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煦顿住,那十四王爷不就是和父王交情挺深的那位王爷吗?自己早前入京时,父王给的小盒子里面的东西,便是能向他借兵的,怎和他有关?
“阿阮和十四王爷有联系?”楚轻不知梁国那位十四王爷和赵王的关系,只问道。
赵臻点了点头,“便是十四王爷与他达成了协议。”
“什么协议?”赵时煦回过神来问道。
赵臻未有再说,毕竟后面的话有些大逆不道,不过楚轻和赵时煦已然明了。
“找到宝藏,双手奉上,再灭了大靖灭了我们么?”赵时煦自个儿道。
“是。”赵臻恭敬的拱手一礼。
赵时煦笑了笑,“我现在明白,你爹为什么要留下这块金牌,要给宣家一次机会了。”
说着,赵时煦将那两块金牌拿了出来,“因为他或许早就知道自己守护的宣家秘密是一场笑话,这原本就不是属于宣家的,他留下这个,便是想你有一日能够解开这个局,没有对你明说,是对宣冉还抱了一丝希望。”
话落,赵时煦倒也是有些叹息。
楚轻脸色并不难看,只声音带着寒气,“荒谬。”
赵时煦垂了下眸,半晌后才道:“知道了关键,事情就好办多了,我想那地图和钥匙就在这两块小金牌上。”
赵臻看了眼赵时煦手里的东西,“那宣家要如何对付?小王爷是想直接说出宣家的秘密?”
“不。”楚轻否决,“再等等。”
“确实,还没找到呢。”赵时煦看着小金牌,一脸向往的道。
楚轻看着他,摸摸他的脑袋,并道:“这是其一,阿阮知晓这些后,定会去和老头做交易,他需要宣家才能对付你我,梁国提供了点子给他,但不会提供人力物力给他,等阿阮拿下宣家后,这场大戏才更好开展。”
赵时煦听后,赞同楚轻的话,如果被江湖那些名门正派知道,宣家被前朝廷的将军用不堪的秘密威胁,那真比江湖和朝廷打起来有趣多了。
只不过,赵时煦觉的这其中似乎有什么潜在威胁,思索了一瞬后方道:“皇上,您写封密信给长孙侯爷,让他随时关注梁国的动静,点兵待阵,梁国怕是想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明白。”
赵时煦点点头,只有一点还未有跟楚轻明说,那便是那位和父王相熟的十四王爷,这其中到底是扮演了什么角色?他觉的,自己真有必要在宣家的事解决后,回一趟南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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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准备齐全
大厅内只有萧阮和宣冉二人, 但一厅的气氛都十分的沉重,宣冉端着茶杯的手都在轻微的发颤, 却又十分镇定的继续品茶, 片刻后才道:“萧医师的话,老夫听不明白。”
萧阮对于这样蹩脚的说辞一向嗤之以鼻, 盯着宣冉的眼神都极其自然的带着一丝嘲弄之意, “宣家主,你既请我来, 自也知道我是谁, 再这样装模作样, 又有何意义?”
宣冉将茶杯重重一放, 凛目看着带着半边面具的萧阮,“烧的只剩半张脸的滋味儿, 不好受吧。”
萧阮双眸发出毒辣的光芒, 但半晌后又翘起了嘴角,“确实不好受,但在下的不好受自可以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家主你的, 可能?”
宣冉沉吸了口气, “你如何能让袁战带你回影左盟?”
“宣家主, 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为了自身利益,可以不顾儿子死活的,我说我能治袁谨的病, 袁掌门一听哪还顾得了其他。”
萧阮的话像根刺一般扎在宣冉的胸腔里,令他不舒服极了。
“萧大将军威名远播,武艺高强,却不知连医术都如此厉害。”
萧阮听后,理了理自己的红色衣袖,无谓道:“这世上自有包治百病的良药。”
话落,他盯着宣冉,宣冉便也盯着他,脸色愈发难看,声音也沉了起来,“你给袁谨用的什么药?”
萧阮盯着他,勾着唇角,“这世上能治百病的药是什么?家主猜不到么?”
罂粟花!
宣冉拍桌而起,却是大骂袁战愚蠢,“他原是精明之人,没想到却栽在你这种小把戏手上。”
萧阮坐着没动,还是那句话,“宣家主,我说过了,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不在乎自己的儿子,袁掌门为了袁少主的病,费尽了心思,如今已是病急乱投医,哪还想得了那么多。”
宣冉盯着萧阮,额上冒着层层密汗,萧阮连这件事都告诉了他,便说明他已有足够的把握控制自己,控制宣家。可这怎么可能,宣家自他爷爷起到现在,就从未受过人威胁。
萧阮知道他在想什么,讥讽道:“宣家主,卖主求荣,把别人的东西占为己有,这种感觉其实是不踏实的,对吧。不然,宣家为何敢在江湖称帝,却又不敢和朝廷来往呢?因为心虚,害怕一旦和朝廷来往密切,会露出破绽,从而查出宣家的秘密。因此,你为了一己之私,连儿子都能舍弃,一般人可没有这么狠的心肠。”
“胡说八道!”宣冉大喝一声,内功深厚的令大厅桌椅都在晃动,然而萧阮却沉吸一口气接住他的内力,并飞身而起,一掌朝他劈来。
宣冉接了他一掌,二人同时退了三步。
萧阮再看向他时,双眸狠戾,失败一次后,他是越来越不能忍受有人敢在他未有出手前对他动手,这耗光了他所有的耐心。
“宣家主,萧某再跟你说一遍,只要我一句话,你宣家秘密即刻曝光于众,你若不想一瞬间从江湖之帝成为江湖公敌,乖乖的听我号令。”萧阮一字一句的说道,每一个字眼都冲撞着宣冉的自尊,尤其是那句‘乖乖的’,让宣冉颜面扫地。
“你是大靖的人,竟和梁国勾结。”宣冉盯着他。
萧阮踱步上前坐在主位上睨着他,“大靖的人?确实,以前是。”
宣冉盯着他。
萧阮却瞳孔放空的道:“现在不是了,我不属于任何一国。”
“你休想控制宣家。”
“休想?宣冉,在你请我来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我会入主宣家,你做那个愚蠢的决定时,就已经失去了对宣家的控制权了。”萧阮眯着眼看着他。
宣冉却是冷哼一声,正要命护卫‘请’他出去,萧阮却轻飘飘的道:“宣家主,三思而后行。”
宣冉这几十年来从未有如此被动的时候,这个男人就那么坐在他面前,几个简单的动作,几句轻飘飘的话,却让他不敢再有多余的动作。
萧阮知道他定会妥协,一个为了宣家名声和秘密,连儿子都可以舍弃的人,还有什么不能舍弃的,毕竟,自己并没有说过要他的宝藏,只是借一下他的地方和人手罢了。
上一次在京都失败了,那么这一次换在江湖,可还会失败?
想着,萧阮‘呵呵’的笑出了声,笑声很是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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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各大门派都已结成一线攻上了天山。”
四合院内,十命将最新的江湖消息禀报给在座的几人,脸色沉着。
听闻此言,段涯喝了口酒,抬着眼皮道:“他们攻进去了?”
十命摇头,“没有,天山地势奇险,易守难攻,他们只是派了些虾兵蟹将在那儿围着。”
段涯又喝了几口酒,却看着楚轻道:“阿轻,你那日去天山可有拿什么东西?”
楚轻点头,他那日本是回去找段涯的,哪知段涯却先他一步下了天山,他随后就来,但同时拿走了一样东西,“对不起段叔叔,我只是想带在身边看看。”
楚轻说着,从袖袍里将一本有些陈旧的曲谱拿了出来。
段涯接过,这本曲谱是当年宣珏写的,每一页上都有他无数的指纹重叠,现今再翻阅着,依然小心翼翼,“幸好,不然那些虾兵蟹将一个不注意攻了上去,我又不在,把这个弄丢可怎么好。”
“他们肯定攻不上去的。”赵时煦接话道。
段涯目光柔和的看着这琴谱,道:“我担心。”
赵时煦听后,了然不语。
“其余人呢?”楚轻问道。
“各大门派都已经往云州而来,皇上若要离开云州,最好今日就动身。”十命脸色微沉,此次的情况和上次完全不同,上一次,皇上有着几十万大军可供调遣,可现在只有一千人不到,如何和各大门派相抗?
“十命,你跟三水待久了,也受他影响了?各大门派的人从四面八方,甚至魏国、梁国聚拢而来,已经将云州作为中心,成包围形式,现在若离开,才是正中下怀,并且这次的情况和上一次是不同的,上次是兵变,这一次只不过是江湖人打打闹闹罢了。”赵时煦拄着下巴说出重点。
十命听了他的话,神思清明,只全淼在一旁默默的撇了下嘴:小王爷这是在骂我么?
段涯喝了几口酒,而后抬手拍了拍赵时煦的肩头,“小娃娃,你是我见过最理智的人。”
楚轻亦是盯着他。
赵时煦略无语,自己其实并不小。
“楚轻,你忘了我们在宫中讨论江湖问题时随口而说的话吗?”
楚轻知道他的意思,“没有,我们都说过,江湖再如何厉害也是斗不过朝廷的,朝廷才是国之根本,江湖再如何腥风血雨,那也只是江湖。”
赵时煦摊摊手,“所以啊,你是皇帝,是大靖一国之君,那些江湖人不敢弑君,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顶多不过三万,还要除去侍女,打杂的,年老的,年弱的,一部分还在天山,那么剩下的还有多少?云州的守城军就足够干掉他们。”
楚轻点头,确实,事情发展至此,他们似乎都被带往另一个方向了,因为宣珏的缘故,楚轻自己都忘了自己是一国之君。
“可当年圣祖皇帝和江湖开战却是败了。”赵臻插了一句进来。
“你们都忘了,江湖只有一个江湖,若大靖真的统一了江湖,魏国和梁国还坐得住?圣祖皇帝当年如果只是要整治下大靖的江湖,那是绰绰有余的,但如果牵涉到其他就不一定了,再加上当时的局势不稳,肯定不会全力以赴。”赵时煦简单分析道。
“我要的是灭了宣家,一旦宣家破灭,这个所谓的江湖帝国自会大乱,到时候大靖第一个出手,定能招安不少。”楚轻淡淡道。
赵时煦笑道:“对,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发生了什么意料不到的问题,都别忘了自己的目的,目的一忘,方向就会偏了。”
楚轻点点头。
段涯的酒壶就没有离开过手,一直都没怎么说话,只看着赵时煦和楚轻,只觉的这两人般配至极,甚至有时候,他觉的赵时煦那一脸“玩乐”的样子,像极了当年的自己,只是赵时煦又比他多了几分谋略。
“现如今,萧阮定然已经整装待发,就等着和我们大战一场了,可是,我要让他知道,他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入主宣家了又如何,你又不是江湖人,你可是一国之君。”赵时煦说着,眼睛放着精茫,他可一刻都没有忘记,萧阮是他的宿敌啊宿敌。
楚轻看着他,会心一笑,而后又将目光落到他腹部上,轻声道:“孩子将来一定跟你一样聪慧。”
这是赵时煦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提起自己怀有身孕一事,老实说,平常他都忘了自己是个孕夫的事实,因为实在是不能习惯,更别说在这么多人面前提起了,这一说,令他顿时双脸烧的通红,略有些磕磕巴巴的对楚轻道:“你可以选一下场合说这种事。”
“这场合哪里不好么?”楚轻看着众人,众人都笑了笑。
“小王爷,将来小主子一定跟皇上一样俊美。”全淼最先道。
赵时煦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你就是不拍皇上的马屁,他也会把十命给你的。”
这话说完,换全淼脸红了。
室内的气氛一下子就松泛了许多,赵时煦和楚轻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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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有大夫来给赵时煦把脉,来人正是单于,当他见到要把脉的人是赵时煦时,还松了口气,“孩子你留下了?”
赵时煦愣了下方点了点头,“那日在山庄听您一席话,豁然开朗。”
单于听后,这才面露了些微笑,而后坐下来给赵时煦把脉。
“如何?”
“庄主放心,孩子很康健。”
赵时煦听后,松了口气,这些时日他老这么折腾,三天两头动胎气的,现下不免担心孩子是否会有什么问题,好在还是康健。
“那便好了。”赵时煦说着,笑了下。
单于看着,布满皱纹的脸上也是荡起了微笑。
“您笑什么?”
“高兴啊,二十多年前,我接生的那个孩子竟也要做父亲了,还是一国之君。”
赵时煦略惊诧,“大夫,您知道楚轻是?”
单于捋着胡子点点头,当年他为宣珏接生,后来又恰巧在云州城外看着宣珏和他的孩子被一支军队带走,从此便有意无意的注意着他父子二人的消息,直到现在,也算是种缘分吧。
“宣少主在天有灵也该是欣慰的。”单于说着,一脸回忆的模样,“当年,他就是为了孩子,才亏空了自己的身子,为了保住孩子,生下他不足一个时辰便喝了兴奋类的药物,强打体力...”
看着单于垂下的眼眸,赵时煦只道:“您有心了,赵某有个不情之请。”
“庄主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