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就是见不得哥哥被别人瞧不起。他哥哥脾气好,不代表就能任人欺负。蓝鲸这货摆明了就是没事找个软柿子掐着解气,一个劲儿就揪着不放。旭心疼子居。
子居摸摸他小脑袋。“霍老师也是紫色。我跟他这个师傅混的。”
“我是问为什么是紫色?”
在旭截然不舍的追问中,子居简单回答。“因为我们是搬砖的。”
旭眨着好奇的大眼睛。子居给他系好安全带,慢慢解释,“把数据库的代码打包,搬到西山岛来。紫色,工程技术人员干活专用色。”
“基佬紫!跟你们这些花盆底黑框大眼镜特配!”
专门跑过来对计算机工程技术人员的刻板胡搅蛮缠发泄一通过后,蓝鲸捂着脸跑开去。离子居远远地。
旭指着远处的蓝鲸问,“这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驾驶座的廖天瑞在等待的时候已经查明。“表白。被老鳄甩了。心情不好。”
旭,“哦!难怪蓝精灵今天这么作死。”
“被谁甩了?”心情一放松,八卦的本质就涌出来了。旭扯开没绑好的安全带趴在前座的椅子上。被子居骂了一通,紧紧勒在座位上。
西山岛人行电梯满街都是,车子跑专用道。因为一般不用车子。所以车子是真正的奢侈品。旭很惊讶廖天瑞竟然在西山岛罡幕系统下开进来这么危险的东西。
廖天瑞可没管。开着爱车上那专用道,120码狂飙。在高楼大厦之间环绕着呼啸而过。
旭睁着好奇的大眼睛贪婪地看着窗外现代化的风景。
子居游戏里那种俄罗斯方块一样奇形怪状的堆塔大厦屹立其中。彩虹桥连接东山西山二岛。
楼宇之中封闭着200平的布家墓地。完完整整。连萋萋青草都未曾动过一分。这是旭的意思。死者为大。别人家的祖坟,还是莫打扰的好。扫墓的汉子摘下帽子,络腮胡子满是感激的笑意。
睁开眼,已经到了海边别墅前。廖天瑞去泊车。没给他俩钥匙就跑了个没影。估计是“测试”跑道去了。
对着那钥匙孔都没有的合金大门,旭一双巧手完全没有用武之地。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合金大门自己上下左右现出几块,往门框里退进去,消失无踪。
旭想进去,子居按住他肩膀,自己抢先一脚踩进去试路。灯光自脚下地板升起。子居自然而然闭上了眼睛。只感觉到身上挂上来一个柔软的躯体。
正打算出手打倒此人。耳边旭着急喊他,“住手!”
子居收手。任那人哭泣着抱着他。胡乱地喊,“瑞瑞,我的小郎君。郎君他不要我了。怎么办?”
旭可算明白为什么廖天瑞跑那么快了。
轻拍那人溜肩,哄着,“小舅舅,这是我哥哥。瑞哥哥早溜了。”
这个面容精致的男子穿着一身得体休闲西装,奈何本人撑不起廖天瑞禁欲系西服的这份严肃。一张小圆脸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他抬起头侧脸看旭。灯光淡去,面容细腻如同洋娃娃。
子居捂住鼻子,把他推倒扔在隔壁的沙发上。自去了厕所。
旭留下来,好好安抚他这个感情受伤的小舅。
温放这个人呢。按温婉来说就是被温郎君宠坏了。按温收的说法就是,你丫的对他狠一点不就好了嘛?!
当年,温郎君作为仆人住进温家。照顾二分堂被宁日一把三板斧砍成一分堂遗留下来的兄弟遗孤。奈何温收他爹也不是什么好爹。成天在西街混的常客。温收不会照顾人,只会招呼布料跟剪子。这养育重任,自然而言就落在了贴身仆人温郎君身上。一来二去,竹马竹马,兼主仆情深。
温婉说起他们俩是恨铁不成钢。自己成婚第二晚就是找弟弟温放喝酒。问,“你俩什么时候领证?”
拖啊拖啊,拖到跟着宁日去了美国。还是没成。拖到十岁的廖天瑞留学。温郎君是死都不肯娶,温放又半夜送菊花失败。
某天早上吃早餐,廖天瑞小手直接拖着温放要去教堂定亲,婚戒都准备好了。
温郎君笑着旁观,小屁孩儿玩什么过家家。直到廖天瑞超级认真给温放戴上戒指。
“ido是一生只能定制一次的戒指。我刻上了我们俩的名字。”
廖天瑞说完,踮起脚吻温放戴上钻戒的中指。
“放,你这么好,不介意我的头发,会抱我睡觉,问我喜欢什么。我有时候陪温大姐姐买衣服,在橱窗那里看到很漂亮的西装我总是在想它穿在你身上的样子。今天我总算看到了。比预想的还要漂亮呢。你等我长大。我一定会娶你的。现在先定亲。”
教父一句,“新郎可以吻新郎。”
廖天瑞真的虔诚地牵起高他两个廖天瑞的温放的手,踮起脚尖。“放,我亲不到。你下来一点。”
在廖天瑞嘟嘴要亲的时候,温郎君及时把弯腰的温放抱走了。抢了戒指戴在自己手上,众目睽睽强吻温放。亲一次骂一句。“白痴啊你!嘴巴可以让人随便亲的吗?”
温放笑了,“瑞瑞这个小孩子的醋你也要吃?”
温郎君再亲。狂亲。“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们两个臭小孩儿!”
原来温郎君总自卑自己一个仆人地位低下,配不上温放这个前二分堂继承人现任日升会烈火堂堂主。总想着努力工作有朝一日胜任堂主与他并肩。
也就是说,还没胜任堂主他就是不娶。原本是这样的。
廖天瑞让他看婚戒的内环。里面刻的,是温郎君与温放。
廖天瑞出这一手激将法。温郎君的心意再也无法隐藏。两人当晚就成好事。
温收半夜带廖天瑞出去找宾馆住才发现,廖天瑞原来为这事儿联系牧师存钱挑选戒指,前前后后准备了半年。
温收深感此人大有前途。打长途告知温婉。从小看这俩卿卿我我到大的温婉收到消息的时候只有一个表示:要不要再迟一点,温郎君我们等你下手等到儿子都生出来啦。
这也是为什么温婉一直高看廖天瑞的原因。
这小屁孩儿才十岁啊!温婉当年威逼利诱都搞不定这俩。廖天瑞献计之下,竟然在美国自由的天空下闪电领证、迅速结婚。花童,婚礼策划,全部都是当时十岁的廖天瑞负责。
因为这事儿廖天瑞跟温放关系一直不错。温放偶尔会故意在温郎君面前叫他小郎君。
“我每次这么说呀,郎君就要不高兴。不高兴就要亲亲我。”
温放下厨,做奶油炖白菜、意面猪排包、可乐鸡翅。旭在一旁腌制鸡翅,赔笑,吃狗粮。
“我们在美国还是习惯吃米饭。改不了这个习惯。我能吃辣,但是郎君不能吃辣,所以离开二姐之后我的口味清淡了点。郎君直接不碰辣椒。我一个人的时候,就自己给自己炒一道宫保鸡丁。给自己跟大姐补一补。”
“我还以为你跟妈咪一样无辣不欢呢。”饭桌上啃着可乐鸡翅,旭很给面子地追问对桌那人。好让他有理由继续说下去。
子居全程拿着笔,不知道在记什么。
温放说够了那些腻人的情人相处。咬着卤水鸡爪,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下来。
“因为郎君他不能吃辣。呜呜呜~怎么办?我现在就开始想他了!我太没出息了!这个,什么奶油炖白菜,可乐鸡翅,都是他爱吃的。还有这个鸡爪子。在国外鸡爪子是不吃的。他贪便宜买了一大堆放冰箱里吃不完。我给腌成卤水凤爪。他吃得贼欢快了。说我勤俭持家好媳妇儿。说什么当年就是我常常偷藏一块卤水凤爪给他,把他拐跑的。”
温放收起眼泪对对手指,“其实那个鸡爪是二姐做的。我觉得好吃分他一口。不是我做的。不过,”
抬头挺胸又是理直气壮。“我现在也会做饭了。”
旭点点头,“嗯嗯。好吃。小舅也吃一个。”
温放接过,咬在嘴里没吃。“我,鸡爪子都做好了你说他怎么还不来接我?”
“嗯嗯。马上就来。”旭嚼着鸡骨头里的味道说。
“你说他是不是真生气了?”
“小舅这么可爱,谁舍得生你的气?”旭甜言蜜语一句接一句的。温放都接不下去了。
“小旭这张小嘴真甜。”
“可能是因为亲眼看见小舅了吧。从前通电话不觉得。现在这靠近一看啊,看得我整颗心都是甜甜的。”舔一把鸡翅上的蜜汁,旭继续胡说八道。
温放碰碰他肩膀,“你说我要不要回去哄哄他?他怎么还不来?这都一个星期了。”
“才一个星期你就受不了了?”
旭不小心说出心里话。气氛一度很尴尬。
温放可能也觉得自己矫情。吸一鼻子,“以前我离家出走绝对不会超过三天他就能找到我。”
旭,“哦。”没再开口。
他不说话,子居停笔。偌大的饭厅安静得像是天使飞过。温放慌了。
“呜呜呜,难不成是他出事了?不要啊!不会的。”
一会儿又,“我的郎君天上地下最了不起!谁伤得了他?”
要不就是:“难道那结婚证是真的?我是不是太无理取闹他不要我了?”
“他不要小舅,小舅你就嫁我瑞哥哥。这不是当初在神父面前发过誓的吗?”
旭再次感叹廖天瑞跑得快真好。温放从前还没有这么难哄,近来愈发过分,真真的被温郎君宠坏了。
本人还不自知。嘴里鸡爪子翘上天就是,“我要求不多啊。一天一个电话。每晚一起睡觉。姐夫他们不都是这样的吗?”
旭接过子居递过来的鸡爪子,嚼着。心里怨着父母瑞哥哥这三个坑他的。嘴上偷空没好气地提醒他,“温堂主不干事。都是仆人温郎君打点安居岛烈火堂。每天美国安居岛两边跑的,小舅你就体谅一下嘛。”
温放鸡爪子一扔盘子,不依不饶。“虽然他每天美国安居岛两边跑。可他有直升飞机啊!他有心怕什么路途遥远?”
旭舔舔自己的爪子。像一只吃饱餍足的猫儿。也耗尽了耐心继续安慰他。“你说得对。都依你。”
温放自己呆了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什么,趴桌子上哭起来。“呜呜呜,完了,完了,那真的是结婚证。我完蛋了。我要死了。我不活了~”
旭起身收拾碗筷,打了个饱嗝儿。呃,好饱的狗粮。
“那么担心你给他打个电话呗。”
“好。”还真就去打电话了。
只听得温放对着电话,“嗯。我离家出走了。我在,不告诉你!”
沉默。长久的沉默。
脸红。扭腰。
秀恩爱。赤果果的秀恩爱。
“嗯。吃了。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你道歉那么快干什么?明明是我的错。你!敷衍!不认真!你对我就是这么随随便便的吗?我什么时候无理取闹了?你不来接我就是不回去!那!你!忙!吧!”
挂了电话就是,“混蛋!”
羞答答上楼去。小碎步走得那叫一个欢快。
旭感觉,自己七八点苦口婆心到现在九点十点。两个多小时的体贴温柔还不如远洋的一句对不起和隔着长长电话线的亲亲来得有效。心头挫败感不是一般的重。
摇摇头把碗筷收拾干净。摘下围裙擦干双手准备洗澡,路过饭厅看见子居还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特别认真。趁他不备抢过来。
“还给我!”子居也不是吃素的,仗着个子高要抢回来。
“让我看看都记了什么。”
第109章 西山岛之计划开始
“追到我就还给你。”旭仗着个子小,步伐轻灵绕着他这个人形木桩转,让他看着抓不到。
低下头躲过追捕念,“一开口就滴下来这么多蜜糖。”
一个假动作把围裙抛上天结果低头继续念本子,“天上地下最了不起!”
两人绕着饭桌转来转去。旭抓紧时机快速翻动本子,大声念,“用吃的,”
踩着沙发一个翻滚躲过子居伸长的手,继续念,“划掉,小鱼干拐跑。”“有心怕什么路途遥远。”“不忙不忙。”
“对不起。还给你。”把本子还给一直紧追不舍的子居。
旭喘着气,眨眨眼。“念完了。”
子居宝贝儿似的把本子抱在怀里。
“哥哥,你先洗澡还是我先?”
子居怕他趁自己洗澡偷看,让他先洗。旭啧啧有声,“哥哥你那么认真记我说的话做什么?”
子居直勾勾盯着他。“收集大数据,分析用什么算法追我未来的媳妇儿。”
好吧。还是很有志气的。旭耸耸肩,“我觉得这招没用。除非对方爱你爱到无法忍受你跟另一个人结婚.小舅太任性。苦了温郎君.每晚一起睡?还有心怕什么路远?他怎么不体贴一下温郎君?小舅这就是被宠坏了。”
旭还点评了其他的甜言蜜语。“那都是已经成为情侣之间的甜言蜜语。拿来调调情还不错。前提是已经追到手。一条小鱼干就想把人拐跑?谁那么傻?除非对方爱你爱到心甘情愿装傻。”
子居握笔的手顿下。合起珍贵的本子。有一种想把努力成果扔进垃圾桶的冲动。
对啊,只有自己会不知死活在婚礼上堵他。要是自己跟别人结婚,他只会握着自己的手,异常兴奋德调侃,“哥哥,结了婚就要多陪陪老婆,别老是顾着学习学习学习。”
或者还会握着那个他找来的群演的手,喊她“嫂子,”让她好好照顾自己。“我这个哥哥就喜欢粘着人。”然后牵着自己的手,交给那个陌生的女子,名为,交给幸福。
然而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幸福在他放手的一瞬间就断了。他们眼中的幸福,根本不是同一件事。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幸福在那素白的房间里,在他不懂得的那一墙摆满塑料小人的玻璃柜前,在神龙少女精灵螃蟹头的绘画天花板下。在他手心,由他捏着,玩弄着。
“不跟你说了。你快洗澡。洗完轮到我。”说着,旭站在门口低头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