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身后的长鞭悄然而至打向尚禄背后,“你都敢谋朝篡位,本后身为玄朝皇郎,大炎之后怎可不使一力。”沚澜手提长鞭寒眸直视前方惊恐万状的尚禄。
秦恒趁机刺进尚禄腰间。
‘噗!’尚禄低头望着身下的半截刀身,鲜血顺着伤口延刀刃流到地面。
“尚丞相,大逆不道者按炎律应该如何?”秦恒淡笑的俯着对面慢慢垂下的身子。
尚禄跪在他的面前,虚声道,“当斩。”
“父后小心!”
脖子一凉,沚澜刚想转头,身后的邪魅之声忽然响起,“男后可别动,本王这刀有些不长眼。”霄图慢慢显出身来。
“霄图!”赶到的秦泰急忙道,“你现在是炎朝驸马爷,挟持男后可是死罪!”
秦恒忍住怒气,寒声道,“他现在也是你父后。”
霄图轻笑道,“是啊父后,但与皇位比起来,父后好像有些微不足道。”
沚澜冷道,“尧尧呢?”
“他在婚房里睡得正香呢,父后父皇不必担心,只是…以后就不知道他有没有这样安稳的生活。”
双方兵马已是非死即伤,霄图借机得利,此举分明策划已久,知人知面不知心!
“霄图,你这般不怕尧尧记恨吗。”
沚澜蹙眉道,“尧尧对你一见倾心,你怎能忍心伤他。”
霄图道,“父后说的什么话,本王怎会伤他,对了,父后还不知道吧,尧尧已经有一月身孕了,呵呵呵……”
沚澜怔道,“你说什么!”
霄图望着不远处的秦恒,冷笑道,“父皇,再打下去也是你们输,与其大伤元气不如就此停手,本王会考虑给你们一个全尸,好好待尧尧。”
秦恒愤力抽出埋在尚禄体内的剑,“把澜君放了!”
“看来父皇好像不愿,”抵在沚澜脖子上的刀轻轻移动了几寸,沚澜闷声一痛,脖颈上一道血丝慢慢显出。
“慢着!”秦恒狰狞着脸,高喊道,“停手!”
‘叮’手上的刀深深插入脚下的砖缝。
霄图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父皇您老了,这位置真该换人做做了。”
背后一痛,沚澜昏迷的眼中留下了秦恒,秦泰的惊慌神色…
昏昏沉沉中秦尧睁开一丝缝浑身无力酸涩,无声一笑…
“阿尧,你还好吗?”小诞焦急道,“我叫了你两天,你感觉怎么样了?”
秦尧揉了揉发胀的脑袋,迷糊道,“我竟然睡了两天…”
小诞道,“阿尧,昨天我看到霄图抱你上了马车来了宫里,这里好像是你父后住的地方。”
秦尧呆了会儿,睁开休息好的眸子望着头顶明黄色的床帐,金龙活灵活现绕着金隐凤凰,四目相对…
“阿尧,你怎么了?”
秦尧转头看着殿里华丽大气的摆设,唯一熟悉的便是正门对面透过黄纱看到的寒灵剑,“这里的格局真的和我父后住的相似。”
手撑着床面慢慢坐起来,垂眸看着盖在自己身上的金黄龙毯,龙毯下竟还光着身子,“这不是只有父皇父后贡用的吗,”心底一慌,“米善。”
‘吱呀’从门口进来两个陌生的宫人,“小皇郎有何吩咐?”
秦尧问,“你们是谁?米善呢?”
两名宫人相视一眼,高挑清秀的侍奴道,“小奴名唤裳舞,是陛下派来伺候小皇郎的。”
另一小奴道,“小奴抚衣,小奴两人并不知米善是谁?”抬头看了一眼小皇郎裸露在外的上身,快速低头又道,“小皇郎可要起身?”
秦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把衣服拿来。”
“是。”
收拾好后秦尧快走到殿外,看着侧旁月形的小花坛和长青的合欢树秦尧身子一软,这不是父后的宫殿吗…
“小皇郎,”两个小奴急忙抚在他两侧,“小奴去叫太医。”
秦尧眼里闪出泪花急忙拉住他,“小王爷呢?”
抚衣道,“小王爷?是三王子吗?”
“三王子是谁?我哥哥呢?我父皇父后呢?”
惊颤的神色着实吓到了抚衣,抚衣害怕道,“小奴只知三王子现在在与陛下议事。”
裳舞安抚道,“小皇郎别着急,小奴去寻陛下。”
说完看了抚衣一眼朝殿门出去。
秦尧瘫坐在台阶上无神的望着花坛里的兰花苞,他不敢相信也不敢去猜,他害怕会像自己想的那样,这是不是一场梦,老天在和他开玩笑……
“小皇郎,地上凉要不我们去殿里等陛下。”抚衣试图拉起他,可秦尧一动不动呆愣在那里,“小皇郎快些起来,您现在是有孕在身寒气可不能进了您的身子啊。”抚衣着急的拉着他,一边转头看着大开的殿门,这要是生了病,陛下可不会轻易放过他。
一刻,两刻…秦尧渐渐麻木,脸上没了以往的神采,从他们唤得陛下,三王子,小皇郎…秦尧心里已经透彻了,冰凉如深渊。
小诞的呼唤,抚衣的焦急,一切隔绝在外。
“陛下!”抚衣千盼万盼终于见到了明黄色的身影,“小皇郎,陛下来了。”
霄图缓慢走上前,低沉道,“他为何坐在这里?”
淡眸一扫,抚衣心里咯噔一下,立即下跪敬道,“小皇郎见到殿外摆设后大惊失色,随后坐在台阶上,小奴不敢使劲拉小皇郎,小奴有罪。”
霄图垂下眸子看着呆愣的秦尧,沉默片刻弯下身子抱起他走进殿中,“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准打扰。”
“是。”抚衣,裳舞关上门静候在门口。
霄图将他抱在床上,柔声道,“尧尧,身子怎么样了?”抚上有些冻红的小脸儿。
秦尧僵硬的转着眼珠望向他,“为什么穿父皇的衣服?”
霄图轻笑道,“尧尧,这是南国皇服,等我处理好一切在进行封后大典,到时衣服会设计的宽一些把尧尧的肚子掩盖起来。”
“你再告诉我这里是南国吗?”
霄图道,“这里即是南朝国也是炎国。”
“呵,”秦尧嗤笑道,“这里是炎朝国!父后说过南国地属偏远,怎么可能与炎朝国并列。”
霄图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低头一笑,捏起他的脸颊,吻上他的唇,致命而又危险的柔声响在两人四周,“尧尧别惹我生气,最近烦事很多,依尧尧的才智想必也能猜出来,我也不多说了,乖乖的当我的男后,我会像以前一样宠你爱你甚至让你生下孩子,而你也依旧爱着我。”
秦尧看着对面陌生而又熟悉的人,眼泪不知觉的掉了下来,“装了几年了?呵呵…很累吧。”
霄图轻笑道,“我对尧尧的疼爱可不是装的,尧尧马上就是一国之后了,不可以顺便哭鼻子。”轻轻吻去他的泪。
秦尧不闪躲任由他亲着,嗅着他身上的龙涎香冷声道,“你真恶心。”
霄图正吻着他的小耳垂,听了这话心里怒气横生,单手慢慢滑到的脖颈处,怒笑道,“尧尧,若是我恶心了你岂不是更恶心。”靠在他的耳旁,暧昧道,“尧尧别忘了,是你先开始的怨不得我。”
秦尧触着脖颈处越发重的力道缓缓闭上眼睛,“这一世,我看错了人,给错了心,或许你们只是皮囊相似而已。”
霄图一听停下手中力道,将头埋在他的脖子处,来回抚摸着刚刚弄出的红痕,哀求道,“尧尧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原谅我。”环上他的腰让他挨近自己有些冰冷的身子,“尧尧,从见你的第一面起,你就是我的,可是你呢,竟会伤我的心,还好,你还是爱我的!”
……
第50章 爱勾引的小皇郎23
秦尧无神的望着窗外的天, 平静道,“我父皇父后呢?”
霄图闷声道,“只要你乖乖的爱我,我会让你见他们。”
秦尧大笑着, “去哪儿见啊?阴曹地府吗?哈哈哈……”眼里流着泪望着慢慢抬头的霄图, “去把我的首饰盒拿过来。”
霄图擦去他的泪, 起身走向梳妆台, 带他回宫的那天,府上所有关于他的东西一一送到了凤乾宫,这里是他们未来一直居住的地方, “尧尧,拿首饰盒做什么?”
秦尧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枚玉佩,举到霄图面前笑道,“熟悉吗?你父后留给你的。”
霄图惊喜欲狂,“尧尧――”
‘啪’!
玉佩从霄图眼前一闪而过,落在地上化作碎片,秦尧笑道,“这块玉佩本就如此, 不该完整!”
霄图紧握拳头赤红着眼看着地上的雪玉,他原以为自己可以放下这件事的…
秦尧嘲笑道, “是不是想杀了我,你当时不就是想杀我吗, 我的霄图已经死了, 这世上也没有什么我可以留恋的了, 杀了我吧,不过还是谢谢你给了我一场婚礼。”合上首饰盒放到床头,淡漠的望着他鼓起青筋的额头,悲愤的神色。
从喜悦到愤恨的滋味,从震惊换成麻木的表情,送给你…
寝殿寂静无声,过了许久,霄图转头平静的抚上他的脸,下巴…直到小腹,嘶哑道,“尧尧,我没有杀他们,你相信我……从小我就生活在这里落魄,饥饿,嘲讽,打骂一一尝过,我明明可以在南国做一个无忧无虑的王子,可是你的父皇呢,他做了什么!你知道吗!如果没有你父皇,我也不会变成这样。”
猛力一握,将秦尧搂在自己面前,压抑着眼底的恨意,“我没有错,错的是你父皇,父债子偿天经地义,我曾想着要不要把你卖到红楼里,可是我改主意了想要将你放在夜香园里,如今,我想的是让你成为我的男后,这炎朝的江山就相当于抵了你父皇的过错。”
秦尧紧锁眉头惨白着脸,虚声道,“不用为你的罪过找借口,我――”眼前一黑,昏在了他的怀里。
“尧尧!”嗅到空中的铁锈味,霄图一慌连忙查看他的身子,掀开毯子时,腿间一片血色已渗透了床铺,“太医!传太医!”金黄色铺面上的血红格外刺眼……
霄图肃穆沉寂地坐在偏殿的小榻上望着黄纱,藏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着,他和尧尧的第一个孩子,不可以出事!
过了很久,慕容呆从黄纱中走出来,“陛下。”
霄图急忙道,“怎么样了?”
慕容呆道,“皇嗣保住了,但是小皇郎现在身子很虚,三月内不可在有大幅度的心情起伏,臣现在去开些保胎药。”
霄图松了口气可心依旧提着,连忙道,“那就快去开药。”快步走进黄纱内坐在床沿边,心疼的望着他过于苍白的脸,低声道,“尧尧,”他不敢大声说话,怕再次吓到他。
垂眸俯着地上还未来得及收拾的碎玉,叹了一声,俯下身子将碎玉捡起,只要尧尧能好起来,摔什么都可以…
药已经好了可秦尧依旧没有转醒的迹象,慕容呆道,“陛下,这碗药凝神补血,要喝。”
霄图端起药碗看着黑漆的汤药,“你先下去吧。”
慕容呆道,“是……这药要趁热喝,药效才好,属下告退。”
殿中只剩下了他们两人,霄图没有犹豫直接饮了一口含在嘴里,俯身贴向秦尧的唇以口渡药,苦口良药,秦尧无意间皱起了眉头,轻吟一声好似在反抗…
霄图一口汤药一口雪梨水喂着他直到药尽,瞅着碗底残余的药渣,霄图还有些依依不舍…
等秦尧醒来时已经是午夜三更天,腰身的手虚虚的搂着,背后滚烫的体温仿佛要热化他,秦尧慢慢抚上他的大手,让他的手贴向自己有些冰凉的小腹暖着。
在霄图猛力扣他腰时,他已经发觉身下有些不对劲了,他那时不该逞强,孩子是无辜的。
“阿尧,孩子没事了。”除了孩子小诞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今天霄图的所作所为小诞都看在眼里,“阿尧,你…没事吧。”
秦尧淡道,“我没事,不用担心。”轻轻转身望着霄图安静俊逸的模样,他哭了,他以为他的泪已经流干了,经历了三世,对霄图的爱早已深入骨髓,他早上真的很想拿起一把刀刨开霄图的心究竟是怎么想的,爱他又伤害他。
霄图皱了皱眉头,无意识地搂了搂秦尧,呢喃道,“尧尧别哭…”
一句喃语,一道微力,一副无害安静的模样,秦尧心里又恨又爱,慢慢躺进他的胸膛。
霄图,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了,好像修不了,只能眼看着它的缝隙无限拉扯…
“小皇郎,院子里的兰花开了。”抚衣匆匆跑进来,笑道,“还透着花香,可好看了,小皇郎出去看看吧。”
秦尧一怔,他好像有一月没出去过了,见抚衣一脸期待的样子,起身慢慢走出殿外。
抚衣笑道,“小皇郎这是什么兰花啊?小奴从来见过。”
“这是月仙兰,玄朝国的兰花,”秦尧俯身嗅了嗅,月仙兰花瓣半翘半直洁雅而又妩媚,淡蓝色的花尖在暖阳的照射下竟还闪着淡淡的银光,“我父后最喜欢的花就是月仙兰,它寓意着爱情坚贞不渝。”
抚衣顺嘴说道,“就像陛下与小皇郎一样――”
身旁的裳舞急忙扯了扯他的衣袖,抚衣立马停话,见小皇郎淡漠的神色,虚声道,“小奴有罪。”
秦尧淡道,“月仙兰都开花了,想来梦和园的也不差,出去走走吧。”
裳舞有些为难道,“小皇郎,小奴去禀报陛下一声。”
秦尧愣了片刻,漠道,“不用了,我有些乏了,莫扰了他。”
看着秦尧又回了殿里,两人相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