两片刚毅的薄唇已经被蹂躏得红肿,还有一丝甜腥,他撇嘴一笑:“这么霸道”
萧崇文不服气地一哼:“我就这样子”
“好好好”杜晟天在他臀上掐了一把,“我喜欢霸道的,想怎么来,你就来吧”
说着,他张开双臂,一副欢迎人蹂躏的模样
萧崇文就势扑了上去,把他扑倒在床上,张开嘴,用舌头和牙齿在对方身上不客气地又吮又咬杜晟天给他亲得青一块紫一块,完全没有什么快感,倒像是被许多暗器打在身上,只有尖锐的疼痛
但他依然笑着,爱`抚地摸着对方的脑袋,露出十分享受的表情
萧崇文吻了这么一番,自己也是直喘着粗气他抬起眼,双眼又是通红的,似有点燃的火苗,而后再俯首下去,双腿屈膝趴跪着,慢慢把头伏到对方小腹位置
“锦卿!”这动作让杜晟天有点震惊了
“你说的,我想怎么来就怎么来”萧崇文皱着眉,满脸决绝,张嘴就含住了对方半硬的性`器
杜晟天立时发出一声低吼
以前他要反过来如此,几乎被对方踢下床去现在萧崇文竟然主动送上门来,全然不计较什么姿态,那样卑微而虔诚地跪在他腿间,口里一面吞吐着他的物什,一面还抬起眼来,以无比勾人的姿态撩拨着他
那眼神,简直让杜晟天的胸膛几乎炸开
萧崇文一面把阳`具往嘴里送,含了几下,那物便迅速硬`挺,顶得他口腔酸麻,似是因为太大,不能整根吞下他便只能先吐出来,用手抓住,伸出舌尖,细细从上往下舔萧崇文侍弄得太过尽心,整个人表情都是极认真的,一手扶住了对方的阳`物,一手揉在两侧囊袋上,舌尖银丝牵动,舔得滋滋有声
这一切杜晟天都看在眼里,只觉得对方那认真的神情比他嘴上的动作更加诱人,只是这么几下,就已经欲`火焚身,小腹胀痛得不行
“锦卿,你的……让我也……”
他话一出口,自己也惊讶,不知什么时候起,喉咙竟这样沙哑,几乎像是被风沙刮过一遭,干涸皴裂的,急需雨水滋养
萧崇文却听明白了他要的是什么,抬头嫣然一笑他手里握着的东西不放,摆了下腰让身体调转方向,然后修长的双腿分开,跨到了杜晟天身体两侧
两人互相调转了方向,互相含着对方的要害如此姿势极为羞耻,而两人眼下却只有对方,想着念着的全是眼前、口里的东西只求能叫对方快活,能到顶点,连那冰凉的寒气都不怕了,虽是赤条条地曝露在空气中,周身却都是密密的热汗
萧崇文觉得胯下被对方温热的口腔吮`吸着,酸麻到几乎脱力,他双腿颤抖,雪白的大腿在一阵极致的震颤之后瞬间一软杜晟天托住了他腰,将他射出的热流尽数吞下,而后扶着他腰,把他从自己身上抱开
在到顶的那一刻,萧崇文便无法如先前一样动作了,整个人瞬间失神,再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翻身仰躺在床上,而杜晟天跪坐在他腿间
他扫见对方的家伙仍旧笔直挺翘,知道他还没有到,便把腿努力向外分了分,嘤咛了一声:“进来……”
杜晟天微微一笑,抬起他一条腿,圈在腰上,扶着自己的性`器,就着那湿软的穴`口插入
萧崇文立刻呻吟了一声,整个人脱力地摊在床上,像是化成了一滩水他人虽无力,呻吟越愈发响了,以往那些隐忍下来的叫声像是一气都被发泄出来,声音缭绕在大帐内,搅得满室都是荡漾的春情
杜晟天一面剧烈抽送,一面粗喘道:“锦卿……你这样……叫,不再,怕别人……听见了?”
萧崇文在床上眯眼看他:“听见……又怎样……”
于是杜晟天的动作更快,更猛,每一下都比之前进入得更深,每一下都要让对方呻吟得更响他动作中顶到了那敏感的一点,萧锦卿的声音便会异样地一扬,于是他便专门就着那一点猛攻,直冲到对方喉咙也压了,两眼泪水涟涟,才放任自己一股精流倾泻而去
射完之后,他轻轻退出,俯下`身去,抱住那软得不成样子的人,爱怜地拥在怀里,不住亲吻
怎么都不够,即使这样,也远远不够
泪水的滋味咸中带苦,杜晟天慢慢地吮着对方眼泪,从他眼睑一直向下,吻过脸颊,再到嘴角他咬着那两瓣柔软的唇,低声问:“你是……那个时候就喜欢我了么?”
“嗯?”萧崇文仍旧晕晕乎乎的
“圣寿宴席那次,我奉命舞剑当时你大哥上台,与我较量,败在我剑下你是不是那个时候就……”
萧崇文脸色涨得绯红,微微侧过了脸:“不是”
杜晟天摇摇头,他知道他一贯别扭,就算是事实,恐怕也不会承认
不过,他了解萧锦卿就行这十年来,他们肝胆相照,生死与共,每一次浴血都是将生命交托给身边最信任的这个人如果他心中没有自己,他们不会走到这里,也不会有现在……痛得这么撕心裂肺
“不是喜欢”萧崇文清澈的黑瞳望着他,“是爱”
他双臂环了上来,把嘴凑到对方耳边,很清晰也很明确地说出那三个字
“我爱你”
杜晟天猛然一怔
他从没这样失神,仿佛一切的声音和感觉都从体内被抽去了,耳边只剩下这三个字
我爱你
萧崇文从没有说过
他也从没有说过
在漫长的年月里,他们互相陪伴,互相依靠,却从没有这样坦白直接地说过一次“爱”字一次也没有
杜晟天紧紧地回抱住他,箍得紧紧的,像要把他摁进胸膛
“我也……爱你”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告白,紧接在后头的,便是分离
不论这一夜如何疯狂,如何惊涛骇浪,该来的一切,随着晨曦初露,旭日东升,都还是会如期而至
这一夜他们几乎没睡,也一刻都舍不得睡两人颠鸾倒凤,从床上一直做到案上又站在兽皮椅边、坐在椅上,各做了一次,到最后实在精疲力竭,才抱在一起,说话等天亮
说的每一句,都是别人的事情
他们说如何为那几个突围被抓的将士收尸,该发多少抚恤,说营中有哪几个新丁可以提拔,回去后需要保荐,说因为叛逃被斩的那几个将士,还是要将尸体好好送回,只告诉家人他们被北夷人杀了,别说叛逃的事情
“毕竟,都是一起上过战场,拼过性命的兄弟”杜晟天叹道
“嗯”萧崇文点点头
曙光在这些别人的事情中亮起
他们互相为对方梳头,将长发整整齐齐地用发带扎好萧崇文特意从箱子里翻出一套新缝的中衣,捧到杜晟天面前:“这是城里的婶子做的,你还没试过,也不知道合不合身不过我看了,觉得应该合适”
杜晟天笑:“你说了,就一定可以”
他听话换了一身新衣,然后乖乖套上外服、铠甲他从来都不拘小节,也从不喜欢浪费时间在这些穿戴上但这个早晨不一样,萧崇文一样一样地替他打理好,铠甲与战靴都擦得锃亮,让整个人看上去精神百倍,然后差人把营中的将领都叫来,说了昨天议和的消息
这些昂藏七尺的大汉,平常断胳膊少腿都不哼一声,听见北夷人要的是主帅人头,都是呆了一呆而后,哭嚎的,发呆的,默默流泪的,各式各样,不一而足
“将军,你不能,不能就这样……哎……”
“将军不能死,要死我代你死!”
“三思,三思啊将军!”
营帐中嚎哭之声愈来愈大杜晟天面色平静,嫌他们吵闹,布置过接下来的事情,便挥一挥手,让他们都退下了
帐中于是又只剩下他和萧崇文两个人
两人的眼睛都是干的,都没有哭,脸上也没有悲痛或者绝望他们相对而坐,神色平静,就好像是往常坐在一起讨论战情
“你带秦然、曹山、沈归流去,邓宏达留下他那个样子,怕要坏事”
萧崇文点点头,说道:“事情会声张得很大,有多大就多大北夷人好面子,越多人知道,他们就越不容易反悔我们一出城,就混三队人马把消息顺便送出去他们若是真的反悔,朝廷要宣战,也有了理由”
“好”杜晟天看了看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不忍,“你自己,也要小心”
萧崇文坚定地点头,按住胸口收藏血书的位置:“我一定活着,把血书送到京城”
“送到了,也继续活着”
萧崇文看着他微笑了一下,没有答话
杜晟天了解他的脾气,知道就算此时逼他答应,他要是不想做,也一定不会听
于是他也不说了,仰头向天,慢慢舒出一口气,最后一次看了看眼前的营帐,眼前的人
“没别的事了”
萧崇文道:“没了”
杜晟天看着他:“把匕首给我吧”
“我来”
“不,你力气不够”杜晟天道,“我自己来,更痛快些”
萧崇文掏出自己那把珍贵的匕首,握在手中,顿了一顿,终于还是递给对方
“锦卿”
“嗯”
杜晟天冲他微笑他面容刚毅,从来都是过于冷冽,这时一笑,却是无限温柔
“勿念”
调转刀尖,对准自己心房,猛扎下去
他手法准确,力道惊人,而刀刃锋利,一刺入肌肤,瞬间没至无柄
萧崇文安安静静,就坐在旁边
然而尖刀入心,毕竟只是重伤,不能立刻就死杜晟天握着刀柄,仍旧能勉强坐着鲜血慢慢从他口角中涌出,越流越多,滴到他银亮的铠甲上,崭新的中衣领子上,狼藉,且恐怖
萧崇文像是一点也不害怕他这鲜血淋漓的样子,伸手去替他抹掉唇边的血迹可是血越涌越多,怎么也抹不尽,他就只是扶住杜晟天的肩膀,任凭鲜血也染红他的肩膀,他的衣裳,尽力不让对方倒下
杜晟天的双眼直直望向前方,他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然而那神情仿佛是不能瞑目,总像有什么牵挂在世间,拖着他不能离开
萧崇文看着他,伸手去盖他的眼皮
但眼皮绷得太紧,竟捋不下来
他看着那双朝夕相对无数个日夜的眼睛,这眼中有熟悉的刚毅,和对死亡陌生的恐惧
萧崇文努力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
他这辈子,从未笑得这样丑过
说话的声音,也没有这样颤抖过
“不念”
杜晟天的眼皮终于阖上
那眼神分明已经涣散,然而在阖上之前,眼眶中却逐渐充盈泪水,在闭上眼的刹那,滚落面颊
萧崇文扶着他的身体,慢慢放到床上在那里,他曾给他温暖的拥抱,体贴的耳语,温存的亲吻
他曾说,我爱你
而他说,我也爱你
不过就在昨日不过相隔一日
萧崇文把匕首拔出来,又一蓬鲜血带出,血雾飙散,染污了杜晟天的衣袍萧崇文也不去擦,皱眉看着那染成殷红色的布料,嗔怪道:“是新的呢,你又弄脏了……”
他的手上也都是暖热的血迹,伸过去,抓住杜晟天的手,贴到自己脸颊边
那手,已经开始变凉
不知坐了多久,那手被萧崇文捂在手中,凉了又温每过一阵子,他就拿起来贴一贴脸颊,嗫喏一声:“还没凉”
眼看太阳越升越高,日将当空担心时辰的将领大胆在营帐外喊:“快到午时了”
萧崇文这才一震,脸上表情木木的:“是么?”
他举起杜晟天的手,贴在面颊上,表情有些诧异,遂又去捞起另一只手那手没被他捂过,自然是凉极凉透了
萧崇文一愣,愕极反笑:“你又捉弄我”
他放下对方的手,伸手在尸身的脸颊上摸了一摸,柔声道:“时间来不及啦”
匕首销金断玉,切割普通肉身又有何难萧崇文用匕首割下了他的头颅,端端正正放到一旁准备好的木匣之中,还替杜晟天拨了拨额发
“你看,一点不难怎么说我力气不够呢?”
他又回头,望向床上那具无头的尸身,眼神在心口那血窟窿上停留了片刻
“你不过是……怕我……想起来难受罢了……”
他给那尸身盖上毛毯,血迹从厚厚的毯子里一点点渗出来
萧崇文看着那洇开的颜色,惨然一笑:“别怕,我去去就来”
杜晟天的头颅被送到北夷帐中
北夷人并未背诺,如约退兵,并订立条约,三年不再犯境围城之困得解,粮草进驻,半月后,萧崇文带杜晟天尸身回朝
朝廷在太子说情之下,念杜家军以往征战有功,对此战结果并未苛责,甚而因为北夷订下三年不犯的条约,对萧崇文更有重用褒奖之心
萧崇文看朝中形势,心觉有异,推辞不受此时,关于杜家军副将里通外敌,谋害主将的消息渐渐传开
此事朝廷虽未追查,却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热议的话题一时间,那些钦慕杜晟天的百姓们都连成了一线,纷纷说是萧家军嫉妒杜家军战功,派萧崇文潜伏多时,而后趁此机会,一举设计谋害
萧崇文顿时从杜家军的支柱沦为了祸心,毕竟,杜晟天的死是他亲自议下的条件,他的头,也是他亲手割下送到敌营
他在生前说过,怕我死后,你处境尴尬原来,一点没错
一切的一切,都与萧崇文脱不开干系杜晟天的死的的确确是他一手造成,说他是罪魁祸首,也好像并不过分
萧崇文走在街上,经常会遭鸡蛋菜叶袭击,他的府邸,也常常遭人泼粪涂污萧府念他尚属同宗,几次托人请他搬回去同住,但萧崇文坚持住在自己的宅邸,这样,他便好每天都往隔壁的杜宅跑,哪怕每天都被守在门口的百姓辱骂
后来萧大哥实在看不过眼,派人把弟弟掳了回家,差人看紧了他,勒令不许再出门去
萧崇文于是每天都捧着自己的宝贝匕首,在门内一圈一圈的走过不了多久,皇帝驾崩,太子登基他听见这消息,却像是突然受了刺激,喃喃一声“大哥”,便再没任何话,一夜之间消失,整个萧府上下,遍寻不见
过了不知多久,有消息传来,在废弃的杜宅后院发现一座棺椁
那棺木未曾钉上,萧家人闻讯前来,掀开冠盖,便发现小公子萧崇文正躺在其中
他已经没了气息,胸前插着那把纹饰古怪的匕首鲜血流了满棺,一揭开,便是一阵熏人的腥臭
而棺内被他紧紧抱着的,是一具无头的尸体尸身早已腐烂,只有盔甲还勉强勾勒出主人的身形萧府中人一看,便知这是杜晟天的尸首,但杜将军在受封不久之后便即风光大葬,没人知道他的尸首怎么会不在墓穴,反而藏在废宅后院里
萧大哥想将两人分开,为弟弟入殓,才一拨开萧崇文的尸身,便见到他身子底下压着一张皱巴巴的信笺
那信上字迹是沉沉的深褐颜色,像是由鲜血写就,而今已经干涸,没了往日的鲜艳
信上寥寥数言,并无深意
而萧大哥展信看完,便把纸又塞了回去,命人重新钉馆,入葬萧家墓穴此间发现的一切,不论是神秘棺椁,还是无头尸身,都不许对外人吐露半字
千言血书,自此踪迹不明而留下的八字信笺,也随黄土永诀世间
不过是平平无奇的八个字,无甚深意,不值惦念
可萧崇文却像是被这八个字带入遍野黄沙,漫漫征程他在荒凉沙场上徐行,在万千枯骨中寻觅,想这盛世江山,四海升平之中,定有当初并肩的那个身影
《送君行》完本[古代架空]—— by:江南岸
作者:江南岸 录入:05-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