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徇站在司马殷杰的面前,猛然发现他的气势根本压不过司马殷杰,吕徇原打算可怜兮兮的离去,自己一个人随便去哪里逛一逛。他的目光随意的下移,骤然发现了一月满舟上刻的律字。
吕徇疑惑的问道:“哎!司马律,你这萧上面是不是刻着什么字?!好像是个……律字?!”
司马殷杰闻言,立即把一月满舟收到自己身后,不让吕徇瞧。
吕徇脑补一段故事,脸上瞬间溢出坏笑,他说道:“习萧、律字……哦!我知道了!司马律是不是有人送给你这管萧,你才这么拼命的学习?!”
吕徇没给司马殷杰辩解的机会,他继续说道:“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的!看样子……送你萧的人应该是你的心上人,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是又如何?”司马殷杰没有否认吕徇的话,他也不想否认。
高玦不只是他的心上人更是他的爱人,他自己为什么要否认吕徇的话,更何况,吕徇知道自己的枕边人是谁吗?吕徇根本不知道!司马殷杰也不用担心他的泄密。
见司马殷杰为了心爱的人这么拼命,吕徇好像看到了榜样,他的心中骤然生起一股坚持下去的毅力。
吕徇不懂这毅力是为何而生的,但他有许多次得到过这股神秘的力量。
他记得最清晰的那一次无非是自己的两个皇兄得了失心疯,对人生无望的他在临水宫恰巧遇到吕纪皇兄,那一次,他得到这股神秘的力量,并坚持到如今。
“我突然间好像有坚持下去的动力了。我也要努力习萧,将来也好吹给我皇兄听!”吕徇走回自己的座位上,整个人变得十分安分。
匆匆忙忙间,又过去了两天……来到吕徇待在师济国的最后一天,说实话他心中有点不舍。
会讲故事的安祯帝,为心上人努力习萧的阜安大将军,他们两人的身影在他的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轨迹。
……“明日就要回长夷国了啊!”吕徇一人趴在石桌上,郁闷的感叹道。
“一想到要回国了不开心吗?!”坐在吕徇对面的高玦好奇的反问道。
他经过这么多天的接触,也知道了吕徇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王爷,在他看来,吕徇其实是一个热心肠的傻王爷。
高玦并没有忘记吕徇昨天下午陪他跟司马殷杰微服出访,当时他们三个人走在路上,碰巧遇到了一位浑身脏兮兮的乞丐。
当时,高玦原本想要掏钱,却被吕徇拦下,吕徇说道:“季安,让我来当一次好人,在皇都人的心里留下一个好印象。”
高玦见吕徇两眼发光的模样,很是兴奋,他也不好拒绝吕徇的善意,只能退一步,让吕徇破费了。
吕徇从自己钱袋里摸出一锭银子,放在小乞丐的手中,“给!”
小乞丐呆呆的盯着手掌中的银白色金属,他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大数目的钱,整个人直接被震惊得嘴巴都合不拢。
震惊归震惊,小乞丐也不忘道谢,在谢过吕徇二十遍后,他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巨额财产,如同亡命天涯的罪人一般,急匆匆的逃离此处。
起初高玦也没多想,他以为这一件事就这么过了。直到半个时辰后,他心情复杂地看着堵满一条路的乞丐,他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偏偏站在他身旁的吕徇还傻乎乎的掏出自己的钱袋,往里头瞅了一眼,随后说道:“来的人好像有点多,估计我这袋钱不够分!”
高玦若不是顾忌自己的身份,早往吕徇头上敲板栗好吗?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王爷啊?!瞧这些乞丐的眼神一个个如狼似虎,如饥似渴的。他们要的不只你的银子,可能连你身上穿的名贵的衣物都要给你扯了!
司马殷杰最先做出反应,他直接夺过吕徇手中的钱袋,往他们相反的方向一扔。
钱袋在空中华丽的划过,乞丐一个个眼睛发光,一群人都去抢钱,没人顾得上他们三个人。
司马殷杰拉着高玦,高玦拉着还是一脸懵的吕徇一路狂奔回皇宫。
不得不说那一次实在是太狼狈了,不过,身为天子如果出手责罚黎民百姓也不行。古人说得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大丈夫能屈能伸。
“季安,我来师济国这些天原本是打算替我皇兄挑选一件生辰礼物,我可昨天逛了一天一件看得上的都没有,不如……你让我去你们这的藏宝阁挑选一件,如何?”
高玦嘴角一抽,在心中吐槽道:你还真是敢说,也不怕朕以窥视我国财力直接把你抓起来?!
吕徇也觉得自己说的话有点不现实,他补充道:“要不然……我出钱跟你们买藏宝阁的一件宝物吧?!”
这要是真的卖给你了,别人还不得说我国小气至极,连一件东西都吝啬到不肯送人!高玦抬起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朕可以带你去参观藏宝阁,但你索要的东西必须经过朕的允许你才能带走,要不然,朕以谋国之罪将你扣押在此!”
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敛生在司马殷杰的身上,其实藏宝阁中其他的宝物对他来说没有什么重要的意义,除了售卖出去或是送人。倒不如顺水人情送给吕徇,也好处理两国之间的关系。
吕徇只记得高玦说的前半部分,他可以从藏宝阁中带走一件东西。瞬间喜上眉梢,一拜,再拜。
……
屋子宽阔,屋内整整齐齐的放置了十几架多宝阁,多宝阁的隔间摆放着各式各样、琳琅满目的珍宝古物,迷人眼。
时间沉淀的韵味在入眼的那一刻得到完美的挥发,人静静站在流淌历史的长河中,品味着时代的变迁。
伸出手,与积攒蹉跎时光的古物来一次亲密接触,这对高玦来说无疑是天赐的恩赐!
高玦自己的目光都顾不上,更别提去注意一旁默默无闻的吕徇。
他在藏宝阁内转达许久,一直沉默的吕徇突然开口,他手指着一样东西,询问道:“季安,我能要这件东西吗?”
高玦收起自己研究古物的心思,他的目光投向吕徇手指着的东西——那一面铜镜,铜镜上并没有什么繁杂的花纹,只是一面最为普通的铜镜。
它与藏宝阁内的其他东西相比相差太远,它就像是以次充好的代替物。
铜镜?
高玦脑海中骤然闪过一个可能,他迫不及待的问出声,“吕徇,你要在铜镜的背面刻几个字吗?!”
“我正有这个打算。”吕徇饶有兴趣的摸了摸下巴,回答道。
高玦心中一紧,他的却脸上维持着刚刚的表情,“你是不是打算在铜镜的背面刻忆生二字?”
“季安,你怎么猜到我心中所想的?!”被人猜到心事的吕徇一点也不恼,反而一脸惊讶的看着高玦。
高玦没有接下去,他现在正为一件大事耗尽了心思。
这面铜镜便是出土于墟都的忆生——自己是选择拒绝赠送,让接下来的历史重新续写;或是装作不知道,让忆生的历史轨迹照常发展下去。
二者孰轻孰重?
高玦再三左右,默默的点了点头,示意吕徇可以带走。
吕徇得到允许,高兴的跳起,急匆匆奔到铜镜旁,小心翼翼的拿起。
高玦看着吕徇如获至宝的小动作,他的心思再度沉了下去。
如果没有忆生,他根本不知道前生的自己跟殷杰的具体交集,更不可能认识到自己的身份。
直到后来,高玦也知道了如若没有忆生,吕徇的死魂也会转世投胎,根本不知道吕徇的死会是如此蹊跷。
……一人抱着铜镜兴奋的走在前头,另一人一脸心思沉重的跟在后头。
第31章 前世之旅
隔天上午,第五容熹携一群大臣送吕徇回国,身为帝皇的高玦不能离开皇宫。下午,高玦没有政要,便同司马殷杰于龙安殿缠绵一下午。
高玦趴在司马殷杰的怀中,过后的困乏袭上高玦的心智。
司马殷杰从枕边拿出一月满舟,高玦打着哈欠,并不知道他的动作。
耳畔突然传来熟悉的萧声,高玦强迫睁开自己的眼睛,在高玦眼前的司马殷杰正在吹奏一月满舟。
耳畔传来的萧声呜咽委婉,如同两个相爱的情人被强迫分开,令人痛心,尾调随着时间不断抬高,长萧缠绵,化为两只翩翩飞舞的蝴蝶在空中眷恋,暧昧不清。?
“这是……一别又今朝?”高玦回想起以前,他曾听司马殷杰在他面前吹奏过这首曲子,歌曲的名字高玦现在仍记得。
一别又今朝?司马殷杰疑惑,“季安,这首是我为你铺的曲子,没有名字,难不成这首曲子是跟别的曲子撞了?”
“不是。”高玦急忙解释道,“我觉得这首曲子叫一别又今朝这个名字挺好的。”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原来季安在是替这首曲子起名啊!
司马殷杰一笑,低下头,在高玦额头上留下一吻,“谢谢季安替它取的好名字。”
“你我之间不用客气……”
睡意再度袭来,高玦这一次挺不过去了,直接昏睡过去。
迷迷糊糊间,高玦好像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玦?高玦?你怎么了?快醒醒啊。”
高玦强撑着清晰的意识,迫使自己睁开眼睛。一睁开眼,看到的便是司马殷杰的脸。
高玦猛的站起身——因为他只有一只眼睛能瞧见司马殷杰,也就是说明,他回来了?!
高玦低下头,看见自己身上穿着的现代衣物,以及桌前摆放的忆生,确实是二十一世纪没错。高玦心生疑惑,难不成他之前经历过的穿越只是一场梦?!因为自己在工作的时候睡过去了?可他当时看见的星辉并不像假的……到底是为什么?
“玦,你怎么了?”司马殷杰很是担心沉默不语的高玦,二人的情感仿佛连在一起。高玦沉默,司马殷杰便着急起来。
“无事。”高玦本能的安慰司马殷杰。
顿了顿,高玦又道:“殷杰,我……我好像做了一个梦,可那梦太真了……又好像在实际发生过的,说句可笑的……我竟然傻傻分不清那是虚还是实。”
高玦向司马殷杰倾诉心中的困惑,他能依靠的只有司马殷杰一个人。
“玦梦到了什么?可否将过程告知我?”司马殷杰把两只手搭在高玦的肩头,替高玦轻轻按捏。他的动作虽然生疏,却也能令高玦放松心情。
“夜时,我一人研究忆生……”
高玦把自己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司马殷杰。
司马殷杰闻言,点点头,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忆生上有一种跟敛生一模一样的神秘气息,但忆生的气息没有敛生的浓。”
“殷杰的意思是忆生和敛生出自同一个地方?”高玦给出自己的判断。
“应是。”司马殷杰的目光转向桌子上的忆生,“玦以后还是少接触忆生为好!”
“嗯。”高玦会听司马殷杰的话,毕竟司马殷杰都是为了他好,还有关于师济国的一些事情他还未处理妥当……
高玦的思绪越往师济国上想,他的脑子仿佛被数千蚂蚁啃噬,一阵阵刺痛夹杂着酥麻的感觉由头部袭向全身。——“好痛!”高玦用手按着头,痛苦的?5" 敛生0 ">首页17 页, 辛艘簧炀醯阶约旱氖攉i下一秒一口银牙直接咬在一起,强忍着脑中的苦,不让自己出声。
高玦在痛苦中得出一个结论——自己的大脑不想让自己继续思考自己在师济国发生的事情!
突生变故,高玦脸上刻苦铭心的痛苦直接吓到了一旁的司马殷杰。
“怎么了玦?”司马殷杰伸出手,轻轻按在高玦的额前。
司马殷杰原本想替高玦检查体温,没想到,高玦一被司马殷杰触碰到,高玦的脑中的痛苦立即消去大半。
高玦发现这一灵丹妙药,对痛苦的趋之若鹜使他伸出双臂,直接环住司马殷杰的腰身。高玦原本坐在椅子上,现在的他探出半个身体,去依靠司马殷杰的身体。
高玦让自己的脑袋贴在司马殷杰的腹前,因为这样才能让他的头疼慢慢安静下来。
“这一幕……好像在哪里见过?”司马殷杰在心中说道。他垂眸,目光落在高玦的发旋上,他的手不受控制的抚摸高玦的后脑勺,“自己是在哪里见过呢……现在完全想不起来了。”
良久,高玦的头疼渐渐平静下去。原本二人的匆忙依靠,也在不知不觉中变了味。
暧昧的依偎,让司马殷杰产生了些许变化,高玦不好意思的远离,虽说二人前世的关系多么亲密,可……这一世他们什么关系都还没有。
“殷杰……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我两只眼睛都能看见你。”高玦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基础事情。
见高玦主动提起此事,司马殷杰甚是开心,他回答道:“能!不过要冒犯你一下……”
“朕允许你随便冒犯。”高玦很是不要脸的撂下这句大话,他自己的耳根在不知不觉间也红了。
“玦,先闭上双眼。”司马殷杰用低沉的声音命令道。
高玦依言照做,缓缓闭上眼睛,心如雷鼓,他第一次心跳跳的这么快。
司马殷杰用两只捏住高玦的下巴,他的薄唇缓缓落在高玦的左眼皮上,司马殷杰虔诚如求神的信徒,轻轻触碰,丝毫不敢有所怠慢,下一秒,二者分开,薄唇开始移向右眼皮,再一次落下。
一起一落间,高玦的右眼也拥有了能看清死魂的能力。
“好了,睁开双眼吧。”司马殷杰移开二人间的距离,抿紧薄唇。天知道他刚才多想吻在高玦的唇上,差一点他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动了……就差一点……
高玦睁开眼睛,他的两眼都能瞧见司马殷杰的身影去,他的心里是既兴奋又失落。“还是这样看你毕竟习惯。”——兴奋是因为终于能瞧见立体的司马殷杰了;“可惜……”——失落是因为司马殷杰并没有对他做什么过于冒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