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去花店买,你在路边随便摘一把小野菊,最好是雏菊,花瓣还沾着清晨的露水。”
张兆打住回忆,他觉得再想下去他就要失控了。
……到了施家家宅,他熟门熟路的穿过长廊,已经凌晨三点,整幢楼却灯火通明。
所有的下人聚在一楼大厅排成队,施翌亲自一个一个盘问过去。他还委托叶一阳带人去搜查可疑人物。
现在施家里里外外都被围得水泄不通,如果有凶手,那绝对插翅难逃。
张兆撩起?" [快穿]殉情,约不咯0 ">首页5 页, 吞牧鹆Я弊樱谎劬图缴撤⑸险ё耪煞蚩薜氖╄担部抗猓吨弊呱隙ァ?br /> “张兆!”施翌注意到他,停下手头的事,急匆匆跟着上去,“你想做什么!”
二楼静悄悄的,施秭霖的卧室的门关着,张兆毫不犹豫的推开。
床上相拥着两位老人,地上蜿蜒着暗红的血,还有几个掉落的空药瓶。
张兆一步步走近,绕到床的另一头,把施秭霖从方世尧的怀里挖出来。
施秭霖的身体凉透了,身上还沾染上了方世尧心口流出的血。
赶上来的施羿扬起拳头挥下去,张兆还抱着施秭霖,躲避不及,被对方一拳打中嘴角。他咳出一口血沫,面不改色道:“咳咳……有没有检测过药?那都是方世尧开的,肯定有问题……”
“放开!”施羿握紧拳头,青.筋迸起,“这是施家的家事,与你无关。”
张兆立即沉下脸,“听不懂人话?我说了是方世尧动的手!”
施羿像只被惹怒的兽类般猛扑过来,这一次张兆把施秭霖放回床上,扯起一抹暴戾的笑,挥起拳头反击。
施羿完全不是张兆的对手,三两下被打趴后狼狈地倒在地上,他的衬衫沾着血迹,眼镜已经摔碎了一个镜片。
“张兆……你到底想干什么……”他说着说着咳了起来,血溅到了手背上。
张兆只是用余光扫了他一眼,回到床边,低头看着施秭霖的尸体。
他无比清晰的意识到一点,眼前的人再也醒不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兆倾身,轻轻的覆上施秭霖不带温度的嘴唇。
离开之前他对当场震惊在原地的施羿道:“他想葬在城西那块墓地。”
……
张兆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开着车,车里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歌曲没播到半手,他又烦躁地关掉。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施秭霖自杀的理由。三天前,那个为老不尊的家伙还没脸没皮地索吻。
张兆露出一个冷笑。
真是可怜,老头子以前每天求着每天盼着,空等那么久,结果咽气之后才等到。
天色隐隐泛白,张兆停靠在路旁,从口袋里找出打火机和一包烟……静静地抽完了最后一根,他把头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疲惫的闭上眼。
以前他天天想着赚钱,现在他的钱多到花不完,却觉得没意思极了。
张兆突然间觉得这世界索然无味。
他唯利是图,奉行的原则只是一个“钱”字。施秭霖有权有势,他就耐着性子哄哄他老人家。他曾当面对老头儿说过:“要不是为了骗你的钱,我根本不会理你。”
一旁听到这话的施家人立马变了脸色,只有老头子乐呵呵的,点点头说“我知道”。
“那再给我买一辆法拉利?”
施璧张嘴就准备开骂,施秭霖却拦下她,道:“他以前过惯了苦日子,现在想奢侈一把无可厚非。”
“这是重点吗?!”施璧气呼呼道。
后来在私底下,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张兆又对他道:“如果你没钱,我不会忍你那么久。”
“我可以把房子抵押出去,还有很多字画,”施秭霖回答,“放心,就算有一天沦落到一无所有,我也会厚着脸皮去领救济金养你。”
……话可说得真好听,难怪一把岁数了还能招蜂引蝶。
张兆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抚.摸着皮革的纹理,略带粗糙的手感让他想起施秭霖那双满是摺皱、布满老茧的手。
施秭霖说他手上的茧子都是参军时握.枪握出来,说起那段经历时施秭霖眉飞色舞。有一次任务要深入荒无人烟,那时汽车没有普及,当地人更是连听都没听过,施秭霖牵着头驴,驴背上捆了几大箱物资,跋涉了六天。
“到了军营,驴都饿死了,我也只剩半条命。”
侥幸没有和驴一样饿死,那以后他就爱上了吃那些甜到鼾的高热量食物。
张兆却说:“是你太胆小,不敢动那批东西。”
“不是不敢,是不能。”
张兆从鼻子发出一声冷笑。
施秭霖笑了笑,道:“你更适合当雇佣兵,机警,沉稳,只为金钱卖命。”
张兆总感觉老头子在拐着弯骂他爱钱如命,讥笑,“一个当过军人的黑道老头子。”
到了晚上,他们躲在花房里,施秭霖沉默地替他套.弄,一时间只剩两个人交错的呼吸声。
老头子用手帕把手擦干净,问:“花开得好不好?”
欲.望的纾.解并没有让张兆餍足,他想看老头子露出另一副表情。
张兆打量着温室的花,几株铃兰从深绿色长椭圆形叶子伸出优雅的花梗,开出一串铃铛状的洁白小花。
他摘下一朵绽开的纯白铃兰,不怀好意地要对方脱.下裤子,扶着疲.软的**小心翼翼地把花.茎.插.进尿.道.口。
他感觉自己又石更了。
耳边传来施秭霖的痛哼声和求饶声,花茎不够细,插.到一半只能作罢。
“开得很美。”张兆调笑道,拨了拨圆润的花瓣,好心地替他服务,嘴里尽是一些羞.辱之词。
施秭霖被动的闭着眼睛,淌出了眼泪。
他见玩得过火了,又赶紧说些安抚的话。
张兆突然愤怒地砸了一把方向盘。
他把脸埋在手掌间,疼痛欲裂的大脑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总对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东西产生难耐的情.欲和……满腔的柔情。
张兆的眼前浮现出施秭霖双眼紧闭的样子,那双眼睛,再也不会睁开了。
这里太痛了,胸膛下那颗鲜活跳动的心脏揪成一团,张兆大力拍了拍,想要缓解这份疼痛。
脑海里盘桓的想法越来越清晰。
太痛了,心脏先是抽搐的疼,然后像蚁噬般密密麻麻的疼着,他想他一定熬不下去的。
张兆踩下油门,让猛灌进来的冷风吹散泪意。
不过是再也对这个世界提不起兴致,才不是因为那个老头儿。
张兆这样想完,感觉好受了一点,他把油门踩到底,车速飚到最高。
坠下山崖的那一刻,张兆闭上眼,他猛地想起那两个紧挨的墓。
“墓地是千挑万选的,给你也准备了一块。”
张兆笑了笑。那就借他的光,蹭一蹭那块风水宝地。
……
罪犯233号从营养舱转醒,检测人员热情地涌上来扶起他,替他摘下场景模拟头盔。
怔愣了好几秒,他才清醒过来。脑中浮光掠影的一切,不过是一段虚拟人生。
“干得不错哥们儿!还是双杀呢!”一旁的军装男吹了声口哨,调侃:“不愧是同时网恋十六个男人还没翻车的人才,这下那些被盯上的玩家该倒霉了。”
罪犯233揉着眉,“离我进入游戏过了多久?”
“六十四天。”
六十四?照这个流速,现实世界的一天大概就是游戏世界的一年。
监察员们站起身,朝他点头致意。这表明他通过了考核,有资格继续参与这项任务。
方才的军装男子热情道:“有什么问题尽管向我提。”
于是罪犯233面无表情道:“迫于无奈舔了一根烂黄瓜,有精神损失费吗?”
☆、陛下,殉情不?(一)
“额,这……”军装男子叫人调出存档,很快找到了少儿不宜的几幕。他的脸黑了黑,但还是尽职道:“这个游戏响应了……而他这个人物设定虽然……但其实……”
见罪犯233越来越不耐烦的表情,军装男子及时住口,道:“在你之前他是个处。”
得到满意的答案,罪犯233干脆利落的进入下一个世界。
“嘿!等等!你不先休息一段时间?”军装男跟在他后头急道。
重新躺进游戏舱的罪犯233眯着眼,“施璧?”
“嗯?”军装男隔了半秒才反应过来,“我才不是——就走了?”
几位同样身穿军装的男人这时走进来,他们朝他敬礼,而后略微八卦的问:“长官,咳咳,这次的训练听说你……没通过?”
军部经常会把他们扔进虚拟世界以此磨砺他们的意志。
通常为了避免记忆错乱以及更好的游戏体验,所有玩家进入游戏时都会事先封存入口记忆,输入剧情记忆。
他们当然也不例外,甚至投放去的还是比普通玩家危险数倍的世界。
眼前这一位,可是训练以来次次拿到满分、在危险度高达SSS级的世界混得如鱼得水、能拒绝所有诱惑到死都没有叛国的怪胎!……而这一次的训练,居然没及格?!
“这一次的主题好像是学习医术啊……照理说没有什么难度啊,我这个手残学了五十年闭着眼睛都能做心脏移植了。”
“方长官是什么人,能和你个蠢货相提并论?!”
“长官似乎比我们晚了两周才清醒啊……”
那些军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起劲,然而当事人始终没有说话。
直到有一个人猜测道:“不会是遇到了爱情了吧。”
他的话很快遭到另一个人反驳,“五花八门的美人计我们经历得还少?长官哪次没有把持住?”
方世尧的表情却是温柔了一瞬,他又看了一眼罪犯233躺着的游戏舱,勾起一丝笑。
“走吧。”
———————
昔日强盛的大宋如今气数已尽,朝政在倾轧和血洗中呈分崩之势。
这一年十月,京师失陷,天子殉国。宗室贵胄及文武大臣辗转向南,据守淮河以南的半壁江山,后世戏称“小宋”。
翌年八月初九甲子日,手握重兵的东漠王萧鸿煊自立为帝,国号「天苍」。
天下一分为二。
“悬赏?悬赏什么?”罪犯233饶有趣味。
罪犯233:??我什么时候对他有感情了?!还有,不要答非所问好吗?
……
如今已是天苍五载,新皇萧鸿煊励精图治,修生养息。除了有个无伤大雅的嗜好,妥妥是位名留青史的千古一帝。
而那嗜好就是断袖之癖。
这几年天苍后宫里收了一茬又一茬的男妃,新皇不遮掩,朝中重臣也不敢上谏。结果不知何时起,好龙阳竟成了桩雅事,一时间举国上下争相效仿。
只是性向不是想改就改的,像右相之子邵殷那样天生爱走旱道的毕竟只是少数,大部分人不过嘴上说说,附庸风雅而已。
邵殷此时正赶至淮河一带,淮河自古繁华,虽处于两国交接,但两国皇帝都不想让这块肥肉沾上战乱的尘烟,故此地倒也十分太平。
夜色幽沉,灯火明灭的十里长街,熙攘声不绝于耳。邵殷踏上青石板街,深嗅一口酒香,表情迷醉。
小厮澜眠颇为惊讶的看着喧闹的市井,咂舌道:“不想这地方竟比都城还热闹。”
这一不留神,他就见他家主子准备往烟花柳巷那处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扔下钱袋子负气而去。
“欸!”邵殷捡起钱袋,摸了摸鼻子,唏嘘道:“到底谁是主子啊。”说罢,赔着笑脸把脾人给哄回来。
邵殷虽是纨绔子弟,却不端架子,待谁都平易近人,温柔有礼。故自幼和他长大的澜眠也不怕他,被他哄回来之后,冷笑着问:“这些钱若败光了,你就等着睡大街去吧!”
“爷有的是办法!”邵殷一把揽住他的肩,大摇大摆地就朝当地最知名的南风馆走去。
淮城,月宫阁二楼。
邵殷搂着一位面如芙蓉的小倌,那小倌乖巧机灵,正举着酒杯一口口给他喂酒。邵殷却看也不看他一眼,支着手欣赏低头抚琴的白衣公子。
那人穿了一件玉白的衣袍,黑发披散在身后,想是沐浴后匆忙赶过来,发丝还有些湿。烛光明灭,显得那张如玉的脸庞清俊异常。骨节分明的手指衬在古琴上,更是美得惊心。
一曲奏完,他想要退下,邵殷却出声叫住他。
“过来,喂我喝酒。”嗓音比美酒还醇。
他把身旁的小倌推给澜眠,澜眠赶紧闪开,那年纪不过十五六的小倌“哎哟”一声跌到地上,眼里聚起水光。
“下去吧,我来。”只听抚琴的青年对地上的小倌说,随即便端了酒杯递至邵殷唇边。
邵殷孟浪地搂上青年的腰肢,迫他坐到自己的腿上,嘴唇碰了碰酒杯,却不咽,而是以指腹捻了捻对方的唇,似笑非笑道:“美人,用嘴喂。”
澜眠在一旁猛咳,提醒主子适可而止。
那位白衣公子听了这无理要求,没恼,微一点头,仰头含了一口酒水,捏住邵殷的下巴,将唇贴近。
邵殷为他驾轻就熟地举动搞得有一丝失望,原来看上的这人不是想象中那般清尘脱俗。
“你叫什么名字?”
白衣公子把嘴唇退开一些,“卿尘。”
“经常这般服侍客人?”
卿尘偏下头望着他,沉默了许久。
邵殷一扫方才得失望,故意将头凑近,抵在他的前额,“以后只能这样喂我。”
一旁的澜眠咳得嗓子都要哑了,邵殷恼怒道:“咳什么咳!这人我要定了!”
在场的几人都为这句话呆了一呆,卿尘率先回过神,低而清道:“我不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