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艳渣受的自我修养[快穿]完本[系统爽文]—— BY:柚子猫

作者:柚子猫  录入:12-24

“不必了,陛下。”
惠嫔却未等周绥的话说完,便开口打断了他。
入宫三年,这是她第一次打断周绥。
想必也是最后一次了。
惠嫔的嘴边勾出一个似嘲似泣的笑来,她摇了摇头,又重复了一遍:“不必命人备纸笔了,陛下。”
见周绥面色阴沉,惠嫔却觉得爽快极了。
她又笑了笑:“师父生前曾言你是他教过最聪慧的学生,有上天之大德,更有做皇帝最需要有的无情。”
“为帝王者,唯心狠也。”
惠嫔那双漂亮极了的眼睛紧紧盯着周绥,开口道,“陛下这般出众,自然是师父最得意的作品……他又怎么会留下丝毫可能毁了你的可能?!”
周绥一僵,只觉得当头一记闷棒恶狠狠的砸了下来。
他扶住御案蓦地站起:“你说什么?!”
惠嫔也站了起来,她望着周绥,一字一顿的道:“臣妾是想告诉陛下——那本药籍上的所有毒方,从来都没有解药,一旦中毒,誓必身死。”
见周绥神色惶然,整个人像是失力般的猛然间跌回那张独属他一人的龙椅之上。
惠嫔放声大笑。
只是笑得太过,连眼泪一并涌了出来。
她没有伸手去拭泪,泪痕便顺着眼角一路向下,无声无息的溅在那身鹅黄色的宫装上。
惠嫔仍然在笑,她说完一句,又补了一句:“陛下还没有听懂吗?臣妾是说,您最能征善战的舒小将军就要死了,他的身体早已经衰败,臣妾猜他此次出征,绝不可能活着回来……”
“你休要胡言!!”
周绥面目欲裂,目光中的惊惧而恐慌,却慌里慌张的想要试图寻找一丝不会存在的安慰。
御案上的东西已经被全然推翻在地。
周绥疾步走到惠嫔面前,掐住了她的脖子:“高朗分明与朕说过那本药籍可解,你若是再胡言乱语,朕饶你不得!”
惠嫔呼吸阻塞,艰难的咳嗽起来,却冷嘲的看着周绥,断断续续的道:“陛下还是这般……天真……您若是不信……不如与臣妾打个……打个赌……看看您的小将军此次南征……征……还会不会回来……”
惠嫔深吸了一口气,又道:“不对……应当是……赌陛下的心上之人……还能不能回得来京中……”
“朕疯了才会与你赌!”
周绥神色大变,陡然推开惠嫔,指着她道,“把这个疯女人给朕押下去关在她的殿中!任何人不得去见她!”
惠嫔向后退了几步,堪堪站住,她重新看向周绥,渐渐弯出一个薄凉的笑来。
她扶住殿中的龙柱,艰难的喘息了几声,哑声道:“臣妾猜到陛下不会与臣妾赌的。不过也没有关系……”
只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惠嫔的面色已经飞快的灰白下去。
她伏在龙柱边,渐渐没了力气,跪在地上。
周绥瞥见她这幅样子,拧眉正要开口,却听惠嫔已经明显虚弱的声音在殿中阴柔的响起。
“陛下现在不与臣妾赌……不日之后便会有答案,到时候陛下就会发现……还是臣妾赢了。”
惠嫔靠在龙柱边,嘴角缓缓渗出一缕血迹。
接着更多的血便从她的口中,鼻中缓缓流下。
周绥冷声道:“你要在朕面前自尽?”
惠嫔呛了一下,又咳出几丝血来。
她艰难的将视线放在周绥身上,轻轻摇了摇头:“不是自尽……臣妾只是想死在陛下面前。”
“臣妾想记住陛下……若是有下一世,不要再被陛下接入宫中,不要被陛下虚伪的圣眷迷昏了头脑……不仅没能报师父师叔之仇,自己也落得如今下场……”
惠嫔的双眼慢慢阖拢,又艰难的抬了抬。
她露出一个几乎恶意的笑:“不对……有舒乐在黄泉路上陪着臣妾,也终归算是报了仇的……”
“陛下……臣妾愿您也尝尽这时间千般苦楚,愿您午夜梦回痛彻心扉……愿您永失所爱……”
永失所爱。
殿内女子幽戾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彻底消失。
福全看了龙柱边那女子一眼,剪裁合身的鹅黄色宫装已经被鲜血染得失了本色,看上去可怖而凄惨。
周绥站在殿中,显得安静异常。
福全却从这份诡异的安静中感觉出一种不祥的意味。
他甚至没顾得上去管惠嫔的尸体,急匆匆的朝周绥跑了过去,边跑边道:“陛下!陛下——”
周绥却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一般,他的视线直直的看着惠嫔的尸体,目光却不知落在了何处。
福全吓了一跳,连声叫着陛下,唤了好一会儿却都没有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周绥终于被福全叫回了魂儿。
他愣了愣,转头去看福全。
像是要说什么,张了张嘴,却是一口鲜血涌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份的小剧场是作者菌表演徒手丢刀片和凭空变玻璃渣。
作者菌:看!是你的刀片!
作者菌:看!是你的玻璃渣!
作者菌:给~宝宝们!这是今天份的刀片和玻璃渣【递

第65章 芙蓉帐(65)
芙蓉帐(65)
无论是惠嫔突如其来的自尽而亡, 还是周绥的再次吐血——
都为这深冬时节的皇宫蒙上了一层晦暗不像的阴影。
周绥重新清醒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 太医院的几位主事太医在龙床边跪了一圈。
数日未见到周绥的群臣也闻言全数来了宫中,众人见他醒来, 齐齐下拜行礼。
周绥只觉得有一瞬间的惶然, 他抬起手看了看,又闭了闭眼,向身旁的人看了过去,突然低声问道:“惠嫔安在?”
跪在榻旁的几位大臣面面相觑, 面有悲戚的朝周绥磕头, 颤着声音道:“陛下节哀,惠嫔乃自尽而亡, 臣等已经先行将惠嫔娘娘的尸身收敛起来……请陛下务必忧思过重, 当以大局为重啊!”
周绥愣了愣,才发现原来朝臣皆以为他是因为惠嫔身亡才会如此的。
可惜并不是。
周绥只觉得一阵越见熟悉的痛楚从五脏六腑不知何处渐渐涌出,夹杂着刻骨的冰寒,在他体内搅扰反复, 直痛的他不得安宁。
他倚靠在耀金色的龙床之上, 却必须得用手紧紧的抓住锦被,才能堪堪抵抗住这一阵揪心刺骨的疼痛。
跪在离周绥最近的太医自然见到了他如此的神色, 吓得脸色都白了,赶忙匆匆问道:“陛下, 您可是还有哪里不适?!”
另一名太医替周绥拭掉了沿着额际滑落下来的冷汗,担忧道:“陛下可是哪里疼痛?”
周绥沉默半晌,摇了摇头。
他浑身上下, 无一不痛,无一不苦。
可是没有伤口。
他尊贵如一国之君,怎可能找到一丝一毫的伤口。
所有的伤都刻在了那个人身上。
从少年带兵毫发无伤之时,到初立战功摸爬滚打之时,再到如今赫赫扬名之时。
每一刀每一箭的伤疤烙在了那个人身上。
回望之际,像是对他永恒的惩罚。
就像如今……那一刀一箭的疼痛,全数痛在了他的身上。
周绥向前倾了倾身子,整个脊骨拱成一张扭曲的弓。
他闭了闭眼,又是一口血喷出来,溅落在面前稠丽的锦被之上,看上去说不出的可怖。
太医院所有的御医已经全数来了御书房中,此时无一不慌了神色,七手八脚的将周绥扶住,待要开口,却见周绥摆了摆手。
大抵是因为血从嗓子涌出,周绥的声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沧哑:“林季同何在?”
朝臣后缓步走出一人,在周绥榻前跪下,恭敬道:“陛下,臣在此。”
周绥抬头看了他一眼。
就算在此种状态下,林季同的面上也没有露出任何一些多余的喜色或得色,平静的一如往常。
也难怪舒乐对这个人另眼相看。
周绥咳了两声,对福全道:“你带其他人去殿外候旨,林季同留下。”
福全应了,又走到朝臣身边低低说了几句,虽然其中有些人并不愿意这是林季同与周绥单独谈话,却还是不得不先行退下。
幽静的殿中只剩下周绥与林季同二人。
周绥未让林季同起身,林季同便也不着急。
二人一个卧于床榻,一个屈膝跪于地上,一时间气氛说不出的微妙。
周绥抬起手擦去了嘴角边的血迹,缓缓开口道:“朕欲唤舒乐即刻回朝,你意下如何?”
林季同愣了愣,抬头望了周绥一眼,行了个礼后道:“此时舒小将军应该方才抵达川南城不久,两军亦未开始交战,不知陛下为何有此决断?”
周绥神色中有着褪不去的疲倦,他问道:“为何如此你不必过问,朕只想知道若是此时召舒乐回朝,你可有能推荐的其他主将?”
林季同皱眉,他思忖片刻,道:“陛下,现下每年的武官科举正要殿试,若是非要重新择一主将,臣只能推举今年的武状元领命。”
话音微顿,林季同又拜道:“只是陛下,无论是旧将或是新一年的武状元,目前朝中还未出现能顶替舒乐位置的主将……亦没有人能像那般用兵如神,所战无不胜。”
周绥闻言,只觉得疼痛更甚。
那种揪心刻骨的撕裂般的痛楚从每一寸骨髓中绽放开来,如攀爬般一丝丝蔓延在骨结上,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如虫噬。
这世间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像舒乐那般……
拥有最张扬的神色,和最漂亮的眼睛。
手中红缨枪一指,便能所向披靡。
可是他就要死了。
他就要死了。
周绥急促的呼吸了几秒,仰起头,半晌未再言语。
林季同见周绥不答,心中猜测约莫还是会传舒乐回朝,便试探道:“陛下若是决意换将,臣这便去布置……”
“不必了。”
周绥打断了林季同的话。
他茫然的向前看了看,片刻后又收回了视线,轻声重复了一遍:“不必了。”
林季同终于舒了一口气,他朝周绥磕了一个头:“陛下圣明。舒小将军确是此战最好的人选,他前几日与臣信中说到对此战把握很大,以臣对他的了解,想必不会失言。”
林季同笑了笑:“陛下且静待舒将军的好消息归来便可。”
周绥只觉得浑身都如浸透在冰寒刺骨的冷泉之中,他整个人都冻得抖了抖,却丝毫没有任何缓解。
只得咬紧了牙冠,半晌后才道:“舒乐与你,经常通信么?”
林季同斟酌道:“舒小将军与臣偶尔会说些战事上的情况……若是军?3" 妖艳渣受的自我修养[快穿]0 ">首页                  25 页, 腥毙┦裁矗不嵊氤继崞稹?br /> 周绥许久未言,良久之后才轻轻的笑了一声:“是么?他从未与朕说过这些。”
林季同神色微变,飞快补救道:“陛下千万莫要介怀,想必是舒乐担忧陛下龙体,怕陛下忧思过重,才未告知陛下这些琐事。”
周绥却没有接话,他看了林季同一眼,缓缓道:“他还与你说了什么?”
林季同刚刚自知失言,本不想再说,试图虚瞒过去。
却不想周绥凌厉的眼睛直直看了过来:“一五一十的说与朕听。”
林季同心中本就因为舒乐而对周绥本就有几分怨气,现下又被一激再激。
他停顿片刻,终于道:“舒小将军与臣说,现在两军还未交战,营地中十分安静。前日川南城又下了雪,他在帐中还看到了有年纪很轻的士兵在外边逮野兔子玩……他本也先去试试身手,可惜实在太冷了,他不敢出去。”
周绥的表情越加凄惶:“还有呢?”
“还有……”
林季同神色幽微,他抬眉望了周绥一眼,低声道,“臣问他,为何陛下您如此对他……他却还愿意为您拖着病体远赴边疆,强行迎战。”
周绥猛地僵住,他的指骨握得死紧,渐渐泛出几丝青白之色。
他阴厉的看向林季同:“林学士,你好大的胆子……”
这句话说到一半却被周绥自己断了开来,他深吸一口气,道:“舒乐……如何说的?”
林季同跪在地上的姿势不变,依旧一副文人风骨,他缓缓道:“舒小将军与臣说,他从不是为您而战,而是为后周三朝江山社稷而战,为百姓安居乐业而战,甚至为他舒家百年家业而战。”
“他还与臣说……”
“只可惜陛下您识人不清,从高朗开始,就忠奸不辨,是非不明。”
“空有明君的架势,却从未行明君之实。”
林季同说完之后,全身伏地,朝周绥磕了三个响头:“臣自知重罪,请陛下责罚。”
周绥不言,良久后才冷哼一声:“请朕责罚?!你可知道你这是何等罪责?足够全家问斩,株连九族!”
林季同跪在地上,不卑不亢:“臣孤身一人,无妻无子,无父无母,怕是没有九族可诛。”
周绥恨声道:“舒乐就这般值得你为他去死?”
林季同摇了摇头,抬头看了周绥一眼,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来:“陛下,臣自然不想死。然生死有命,若为臣者终有一死,臣愿为知己者死。”
周绥冷笑道:“好一句为知己者而死。起来吧,若是朕当真诛了你,舒乐岂不是要闹得朕临死都不安宁。”
林季同皱了皱眉,不赞同道:“陛下乃龙运之人,怎可轻言死字。”
周绥没有接话,反而道:“朕下午在御书房中看了近来些时日的折子,你处理的不错,若是论起功劳,也有你的一份。功过相抵,方才的罪责朕替你平了。”
林季同没想到周绥今日这么好说话,愣了愣才道:“臣谢过陛下,陛下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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