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丈朗声笑道:“无需带,你且往前走,到了尽头便看到西边的水车,水车那处便是了”
“多谢老丈”
道完谢,梅花圣手便牵着马往前走
刚到这条路的尽头,他便闻见桂花香,几片花瓣在月下飘来,他嘴边露出一缕笑容,矮小的身子抖了一下,弯下腰来捡起一片桂花:“他说最喜欢桂花的”
“侠士?”
梅花圣手忽而扭头看着蒙优道:“我姓李,你可唤我李大哥”
他的声音很低,透着缕缕伤怀,想起躺在桂花树上的墨向晚,他眼眶竟是有些微红起来
蒙优看着他背影:“李大哥”
“嗯”
可惜不是墨向晚唤的
再行数步,便看到水车,正在月下转动,将水引入篱笆内
梅花圣手看到木门,没有任何牌匾,果真如墨向晚所说,门上挂着铃铛,正随风忽而,却没有任何声响
梅花圣手走进,照着墨向晚告知他的做法,摇动铃铛
很快小武便出来,推开木门看着两个不认识的人,有些错愕,不过能摇响铃铛之人,便是墨向晚信任之人,他也没有多想
小武道:“二位,要寻何人?”
梅花圣手拱手作揖:“在下李启风”
蒙优似是也懂得中原礼节:“蒙优”
小武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伸手作势将人往里请
一条蜿蜒的小石子路,被雨水洗过之后,在月色照耀下,泛着微弱的亮光
二人落座之后,小武将茶奉上
梅花圣手轻轻噘一口:“岁寒三友!”
“嗯,这个是我师父自己配制的”说着又问道:“不知二位来此有何事?”
梅花圣手轻放茶杯,看着在灯火之下悠悠弥漫的雾气:“此番来是受了墨向晚托付,将蒙优带来给他清除他体内之毒,再来便是……”
说着又将怀中的折扇拿出:“这是他让我交于你,你且收好”就当留个念想吧
小武接过折扇,看着上面的画,果真是墨向晚的扇子只是墨向晚一般不离身的,怎会交于他,百般思索不得解开
小武放下折扇,又将手摸了下蒙优的脉:“此毒已解的差不多,只许清除剩余的便好,我医术虽比不得先生,不过定能帮你清除干净”
蒙优道了声谢,又一阵沉默,他似乎闻到熟悉的味道
梅花圣手没有心思在此地待着,急着赶去蜀中之地:“此间事了,我便行一步”
小武喊住他:“我想问……先生在何处?”
难道是墨向晚,梅花圣手随口道:“你师父正在西域回不了,过些日子再说吧”
说着便转身出门,又折回来:“你叫武意晨?”
“正是,前辈”
梅花圣手朗声大笑:“你可唤我大叔”
话语刚落,人已消失不见适才小武已将阵法关着,不然梅花圣手是出不去的
夜静无声
墨向晚躺在床上,惨白的脸上露出缕缕微笑
阿越正在给他喂些药
此间他无甚力气:“多谢阿越兄弟”
阿越愣了下:“这三日来,你是头一回醒,你要谢向长老,他一直给泥输内力呢”
墨向晚微微起身,奈何起不来,直接落在床上:“多谢向前辈”
向尘哪里听得到,墨向晚的声音极其小
“好了好了,你且好好躺着,别去看向长老那张臭脸,我听说向长老不是这样不过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我还出身呢”
墨向晚静静躺着听阿越道
且听:“向长老可真厉害,他以前在神女家当过管家的你瞧那日郭公子喊他管家,神女的很多事,向长老都和我说过,神女喜欢桂花,喜欢桃花,喜欢淡蓝色,喜欢温酒煮茶对了对了神女轻功可厉害了,不过神女不是常人”
说着他十分得意,且被人打断:“你忘了说,神女有一手好医术!”
还有卜算之法很是了得
阿越听到声音赶紧起身:“向长老,您来了啊”
向尘似是心情很好:“是啊,我不来,便由你在此胡说?”
阿越十分不满了,便争辩道:“怎能叫胡说,这不是您说的嘛对了我想起来,那日我看墨兄弟那身法,怎会如此熟悉,长老可想到出自那处?”
说起身法,向尘自是熟悉不过:“你许是见过的,那身法该是意风步伐”
墨向晚眼睛微微合上,为何觉得这二人说的话,都是在说自己,这神女所有喜欢的东西,皆是他喜爱的,难道真的是巧合吗?
再说这什么步伐,他听都未曾听过,只是在整理他母亲的衣物之时看到的他一直以为他在书籍中所学的道的都是墨家的
那些东西就静静的放在的身旁,似是整理好的,有意或者无意,他竟是有些模糊
向尘看着叹了一口气:“神女是令人摸不透的女子,她的意风步伐,也是如此这是她自创的”
“那么多年前的事,我又没见过神女,怎会晓得那身法?”阿越坐在一旁挑着灯芯,他将空碗放在桌上,又看着外边叹了一口
向尘若有所想:“梦迟也会”
“啊,对哦,原来这样啊,我就说嘛,怎会如此熟悉,只是有些不同”
向尘又拍他的头:“好了别吵了,让小兄弟歇着吧”
说着二人便出去,关上门
秋风缕缕,墨向晚手微微一动,心中有所疑惑,他想起他母亲的名字:向晴
向晴,难道真的与陇西向氏一族有所关联吗?
为何他母亲的衣物,全是留他一人,有为何那些书籍不曾给他那三个兄长,全给他一人
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些东西吗?
还是觉得都是些无用之物,可明明都是值得一看的东西
他不敢多想,此刻只想养好身体
心中仍有一疑问,为何阿越与向尘如此对待他
他晃晃睡去,梦中风起,谁扬袂蹁跹
谁又在梦中俯首在他额前轻轻一吻
梦中,杜书绝一身戎装站在城墙之上,忽而往下一跳,露出一丝微笑,余下一片鲜红之色
兀然,墨向晚梦中惊醒,满头是汗,他看着清晨的微光落入:“原来只是梦啊”
他双手握在一起,慌忙起来,直到摸上腰间的玉佩,虽是透着冰凉,却能让他心安了下来:“杜书绝”
他轻声呼唤,如若当时在他身侧,会不会又是一番景象呢也不知那梅花圣手去寻杜书绝了未
梅花圣手正在赶往蜀中
三日过后,梅花圣手已到蜀中
他曾记得,就在此地,桂花树之上正在仔细的寻觅着:“真是奇怪,尸体怎会不见了,就算腐烂也能见到骨头或者衣裳的难道是化骨的毒?”
他翻遍了这棵树的每个树干,又在自言自语:“难道小娃娃没死,又或者谁将尸体带走了呢”
墨向晚的嘱托还有一事,便是要杜书绝小心他身边的八月此事梅花圣手一直谨记于心,看来他又要往江南跑一趟,若是此次去江南会有收获
江南富人家多,想着又拍着自己手:“不是说了,以后不做这些勾当了吗?”
他想着有好宝贝,竟是忍不住内心的激动,又压抑了下来:“啊啊啊,还是找那个冷面鬼吧”
此时的杜书绝,已是卧在床上,八月正在给他喂着药
他看了八月一眼之后,便坐了起来道:“杜明可好些?”
“杜明那皮糙肉厚,不会有事,公子且放心”八月隐晦的道
杜书绝缓缓走向桌子边上,真是像极了一个被挑断筋骨的人,为走出一步,便倒了下来,趴在地上,也未曾见他有怒气
八月将他扶起:“公子要喝水吗?八月给你拿过来”
杜书绝看着衣襟前被沾上的会,想用手拍去,都不能,之叹了一声:“此后,我便是无用之人了,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
努力更新
杜书绝躺在床上,虽是闭着眼,却是没有一丝睡意
他这般模样如何能与你墨向晚相见,如今连拳头都握不住,何况要拿起墨向晚给他的莫问枪
不过他尚要苟且活着,只能活着,别的都不行
而墨向晚在他这里,唯有一条路,那边是一生的相守,只要他,任谁都不行
屋外的婢女正在守着,听到声响,便进来
她不敢靠近,靠着门问道:“侯爷,您没事儿吧?”
对的,此地便是并肩侯府,他南庆国皇帝将他安置此,他也百般嘱咐八月不要告知任何人
八月本是杜老太爷埋在他身边的棋子此间他是有些确认,只是想不明白,一个人与他相处十二载,在战场生死与共之人,怎会是杜老太爷的人
当真半点不由人,这世道最难理解的便是人心
杜书绝躺在地上他,不曾回了那屋外的婢女,婢女也不敢入内
自然的,侯府内的暗卫也还在守着他,只是这些暗卫不是他的人,他的人早已被皇帝支空他能有什么人,打小便在灵山
且说灵山是何地,那是景色优美,云雾萦绕之地,一群道士在上边修身养性,而他很小便在灵山
连他的暗卫,都是杜老太爷给他的,说的好些便是保护,再入一层说来便是监视后来他生死沙场,做了并肩侯之后,便以无需保护的借口将暗卫全部撤离
杜书绝是有些兵力,那都是南庆皇帝,与他无关
他慢慢爬起,艰难地坐在椅子上,倒着一杯茶水,握住茶杯的手,抖个不停他也不恼怒
灵山之上修的是清心寡欲,修的是心平气和
就如他那些师兄嘱咐的一般:“日后受了苦,也要心平气和,过多的怒气无用罢了”
他似是谨记于心
本是清心寡欲,只是遇到墨向晚,那个牵动他心的人墨向晚的喜怒哀乐便是他的喜怒哀乐或许对他冷淡一些,自是能保住他的性命的
杜书绝也知道,墨向晚的功夫了得,不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罢了
他觉得无需过多担忧,毕竟墨向晚是男子,拿着杜家的玉佩当然成不了杜家主母,只不过会引得别人一笑或者茶余饭后的谈资
只要他不在乎墨向晚,杜老太爷便不会暗中下毒手,也不会去要拿玉佩
那年山崖之上,以为墨向晚是女子,是个能自保的女子,他多了一份期许这样的人定能在杜家的波涛暗涌之中活了下来
只是他没想到,被他身边的人给暗杀,更想不到那人是八月,至今他还未曾知道
那日说的改日,他的改日是何时,他这般模样,走路都难呐,能去见墨向晚吗?
他只能等待,等待杜明的伤势有所好转
睡前他曾去看过杜明,都些皮肉伤,只等杜明好起来,那么他便有希望
这活了将近二十载,回头看去,只有杜明才能靠得住,望这一次不再信错人
心中涌上一个念头,暗做决定
风将推开,何处桂花香飘来,又是谁在夜中吹起埙,低沉而伤感,他移动椅子,往窗口坐去:“向晚,你在想我吗?”
多年黄沙战场,说出此番话语,尽是儿女情长,多了份青涩,却蕴含着暖心
风吹起他垂下的发,望着月,谁与他同遥望中
时光匆匆又是过去几日
墨向晚有了有些力气,多的是好心情,此刻他脑海中只有活着二字
他站在门口,这是他第一次出来,此处守卫森严
他想看来向尘不是一般人
已是响午,秋日的阳光仍是有些刺眼他,他抬手挡着
不知何时,多了张凳子,他坐在上面,半闭着眼睛
“外边风大,坐一会儿便进去吧”
听着声音,墨向晚知道那是阿越,忽而梨涡深陷:“多谢阿越兄这几日的照料”
阿越也是心直口快之人:“没事儿,这不是梦迟长老让我这般做的”
墨向晚不停回想,他似乎不曾认识一个梦迟的人,怎会如此吩咐阿越
“你应该不认得,梦迟长老出来的,我也就见过几次不过这一两日他便来了你就能见着了”
说话间,又见入屋内将外袍拿出来,披在墨向晚身上
墨向晚笑着道:“也好,到时候倒是可以见上一见”
向尘已来:“见谁啊?”
墨向晚望去,怎的身后跟着章雅与郭清二人
章雅最兴奋,赢了上来:“哇,向晚又见面了,你脸色怎会这般难看?”
墨向晚看着她道:“无碍受了点伤”
又与郭清看了眼,拱手作揖,唤一声郭公子
郭清看着阿越又向尘,竟然将墨向晚带来陇西在南庆的秘密据点
再看那四周,一如往昔,防守很严
“墨兄,又见面果真有缘啊”郭清眼中竟是多一份探究
墨向晚道:“是啊,这还多谢向前辈相救啊”
“管这些作甚,等你好点了,我带你到处玩玩,南庆国的景色果然不错啊”
章雅说着便凑上来,一身红衣耀眼
墨向晚笑着与她保持一些距离:“那就多谢你了”
章雅推了他一把:“我们是朋友嘛,不用客气啦”
她这一推,将墨向晚推在地上
“你怎么那么脆弱啊”
本想要将莫想我那拉起:“不用,男女授受不亲!”
章雅叹了一句:“你们这些人,守着这些礼节有啥用处,还是郭清好”
说着便过去拉着郭清的手臂,将头靠在他肩上虽然别郭清嫌弃推开,她还是一样靠上去
郭清在章雅的头上狠狠的敲了下道:“墨兄,我且将这丫头带走,免得她又让你受伤”
在一盘看着他们的阿越道:“是啊,还是将郡主带走吧,墨兄弟今日才能见风一会儿便进去了,不然头疼”
章雅被众人一嫌弃,拿出腰间的鞭子,在地上狠狠一甩:“你们!”
扭头便走
趁着此刻,郭清将向尘拉到一处问道:“向管家,你怎会如此信任他,将他带来此地,若是暴露了……”
向尘遥看天际:“梦迟有所交代,等他来便可”
“怎么,梦迟长老也来?”郭清单手负后,想着墨向晚是何人,梦迟竟然这样嘱咐
梦迟可是向氏一族身份高贵之人
向尘道:“是啊,这两日便会到”
“也罢,那我先告辞,千万别和我父亲说,我在此地啊”郭清语气忽而变了
向尘向来不是多管闲事之人:“公子放心,老夫绝不会告知郭将军”
郭清郎朗笑着:“那我先离去,怕章雅不懂此处规矩,带她走”
黄昏时分,墨向晚躺在床上睡了一会儿,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吵闹
听到章雅在外边喊道:“郭清 !你快醒醒啊,都怪我不该跑到那个位置,你快醒醒啊呜呜呜!”
闻言,墨向晚便起身,披上衣物,寻声而去
郭清躺在他隔壁房
章雅哭哭啼啼的声音,再次传来:“都怪我,要不是我,郭清不会被蛇咬到”
阿越在一旁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本来郭清想带章雅回陇西,不想章雅在半路耍起小性子,跑到林中去,一条毒蛇正在靠近去,直接扑了上来,郭清推开她自己却被蛇咬到手,昏迷不醒,此地的大夫都是束手无策
墨向晚走了进去询问一声:“这是怎么了?”
阿越迎了上去:“墨兄弟怎么出来了”
向尘道:“郭公子被蛇咬了,若不及时解毒,撑不过半刻”
章雅带着郭清回来之时,耽误了不少时间
一旁的大夫摇头,要离去
墨向晚拦住他:“那些针,可先借我一用,过后再还你可行?”
那大夫看他眼神坚定,也就答应了
墨向晚往床边走,看着郭清嘴唇发白
此刻他有些力气,该是可以提上些内力,运入针中
若是平时,他定然能轻松解毒,只是此刻他虚弱不已
“在下对医术略知一二,待我看看
《莫问向晚时》完本[古代架空]—— by:白衣楚楚
作者:白衣楚楚 录入:08-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