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没回答景必果的问题,只是走到一桌饭菜前,夹了几样菜到碗里,然后端到景必果面前,恢复少女圆润的嗓音,说道:
“景公子,你吃些东西吧”
景必果别开脸道:
“没胃口”
春来坐到景必果旁边的椅子上,她沉默了一会儿,说:
“景公子,把你牵扯到这件事情里面来我也很抱歉你很好,如果可以是别人,春来一定不会为难公子的可是谁叫公子那么特别,春来在他身边待了十年,从没有见过他对别人这样好过”
景必果被喂了软骨散,他此刻全身无力,只是垂眸道:
“你自己也说自己在梁劲身边待了十年,为何还要背叛他呢?”
“为什么?”
春来闻言惨笑一声,她此时易容成老妇模样,这样一笑脸上僵石更的周围扭曲起来,看起来格外的狰狞,春来说:
“我现在和你说了也无妨!我爹我娘都是死在黑莲教手上,他们以为那时我年纪小不懂事,其实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我要报仇有什么错么?”
景必果听见春来说“我爹我娘”的时候有些吃惊地抬眼看向春来,他想起了梁长虎和梁姜氏,于是就想起了梁劲,景必果眼神黯淡下来,春来看见他这样,心里也有些不好受,她说:
“景公子,你不用担心,那些人答应我不会伤害你的,只有你帮忙除了黑莲教他们会放了你的”
“除黑莲教?”
景必果的语气有一丝好笑:
“连武林盟都做不到的事情,是什么人那么大口气?”
前几年武林盟主姚啸风曾三次就打着铲除魔教的旗号集结过一批武林的侠士好汉,也不知魔教从中做了什么,每次都是约好出发的前一天,其中为首的几人突然不约而同地找了各种由头要求退出,所以每次浩浩荡荡的除魔行动都是一场空
春来摇头说:
“我不能告诉你”
景必果观她表情神态,猜测道:
“你是不想说,还是你自己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春来被说中心事,她有些心慌地把碗搁在桌子上,道:
“反正我一定不会放你走的!”
作者有话要说:
必果: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春来
作者:天气变热了呢!想吃西瓜= =
景必果叹气道:
“你又是何必呢?得罪了黑莲教你又该躲到哪里去呢?何况我说不定也没你想的那么有用,梁劲……他不过是玩弄我罢了”
景必果在心里猜想是什么人要抓了自己威胁梁劲,黑莲教的仇敌么?还是梁劲的仇敌呢?至少肯定不是那些自视甚高的武林正派人士,其他的邪教门派么?梁劲知道自己在这些人手里以后会怎样呢?
景必果的脑子里乱糟糟的,这时屋外传来了敲门声,春来警惕地问道:
“什么人?”
屋外人没说话,回答春来的是三长两短的五下叩击声
春来脸上一喜,道:
“他们来了”
“春来……”
景必果还想说什么,春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快速地拧开以后来不及找布巾索xing倒在袖子上然后凑到景必果的鼻端,景必果还没嗅出什么味道,脑袋就是一晕,而后昏睡了过去
春来将景必果挪到榻上放平,这才打开门,只见屋外正站着一个蒙脸的白衣人
那白衣人皱眉道: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白衣人没等春来回答自己的问话,他扫了一眼榻上横躺的人,问道:
“就是此人么?”
春来点头道:
“正是!”
白衣人闻言,又瞧一眼景必果的衣服,道:
“你在信里不是说梁劲钟情的是个男子么?”
春来连忙解释:
“就是他,他叫景必果,听说是梁劲的干哥哥……”
白衣人眯眼道:
“姓景么?那我倒要好好瞧一瞧……”
他说着就要走进床榻,春来抬手阻拦道:
“等一下!”
白衣人冷冷道:
“做什么?”
春来被他的语气吓得心头一颤,突然有些害怕起来,她还是壮起胆子道:
“你答应过我的!千万不要伤害他……”
她还没说完,突然听见后面传来景必果惊怒的叫声:
“你别信……小心!”
春来被景必果吓了一跳,她转头想瞧景必果一眼,月匈口突然一凉,一把刀已经刺穿了她的月匈口,白衣人抽刀,血液喷溅出来,染红了他的白衣,这白衣人却好似混不在意似的,甚至露出一丝享受的表情
春来就保持着回头看景必果的姿势倒了下去,直到死,她的眼里还是充满了不敢相信其实这个在江湖第一邪教长大的少女一直是单纯的,虽然她曾在黑莲教苦心潜伏了十年,见了那么多的肮脏血腥,她还是能这样单纯地对景必果好,这样单纯地去相信一个不能相信的人
春来不知道景必果在刚才她掏出迷药的时候就运起了三门功,景必果虽然能憋气,但无奈春来的迷药实在霸道,仅仅触碰到皮肤上了一点点也让景必果稍微昏迷了一会儿,景必果一睁眼就看见了一他这辈子恨得牙痒的人
“赵老六!你这个……王八蛋!”
赵老六呵呵笑道:
“没想到大少爷还记得小的,小的荣幸之至”
景必果咬牙切齿道:
“别说你蒙着脸,就算烧成灰我也认得!”
赵老六扫了眼景必果身上的裙裳,笑起来道:
“大少爷也是让小的好找,却原来扮成了女人躲在后院,难怪找不着啊”
赵老六这样说就是明显在羞ru景必果,将他比做不三不四出卖se相的人,景必果气得脸色发白,声音都因为愤怒有些颤抖起来:
“我现在落到你手里,要杀要剐随你,但不许你这样羞ru于我”
景必果却不知自己那涂了胭脂的嘴唇轻启露出红nen舌尖的模样有多撩|人,赵老六瞧见他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眼中yin光大盛,他嘿嘿一笑道:
“大少爷好本事啊,居然仅靠这张脸就能mi住其他男人我之前听那丫头片子说,魔教教主的心头好是个男人我还不相信,现在倒是信了几分,都说旱路有旱路的好,不如先让我走一走,再带你回去邀功”
他说着就来撕景必果的衣服,景必果吓得连声叫道:
“赵老六,你松手!你个王|八蛋!我不是女人!你放开我!”
景必果见赵老六还是yin笑着扑过来,吓得口不择言叫道:
“梁劲不会放过你的”
赵老六狰|狞道:
“你以为梁劲会知道这件事么?就算他真的那么宠爱你,你知不知道你的下场会是什么?都是被当做是多余的人除掉罢了,不过若梁劲真那么喜欢你,白水宫就可以顺便利用你威胁黑莲教归顺白水宫若梁劲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么喜欢你,嘿嘿……”
正在赵老六准备撕开景必果的中衣的时候,突然外头跑进来另一个蒙面白衣人,那人在白水宫里地位不高,他没来得及对赵老六行礼,就惊慌失措地说道:
“赵管事,我们的人被黑莲教的人围了!”
赵老六不可置信地对着那人吼道:
“你说什么?”
那人张口还想说什么,突然他的蒙脸的白布靠近嘴巴位置开始透出红色的血迹,他直直倒下来,站在他后面的黑袍男人收回了一片极薄的刀刃在手里把玩着,他长得高鼻深目,但是景必果总觉得他这样笑得时候带着点孩子气:
“他说的对,你们被包围了”
赵老六颤抖着嘴唇道:
“你……就是梁劲?”
梁劲盯着赵老六,此刻他的眼里是挥之不去的黯黑,他说:
“你不算蠢”
赵老六看见梁劲刚刚露的一手,知道自己不是他对手,他目光触及榻上的景必果,眼神一厉,陡然抓起景必果挡在自己身前,一手紧紧掐着了景必果的脖子道:
“放我走!否则我掐死他!”
梁劲叹气道:
“我错了,你真是太蠢了”
他说着,手中已经she出一道寒光,景必果只见一片极薄的刀刃向自己袭来,他以为自己会有一定害怕,但是当他的目光触及的梁劲看过来的温柔目光时,他心里突然安定了下来,然后就是赵老六在耳畔撕心裂肺的嚎叫和鲜血洒在皮肤上的感觉
赵老六原来掐着景必果脖子的五根手指被整齐地切断了四根,赵老六此时已经顾不上景必果,他跌倒在地上抱着自己的手痛得直打滚
梁劲飞身接住景必果,他抬袖擦去景必果脸上脖子上溅到的鲜血,露出一个心有余悸的表情,关切道:
“吓死我了,必果,你有没有受伤?”
这模样与刚才斩断赵老六手指的人是同一个么?景必果知道梁劲现在的表情多半是装的,但是其中的担心却假不了,他摇摇头道:
“我没事,就是中了软骨散没力气”
两人说话之际,赵老六瞅准时机就想开溜,却被一个黑莲教教众踹了一脚踢回榻上
梁劲替景必果整理了一下被撕坏的衣服,再看向赵老六的时候,瞳孔里已经暗得没有一丝光他说:
“赵老六,你觉得你今天活着离开这里的几率有几成?”
赵老六完好的手捂着血流不止的手,跪在地上哀求道:
“我还没有碰过景行,你饶了我吧”
梁劲没有理睬他,继续说:
“我告诉你,是十成!”
梁劲让无力景必果靠在自己怀里,一边一步步走近赵老六,赵老六则被他冰冷的目光吓得两手撑地连连后退,梁劲居高临下地俯视赵老六,然后说:
“你可能不记得我了,那你还记得十年前在姜家村杀过的梁长虎么?所以你放心吧,我是不会那么容易地让你死的”
赵老六一瞬间面如土色,他突然想起当时和景必果一起逃走的好像的确还有个孩子,本以为是个小狗崽子却长成了咬人的恶狼,赵老六此时只觉得后悔得要把胆汁都呕吐出来,但他身体上的表现却更丢人
景必果嗅到空气里排泄物的骚臭不舒服地皱眉,他鄙夷地瞧了眼地上的赵老六,虚弱道:
“梁劲,我不想看见他”
梁劲索xing打横抱起景必果,毫不避讳地在他脸上亲一口,道:
“我们走”
原来春来带着景必果走了半日,黑莲教就追踪到了两人的行踪,梁劲观察春来的行走的路线,觉得她很可能是带着景必果和什么人去碰头,所以一直带人悄悄尾随,直到赵老六等人现身才来个瓮中捉鳖
梁劲说到这里有些歉意地看向景必果:
“我没想到那个狗娘养的想对你做这种事,你哪里受伤了,我看看……”
说着梁劲的手就不规矩起来,景必果有气无力地打开梁劲的手,两人此时正坐在马车里,外面赶车的依旧是王车夫,景必果这才直到,原来就连这人都是黑莲教派来的,春来自以为逃出了黑莲教,其实一直都在梁劲的手心里打转
刚才那间店是不能住了,所幸黑莲教在龙脚镇有一处酒楼,于是梁劲带着景必果去自家的产业歇脚
等到伙计抬完洗澡水毕恭毕敬地关门出去了,梁劲才上前替景必果解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
梁劲盯女装景必果
必果:喂,你别看了!
梁劲:【流鼻血】嘿嘿嘿……
作者:狗血大法好,狗血大法再见……
第30章 包打听的消息
景必果脸上一红,他还是一身女子打扮,脸红的样子落在梁劲眼里就是十足的美艳,梁劲没忍住,他几乎是强迫着脱光了景必果的衣服,然后梁劲抱着景必果轻轻放进浴桶里,他替景必果搓洗头发的时候,突然地低头吻住了景必果的嘴唇
“梁……唔……”
景必果猝不及防被吻住,由于软骨散的药效没过,他连拒绝的力气都没有
梁劲含着景必果的嘴唇认真地吻了半晌,期间景必果一直用可以忽略的力气推他,他也不睬,景必果到后来都懒得推他了
等梁劲终于吻够了,他离开景必果的嘴唇,两人的唾液牵出一线恋恋不舍的银丝,景必果和梁劲就这样鼻尖碰着鼻尖,静静地看着对方的眼睛,最终景必果还是认输了,他慌乱地转开视线,怕再多看一眼自己就会消融在这一片墨蓝之中
梁劲捧住景必果的脸,问道:
“必果,你到底在怕什么呢?”
景必果说:
“梁劲,我希望有一天能看见你结婚生子过上平稳安宁的日子”
梁劲摇头道:
“必果,你别骗自己了,这明明是我娘想看见的,而不是你想看的对不对”
景必果干脆地点头道:
“对”
梁劲舀了些水浇在景必果肩膀上,问:
“必果,你想看见什么呢?”
景必果沉默了一会儿说:
“我不知道,我既想你高兴,也想干娘高兴”
梁劲在景必果背上轻轻擦洗,闻言,顿了下,道:
“难道你不想自己也高兴么?”
景必果没有吭声
梁劲也安静下来,他规规矩矩地帮景必果洗完澡,然后抱着手软脚软的景必果坐到床上,他说:
“必果,你等着,最多一个月,一个月之内我会让你给我答复的”
这样一折腾,已经到了申时,夏日天亮的早,梁劲用内力给景必果烘干头发而后搂着他躺在榻上,懒洋洋打了个哈欠道:
“睡吧”
两人在龙脚镇停留了一日,梁劲派人寻了软骨散的解药,这才解了景必果手软脚软的症状,景必果对于春来的下场有些感慨,和梁劲提及此事时,梁劲道:
“我查过了,春来原来是我师叔的遗孤,我十岁才入的黑莲教,当年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只知是师叔想暗害我师父的命反而被杀,春来估计就是那时候以罪奴的身份被编入了黑莲教的仆从里,我只是瞧她是个机灵的,才让她来伺候你,没想到她居然和白水宫的人私通,想要捉了你威胁我”
景必果哼了一声,不悦地说:
“机灵?她给你出了给我下迷药的坏主意,你还说她机灵?”
梁劲自知失言,他连忙告歉道:
“好好好,我错了,她不机灵!”
“梁劲,你……”
景必果都不知该说梁劲什么才好,他揉了把梁劲毛茸茸的脑袋道:
“算了,那件事我原谅你了!”
梁劲闻言眼睛一亮,道:
“当真?”
景必果看见他乐得和个小孩子似的,又用力地□□梁劲的一脑袋卷毛,说:
“嗯,你呀,人长得这样高大,怎么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梁劲把景必果扑倒在榻上,他搂紧景必果的腰,道:
“必果,你喜欢我这样对么?”
景必果温柔地抚摸着梁劲的脸,他对上了梁劲那双墨蓝的眼眸,觉得自己就好像要被吸进去似的,景必果在心里说:
我喜欢你,怎么会不喜欢
他嘴里却说:
“梁劲,别闹了,快给我起开些”
梁劲把支着一脑袋乱毛的脑袋埋在景必果的脖颈子里装死,景必果哭笑不得道:
“真应该让你那些下属都看看你这样子”
梁劲继续用体重压制景必果,景必果也放弃了,梁劲看着不胖,身上都是结实的米青肉,景必果感觉自己被梁劲的强烈气息包围,他被压的渐渐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梁劲这才松开景必果,他两腿分跨在景必果腰的两侧,以这种占有的姿势居高临下地认真地瞅着床上的人,景必果一双偏圆的凤眼也看着他,梁劲突然露出一个笑容,景必果太熟悉这样的笑容,他还记得梁劲小时候每次被梁长虎揍完,被梁姜氏埋怨的时候或是自己不理他,他就会这样笑,那笑如此纯粹,却好像是有融冰化水的魔力一样,景必果感到心头一颤,有什么再也抑制不住几乎喷薄而出
景必果很清楚梁劲想要的是什么,他艰难地咽了下口水,道:
“梁劲,我……”
景必果刚想说什么,突然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教主!”
梁劲面无表情地对外面说道:
“到楼下等我”
“是!”
而后是一串下楼的脚步声,梁劲看向景必果,景必果干咳一声,道:
“你有事就去处理吧”
梁劲下榻换来侍女替自己束发更衣,而后一脸yin郁下楼,等在楼下的那个下属被梁劲冷冰冰的目光一扫,只觉得如被冰雪,也不知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教主,他两腿打颤地上前对梁劲行礼道:
“教主,属下已经把您让属下查的事情查清了”
梁劲袍袖一挥坐到一把椅子里,说道:
“说吧”
这一日,武林盟主姚啸风在杭州的府邸大门上被不知什么人在众目睽睽之下钉了一封书信,待得仆从将书信取下,姚啸风展开看了几眼就脸色大变
《必果》完本[古代架空]—— by:兔死吾悲
作者:兔死吾悲 录入:05-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