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流金终于有些释怀地笑出来,“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啦,况且你都有…呃,男朋友了。”
“你们聊什么?”
周库低头收拾着自己的证件,回头看了眼还在过安检的白土,忽然肩膀被人往后一搂,涂曹寿凑过来跟他说:
“那个,池耀他昨天晚上发短信过来了。”
周库对这个名字极其敏感,立刻问:
“他都发了些啥?威胁信?”
涂曹寿没说话,表面似乎是默认了这件事——然而实际上,他只是有个计划想要施行。
他并没有忘记任务面板上的内容,也没有松懈过对周库睡床的阻止,尤其是在经历过之前的数据波动以后,就更不能掉以轻心,毕竟他的生命值,现在……只剩一了。
他必须要想办法打断周库与床的亲密事件。
如果不能把周库从那间屋子里调离的话……
“池耀有我家钥匙,他的为人你也知道,我家现在是不能住了,轻易也回不去。”伸手抵在额角,他满脸凝重地说,“我打算搬家,想先去你家借住几天,不知道行不行。”
——山不就我,那只有我去就山了。
“介克阳知道池耀干的那些事吗,还有这个威胁信。”周库问。
“他知道池耀,但我没敢说太多。”涂曹寿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阳哥背景太深,你别看他那样,其实做事很冲动,池耀虽然过分,但我还不想他见血……”
周库一副被吓到的样子,流金的眼睛却瞬间亮了起来,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而且我自己能解决这件事,不需要劳烦他,只要把家一搬,一切都解决了。”
轻描淡写地把事情安排明白,涂曹寿再度确认:
“我借住的话,你那边OK吗?”
“OK啊。”周库说,“你不嫌我家乱就行。”
“不会,有地方住就好了。”涂曹寿如释重负地笑叹一口气。
“那介克阳来的时候你怎么办?”
“没关系。”男人露出堪称完美的笑容,“他住酒店就行了。”
周库:“……”
可以,这操作让人看不透。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介克阳:能不能不要边擦我的脑袋边跟另一个男人说话?
——————
小剧场:
涂曹寿:你觉得我跟阳哥关系怎么样?
周库:骚操作,惹不起,打扰了
第36章 NO.36 你家乱得可以
周库的家离开前很乱,回来以后还是很乱,连他在电脑桌旁的烟灰都还在原处,里面还塞着一枚没抽完就摁灭的烟头。
“那什么,我叫个保洁来吧。”
拖着箱子站在门口,周库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你稍微等一下,我马上就……诶,你箱子。”
“提进来。”
涂曹寿直接几步进浴室里翻找能用的道具:
“不用叫保洁了,房间我帮你整理,你坐电脑边上去,打你的稿子和游戏。”
“这么贤惠的吗?”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周库还是把箱子拎进来,然后挽起袖子打算帮忙,却被已经全副武装的好友给赶了出去。
“别在这碍手碍脚,你签售会断更几天了都,快写你的稿。”
“没,没啊,我存稿了的……”
周库委屈地缩在电脑椅上,两条无处安放的长腿勉勉强强地弓成两座倒W形小山:
“而且你这几天不是感冒嘛。”
“是发烧。”
戴好医用口罩的男人套着塑胶手套出来:
“吊水以后就退烧了,现在已经没什么问题,你不用担心我,倒是你这个小身板……天天熬夜抽烟居然都没什么毛病,挺神奇的。”
“其实我以前身体很弱。”
周库随手打开电脑上的游戏,在等待加载的过程中他又点了枚烟:
“不过两年前搬进来以后就好很多,可能是因为睡眠不错吧,反正我每天晚上都睡得挺舒服的,而且我虽然熬夜,但跟老白和流金他们不一样,我熬夜不是因为失眠,我也没失眠过,沾到枕头就能睡。”
低头蹲在地上收拾衣服的人微微顿住,忍不住看了眼那张平平无奇的床。
又没有重点地聊了两句,周库开始专心致志打游戏,涂曹寿在收拾过程中把衣服和散乱的书等全部压在床上,随后打开自己的箱子看了一眼,说:
“我换洗衣服不够,还是要回家一趟。”
周库一听立刻暂停游戏,回头问:
“要我陪你吗?”
“……不用。”
褪下塑胶手套,他答:
“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池耀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应该不至于跟他碰面,你玩你的吧。”
“噢。”
目送友人揣着钥匙离开公寓,周库看了眼被衣服和书占据的床,打消了想去上面休息一会儿的想法,继续打他的游戏。
而涂曹寿,没想到自己刚到家就秒收了flag。
……
他刚把门打开,就被身后突如其来的一个大力冲撞给撞进了房间。
走廊是有监控摄像头的,但池耀居然比他想象中还要大胆,居然敢这样就冲进来直接揍他——只可惜,这次找错人了。
他现在操控的这具身体,不知道是不是做网络工作太久缺乏锻炼的原因,身体素质很一般。
但好在,有时候打架不需要自身有多大力量,只要本能和技巧还在,面对眼前这种非力量型选手,也完全有必胜的把握。
所以涂曹寿在被池耀掐着脖子摁在地上的时候,他想起以前跟介克阳学过的几招寝技,立刻用腿锁住对方的腰和腿内侧,旋即用力一压,池耀马上就疼得手脚发软。
他顺势从仰躺的姿势变为跪立,通过小擒拿直接扭住对方双手,然后把这个自投罗网的傻逼暴打了一顿。
这场玄关发生的打斗并没有在走廊的摄像范围内,只有池耀冲进来的那段被摄录——他也是算准了摄像头的范围才敢开着门揍池耀的,并且用自己的口罩勒住了对方的嘴,使得对方被揍时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说实话,少年时代学的那些下三滥技能他平时并不想用,不过事不过三,这家伙的前后挑衅已经让他暴躁,再加上这次简直变本加厉,不好好教训一下实在没法泄他心底的火,用人渣的手法对付人渣,他个人觉得非常合适。
最后,他把揍完的池耀关进小房间,然后打电话给小区物业,在物业和保安赶来的空隙里,他迅速进房间里把衣服裤子等收拾好。
物业到来以后,他露出自己脖子上发青的掐痕,然后配合赶到的警察把事件前后讲述了一遍,做完笔录,池耀被暂时关进牢房里拘留十五天。
与此同时,他借此迅速地跟物业签订了房屋租赁的解约合同,物业深表理解,并免除了解约押金,给他留出了一个月的过渡期去找房子。
这些事林林总总办完以后,他终于回到周库家。
周库一眼就看到了他脖子上的掐痕,当场就开始发飙询问经过,涂曹寿只讲述了自己遭遇的前半段,至于暴打回去和报警拘留他没有再提。
周库气得发抖,还想打电话去池耀公司问个说法。
被阻止以后,他对涂曹寿住在自己家的决定再也没有任何疑议——之前他是感觉麦桑有点小题大做,现在他觉得自己对池耀这个人的看法简直是太他妈善良了!
池耀这个人就是世间的极恶!!!
殊不知打败“世间极恶”的人正在旁边默默地帮他收拾着床上堆积如山的衣服和图书,脑子里还在完善着一个横亘于世界之外的“保护”计划。
周库今晚肯定是要睡床的…这张床很明显是张单人床,一个人还有翻身余地,但睡两个人就会很挤,他现在这个身份也不太好强行跟周库挤在一起,只能多找两条棉被打地铺。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守护周库节操的任务,必须由他独自扛起!
把最后一本图书塞进书柜,涂曹寿回望已经焕然一新的卧室,满意地褪下塑胶手套,朝半空中飘着的大蛋抛出个眼神,大蛋很快立在床头,不动了。
有大蛋在,相当于有个智能监控帮助他全程监视,但愿今晚,这张床能老老实实维持现状,不要搞幺蛾子。
否则的话,之前被弃用的极端手段,就算成功率再低,他也只能试试了。
……
周库今天睡得比以往要早。
可能是因为麦桑在的原因,他不愿意熬夜打游戏吵到对方。
毕竟麦桑下午才经历过那么可怕的事,回家拿个衣服就被前男友摁在地上掐脖子,于情于理,想要提早睡会儿平复心情,他都不该去打扰。
合上被子闭起眼睛,他和以往一样迅速入睡。
但今晚做的这个梦,却跟以前的梦大相径庭。
待认知逐渐清醒过来,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什么东西禁锢在某个炽热的锅炉里,或者处于沙漠中心,被放在正午最烈的日光下烤。
掌心里能握住的,也仅仅是细腻似沙的某种物质,一用力,就捏散了。
试着张开眼睛,这不难。
却发现无论往哪个方向张望,视线所及处看到的全都是黑色,他慢慢意识到,自己面上似乎戴了张非常严实的眼罩,隔绝了他看向别处的目光。
高温使得他额角与后背迅速沁出汗来,很快打湿他身上单薄的衣服,无暇顾及自己到底穿着什么,想要离开这个地方的欲望极其强烈。
他试着往前走,却发现自己呈一个靠坐的姿态,浑身像被某种重力全方位压制住一样,想要移动任何一个关节,都需要耗费很大的精力。
我操,鬼打墙?
绞尽脑汁地用尽各种方法都没法坐起来,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有个冰凉的东西忽然从后腰处依附至腹部,他像渴水的旅人胡乱去摸那冰冷的东西,艰难地从头摸到尾,却发现那似乎是一个人的手臂!
悚然一惊,耳边吹过丝丝凉风,周库听到有人用朦朦胧胧的声音问:
“他是谁?”
悠远、空灵,仿佛是来自异次元的呼唤。
他张嘴想要说话,却惊愕地发现自己嘴里早已被塞了枚钳口球。
“呜?呜呜…呜呜?!”
这什么情况,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噩梦?!
“他是谁?”
那声音又问了一遍。
卧槽,你问谁啊,你倒是让我说话啊混蛋!
周库着急得不行——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如果自己不回答的话,接下来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
“不想回答吗?”
那个声音靠得很近很近,张唇闭唇时的细微动静真实反映在他脆弱的耳尖处:
“那我就让你嘴里的东西,升温到一千摄氏度。”
老哥,你是打定主意要烫死我吗???
周库真心慌了,因为这个梦的触感过于真实,而且他用尽方法都醒不过来,仿佛被鬼压床了一样,即使知道是梦,也还要被迫做下去。
“呜呜呜…呜呜呜!”mmp,我要说话!
不知道是自己祈祷成功,还是审问的人大发慈悲,他原本被箍住的嘴忽然放松,使得他终于能够说出话来:
“谁,你说谁?!”
大喊着猛地坐起,刺目的白光吓得他瞬间伸出手臂交叉在面前,很快头顶白光“啪”地一闪,切换成较弱的黄光。
他张开眼——
涂曹寿正站在开关旁满脸担忧地看着他,手指还搭在开关键上。
冬日冷风蓦地渗入他未被棉被遮盖的地方,周库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前胸后背,已经完全被汗湿了。
噩梦?
但为什么,会如此真实?
作者有话要说:
12.20
全文已本地完结
从今日起开始日更,存稿箱会一直自动发到完结章w感谢看到这里的小可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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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涂曹寿:你被一张变态的床看上了
周库:?为什么啊,我又不是床上三件套
涂曹寿:你脑回路是不是有点问题?
第37章 NO.37 阿床的暗恋
“我刚刚……”
伸手轻触唇角,周库神色恍惚:
“好像做了个很荒唐的梦……”
“裤衩,你要不去擦把脸冷静一下?”
涂曹寿走过来仔细瞧了瞧他的脸: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发烧了,这脸红得像被火烤了半宿。”
周库一听这话不敢多留,拖鞋都没穿就冲进浴室里疯狂洗脸。
神色疑虑地扫视周库睡过的地方,涂曹寿试探着坐在床沿,正准备思考一下之前自己看到的异常现象,就忽然感觉后背猛地传来阵推力,险些把他从床边推到地上。
虽然这一推没成功,但他也不敢多坐了,只能转身惊疑不定地望着这张诡异的床,然后默默盘坐在自己的地铺上。
他是跟周库同时进被子的,但直到十二点多才睡着,再醒过来已经是三个小时后,大蛋在他脑袋上又蹦又跳,他迷迷糊糊醒过来摸索着去开灯,就看到周库满面潮红地皱着眉,仿佛陷入某个梦魇中无法自拔。
他于是立刻冲过去试图把人摇醒,最后虽然成功,但他也同时有种自己被什么东西仇视了的感觉,如芒刺在背的不祥预感一直死死黏在他身上。
像被夺食的老虎一样凶猛。
后半夜,周库听了好友差点被推到地上的遭遇以后不敢再睡自己的床,甚至连合眼都觉得害怕,于是两人只好通宵打游戏。
涂曹寿在游戏加载途中把整个经过啪啪啪打字给介克阳,然后就把手机丢在一边全心全意地跟周库一起通关——说实话他虽然不信鬼神,但面对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世界,他的确还是有点害怕。
两个从心(怂)的人从晚上打游戏到天亮。
困了以后也不敢待在家里,周库带着他围得厚厚地下楼吃了个早饭,去附近条件还可以的酒店里要了个钟点大床房,两人就在里面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