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珩一下子反应过来,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怀中人紧紧抱住,眼中喜忧参半:“我带你回去,不知这药有什么作用,万一伤着你……”
说着,一把打横抱起玉黎,正转身要走,突然想起来什么,又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玉黎说:“不行,不能就这样回宫……太远了,远水救不了近火……对了,去松涛别院。”
说完,对一旁候着的侍卫命令道:“水龙吟,你立刻去传召柳千载,命令他一刻钟之内赶到松涛别院。水云游,去跟祁六一夫妇报平安,只说黎儿毫发无损,为确保安全,已被我带回检查身子了。”
“是,主子!”
玉黎被他抱在怀中,脑袋发胀,整个身子都烧起来,元珩的说话声也只听得见些许朦朦胧胧的只言片语,睁眼闭眼都是元珩的脸,可是越想他,身子就越热,身子越热,就越想他……
元珩用自己的披风将玉黎裹在怀中,在乌夜啼的帮助下上了马……如果可以,他实在不想让别的人碰此时的玉黎,可是此时的玉黎浑身发烫,又软又无力,根本无法上马。他甚至听到了玉黎正轻声唤他的名字:
“元珩,我想你……”
元珩的下身一下子鼓胀起来,连耳朵都开始红了。为了驱散脑中旖旎的念头,他狠了狠心,一口咬在自己的舌尖上,霎时,一股尖锐的疼痛蔓延在口腔里,他猛地抱住了玉黎。
玉黎不知他做了这些,只努力将自己往他身上磨蹭,恨不得将自己揉进他的骨血里……若是元珩不在,他绝不会如此放肆,说不定会用自残来阻止自己发作,可是现在元珩就在他身边,元珩独特的气息充盈他的口鼻,他是根本忍不了的。
即使他已经竭力在忍耐……他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他不知道元珩要带他去哪里,只知道路好远,仿佛怎么走也走不到。
他难受却得不到满足,委屈得要哭,只好说话来引开自己的注意力,只是一开口,就全部化作了撒娇痴语:“元珩,我好难受,我好想你……”
元珩听在耳中,又是心疼他又是为他所撩拨,安慰他道:“黎儿别怕,我在你身边,马上就到了,再忍一忍……”
玉黎却是哽咽起来:“你骗我,你不喜欢我了。”
“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我喜欢你喜欢得要发疯,恨不得日日都陪你在身边……”
“那你为什么不抱我,不亲我,不跟我行周公之礼?你分明是不喜欢我了……”说着说着,玉黎又想起前世的萧谨言来,心中委屈更甚,仿佛变心抛弃他的人是元珩似的,又哭又骂,“你这个混账东西,我讨厌你……此生你若敢负我,我定要亲手弄死你,折磨你,让你跪在我脚下求我……”
元珩哭笑不得,哄他道:“好好好,我绝不负你,等到了地方,我就与你行周公之礼,抱你,亲你,好不好?”
玉黎的思绪已经混沌不堪,情欲实在是把他折磨惨了,他想也不想,口不择言道:“我现在就想要!元珩,你快亲我,摸我这里……”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元珩身上摸来摸去,火热的小手在他身上乱摸一气,若不是他实在解不开衣裳扣子,恐怕元珩的衣衫都要被他解开来。
他不好受,元珩也被他弄得难受极了,若不是舌尖上的痛楚和仅存的一丝理智提醒他还不是时候,恐怕他真要在这荒郊野外把玉黎就地正法了。
就在玉黎快要崩溃的时候,松涛别院终于到了。松涛别院是元珩在京郊的一处房产,因为这里松柏掩映,杳无人烟,因此被元珩作为一处私密住处,有些人不方便在青桐书院见,便到这边来召见。而这边的下人侍卫,则都是他的心腹死士,算是他最安全的去处。
“到了,我们到了!”元珩一边抱着玉黎一边往别院的卧室里走,他满头大汗,眼中激动,也不知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对玉黎说。
侍女见二人来,立刻一齐打开卧室门,迎二人进去。
元珩大步进卧室,忙把玉黎放在床上,此时的玉黎已经满脸通红,眉角眼梢春意盎然,眸子春水盈盈,迷离茫然,菱唇红润得异常,身上的衣衫因为磨蹭和撕扯,早已凌乱不堪,半边香肩锁骨已经完全遮不住了,乌发和雪肤,愈发显得画面香艳起来。
元珩血脉喷张,恨不得把眼睛都贴到他身上去,但是想到柳千载马上要过来为玉黎诊治,连忙将床帐放下,以免春色外泄。
果然没过多久,柳千载匆匆而来,连礼也来不及行,就被元珩一把拖到床前:“少废话,快给黎儿看看!”
柳千载伸手搭在玉黎那只雪白纤细的手腕上,不久,道:“回禀主子,皇子妃这是中了暖情药,药性甚烈,如同虎狼。属下这边有药可缓解,但……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元珩问道:“那若要治本呢?”
“唯与男子结合可解。”柳千载红着脸低下头去。
“那会不会对黎儿身体有害?”元珩最关心的是这个,否则他早就把玉黎拆穿入腹了。
“不碍事,先服下属下的药,再行周公之礼便不会有大的亏损。”柳千载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将一颗雪色的药丸呈给元珩。
元珩劈手夺过将之捏在掌心中:“好了,你出去吧,叫人远远守着,任何人不许近前!”
“是!”
门吱呀一声关上了,元珩终于微微安下心来。
他转身掀开床帐,见玉黎都已经被折磨得有些神志不清了,眼中露出浓重的疼惜,一手将掌心中的药丸放进自己口中,随即弯下腰去,吻住那张鲜红的菱唇,将口中的药渡给玉黎。
玉黎口中燥热,突然感觉到有凉凉的东西入口,立刻用舌头含住,吮吸舔舐,双手更是自动自发地紧紧抱住元珩的脖颈,口鼻中发出难耐的呻吟声:
“嗯……”
元珩早就忍无可忍,如今这种环境下,更是不能再忍,一边吻着玉黎,一边撕扯他的衣物,将他身上的遮蔽物悉数脱去,手指碰到玉黎火热的身子,甚至都能感受到他的颤抖。
“黎儿,别怕,交给我。”
第101章 提亲
已是掌灯时分。
玉黎终于醒了过来,他发觉自己浑身都像散了架似的,又酸又疼,仿佛被一群马踩过一样。望着顶上暗色纹路的帐子,他缓缓想起自己今日的经历来。
是了,他服食了烈性的春药,被元珩带回来了。
他转头望去,只见是个陌生的房间,装饰古朴,墙上还挂着一柄宝剑,门口以屏风遮蔽,阻挡了来人的视线。此时华灯以上,大约已经是夜里了。
他挣扎着要起来,正巧此时元珩进来,见他醒了,连忙把手里的药碗放到一边桌上,过来扶他:
“别动,我抱你起来。”
元珩将他抱起,让他坐在床上,关心地问道:“黎儿,你有没有觉得那里不舒服?”
玉黎刚一开口,就发现自己嗓音沙哑,根本说不成话,忙咳了几声。
元珩连忙给他倒茶,自己尝了一口,觉得温热合适,这才又坐到床边喂给玉黎:“来,喝点水,小心点。”
玉黎这才发现自己渴得要命,牛饮似的将那杯茶喝了下去,末了道:“还要。”
元珩忙又去倒了一杯送过来,玉黎嫌他喂得慢,自己拿过茶杯,仰头一饮而尽:
“渴死了,把整壶茶都给我。”
元珩一脸宠溺地看着他大口大口喝水,见他还要,忍不住打趣他:“黎儿,你这是被我‘榨干’了啊。”
玉黎有点后知后觉地脸红起来,眉目含情地瞪他道:“你还说呢,方才我都说了不要了,你还,还……”
“还如何?”元珩唇角上扬,一双丹凤眼含笑看他。
玉黎不好意思地用手一把推开他的脸:“不害臊!”手却被元珩一把握住,扯进怀里抱着,语气撒娇道:
“‘夫君’二字尤言在耳,一回头就要骂我。”
玉黎笑起来,点了点他的脸颊:“打是亲骂是爱,等日后成了亲,我且骂你呢,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不许,我不会后悔,也不许你后悔。”元珩紧紧抱住他的腰,有力的双手扣在腰前,“你骂也骂得,打也打得,就是不许离开我。”
玉黎回头看他,见他一脸认真痴情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主动凑过去跟他交换了一个吻。
元珩道:“柳千载给你开了药,我吩咐底下人煎了,现在正好,我去拿给你喝。”说着,起身去拿药。
“这里是什么地方?”玉黎趁机问道。
“这是我的别院,亦在郊区,因这里松柏成荫,因此唤作‘松涛别院’。”元珩娶了药碗,再次坐在床头,“来,我喂给你喝。”
除了下人,还不曾有人如此伺候他,玉黎望了眼元珩手里的药碗,乖巧地张开了嘴,末了,蹙眉道:“什么药,这么难喝?”
元珩细心地给他拭去口边的药汁,笑道:“怕你身体亏损,因此给你开了补药,给你调理身子。”又说,“怪柳千载,把药炖得这么苦涩,下次叫他弄得甜一些,好下口一些。这次你先凑合一下。”
玉黎忍俊不禁,敢情他是把自己当小孩子骗呢?
他也不去戳穿他,一边喝药一边问道:“我师父师娘应该平安归家了吧?”
“嗯,我派人守着呢,不会再出岔子了。玉府那边我也派乌夜啼带了口信,只说你要在祈福住一晚。”元珩说道,“师父师娘他们受得都是些皮肉伤,过个三五天也就好了,只是大约受了惊,又对你放心不下,我命人传话给他们,说你还在休息,等明日好了,和我一起去探望他们。”
玉黎点了点头,道:“都是我拖累了他们,若不是我……”说着,微微叹了口气。
元珩将喂完的药碗放在边上,细心给他擦了擦嘴,安慰道:“说什么呢?不怪你,该怪的人是幕后主使……”说到此,他顿了顿,问道,“我听苏幕遮说幕后主使是玉绾和玉彤?”
玉黎便将之前自己的试探说了一遍,又道:“玉绾是那一次玉彤来探望之后才去的秦府,我不信只有一个病怏怏的玉绾能掀起这么大的风浪来,所以玉彤定然也有参与其中。”
元珩点了点头,道:“我四皇叔本来就是静王一党,只不过明面上不显露出来罢了。给庆王府添点堵,想必我六哥也是乐见其成的……”他伸手握住玉黎的手,深情地凝视他,道,“黎儿,我绝不会让你白白地让人欺负了去,这仇,我一定会为你报的。”
玉黎担心他会冲动,便道:“只是一切都与我商量才好。”
元珩笑着点了点头,俊俏的脸上一脸满足,双手抱住玉黎,撒娇似的把自己埋进他怀里:“就知道皇子妃满心都是我,生怕我出什么事。”
玉黎听他叫自己“皇子妃”,心中一甜,唇角早已扬了上去,一手搭在他肩头,一手摸摸他的头,有心戏谑他:“谁家的小奶狗,这么乖。”
元珩一听,哈哈大笑,将自己的头拱得越里面:“黎儿家的小奶狗,来,黎儿喂奶了。”
玉黎立时满面通红,笑骂道:“走开了你!”
“就不走就不走,亲一个再走。”
两人推推搡搡,在床上笑作一团。
第二天。
玉黎和元珩一大早便去了祁府。
其实祁府小门小户,甚至与玉府的砺锋院差不多大小,但是玉黎一直将其视作能令自己安心的地方,甚至可以称之为“家”,也许正应了那句“此心安处是吾乡”吧!
玉黎和元珩进门,祁六一正在厅堂里打转转,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见二人来了,眼中分明露出一丝亮光,却做出一副生气的模样拉下脸来,“哼”了一声坐到上首去了:
“终于舍得来了?”
祁夫人听到动静,也连忙赶了过来,见到玉黎和元珩二人,喜出望外,忙上前察看玉黎:“黎儿你没事吧?我担心了一晚上,总怕你出什么事。”
“师娘我没事,那药不过是唬人的,你瞧我,不是完完整整的吗?”玉黎笑着说道。
“哼,你倒是能耐得很!”祁六一说着,又瞪了站在一旁的元珩一眼,“你现在要嫁给皇子了,师父的话也不听了,还巴巴跑来做什么!”
“老头子,你……”
玉黎看向祁六一,微微收敛了笑容,走上前两步,一下子跪倒在了祁六一面前:“师父师娘……”
“黎儿!”
“黎儿使不得使不得……”
玉黎看了看一旁的元珩,又对上首的祁六一道:“师父,是徒儿连累你们了,害你们一把年纪还担惊受怕,被人打骂……是徒儿不孝!”
顿了顿,又道:“师父,之前一直没有机会把元珩带来给您和师娘看,现下正好……这就是元珩,九皇子殿下,他不是哑巴,待我也很好,恳请师父师娘同意徒儿和他的婚事。”
元珩一掀外袍,也跟着单膝跪下,恭敬而诚恳道:“黎儿的师父师娘就是我的师父师娘,我很喜欢黎儿,视他如命,愿意此生都照顾他、保护他,绝不伤他负他,还恳请二老能把黎儿交给我。”
“使不得使不得,殿下快快请起。”祁夫人连忙去扶他,笑道,“昨日我二人在道上碰到你,你一脸焦急,跑马跑得衣衫凌乱,什么也顾不得了,我们就知道你是真心待黎儿好……老头子,你还拿什么乔,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没看见人家小夫妻双双跪在你面前吗?!”
祁夫人说着,恶狠狠地撞了撞祁六一。
祁六一也就是缺个台阶下,此时三人都给足了台阶,他便别着脸,别扭道:“哼,皇帝都下了旨了,我一个糟老头子,哪里敢不同意?”说着,装模作样的叹息道,“唉,天要下雨,徒儿要嫁人,拦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