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推开乔柯,沈晫拧眉叮嘱道:“外面有声音,我去看看。你把门锁好别出来。”
“你小心一些。”乔柯担忧不已。沈晫点头,转身开门出去。见沈晫出去,乔柯赤脚下床把门从里锁上。背靠着门,乔柯焦急紧张,希望是他们多心。夫君出去没事吧?万一……
门外,沈晫听着陌生的脚步声在黑暗中悄悄往前,外面的脚步声很轻,听起来应该是汉子。脚步声在大门前停下,一把刀从门缝伸进来撬门栓。此刻沈晫可以肯定对方是贼。屿汐独家。
四处看看,沈晫打算找个趁手的武器,挑来捡去没一样用得上。沈晫握紧拳头,感觉体内有种渴望战斗的兴奋。这具身体果然不是简单的商人……或许商人身份都是假的……
又一个脚步声接近,随后外面传来低低的说话声。沈晫拧眉,居然有两个人。按说外面的人说话很小声,理应听不清,但沈晫听得很清楚。原来他们看见乔柯手上戴的宝石戒指贵重,再者村里早传闻沈晫家有钱,所以起了贼心。他们已在外蹲守大半夜,夜深人静才行动。
沈晫提起椅子躲到门口,先撂倒一个,另一个就好办了。不管谁,打乔柯的主意就不行!
刀缓缓移动,“啪”一声撬开门栓。外面的人轻轻推开门,一个脑袋伸进来张望。眼神一厉,沈晫瞧准机会举起椅子狠狠砸向贼人的头。贼人察觉到攻击时已晚,躲避不及。
“嘭!”椅子重重砸中贼人的头,贼人直接倒下去,血流一脸。另一个贼人见情况不妙,也不管同伴拔腿就跑。沈晫踩过地上的人直接冲出去,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很轻,像贴着地面飞,几步便追上贼人。伸手抓住贼人的衣领往后拖,沈晫干净利落给贼人脖颈一个手刀。
贼人连哼一声都没有,翻白眼晕了过去。流风听到声音披着衣服出来看情况,借着月光他见沈晫手里提着个人,双眼仿佛嗜血的猛兽,十分骇人。流风吓一跳,双脚抖个不停。
头有些痛,行云流水的打斗动作让沈晫莫名烦躁。他丢开贼人交代:“去请村长。”
流风忙不迭点头,急急忙忙跑出去。乔柯听见外面的动静,举起油灯小心开门出来。
门口倒着的贼还在不停地流血。乔柯心惊,急忙跑出去找到沈晫担忧问:“你怎么样?”
沈晫揉揉额角摇头:“我没事。只是两个小贼,找绳子把他们绑起来吧。”
“好。”乔柯回屋找绳子。站在流血的贼面前他不敢上前,闻着血腥气反而有点恶心。
见乔柯不舒服,沈晫接过绳子道:“我来吧。你看不得就站远些。”
乔柯摇头,将油灯放在桌上,非要帮沈晫一起绑贼。沈晫无奈摇头,一起把两个小贼绑好丢在外面。屋里弥漫血腥,沈晫打开窗户散味道。他回头见乔柯脸色苍白:“很难受?”
“没事。”乔柯摇头,“我以前经常上山,是见过血的。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感觉想吐。”
“不舒服就别硬撑着。”沈晫温柔给乔柯揉揉肚子,“等天亮去找个大夫看看。”
“我没什么大事,不用麻烦了。”乔柯靠进沈晫怀里,“你陪陪我就好。”
“那可不行,生病无小事。天亮后必须去看大夫,我会担心的。”沈晫轻声哄道。
沈晫的关心让乔柯感觉心里很暖,他点头应声。应当不是大问题,看看让夫君安心也好。
外面吵闹,村长带好些汉子举着火把接近。沈晫让乔柯进屋休息,他去外面迎村长。乔柯心里不安,一个人待着害怕,紧紧抱住沈晫的手不愿意回屋。他想陪在夫君身边。
拍拍乔柯的手安抚,沈晫与乔柯一起去迎接村长。流风领着村长一行人进屋,火把将屋里照得如同白昼。村长赵五听说沈晫家里遭贼了,叫来不少汉子想把贼人连夜送去衙门。
“村长。”沈晫指着外面绑着的贼人客气道,“就是他们。你让人把他们送衙门吧,乔柯受了惊,我得陪着。查查他们哪个村的,跑我家里偷东西,还吓着乔柯。我要他们好看。”
赵五点头,确实不能自己村的人受欺负。赵大举着火把去外面察看,见到两个贼人的脸大惊失色。他忙跑到赵五耳边嘀咕,赵五不敢置信瞪大眼,然后亲自去看贼人。见儿子没弄错,赵五整张脸黑了,眼里透着为难。赵五立刻让人给两贼人止血,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沈小子啊,”看向沈晫,赵五犹豫想想道,“他俩是林老六的儿子,村里人。你看……”
沈晫皱眉揉揉还有些痛的头:“村长的意思,因为他们是村里人,所以不追究了?”
“他们闯进你家偷东西这事不对,我罚他们跪祠堂。”赵五劝道,“都一个村的,传出去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再说林老六家的也不是善茬,待会儿指不定怎么闹呢。”
“呵,他家的人偷东西还有理?”沈晫不爽,“林老六家的我知道是谁。村长,今儿他们进我家偷东西,谁说情都没用。村长要不想派人把他们送去衙门,我联系衙门的人来抓!”
一说起林老六家的,也就是林王氏,沈晫更不想放过两个贼。他一直记得自己刚从府城回来时,遇见林王氏在村里指着乔柯大骂。那时不想闹事,之后便没追究,现在撞在枪口上想让他放过,门都没有。沈晫一直是个小心眼的人,何况事关乔柯,那心眼比针孔还小。
“哎呀,沈小子。”赵五也有些急了,“你看看你家也没被偷什么,何况乔柯受惊脸色不好。与其把事情闹大,让乔柯安安静静休息才是好啊。你再考虑考虑,大家都……”
沈晫被气笑了:“村长,你别说了。抓到偷东西的贼不送去衙门,这事说不过去。”
乔柯支持:“夫君说的对。今儿我们运气好拿住他们,万一以后再来呢?必须给个教训。”
“我赞同给他们教训。”赵五很为难,“但能不能咱们村的事自己解决,别闹去衙门。”
“村长,我知道你想怎么解决。”沈晫眼神冰冷嘲讽,“不就是罚他们跪祠堂,然后教育一番让爹娘去管嘛。他们都已经大半夜摸上别人家偷东西了,你还想轻描淡写过去?是,他们是没偷到东西,可你看看他们把乔柯吓成什么样,我不可能放过他们。”
赵五自知劝不动沈晫,便商量道:“不然我把林老六请来,你们谈谈?”
“请谁来都没用。”见乔柯捂嘴想吐,沈晫忙让乔柯坐,“流风,去衙门找捕快来。”
流风应声,转身就往外跑。赵大忙拦住流风,求情道:“别啊,咱们自己解决。”
沈晫回头轻飘飘看赵大道:“村长,赵大,我看在红先生和你家有亲的份上给你面子,你们别给脸不要脸。我放放在这儿,你们再拦别怪我不客气。流风,愣着做什么,还不去!”
见沈晫真的生气了,流风忙扒开赵大跑出去。赵大一时不甚没拦住,让流风跑出去了。
“快去追!”赵五急得不行,冲赵大吼。赵大马上带人追出去,不能让衙门的人来。
乔柯感觉好受些,抓住沈晫的手摇头:“别担心,我没事。”
“你先看看自己的样子再说没事。”沈晫又烦又急,“不行,得找个大夫看看。”
“别急。”乔柯微笑安抚沈晫,“我真的没事。说不定过会就好了。”
赵五使眼色让一个汉子去找林老六,汉子立马去了。沈晫注意到赵五的举动,但他担心乔柯没心思管。赵五抓住机会上前劝:“沈小子啊,乔柯比较重要,这事就交给我吧。”
沈晫看都懒得看赵五,一门心思在乔柯身上。乔柯抱歉朝赵五笑笑,赵五面上表现得不在意。其实心里不满沈晫的态度,到底不是村里土生土长的人,没把他这个村长放在眼里。
给乔柯倒水,沈晫看乔柯喝下脸色好些才稍稍放心:“要不你去睡会,躺着或许好点。”
乔柯摇头,他不想离开沈晫,一刻也不想离开。乔柯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如此粘人,他以前不这样的,现在就像没长大的孩子。一有不顺心就不高兴,只想待在沈晫身边撒娇。
赵五知道自己劝不了沈晫,走来走去不再劝,希望事情别真的闹大。屋里很安静,只听得见沈晫对乔柯的嘘寒问暖。在场的人不由互相看看,没想到沈小子这么宠夫郎。
外面吵吵嚷嚷,没多久林老六和林王氏心急火燎走进来。林王氏冲到贼人面前,见自家儿子脸上满是血当场大哭。村长和林老六说说现在的情况,特意使眼色看沈晫。
“没丢什么东西,刚进屋就被打趴下了。”赵五瞅瞅沈晫,小声道,“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沈小子非要把人往衙门送,他在衙门可有关系,人送进去难保不脱一层皮。”
“村长,”林老六焦急恳求,“你可得管事啊。不能把我儿送去衙门啊。”
【作者有话说:_(:з」∠)_大家猜猜乔柯怎么了,猜中木有奖,嘿嘿嘿】
六十六、有喜了
“你求我没用。”赵五回头看沈晫,朝林老六使眼色,“你得求他。”
林老六看看沈晫,又看看赵五,遂下定决心。他走到沈晫面前,直接跪下:“沈小子,我知道我儿子做错了事,我替他给你赔罪。我求求你,不要把他们送去衙门。”
“我可怜的儿子啊,是谁把你打成这样。”林王氏又哭又嚎,“这是要我的命啊。”
乔柯心生不忍,扯扯沈晫的衣角。沈晫轻拍乔柯的手安抚:“国家有法律,犯错就要送去衙门。你不用求我,求我也没用。你还是好好想想给他添些什么,让他在牢里能过得好些。”
“沈晫你个黑心烂肠的!”林王氏一听沈晫的话立即跳起来大骂,“你下好狠的手,你看你把我儿打成什么样。肯定是扫把星乔柯怂恿你的,你们两个黑心肝,怎么不去死!”
“撒泼打滚在我这都没用。”沈晫冷冷看林王氏,“你现在骂得越凶,只会让你的儿子在牢里过得越苦。你骂我们一句,我便还十棍子在他们身上。你尽管骂,我一点不在意。”
看沈晫眼里冰冷无情,赵五急忙拉住林王氏:“嚎什么嚎。你儿子偷东西还有理?”
“我……”林王氏一时语塞,扑在儿子身上哭闹不休,“儿啊,你去了娘可怎么办呀。”
乔柯原本就难受,听到沈晫被骂更气。他站起身怒指林王氏:“出去,不许在我家!”
“放了我儿,我就出去。”林王氏抱紧儿子死活不撒手,“不放,都别想好过!”
“你……”乔柯气得不轻,然而话还没说完他两眼一黑往后倒。沈晫一惊,急忙接住乔柯,随后打横将乔柯抱进屋里。赵五担心想进去看看情况,被沈晫呵止,不许进屋。
把乔柯放在床上,沈晫焦急万分。早觉得最近的乔柯不对劲,不仅情绪化,脾气也软了不少。如今乔柯毫无预兆晕倒,沈晫心烦意乱,怎么办?去找大夫,对,赶紧去找大夫。
“唔……”悠悠醒转,乔柯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我刚刚……”
“什么都别说,你好好休息。”沈晫给乔柯盖上被子,“我去套马车,我们进城看大夫。”
乔柯抓住沈晫的手:“天亮再去吧。大晚上的哪有医馆会开门。”
心急如焚,沈晫尽量保持镇静安抚乔柯:“你只管好好休息,万事有我呢。”
“我想你陪我。”乔柯满眼眷恋不舍,“留下陪我好不好?”
“好。”坐在床边握住乔柯的手,沈晫柔声道,“我哪也不去,什么也不管了。”
乔柯一笑,抱着沈晫的手蹭蹭。困意袭来,他很快睡着。沈晫看着乔柯的睡颜眉头紧皱,他整天与乔柯待在一起,明知道乔柯不对劲却没太在意。他应该早点带乔柯去看大夫。
希望乔柯没什么事。沈晫心慌不已,乔柯一定不要有什么事,千万不要……
卧房里很安静,赵五没听到什么动静。他回头看看林王氏不耐道:“行了,你别哭了。沈小子现在没时间管你们,赶紧把人带回去养伤。剩下的事之后再说。”
林王氏即刻高兴站起,与林老六一起给两个儿子松绑,扶起来回去。
人走了,赵五招呼大伙也走。有什么事天亮再说,现在乱得很。
众人各自离开。赵五回家后坐在床上发愁,以沈小子的性子此事怕不好解决。赵五嬷见赵五发愁,询问到底怎么回事。赵五嬷知道事情后数落赵五:“知道沈小子是个什么性子,你还和他唱对头。本来就是林老六家不对,你跟着瞎掺和什么,平白得罪沈小子。”
“你知道什么。”赵五更愁了,“你以为我们村出了贼这事传出去,我们能落个好?”
事情传开,村里的人都会受牵连。赵五嬷忧心,自家还有哥儿要出嫁呢,可怎么好。
“只能我们自己解决,不能闹到衙门。”赵五叹口气,“要不请红先生帮忙劝沈小子?”
“好事你从来想不到女儿,出事你倒想搭上女儿。”赵五嬷没好气道,“红先生是读书人,是秀才,他不比你明理?沈小子和他的交情比你我都深,他会听你的?”
“交情深又怎么样,我是他岳父!”赵五不服气道,“他还敢跟我翻脸。反了他。”
“你个没良心的。”赵五嬷拍打赵五,“你就不想女儿在夫家过好日子。你为这事得罪红先生,女儿以后还过不过日子?还是你希望女儿被休回家?打死你个没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