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胡乱一抓,外衣的衣结是顺利的解开了,可解得是璟泽的外衣...
璟泽目光一暗,抓住了沈云的手,沈云亦不挣扎,又睡了过去手垂了下去,正落在璟泽那关键地方
“云儿,你喝醉了”他这一出口,声音暗哑地自己都吓了一跳
“唔,没醉嗝...不信你看”他抬起头,眼睛却还是闭着,勾过璟泽的脖子,把他拉下来亲了亲,似乎怕没亲到,又亲了几下...
璟泽前番已是被撩的火起,此刻被沈云这么一挑,再也做不来坐怀不乱的君子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心神,被沈云亲的不知哪里去了
“云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
沈云已经完全听不到璟泽说什么了,只勾着他靠在怀里半阖着眼
璟泽手一扫便关上了门,又隔空将门闩带了上去手挑起沈云的下巴就迫不及待的吻了上去他从十二岁开始肖想沈云,此番要乘人之危,是有些过分但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
差不多到了子夜,又叫半梦半醒的小二送了热水上来,帮沈云打理干净
第二日下午,沈云终于宿醉醒来,浑身骨头跟被人打断似得但是...仔细想想,除了看到杯子里的一朵花,后面发生了什么,自己怎么进的房换的衣服睡下的,完全不记得了
他看了看亘在身上的手臂,顿时吓得一抽,以为自己酒后乱性做了混账事急忙转过头,正看到离得自己只有一寸远的璟泽的脸,才松得一口气还好还好,是璟泽
璟泽枕着手,看着沈云醒来后的阴晴不定,本来做好了坦白的准备,结果沈云好像还没感觉出来,便决定出言试探一下
“醒了啊”
“恩...头好疼,昨天发生了什么?”
“...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
“没什么,你昨天喝了很多酒喝醉了”
“哦那...那没发生什么吧...”
“云儿觉得会发生什么?”
“这...这我也不知道,我第一次喝醉酒啊...没有做什么混账事把...”
“什么是混账事...”
“就是...就是...就是...酒后乱性”沈云说的紧张,目光闪闪躲躲地不敢直视璟泽使劲憋了一通,终于是憋出来最后四个字
“哧,没有,逗你的,你醉了我就扶你上来睡了”
“还好还好这酒好生厉害”
在京城不可一世的沈三公子,在西南妙手回春的沈神医,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吃干抹净此刻,他正犹自庆幸自己没有酒后乱性
璟泽见沈云的模样,实在是忍不住想笑,便对沈云说,“喏,桌上有碗醒酒汤”
沈云起身,端过醒酒汤一饮而尽,没看到在身后笑成一团的璟泽
“不能喝酒以后少喝点,知不知道”昨天的风姿只能给我看璟泽在心里又补充了一句
“恩”
接着,沈云连发了几日的高烧,他知道是酒喝多刺激到身体但是他总觉得璟泽好像...很愧疚
汤县虽是一处小县,山水环绕,天然之意,处处可闻冬春交接,惊蛰方过,万物复苏沈云虽发着寒热,仍然舍不得这美景要出门璟泽无奈,放心不下,便要同去两人骑着墨雪,游目骋怀,一路到了郊外
“宁哥哥,你现在武功如何了?”沈云不知怎么地,两人一马,突然想到了幼时希望璟泽成为江湖大侠的事,侧过身子,向身后的璟泽随口问了句
璟泽轻笑一声,蓦地抱起身前的沈云,纵起轻功就飞了出去“保护云儿是足够了”风声里裹着这句话传到了沈云耳中
沈云紧了紧抱着璟泽的手,抿起嘴角璟泽在一处山包处,翩然落下,站在此处正把山景一览眼底那山上,四季常青的树,开到荼蘼的寒梅,初绽白洁的梨花,构成了这冬春之景
此刻,两人心下无事,潦水寒潭,烟光暮山里偷得浮生半日闲这样的心境,以后的数年里都不曾再有过直到夕阳西下,才意犹未尽地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WB:_蘇子由
二月二十,宁王李璟泽携京畿营十万兵众凯旋回朝十里红毯,泰安帝亲自自城门口迎莫大的荣宠,除了当年蒋雄拿下鄞州三城击退戎狄班师回朝才有过十二门礼炮分设两边,接二连三地轰响,衬的街头热闹非凡百姓们站在长街两边,看着这少见的隆重典礼,窃窃私语个不停
璟泽御前解剑,领着十万兵众,跪在泰安帝面前
“天佑北离,父皇洪福齐天”
“陛下洪福齐天”众将士应声附和道
泰安帝亲自扶起宁王,“来人,赐酒”
这日的阳光热烈地有些刺眼,沈云眯着眼,看到在旁的墨雪微微有些不耐,似是厌烦头上的大红绸他安抚地轻拍了几下,墨雪顿时就安静了下来这马,大概与他一样讨厌极了这些
宫里的庆典持续了一天一夜,及至结束,沈云累的一句话也不想说,独自回了相府,发现相府挂起了满门的缟素这才知道,西南粮草之事,皇帝大怒,命大理寺少卿张铮彻查此案张铮抽丝剥茧,上了一份详细的人员名单,为首的正是安王
西南战事本就是泰安帝心上的一块伤疤,战事吃紧,还发生如此荒唐之事,如何不怒?加之戚家世代忠良,不结党不营私,奏折来后,泰安帝更加雷霆震怒,即刻下令削了安王的爵位,贬为庶人,余党一盖革职,终身不再录用朝廷
沈方正是其中一员大夫人听到沈方终身不能再入仕的消息一蹶不振而沈梦听到安王被削爵,气急攻心导致小产,身体一落千丈,没几日就去了大夫人受不了这一而再的刺激,没多久也走了
沈云虽对沈家没什么感情,仍是不甚唏嘘他去灵堂给大夫人上了一炷香,端正地叩了三个头他曾因着自己娘亲之死,对大夫人从未叫得出口一声“大娘”,如今上一辈的恩怨情仇,是是非非,最后都化成一抔黄土,随风而逝
沈复神思恍惚地穿着素服,坐在厅里沈云问安之时,他亦是有气无力,心不在焉看着这位曾经狠心抛弃自己的父亲如今的样子,华发丛生,雪鬓霜鬟,垂垂老矣这短短几月的时间仿佛老了十岁,不复是他走时那老成持重的宰相
沈云此刻的心情十分复杂,他扪心自问,当真不曾怨过父亲么他也曾幻想过父亲抱着他玩耍,教他读书写字,幻想过母亲为他灯下补衣,为他做饭布菜,然而这些常人的天伦之乐于他都是奢望
他回来,是放下了对母亲之死追究的执念,放下了对父亲薄情的芥蒂朱门大户之下,他过的隐隐忍忍,故作洒脱,离情去恨而冷眼旁观他深知自己只是沈家一个多余之人
曾经门庭若市的相府,如今却是门可罗雀皇亲国戚如何,圣眷隆恩又如何,雕龙大座上的一句话,足以颠覆一切朝堂之上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风云变幻,波诡难测你方唱罢我登场,斗争无休无止前番翻云覆雨的弄潮人,如今却只能悲坐在此泣对牌位,这样还及得上那些过着荒斋小酌,清欢有味的普通人家么?
可他对着沈复,隔着一十八年的空白,说不出什么安慰之言心下重重哀叹,嘴上只简单说了“父亲保重”
夜里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当日离去之时,只因放心不下心中唯一的牵绊,尚且潇洒,如今归来见到沈家的结局,想到沈复苍暮的样子,不免心中有世事无常之苦,加之如今身体欠佳,再也无法重思营汲,留下来是给璟泽平添了后顾之忧可若是走了,璟泽往后的处境必定不如当初那么轻松,他一个人是否应对的过来...
一时间,他的脑子里也是七上八下,没有决断没想到,隔了几日圣旨就下来了——擢沈云为吏部尚书罢了罢了,天意如此,这样也好只是在太医院领闲职,喝花酒的逍遥日子是再也不会有了
安王贪墨一案,牵连甚广要说重臣里受影响最深的,当属相府沈复虽未参与进这场泼天大案中,但因着一双儿女皆与安王有要紧联系,他的地位亦是岌岌可危谁知,当初诨名在外的相府三公子,走了趟西南,就立了大功,二十不到的年纪就官拜正二品
相府就此又稳住了地位原本安王走后,应是瑞王一党独大但不知为何,并未出现此种局面,反倒是许多朝臣开始摆出中立的态度如今宁王带着军功归来,局面就又逐渐微妙起来
“恭喜云儿高升”沈云在走马上任前,终于和璟泽见上了一次面璟泽回来后,宁王府夜夜灯火通明,来人络绎不绝,十分忙碌沈云不便来找,何况自己也是千思万绪,因此两人回京后一直未曾见上面
“我要去国安寺求个平安符”沈云愤愤地说道,顺手折了一枝白樱下来
“吏部前任尚书因安王贪墨案落马,再前任尚书因科场舞弊被革职,再再前任尚书因卖官鬻爵被抄家…这个位子上善终的尚书还要追溯到三十多年前”沈云痛心疾首地说着“不行,一个平安符不够,我要多求几个”
“嗤…”璟泽见到沈云这般样子,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云儿,你若真不想做这个官,过段时间…”
“别,我知道你想什么你如今风头正劲,做什么都无数双眼睛看着,不要为了我妄动关系”沈云打断璟泽,说道
“何况,我沈三公子还没正经做过官,做个吏部尚书过过官瘾”随及,抖抖腿有些无赖地补充道说话间,他找了个素净的花器,把刚刚折下的白樱细心的插在里面,摆在桌上沈云做这些事总是格外的认真上心,不厌其烦
所以璟泽知道的,沈云重烟霞轻权势他爱山间的清风明月,爱四季的霜风霁雨,爱河川的草木荣华他若真想做官,凭他相府三公子的身份,早可以和他大哥一样,在父亲的安排下入朝为官,凭他的聪明才智,早已是朋党中的肱骨
这个人,这个人是为了他,才愿在朝堂的大漩涡里,浮沉不由自己,隐忍不问前路
过了两天
“喏,给”璟泽趁着夜里,穿着夜行衣摸进了沈云的院子里沈云的院子里,冷冷清清的,夜里只有一些虫鸣声似近又远地听得分明
“什么?”沈云十分莫名其妙地拆开了璟泽递过来的纸包
“…你真去了”沈云扶额,原来纸包里包着十来枚平安符…
“恩,带着”璟泽别开眼,脸上露出一抹羞色他不信神佛,只是为了沈云,他不得不以十分的虔诚踏进庙门
“恩…带着…”沈云说着,把平安符都小心翼翼地收到了匣子里
吏部原属安王理辖,自安王被废,这块势力群龙无首,成了一盘散沙来了这位态势不明的新主子,吏部众人对这位新尚书也是态度暧昧沈云接旨之时便明白,若是在这个位子上公然支持璟泽,未必不能引导朝中一些人的态度可璟泽至今并未流露争储之意,他明着依附或许会坏了璟泽的部署
于是,面对态度暧昧的众人,沈尚书充分表现出了一位依仗父亲权势,实则全然不懂官场的纨绔官二代天天打着哈欠来吏部点卯,点一到就准时走人,去干吗?去遛鹦鹉某日,沈尚书上街,一眼相中一只虎皮鹦鹉,买了下来虽说鹦鹉根本不用遛,只不过沈云觉得长得这么好看,不拿出去献有些可惜于是,每天从吏部进进出出就带着一只鸟
他用心地教了这只鹦鹉一句话,然后把它挂在门外这句话是“等等,等等,沈尚书在忙”这位新主子如此荒唐闲散,两位侍郎看不下去,几番劝诫沈云要尽早谋划,沈云都打着哈哈假装听不懂,心中警惕起两位侍郎众人看着这位新尚书似乎也是混日子的一位闲人,想着大概也就是医术有点说法,政治是不行的
沈云装起这等无能的样子,可谓是得心应手实则,他暗中留意吏部上下,对吏部众人背后之人也都摸得清清楚楚,更是借着职位之便,遍阅朝中大臣的履历背景,对朝中态势越来越明了
这段时间,他从不饮水,杯子里装的永远是参茶药茶做官一事劳神伤心,他身体不佳,只好靠些外物吊着精神,他打小就讨厌参味,刚开始喝的时候难受的脑子里一抽一抽的,过了段时间才渐渐好起来,不过对这味道始终喜欢不起来
自他上任后,几乎与璟泽断了联系只因朝中一度盛传沈云为宁王心腹尚书之职,乃是宁王为自己心腹所谋…他很郁闷,他倒是想成为宁王党呢…可是璟泽简直打定主意不让他沾染朝中污糟,到现在为止他连璟泽的一点布置都不知晓,还宁王党…他说不定知道的事情比宁王府的下人还要少
只不过由于他近来表现十分“出彩”,吏部做事渐以拖沓出名,终于让众人觉得这位年轻的尚书大人是个不知轻重的贵公子那与宁王走得近的传言应该是假的,哪个王爷会养这么个只会赏花遛鸟的闲人,不是在吏部打瞌睡,据说就是在尚书府打瞌睡…
于是过了段时间,大家还是该干嘛干嘛,原先的那些鸡鸣狗盗潜规则也都出来了沈云等的就是这一天,冷眼看着群魔乱舞
作者有话要说:
过了写作蜜月期...写起来简直太艰难了...五个小时憋出一章
年轻无为的沈尚书很烦,因为尚书府的门槛快被来说亲的媒婆给踏破了最近回家,天天脚上跟挂了俩大铁球似得,门都要跨不进去了他自从当了尚书就搬出来住了朝廷配的府邸关于选府还有段小插曲
当时,管这事的官员见沈云家世显赫,又据称与宁王有密切联系,便选了一座地理位置极佳又正气又合乎身份的居所,以示讨好结果沈云进去转了一圈出来就跟人说要换套小点的,意思自己受之有愧,这种府邸要留给劳苦功高的老臣实际上,是因为沈云一进那大房子的院子里,东西南北的不认路…这官员倒是大吃一惊,沈三之名他早已风闻,以为是房子没合这位主子的心意
于是又拿出几张营造图纸给沈尚书看,沈云拿着图纸像模像样的看了一番,就选了套方方正正的府邸管事的一看,图纸根本拿倒了,而且选中的房子是给正五品的臣子分住的,沈云一个正二品的尚书,规格低了…揣摩了一番,觉得自己没出篓子,就算要怪罪也不会怪罪到自己身上,就给他换了这处三进的宅院
沈云开府后,逐渐成了京城媒人关注的对象不及弱冠,官拜正二品,可说是平步青云,身后又是正一品的当朝宰相父亲,家世显赫再看长相,虽有些文弱,但也是仪表堂堂,没话说的虽然过往有混账的名声,但那是年轻不懂事,于是京城里很多世家夫人都动了心思,想把女儿许给这位尚书大人,攀结丞相一门
原本娶亲一事是父母之命,可沈复自从家中变故后除了朝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几乎断了交游,隐约有些避世的念头于是,媒人们都来了尚书府,请尚书大人自行选择
沈云看着一波又一波的来人,实在是烦不胜烦,又不好没由来的发火落到最后,自己只能从尚书府的后门进出,府里的闲杂来人教苍竹全部应付打发掉想他堂堂尚书大人,沦落至此…若是躲甚么仇家,也还说得过去,这躲媒人算得什么名堂…但就算如此,还常有不死心的,蹲守在尚书府门外,伺机而动
春去秋来,匆匆就这么几个月过去了尚书府里
十月初十,是沈云十九岁的生日
《云暖晚泽》完本[古代架空]—— by:苏子由
作者:苏子由 录入:05-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