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要走,全淼拉住他,“我跟你一起去,萧阮难道还能青天白日的在宫里杀人么?”
十命看着他,毫不犹豫道:“自然,那跟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你要时刻记住,这里是皇宫,你我只不过是个奴才罢了。”
全淼对这话很是不赞同,“我家小王爷说...”
“这不是赵王府,你懂?”十命沉声打断他。
全淼这才收声,看十命脸色如此难看,这才道:“我明白了,但既是我闯了祸,我自要去担着,我...”
“你以为大将军要对付的是你?”十命语气控制不住的急切。
全淼听后,抿唇不再多言。
十命吐了口气,道:“你私闯安宁宫,对太后拔刀相向;现在只有皇上能救你,连你的小王爷都救不了你。”
全淼听着,这才静了下来,“抱歉,我原只是想...是我不对。”
十命看着他,没有多说什么,只离去时抬手摸了下他的脑袋,便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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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许久没有闹出这样大的动静了,在萧阮的管理下,皇宫一向都是井然有序的,太监宫女们走路都不大气不敢出,更不敢交头接耳,绝不会有多余的声响。只是没想到这一出声响,竟是调动一支禁军抓捕两个侍卫,也是够严重了。
楚轻没想到萧阮对他的关心竟然细致到了这种地步,这掌心的伤因为太过显眼且复原如初需要一定的时间,他知道定是瞒不住萧阮,索性没有瞒,只说是练武时不小心割伤了。萧阮当时没有多说什么,但随后便悄然将十命带到了萧太后那里严刑拷打,现下还连赵时煦的侍卫都搭进去了。
楚轻得知消息后,立刻从太极殿抽身出来,揉了揉眉心,“走吧。”
张然不解,“去哪儿?”
“朝阳殿。”
“朝阳殿?”
楚轻看着张然,淡淡道:“朕还不了解十命么。”
话落,楚轻抬腿而去,张然紧随其后。
第25章 来表个白
风寒真的让人特别难受, 赵时煦只觉的自己浑身冒着虚汗, 喉咙干的不行, 便在昏昏沉沉中醒了过来。睁眼一看, 屋里并没有其他人,全淼还没有回来, 他便自己撑着身体掀开被子下床走到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不知怎的, 一生病倒还思乡情切了, 想念南境。”赵时煦嘀咕一声, 看着杯中温热的白水,想着自己是不是该主动出手, 就算不为楚轻也为自己为南境。
想着, 赵时煦放下水杯, 这风寒还真是厉害,烧的他浑身发烫不说, 脑仁儿都疼了起来,就快无法思考了。
“来人。”赵时煦唤了一声, 便有两个太监推门而入,“小王爷有何吩咐?”
“什么时辰了?”
“回小王爷, 快午时了。”一小太监回道。
赵时煦略清醒了一下, “全淼还没回来?”
两个小太监点点头,“还没有。”
赵时煦纳闷了,这不就说全淼已经出去了一个多时辰了么,怎么还没回来。就算他对宫中地形不熟,绕些弯路, 但拿个药也不至于这么久。
“你们认识去御药房的路吗?去看看。”赵时煦声音有些虚弱。
两个太监对视一眼,均不说话。
赵时煦抚着发烫的额头,“是了,你们都是刚进宫不久的。”
这样一看,赵时煦当真觉的自己得像原书那样先壮大下队伍啊,不止自己对这皇宫要熟悉,手下人也得熟悉,不然这生个病,劣势就全出来了。
“小王爷,奴才已经让人熬好粥了,您先用些,全侍卫肯定就快回来了。”一小太监见他难受的厉害,忙出声道。
赵时煦摆摆手,他现在只想躺着。
“小王爷,小王爷。”
温若的声音焦急的从远到近的响起来,片刻后便直接冲了进来,着急道:“小王爷,出事了。”
赵时煦看着温若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缓缓坐在凳子上,撑着额头闭着眼道:“怎么了?”
“全侍卫要行刺太后,正被大将军到处缉拿。”温若着急不已的说道。
赵时煦猛地下睁开眼睛,放下撑着额头的手,一把站了起来;由于动作太猛,让他的脑子瞬间昏了一下,眼睛发黑,顿了一会儿才清醒过来,不由的喘着重气道:“怎么回事,慢慢说,说清楚。”
“听说是全侍卫在安宁宫对太后拔刀相向,要行刺太后,皇上身边的侍卫为了包庇他,公然抵抗大将军,现在两个人都逃了了,大将军愤怒不已,下了死令。”
死令?死令不就是见到了人不必抓,直接杀么。
赵时煦拧着眉头,全淼的性子他知道,即便是一根筋了些,但他绝不会没事找事,这其中定有原因,而且为什么连十命也牵扯进来了。
“你方才说全淼是在安宁宫对太后不敬?”赵时煦问道。
温若赶忙点点头。
为什么会是在安宁宫?
赵时煦一时想不通,但也没时间去想了,现在只有先萧阮一步见到全淼和十命才行。
“皇上那边呢?”
“皇上那边还没有消息,只是今日上朝,大将军见皇上的手受了伤,便在朝上和皇上说了几句,回来后便愤怒不已,而皇上却还没有离开太极殿。”
赵时煦听温若这么说,瞬间有些了解了,楚轻的掌心的伤口是有些深的,昨夜自己那一剑确实刺的很重,看来全淼的事和这个也有关系。
“朝阳殿在哪儿?”赵时煦问道。
“奴才知道。”温若道。
赵时煦拿起桌上的水壶直接往自己脸上倒去。
“小王爷?”
待一壶水都倒完,赵时煦才胡乱擦了下脸,然后觉的自己清醒了一些,而后拿起一旁架子上的外袍迅速套上,对温若道:“带我去。”
话落,赵时煦率先抬腿而出,温若小跑着紧随其后,“小王爷,您病了?”
温若看出他潮红的脸色,小跑着问道。
赵时煦没有应他,只在脑子里快速捋着这个事情,并加快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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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命低估了萧阮,他以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这个想法对于萧阮来说也是最简单的想法,当他看到十命带着全淼离去后,他第一个想到的是他们会去雎容院,但是十命没去,那么能去的就只有朝阳殿。
当十命推开门看着面前将他们重重包围的禁军,面上一片沉戾之气,抬头便见萧阮从禁军中缓缓走来,而后抬了下手,这一抬,便有数十把弓箭对着他。
十命紧握着拳头看着萧阮。
萧阮却对身旁人使了个眼色,不多时,那数十把弓箭便一重接着一重的避过十命朝全淼所待的屋子飞射而去。
全淼拔出佩刀在里头抵挡着,十命一见,当下和弓箭手打了起来。
萧阮看着,并没有出手,只道:“十命,本将军顾念着皇上,不想为难你,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十命没有再出声,只将面前弓箭手悉数打退。
萧阮看着,叹息道:“你的确是个人才,就是不太听话。”
话落,萧阮寒剑一亮,带着足以震慑所有人的剑气一剑扫向十命。
十命一见,眼神微眯,用佩刀接住萧阮的寒剑,可是那刀却被萧阮硬生生的劈成了两半。
十命看着自己断裂的长刀,眼中露出一片痛惜之色,只赤膊与萧阮相抗,待过了十几招后却被萧阮极狠的一剑刺穿了肩头。
十命当即吐了一口鲜血,单膝跪倒在地。
“拿下,用锁链锁了他的琵琶骨。”萧阮神情狠厉。
听闻此言,十命愤怒的瞪了萧阮一眼,锁琵琶骨便是要废了他一身武功,他就会成为一个废人了。
萧阮将剑一收,却被另一侧的刀光袭击,但依然轻巧避过。
全淼提着刀冲出来,但身上有血迹,想来是被方才的羽箭所伤。他看着萧阮,不甘又妥协的道:“萧大将军,今日是我冒犯了太后,是我的错,您要锁琵琶骨,锁我的就是,请您别为难他。”
萧阮看着全淼,冷笑一声,“区区一个奴才竟敢跟本将军讨价还价?看来小王爷的奴才确实不懂事,是该换个新的了。”
话音刚落,萧阮的寒剑便闪出一片寒光,朝全淼眉心刺去。
全淼浑身肌肤都紧绷着,萧阮动作极快,他根本看不清他是何时出手的,只耳畔听到了一十分震耳的兵器相撞的声音。
全淼侧头看去,赵时煦正飞跃过层层禁军,握住了弹开萧阮寒剑剑锋的短剑,而后立在他面前。
全淼鼻头一酸,眼眶发红,唤了一声,“小王爷...”
赵时煦没有理他,只握着短剑看着萧阮,微微一笑,“萧大将军的剑,无论何时都这么锋利。”
萧阮看着赵时煦,忽然就想起那夜楚轻的话,在楚轻心里,他宁愿和赵时煦风花雪月都不愿和自己亲热半分。
一想到此处,萧阮便恨不得将赵时煦杀之后快。
“小王爷来的正好,你的属下行刺太后,犯了死罪,本将军正在处置。”
赵时煦沉着眼看着他,“萧大将军,请问小王的属下如何行刺太后了?”
“行刺还要如何行刺?他对太后拔刀便是行刺。”
赵时煦表情难看,脑袋也是疼的厉害,只强撑着道:“侍卫带刀是常事,若拔刀相向就是行刺,未免太牵强了。”
“赵小王爷,你就只会这种饶舌的功夫?”
“萧大将军。”赵时煦唤了一声,然后深吸一口气,又道:“全淼私闯安宁宫惊扰太后是他的不是,小王替他给太后赔罪。”说着,赵时煦向萧阮拱手一礼。
全淼惊诧不已,在身后叫了一声,“小王爷...”
“闭嘴!”赵时煦侧目喝道。
全淼不甘心的闭着嘴巴不再多言。
萧阮看着他,略有些不解,“赵小王爷,你居然为了一个下贱的奴才向本将军行礼,也是件趣事。”
赵时煦直起身看着他,“这世间有趣的事多的是,大将军是感受少了。”
萧阮嗤笑一声,只道:“可惜,他必须得死。”
赵时煦努力保持着平和的态度,“大将军,全淼的过失小王并没有否认,他冒犯太后是他不对,打他几十大棍小王也不会有异议,但您若因此要杀他,很明显,小王是不愿意的。”
“赵小王爷,你以为这宫里是你说了算吗?”萧阮凛目道,手一挥,弓箭手再次抬了起来。
赵时煦双眸微凛。
萧阮却道:“小王爷太碍事了,来人,帮小王爷挪个地方,否则羽箭不长眼,射到小王爷就不好了。”
萧阮的话音一落,便有几个禁军上来要拿赵时煦。赵时煦沉声喝道:“你们敢?”话落,赵时煦看着萧阮,“萧大将军,这有些事别做太绝的好。”
萧阮看着他,不等禁军出手,提剑便朝他刺来;赵时煦用短剑接招,只是现下他的身体亮着紧急红灯,情况很是不容乐观,不过几招便被萧阮拿下。
“小王爷!”全淼急的朝赵时煦扑过来,却被禁军阻拦,紧紧的按着不得动弹。
赵时煦跪倒在地,只想说自己这病的真的不是时候,他现在看萧阮走过来,都觉的是好几重人影。这简直是处于下风的情况中最糟心的一种。
萧阮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今日竟这么弱。”说着,萧阮蹲下来与他平视,道:“赵时煦,本将军告诉你,你蹦跶不了几日了,这几日,你最好乖乖的待在雎容院做个本分的质子,否则,本将军丝毫不介意提前送你上黄泉。”
赵时煦喘着重气,脑袋晕的不行,但听萧阮这么说便知他对和魏国结盟的事已经是胸有成竹了,待与魏国盟约达成,便可攻打南境了。也不知道楚轻那边究竟部署的如何了?
若真让萧阮得逞,第一个遭殃的不是大靖,而是南境无辜的百姓。毕竟,南境实力再强也未必抵得过两国的合力夹击。看来,这破书真的是在想着法的让自己靠向楚轻啊。
想到此处,赵时煦连这个时候都想无奈的叹口气,不过正在此时,他眼角余光却瞥见前方已有一人匆匆赶来。
赵时煦看着,眼底忽然蓄着笑意,然后便猛地咬了下自己的舌头,顿时清醒了许多。他站起来看着萧阮,笑道:“萧大将军,你可想知道皇上的手是怎么受伤的?”
这话一落,萧阮停下了举动,看着赵时煦。
赵时煦瞧着被制住的十命,道:“十命,你跟在皇上身边,对皇上的事最清楚不过了,既然大将军那么想知道,你就实话实说。”
十命听赵时煦这么说,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道:“是小王爷所伤。”
这话一落,不止萧阮,连在场所有的禁军都惊讶了,忍不住的小声嘀咕起来,一时间,朝阳殿外响起唧唧咋咋的声音,听的萧阮十分愤然,喝道:“赵时煦,你好大的胆子!”
赵时煦依然笑道:“好大的胆子?这不过只是我和皇上在月下相互切磋,我好胜心强,皇上处处退让,这才不小心伤了他,对此,我也是十分心疼。但打是亲骂是爱,也没什么。”
萧阮听着,脸色更是难看,“你说什么?”
赵时煦看着他,“我说,我与皇上情投意合,昨儿在月下以武会情,我一时失手伤了皇上的掌心,为此,我答应了皇上,伺候他饮食起居,喂饭喂汤,直到手伤痊愈。”
萧阮抬起剑指着赵时煦,眼中杀气不再隐匿。
赵时煦丝毫不受威胁,只道:“萧大将军,皇上钟情我已久,毕竟,比起整日只知打打杀杀的您,我更为贴心一些,所谓芝兰玉树,大概就是说的我这样的人,配皇上,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