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七边跟着杜墨往前走,边不停回头嘟囔道:“你别拉着我啊,咱们回去让他尝尝,人类怎么能这么没见识呢,让他看看什么是最好的鱼!”
“等你把鱼都卖给‘同福楼’,回来再跟他炫耀也是一1" 娇妻养攻记0" > 上一页3 页, 样的,走吧!”
“咱们可以让他见识两次……”
二人吵吵闹闹往同福楼走,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目光。
待二人进了同福楼,街角几个模样怪异的人聚在一起,其中一个个子矮小、有些斜视的人问道:“确定就是那两个人?”
“恩,就是他们,上次他们来府城的时候,我亲耳听到他们说了‘渔村’,后来别的兄弟跟着他们出了城,确定方向没错。”旁边一个人道。
“那就好,一会儿我去探一探,你们见机行事。”
同福楼不愧是江亭府最大的酒楼,大堂开阔气派。
此时还不到巳时正,酒楼里一个客人也没有,只有几个店小二在布置桌凳。见有人来,店小二赶紧迎了过来。
“客官两位么?里面请!”人未至,声先到。
店小二的热情在看到那两个木桶时熄了火,他皱眉道:“我们这里不收鱼,你们还是去别处问问吧!”
杜墨将木桶放在了地上,向前走了两步,压低声音道:“这位小哥,咱们同福楼这么大的酒楼,若是有什么采买事务必然有专门的管事,你说是不是?”
“自然有,那又……”店小二拒绝的话还没说完,便感到手中被塞了个硬的东西,他低头一看,竟然是一角碎银子!
那店小二一日的工钱也不过几十文,这一角碎银子抵得上他十日的工钱,他左右扫了扫,见没人看这里,才将碎银子放进了怀里。
那店小二也跟着压低声音,道:“不是我不帮你,咱们这就一个邱管事,楼里采买、账房都是他一个人,我可说不上话。”
“你放心,”杜墨又道:“只要让我见到邱管事就行,生意能不能成都看天意。”
“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放进怀里的银子不想再往外拿,那店小二点了点头道:“你等着。”
目送店小二出了小门,杜墨看了眼一旁的焦七。
白白送出去了一角银子,焦七很不高兴,他总共也没几角银子了!
虽然心里不满,但焦七忍住了没说话,刚刚他跟杜墨有约定,他得做一个守信的鲛。
一盏茶之后,店小二跟在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人身后回来了,他道:“邱管事,就是他们。”
“邱管事,久仰大名。”杜墨一揖道。
邱管事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个矮的那个粉雕玉琢的,穿的也不错,一看便是个小公子,个高的这个一副老实相,穿着带补丁的衣裳,显然是个下人。
见那个小公子不言不语,邱管事也摸不透焦七的身份,他在同福楼当了两年的管事,江亭府有些名头的小公子他都认得。
他淡淡应了一声,道:“你们是?”
“这位是我家小公子焦七,对于捕鱼一道有家传,他不大会说话,您别介意。”说着,杜墨让开身子,伸手一让,道:“码头的渔夫都说咱这江亭府您最有挑鱼的眼光,您看这鱼。”
“不大会说话”几个字到了邱管事的耳朵里,便成了“不会发声”的意思,失语之人也挺可怜,他便不在纠结,低头看了眼鱼。
这一看不要紧,那些鱼似是感应到了邱管事的目光,条条游的欢快,更是有一条跃水而出,落回桶里时溅起的水花也不大,显然很健康。
不知是听了杜墨的话高兴,还是看了鱼满意,邱管事招呼二人去了后院。
入了后院,杜墨捉了一只小些的鱼,亲自下厨做了一道清蒸鱼,供邱管事品尝。
杜墨做饭的功夫一般,但深海鱼味道鲜,又没什么刺,邱管事尝了几口便心中有数。
只是普通鱼的价格也不过十五文一斤,杜墨的鱼要五十文一斤,价格差的太多,邱管事皱眉思索半晌,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杜墨让步道:“邱管事既然有意,我们也退一步,这两桶鱼给您打个对折,就算二十五文一斤,这鱼老人、小孩吃绝对是首选,您看如何?”
直到怀揣二两银子出了同福楼,焦七才裂开了嘴角。
杜墨挑着空桶走在他旁边,嘱咐道:“别一个劲傻笑,看好你的银子,莫让人抢了去。”
焦七四下里看了看,整了整表情,道:“你放心,别的我看不住,银子我一定看得住。”
“进同福楼之前你说会带我去有很多女人的地方,咱们这就去啊?”
“你不去让那个小贩长长见识了?”杜墨问道。
焦七连忙摆手道:“不去了,都是人,我这么大度,怎么会跟他计较。”
“不过你若是心眼小,觉得心中不舒服,咱们去一趟也行。”
忽略他的最后一句话,杜墨道:“女人多的地方这会儿还不开门,你若是想去得天黑以后。”
抬头看了一眼阴沉的天色,他接着道:“今日恐怕不行,要下雨了。”
焦七没料到杜墨会不守信用,他一边走路一边侧着头指责道:“你一定是故意的,哪有店铺专门晚上开门啊!你是不是想说话不算话不带我去,我告诉你,我自己也能找到……”
“公子,行行好,赏几文钱吧!”便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了焦七的絮叨,他转头一看是个乞丐。
焦七本来觉得憋屈,心中有气不知如何出,听到乞讨的声音便想吼回去,心道女人都没了,你还想要钱,你要什么钱!
待看见那个乞丐时,焦七的话又憋了回去。
老乞丐岁数不小,头发半白,除了一身脏污之外,他平视的时候右眼眼瞳斜向右,一看便是有眼疾的。
看着比自己稍矮一些的老头,焦七掏出了几文钱来,扔到了他的破碗里。
杜墨一直以为焦七是个“铁公鸡”,此时见他如此大方,也未说什么伤人的话,心中蓦然一动。
破碗里的铜板转了几转,老乞丐许是没见过这么痛快的人,连连道谢,甚至跟着焦七二人走了一段。
焦七停下脚步,对老乞丐道:“过几日我们还来,你若是要不到钱,就还在这里等着。”
“小公子你们怎么称呼,”听闻这话,老乞丐心内感动,他道:“我定为你们日日祈祷,愿佛祖菩萨保你们心想事成。”
“你也不用这么客气,只是几文钱而已,”焦七也不嫌弃老乞丐脏,他凑到老乞丐耳边,道:“我叫焦七,他叫杜墨,我的心愿就是找一个特别喜欢我的女人成亲,然后生一堆小孩,杜墨的心愿就是给我看孩子。”
“你一定要好好给祈祷,等我的心愿实现了,我请你吃鱼。”
说完,焦七还高兴的拍了拍老乞丐的肩膀。
杜墨听到他的开头,就知道他又要说些有的没的,无奈的转头看向别处。
便是这一看,杜墨发现了不对。
在离三人不远的地方,分散了好几个乞丐,这些人没有乞讨,都时不时的向这边张望,明显有着什么目的。
想起焦七怀里的银子,杜墨心道坏了,他也顾不上其他,拉起焦七的胳膊道:“赶紧走。”
突然被拉住,焦七愣了一下,杜墨准备起跑的身形一顿,他又转身道:“跑啊!”二人这才跑了起来。
扁担上挂着的两个空木桶随着杜墨的动作一荡,尚未明白发生了何事的老乞丐被突如其来的“暗器”打了正着。
说时迟,那时快。
周围观望的乞丐一见情况不对,都动了起来,两个留下来扶老乞丐,剩下的追着焦七二人而去。
第9章
再过些日子便是农历三月三,江城府有大集市。
表演杂技的人早早来到府城,今日便开始摆摊赚钱。
自出了正月之后,江亭府便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今日终于有了机会,百姓们都凑到街上看表演。
府城主街的一段路被百姓们堵了七七八八,通行困难。
一辆马车停在离人群不足一丈远的地方,车夫低着头对车内人道:“三公子,前面的路过不去了,咱们得换条路。”
“恩?不能在这等会儿吗?说不定一会儿他们就散了。”
“三公子,时辰不早了,若是再不走,您就要迟到了。”
“我觉得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散,要不咱们再等一等,反正迟到了也有理由。”
见车内人不想绕路,车夫又无奈的唤了声“三公子”
便是这时,拉车的马打了个鼻响,烦躁的原地踏步,车夫赶紧看情况,这一看不要紧,马车前的地上躺着一个人,正哼哼唧唧的喊疼。
焦七抱着肚子躺在马蹄前的地上,喊道:“哎呀,疼,疼,疼,疼死我了!”
挑着扁担立在人群后面的杜墨看着地上的人嘴角直抽,他终于知道古人有多先进了,焦七这是□□裸的碰瓷啊!
就在刚才,为了躲避乞丐,二人在府城的街上没命的跑,看见这处人多,二人对视了一眼便朝这儿跑了过来。
见乞丐也往这边跑,焦七有些急,他边跑,边回头对杜墨道:“你快点到这边来,别让他们看见。”
待看见杜墨也躲到了人群这边之后,焦七一回头便与马脸来了个贴面。
许是从未见过这种动物,被它呼出的气吓了一跳,焦七跌坐在地上,待他反应过来,转身要爬起来的时候,那马又低下头嗅了嗅他的背。
紧接着焦七便趴在地上开始喊疼,现在他又换了个侧躺的姿势继续喊。
余光扫到后面的乞丐,杜墨便将计就计,他将扁担往地上一扔,木桶、扁担砸在地上的功夫,他已经冲到了焦七身边。
他将焦七搂在怀里,大声道:“公子,公子你怎么样,哪里疼,你告诉小的,你不要吓我啊。”
第一次见杜墨关心自己,焦七瘪了瘪嘴,道:“肚子疼,可疼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焦七的表演在现代那妥妥的是影帝,杜墨被他的表情震了一下,心道认识焦七这么久,没想到他是如此有心机人,竟然知道将事情闹大来避难。
离马车近的百姓听到声响,都往马车跟前凑了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是撞人了?”
“谁家的马车?”
“看见什么时候撞的吗?”
“我怎么看这马车有些眼熟呢!”
……
这一小片天地一时间热闹了起来,不用付钱的表演是百姓们最喜欢的。
马车里的人听到外面的声音有些不对,掀开门帘一角,问道:“常秋,发生什么事了?”
那车夫刚下车看了看焦七的状况,这会苦着一张脸道:“三公子,撞人了。”
这时人群里有人看见了车中人,道:“哎,这不是知府家的公子吗!”
一时间人们议论纷纷,来凑热闹的人更多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头一次听说停着的马车也能撞人,常玉下了车,走到焦七二人面前问道:“伤哪了?”
见了从车上走出来的人,追到近前的几个乞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转头走了。
余光见“追兵”走了,杜墨扶起焦七,给他拍了拍衣裳上的灰,道:“没甚大事。”
焦七揉了揉肚子,道:“不那么疼了,你不用担心,我刚才就是被你的马吓到了,不碍事的。”
本想争辩一番的常玉没想到二人竟会如此说,他心内感动,再次确定二人没事之后,他拿出一张银票塞给焦七,道:“今日都是我的马不好,这些银子不成敬意,你拿去买些补品,算我替马赔礼道歉。”
借人躲灾,还收人家的钱,杜墨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他刚想拒绝,焦七将银票接过来,看了数字,塞到怀里,整个过程一气呵成,看得杜墨目瞪口呆。
焦七对着常玉拱了拱手,道:“我叫焦七,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你这么大方,与我志同道合,你这个朋友我交了,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常玉。”
“哎,好名字啊,一看就很有钱,”焦七道:“据说玉很珍贵,你爹娘很有眼光嘛!”
“哈哈,他们确实对我期望很高。”常玉道:“你的名字也不错,你可是家中有七个兄弟,行七。”
就在二人越聊越开心的时候,车夫常秋提醒道:“三公子,咱们再不走,回家就没法交代了。”
焦七二人别过常玉往回走的时候,乞丐们早已不见了踪影,杜墨道:“没想到焦七大人你还真会表演,刚刚我还以为你真的肚子疼。”
“我是肚子疼啊。”焦七道。
说着,焦七还想将衣襟扒开给他看,看着来往的行人,杜墨道:“等出了城再说。”
当看到焦七肚子上被银子磕出来的红痕时,杜墨才知道自己想多了,为了弥补自己对焦七的妄测,他实现了焦七早上的愿望——焦七挑着担,杜墨背着焦七。
赚了钱,焦七第一个要告诉的自然是乌龟。
回到渔村之后,焦七便去了养鱼池。
此时,他正一边看着乌龟吃鱼,一边说着今日的惊险遭遇。
后背倚在养鱼池边的土堆上,焦七道:“你是没看见常玉的那匹马,啧啧,比我都大,要不是二哥以前说过,拉车的是马,耕地的是牛,吓人的是大虫,我差点就丢了鲛人的脸……”
说曹操,曹操到,焦七的话还没说完,几日前那只四脚兽又出现了。
看着那只四脚兽从树后走出来,焦七吓的浑身打哆嗦,说时迟那时快,他一把抄起乌龟扔到池子里。
便是这一息的功夫,那四脚兽已经无声到了近前,就在焦七觉得浑身使不上劲的时候,那只四脚兽叼起乌龟吃剩的半条鱼,摇着尾巴走了,闪进树林前,它还回头看了焦七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