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他忍不住想,蓝谨会不会已经被肖孽碰过了?
甚至说不定蓝谨为了活命,故意勾引肖孽?
一想到这里,他心里就翻江倒海地,恨不得直接杀了蓝谨。
那个念头在心里反复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借着这个机会问出了口。虽说面上淡淡地不显,但其实他心里很紧张地在等着那个答案。
手下传回来的情报里说蓝先生主动留在反抗军里,并且高傲地不肯替除肖孽之外的任何人看诊。
事实证明这根本就是流言。
正因为这样,他也不相信调查回来的有关蓝谨和肖孽之间关系的情报。
他宁可自己慢慢套问出来。
以蓝谨这种完全信任他的少年心性,不会起疑心的。
果然,少年懵懵懂懂地看向他:“是啊。我们人类不像你们兽人那样有那么好的条件,想学医很困难,找草药就更加困难了。他知道我有医术,还比一般人都厉害,当然就想把我留下来。”
“他有没有问过你的私人情况?比如说你有没有中意的人。”
“哦,问过。”
“哦?”桑尔摆出一副很感兴趣的表情,“你是怎么说的?”
少年猛地顿住,脸上浮现出回忆的模样,神色里有压抑有痛苦,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狠辣:“我告诉他,当然有。”
“和你一样是人类吗?长得好不好看?叫什么名字?”桑尔一迭声地问。
少年却陷入了沉默,不想再说。
“怎么不说?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呢。”桑尔摆出遗憾的样子。
“他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少年沉声说。
桑尔的心微微一动,看向少年痛苦的脸。
原来,你是会难过会痛的,那你当初为什么那么对我?明明我们两个都爱着彼此,为什么你要突然杀了我?
是不是,你接近我本来就抱有不可靠人的目的,所以我的爱,也成了你达到目的的砝码?
想到这里,桑尔的心又冷硬起来,眼中隐约升起了黑色的风暴。
既然杀了我,就别摆出一副爱我的模样来吧!让人恶心!
桑尔猛地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大步向宫门外走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宿主,他离开了,去哪里了?”系统问。
“还能去哪里,被我刺激到了,要找个地方治疗他的玻璃心呢。”温清说,“你刚刚说监控到那些各族美人们来这里了?”
“是的。”
“都是冲着桑尔来的,可惜她们来得晚了,等她们到这里时连桑尔的影子都看不着。”温清哼笑。
如果是真心的喜欢也就算了,偏偏这些被选出来送进宫里的人都受过严格的调教,以伺候人为己任,同时还是刺探情报的高手。
当然,那些送她们来的贵族还不至于敢造反。桑尔虽然是兔族,本身的实力却是兽族里面最强的,不然也不会逆袭成为兽人之王。
这些小美女们顶多就是刺探一下王上的喜好心情,在适当的时候吹吹枕边风,或者帮着影响一下桑尔在某件事上的决策一类的。
可惜,桑尔是温清的任务目标,他不可能放任这些小美女们胡来。
“宿主要是不喜欢她们,我帮着解决掉她们!”系统自告奋勇。
“哦?你怎么帮我解决?”温清有点儿好奇。
难不成要杀掉这些娇滴滴的美人?
“我身为系统001号,一直深爱着人类,不可能主动做出伤害他人的事情来。帮宿主解决无非是利用天时地利人和来折腾那些女人,让她们出丑,无颜出现在桑尔面前,自然也就没办法邀宠了。”系统说。
原来是这么老土的办法。
“还是算了,”温清说,“还是先试试我的想法,要是行不通的话,小妖再帮我。”
这话说得很有技巧性,系统没听出来宿主其实是看不上它的办法,还以为自己有多重要,兴高采烈地呆在一边。
“宿主,你的要是行不通,千万记得要来问我啊。”它说。
“知道了。”
一人一统刚刚交流到这里,温清就闻到鼻端传来了浓浓的香气。
不是花香,那香气既不淡雅也不脱俗,仔细闻闻浓度还特别高,熏得他直想打喷嚏。
紧接着嘻嘻哈哈的声音传来,一群各具特色的美人们结伴走了进来。
看得出她们经过精心的打扮,无论身上的裳裙还是头上的发髻,甚至手指手腕上的饰品都显示着主人下了多大的工夫。
要不是身陷其中没办法表露真情实感,温清都想感慨一下了。这可都是美人啊,而且是星际绝对不曾看过的美人!
正想着,就听到宫门处有个细细的嗓音叫道:“蓝谨蓝先生可在?王上派奴才送几盆花过来。”
第90章:银色碎片(7)
这几盆新送来的花都正当盛时,花朵怒放,绿叶青翠欲滴,在风中微微摇曳,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别提有多好看了。
美人们立刻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夸着几盆花有多美。
孔雀美人眼珠一转,指了指其中淡粉色的花朵道:“我看这花鲜嫩美丽,看着和玉翅姑娘倒是极相配的。”
玉翅姑娘就是鸡族美人。
玉翅听一向眼高于顶的孔雀美人那样说,微微愣了一下,仔细看了看那盆花,就觉得越看越中意,越看越喜欢。
玉翅性子直白骄矜,向来是想要什么就直接说出口的。
她看到被众姐妹们挤到一边的蓝谨,问了一句:“这盆花我很喜欢,送我好不好?”
蓝谨一愣,看看花,又看看玉翅,摇了摇头。
玉翅的脸沉下来。她从小自负美貌,一向被人捧着长大,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来没尝过被人拒绝是什么滋味。
偏这时候其他美人们还七嘴八舌地说个不停,让她的心火越来越旺。
孔雀美人叹口气,刻意放低了声音说:“蓝先生,我们姐妹知道王对您素来不一般,有什么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好用的都直接送到您这地方来,姐妹们连看一眼都难。可是现在王一下子送来了好几盆,看在同在后宫的份上,分我们姐妹一盆可好?”
玉翅见孔雀美人替自己说话,姿态又放得极低,想一想她们姐妹人虽多,但只要了一盆,又是她先开的口,若是蓝谨同意了,这盆花必然要放在她宫里。
虽然和蓝谨这边没法比,好歹压过了其他美人一头。
她不蠢,知道适可而止,没想把蓝谨打压下去,能比其他人强,就满意了。
可是蓝谨又摇摇头。
不但这样,他还上前慢慢把所有花盆里的花朵全采下来,放进嘴里一点点吃了。
竟然吃掉了!
美人们大感意外,全都瞪圆了美目,不可置信地看着,随即怒气冲头。
分明她们已经放下身段软语哀求,这人不给也就罢了,还全都吃到了肚子里,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不是在告诉她们,就算咽进肚子里变成排泄物,也不给她们?
欺人太甚!
这次先开口的是狐美人,她斜着眼,虽然脸带冷笑,声音却仍然娇滴滴地可人疼:“蓝先生,您这样就不好了吧?王赏赐的东西,你怎么能吃下去呢?”
蓝谨不解地看看她们:“为什么不能吃?”
“这,这是王赏的呀!”玉翅有些抓狂。
蓝谨歪歪头:“赏给我的,就是我的。”
既然是他的,当然他怎么处理都行。何况他跟桑尔开这个口,本来就是讨这些花来吃的,虽然他没明说。
变异冰魔气的锁魔链一直在折磨着他的身体,他身为一个医者,怎么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在日渐破败下去。可是锁魔链的钥匙没有拿到,链子取不下来,就只能维持目前这样。
蓝谨为自己的身子想了不少办法,比如说弄一些有药用效力的花草过来,配一些合用的药剂,有些自己用,有些给桑尔,算是报答他的搭救之恩。
只是每天的寒气入骨之苦实在让人难以忍受,他只好干脆生吃了那几朵花来缓解一下。
无法医治,只能缓解。
要想除去冰魔气的话,只能先把锁链去掉,然后慢慢调理身体。就算这样,调理也是一个艰苦长期的过程。
这些天在王宫里,每天半夜都是寒气入侵最厉害的时候,忍受不了的时候,蓝谨甚至想过死。
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多坚强的少年,要不是还挂念着欠桑尔的救命之恩没还,说不定哪个夜里就自我了断了。
但他要了花,却没明说目的,别说这些美人,就连桑尔都不知道。
蓝谨想,或许桑尔连这两条链子是什么都没认出来吧?毕竟是兽人,不认识人类制造出来的东西很正常。
既然这样,他也没必要告诉桑尔真相。反正他是个医生,就算不去除锁魔链,靠药物治疗的话,应该也能缓解一段时间。
兽人和反抗军迟早还会发生大战,等什么时候桑尔要去荡平肖孽的地方时,他跟着去,把钥匙找出来就是了。
锁魔链本就是很宝贵的东西,何况是变异冰魔力的,整个大陆也就这么两条。钥匙只能是在桑尔身上,不可能由别人保管。
他已经欠了桑尔一条命,不能再欠他一次。兽人和人类开战,他身为人类并不赞同。
无关种族,而是哪一方的命在他看来都是宝贵的,不该消磨在战争之中。
虽然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幼稚可笑,可他还是在心里暗暗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兽人和人类能够和谐共存。
基于种种原因,他宁愿把锁魔链的秘密瞒下来。
美人们见被蓝谨轻视,都愤怒起来,围着少年你一句我一句说个不停。
她们越说越生气,想起王一向宠着这个干瘦的少年,更是有种恶念在心头盘旋,也不知谁先伸手,推了蓝谨一把。
美人们虽然美,毕竟是兽族,比人族要强壮得多,力气也比人族大。
那一下把蓝谨推了个跟头。
少年急促间拧了下身子,想支撑住自己不摔下去,却失败了,反倒把右脚扭了一下,立刻钻心的疼痛从脚踝窜上来。
那一下就像是一个信号般,其他美人们也纷纷伸出玉手,想把地上斜坐着的少年抓起来,再给他吃些教训。
其他服侍的宫人们见状有些着急,可她们毕竟身份低下,在桑尔那里得到的命令是“伺候好蓝先生”,而不是保护他,因此谁也不敢上前。
眼看蓝谨要吃大亏,门外传来一个含着怒意的声音:“这是在干什么?”
是桑尔!
他差人把那几盆花送过来之后,本来是想做出不急不徐的样子来看看蓝谨,以表示一下自己对他的恩宠全是顺手而为。
结果还没到宫门口,就听到里面唧唧喳喳的声音。
后宫被那些贵族们送来的美人们他回来后就听说了,却没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就算他不用,但既然那些人一而再地往宫里塞人,次数多了,他就烦得不行,干脆不再理会。
旧的没出宫,那些人自然就没借口说“宫中冷寂”送新人了。
那些美人儿他并没看过,也没刻意苛待,甚至还有示意宫人们好好服侍。
不管怎么说,毕竟名义上还是他的人,能过得好一点还是好一点,等他把肖孽和其他几个比较大型的反抗军全都荡平,腾出手来,再好好清理一下后宫,把这些人全送走。
整个大陆全都平静下来,就是桑尔的名声达到顶点的时候,那时他自然不用再看那些贵族的脸色。
现在,他多少还要安安那些贵族的心,让他们别跳出来给他惹事才行。
可他没想到,这些美人大概是养尊处优久了,竟然误以为王只是平时太忙才没时间理她们,一个个骄纵得不行。
连蓝谨也敢欺负!
不管他对蓝谨的意图是好是坏,起码这人表面上还是极受他的宠爱的。
结果被这些只会指手划脚的母兽们欺负?
桑尔看着孔雀美人已经伸到蓝谨面前的长长指甲,不由眯起了眼睛,眸中暗潮涌动。
那些人却没察觉到兽人王的不悦,一看到他露面,个个脸泛红潮,眼带羞意,垂着手站到一边,只是目光里带着小勾子,希望能一步到位,把王直接勾到自己的宫里去。
桑尔没理他们,大踏步走到蓝谨面前,蹲下去双手捧着他的脸,仔细看了看:“伤到哪里没有?”
被这么多人围着,蓝谨有些不太好意思,站起来低声说:“没事。您来得快,我除了最开始摔一下,并没别的问题。”
话还没说完,右脚就因为支撑不住全身的重量,刺痛感再次传来。
他眉头一皱,低低地“啊”了一声,额上有些冷汗冒出来。
桑尔一怔,只觉得心里有些悸动,还没想明白,手已经自己伸出去,横着把蓝谨抱起来,大踏步向内殿走去:“我帮你看看脚伤得重不重。”
孔雀美人见到这样,又急又愤恨,几乎拗断了指甲,忍不住出声唤道:“王……”
她这一出声,桑尔才回过神,意识到殿里还有其他人。
“你们别走,”他的语调冷冰冰地,好像要冻死人,“我去看看蓝先生的脚,要是伤到的话,你们就拿脚来陪他吧!”
说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内殿。
倒是留下的话把一众美人吓得脸色发白。
“怎么办?”玉翅带着哭腔问,“我,我,我不想当独脚鸡,好丑的。”
孔雀美人也心里发慌,她看得出来,兽人王的话并不是说来恐吓她们的,他是真的想那么做。
可是再想想送她们来的贵族们,想想临进宫前那些人嘱咐她们的话,说王虽然权势无双,却依然要受他们掣肘,她心里的慌乱就渐渐淡了。
怕什么,她才不信王会真的因为一个小小的人类就惩罚她们。
不看僧面看佛面,她们可都是王的女人,而且背后几乎都大有来头。王敢对她们下手?8" 你是我的色彩[快穿]0 ">首页 40 页, 训啦慌赂鞲鲎宥运纳宦?br /> 那句话无非是王觉得自己的脸面有些受损,这才故意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