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不知。”
听着外头嘈杂激动的声音,所有人都是愣的,直到听见了一句,宝藏就在宣家宅子下面。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话说萧阮真的是个神奇的存在
第79章 粉碎宣家
看着忽然涌入的人群, 不止宣冉愣了, 在场所有人都愣了, 然而他们却连询问宣冉的功夫都没有,就已经被兴奋激动而冲入的人群推攘挤散,一瞬之间,他们皆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被一群群平民百姓压在了下头。
宣冉更是惊愣, 几乎只在他眨眼的瞬间, 他宣家就被源源不断涌来的人流给侵犯占领,并且拿着工具吆喝着在他院子里刨坑找宝藏,等他反应过来,命护卫阻拦时却已经完全没有了阻拦之力。
是,他宣家有八千护卫,各大门派的人数加起来也不少, 可这再不少又怎能比得过全城的百姓, 尤其是各大门派中的人都已经纷纷开始找起那所谓的宝藏来, 场面完全失控。他威严端肃受人敬仰的宣家在这一刻成了所有人踩踏的对象。
萧阮看着这一切,终于明白了楚轻的意图, 有时候要打败一个人, 武力不是要紧的,戳他心窝才是最要紧的,夺走他最重要的东西才是最要紧的,且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将所有事情在他眼前一瞬间爆发, 才是打败他的最好方式。显然楚轻非常明白宣冉在意的什么。
“在祠堂下面。”
一群疯狂的人拿着一张地图找到了那所谓的地宫所在地,兴奋的大吼大叫,更有不少人完全不顾地图直接对着祠堂开砸。宣冉看着,胸口憋闷,最终一口血吐了出来,飞身跃到祠堂,拔剑一通乱砍,砍伤无数平民。
“来人,格杀勿论!”宣冉猩红着眼大声吩咐,再也顾不得什么,他要守住的是他宣家的东西,所有来抢之人皆是恶人。
“爹,这可如何是好?这些人都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啊。”袁谨看着面前一片猩红混乱的场面,惊叫道。
各大江湖门派只有他影左盟还未有行动,其余人早已经进入了找宝藏的阶段。
“在钱财面前,谁会是手无寸铁的?”袁战一语戳破。
看着周围凶狠狰狞的人群,袁谨默认了他爹的话,可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啊,“爹,这可如何是好?”
宣冉已经杀红了眼,袁战想要去劝一劝怕是都不能了,只将目光挪向萧阮,却发现萧阮早已不见了。
“爹?”袁谨唤了一声。
袁战叹道:“宣家和楚轻的争斗,败局已定。”
袁谨看着如今如此被糟践的宣家,赞同他爹的话,谁也没有料到,宣家隐藏着这么大的秘密,他可是一直被江湖武林视为楷模的。
“楚轻的确够狠。”
袁谨沉默不语,瞧着这么多人疯找那宝藏,只道:“孩儿这么多年一直在病中,对金钱倒是不怎么看重,有个康健的身子是最重要的,瞧着现下这些疯狂的人还真是唏嘘,且宣家主真的是为了这些身外之物舍弃了宣珏么?”
袁战回首着往事,到不知该怎么回答,或许是,也或许不是。
“有一点楚轻是做到了。”
袁谨看着他爹。
“今日一过,宣家彻底灭了,当年那些往事怕是会有别的说法了。”
“孩儿一直以为楚轻会用战争的方式...”
袁战看着情绪全然失控的宣冉,只道:“这难道不是对宣冉最残酷的战争么?”
袁谨看着头发都已散乱,在人群中大吼大叫的宣冉,确实是的。
“弓箭手!!!”宣冉大喝,却发现他的声音早已淹没在鼎沸喧嚣的人声中,只能看着宣家祠堂的砖瓦被一块块的掀起,令他全身血脉逆行般的痛苦难受。
赵时煦站在远处的高楼上眺望着,撇了下嘴,“我还以为楚轻只是想散播宝藏消息,没想到他直接弄出了这样大的阵仗,不给宣冉,不给宣家一丝一毫的机会。”
“属下也没有想到,铁木头这些日子总是很忙,想来就是皇上让他部署。”全淼应道。
“不知为何,每每到最后的时候,我总能发现楚轻的‘狠’,虽然他一直都很狠。”
全淼对这话倒是有些不解,一切部署不都是皇上和小王爷一起商量的吗。
赵时煦眺望着前方,“细节决定成败,若是我,定然不会如此细致。”
“哪有,那宝藏的秘密还是您猜出来的。”
赵时煦摇摇头,“就算没有这宝藏,楚轻定然有同样能达到此目的的方法对付宣冉。”
全淼眨巴着眼睛,似乎不明白。
赵时煦笑了下,“你瞧那些百姓,你觉的真的是百姓么?云州可有五万守城军。”
全淼张了张嘴,似乎有些明白了。
“楚轻从来不会做没有准备的事情,为了灭萧家,他准备了五年,而为了灭这个宣家,他怕是准备更久,只是我查到宝藏,省去了一些周折。”
全淼似乎听明白了,又似乎有些一头雾水。
“小王爷,王爷来信了。”
赵臻登上高楼,见赵时煦站在风口上,一面禀报,一面将一件披风给他裹上。
“父王来信了?”赵时煦接过信封,他老爹把他放在外面这么久,还从来没有主动来过信,这倒是稀奇。
“王爷是不是知道小主子的事了?”全淼够了够脖子瞅着那信。
赵时煦看着信的内容,果然他爹真的知道,且嘱咐他好好保胎,信中内容通篇都掩不住兴奋激动之情。
赵时煦一脸黑线,收了信纸,道:“父王怎么知道的?”
赵臻和全淼都摇了下头,绝对不是他们说的。
赵时煦纳闷儿了,那是谁说的?
“罢了,臻兄,皇上那边怎么样了?”
“皇上已经往宣家去了。”
赵时煦拿过全淼手里的远望镜仔细的看着,果然见在一片疯狂的争抢中,楚轻身着龙袍,以国君的姿态带人闯入了宣家。
楚轻带大军一到,火铳朝天发射,竟让现场混乱的场面停了下来,这一停才见所有人都气喘吁吁,身上抓痕挠痕,什么痕迹都有,而宣冉更是坐在祠堂,拄着剑披散着头发,猩红着双眸瞪着他眼前衣冠楚楚,英气勃发的楚轻。
“爹,这如何是好?”袁谨看着忽然被控制住的场面,心急的问道。
袁战摆摆手,让他稍安勿躁。
“皇上在此,尔等还不叩拜!”十命扬起佩刀,沉声一喝。
喝声一落,在场百姓才回过神来,对着楚轻三呼万岁,声音整齐划一。
楚轻扫视着一片狼藉的景象,而后走到宣冉面前,声音冷漠的开口,“你知道,你输在哪儿吗?”
宣冉一直瞪着他,眨也未眨,哪怕眼睛干涩都未有挪开视线。
看着宣冉花白的头发,楚轻勾着唇角,“让朕来告诉你。”
话落,十命端来了一张椅子放在楚轻身后,楚轻就势坐下。
在场众人皆无人多言,纷纷不敢妄动,只因如今的局势不似他们之前预料那般。
“第一,你不该在影左盟将时煦错认成我,让时煦与朕争吵,加速了朕对付你的脚步。”
宣冉听后,冷笑一声。
“第二,你不该得知时煦怀有身孕时而对他下手,让朕不惜将和天山有关联一事暴露在你面前,让你召集各大门派,从而让朕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众人听闻此言,皆有些愤怒唏嘘。
楚轻神色未变,“第三,你不该被阿阮牵着鼻子走,以为靠他就能对付我,要知道,为了灭你宣家,我谋划了许久。”
宣冉听着,脸色僵硬。
楚轻却看着众人,然后将那拼凑在一起的小金牌拿了出来,道:“这是那宝藏的钥匙,宝藏就在这宣家祠堂之下,这原是大夏的宝藏,与朕也与宣家无关,诸位要是能找出来,自然是见者有份,只是朕空有钥匙却不知入口,宣家主利用诸位替他守了这么多年的宝藏,不让朝廷染指,你们自可去问他。”
话落,楚轻起身,将那两块小金牌放在椅子上,抬腿而去。
他才一抬腿,原本冲进来的百姓却都跟着他的脚步退了出去。
袁战看着,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所谓的百姓根本不是百姓,只不过是楚轻布的一个局,一个十分真实的局,方才那些人冲进来的脸孔,当真和发现宝藏的平民百姓没有任何区别。
袁战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瞧着宣冉被断刀门,被武夷派,被青山派,被许多门派的掌门推攘撕扯着询问地宫入口在那儿,混乱已经控制不住。哪怕宣煜喝令护卫阻拦,可护卫们却已经被楚轻的人皆应拿下,连宣煜都不曾幸免。
“皇上。”袁谨喊了一声。
楚轻回头看着他。
袁谨上前两步,对楚轻拱手一礼,而后方道:“皇上,宣家主毕竟是您祖父,血脉相连,您放他一马吧。”
楚轻脸色冰冷,盯着袁谨,只见他清秀的脸庞上带着一丝病气,便道:“袁掌门,袁少主怕是病入膏肓了,为了报答您当年替我爹求情,护我爹的恩情,朕会从太医院派最好的太医替他治病。”
袁战听着楚轻的话,一头雾水,袁谨的病已经好了啊。
“罂粟花入药可以让原本有疾之人看起来身体强壮,但只是拆了东墙补西墙,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袁战听后,大惊失色,“罂粟花?怎么可能!”
袁谨也有些纳闷。
楚轻却不再多言,只回头看着一身狼狈的宣冉,凛目对十命吩咐道:“十命,去帮宣家主打开地宫。”
十命领命,而后抬腿步入祠堂,抽出佩刀一刀劈断房柱,那房柱一被劈断,里头竟不是木材,而是机关,正是这一劈便触动了那机关,整个祠堂开始晃动起来,地板开始松动。
“地宫就在下面,但有进无出,诸位做好心理准备,进得去,获得无数宝藏,但却没命花。”十命狠声说道,而后退回楚轻身侧。
众人低头瞧着地面下已经发出金光,宝藏的样子已经若隐若现,只是那地宫地基却不好,一旦打开,上层地面会开始坍塌,人若进去,定会被掩埋在里头再也出不来。这就是宣家为什么这么多年,只是先祖那一辈进去过,后人却再没有进去过的原因,一百多年了,当初这匆忙修建的地宫早已不再适合进入。
听了十命的话,大家都迟疑了,别说进去,现下若不赶紧离开宣家,整个地面都会坍塌,大家都得死在这儿。
“诸位,宝藏是重要,但命更重要,更何况,我们江湖人,要那么多钱财做什么?”断刀门门主粗狂的喝了一声,似乎对自己方才生出来的贪念感到惊诧,人性当真是难以言说,迷失的那一刻,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
他的话一说,众人纷纷应和,就现在这样挺好的,为何要去寻那没命花的宝藏。
楚轻听着他们的话,冷笑一声后带着人扬长而去。
他一去,紧跟着众人都退了出来,不久之后,宣家当真开始坍塌,巨大的轰隆声响彻在云州上空,令城中百姓唏嘘不已,一传十十传百的说着宣家不为人知的那些事,说着当今皇上是宣珏所出之事,说着当年那位绝世无双的少主在云州的一举一动,说着他和天山教主段涯的那些往事。
“皇上,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招安的命令传达给了所有大靖的江湖门派。”十命回禀道。
楚轻点了点头,转头而去。
赵时煦收了眺望镜,每一次都是这样,往往到最后,楚轻的做法最出乎人意料,不过他想,楚轻已经达到他对宣家的目的了。
“不过,楚轻是怎么知道那地宫所在的?”赵时煦纳闷儿,但片刻后又反应了过来,是宣珏的谱子,那些日子楚轻几乎日夜都在研究那本谱子。
“宣珏当真想的长远,不过就是因为他的长远,保住了宣家所有人的命。”
“小王爷此话怎讲?”赵臻不解,全淼亦然。
赵时煦道:“楚轻那么了解宣珏,怎会不明白他爹的意思,他爹未有亲口告诉他宣家的秘密,却是留下了谱子,留下了金牌,就是让楚轻有一日在解开这秘密时,能够粉碎宣家的痴心,但同时又用这两样东西告诉楚轻,不许伤害他们。”
赵臻听后,道:“到最后还想着宣家,倒也是可敬可佩。”
赵时煦握着手中的玉笛,虽然没有见过宣珏,但他却能够感觉到他的所思所想,无论如何,宣珏从未背叛过宣家,哪怕知道了宣家的丑闻,他想的,也只是让宣冉放下执念,让宣家的后辈都活的开心自在些。
抚摸了下自己肚子里的球,赵时煦有些感叹,“球球,你祖父是个妙人啊,你要向他学习。”
“小王爷,皇上已经撤了,咱们也走吧。”全淼道。
赵时煦点点头,“是啊,宣家楚轻解决了,咱们也要去解决咱们的问题了。”
赵臻听后,禀报道:“萧阮已经带着他的随从往梁国而去,属下按您的吩咐,在路上设了埋伏,拦下他。”
“好,那小爷就去会会他。”
赵臻点头,全淼却反对,“小王爷,您怀着小主子呢,万一动了胎气又...”
全淼话没有说完,因为赵时煦的脸色认真的让他说不下去,只好撇嘴跟在他身后,并对赵臻小声道:“赵大哥,小王爷是有小主子的人,不能像以前那样。”
赵臻瞪他一眼,没好气道:“小王爷是谁你还不知道?所行之事自有他的考量,要相信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