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泠渊对视一眼,他们一早发现师尊害羞的时候喜欢缩成一团,而他们也爱看他这副模样,像胆小的猫咪似的,可爱得紧。
泠渊本体像哄猫一样抚了抚师尊的脊背,柔声道:“师尊乖,别怕,之前是吓唬你的。为了师尊的身体着想,今晚只有他一个来陪师尊。”
为了身体着想……听到这一句,孟亦觉条件反射地联想到了今日上午的经历,那种令人心跳加速的交融的触感,身体至今仍牢牢铭记着。不过,在知道不用两个一起后,他还是稍稍松了口气。
随后,见师尊平静下来,泠渊本体去了较远的榻边上躺卧着,为他们留出空间。
今晚开工的泠渊则将睡袍解下来,整整齐齐地叠放在一边,而后一边安抚着师尊,一边有条不紊地做着一项项准备工作。他的动作很温柔小心,像是在进行一项庄重的仪式。
不过话说回来,今晚对于这个毫无经验的泠渊小号而言,确实算得上第一次。孟亦觉能感到对方的兴奋与紧张,而接受了即将发生的事实后,他自己倒是坦然了许多,不再害羞躲闪,反而主动伸手搂住了泠渊,向少年投来鼓励的眼神。
一旁的本体见了这一幕,心里头有些吃味。上午的时候,或许是初次经历的缘故,师尊在他面前一直表现得很害羞内敛,但现在面对着另一个自己,倒变得主动了起来。
而这个分裂体偏偏还很受用。见师尊靠拢过来,他低低笑了一声,变本加厉地道:“师尊,我想听你说话。”
孟亦觉问,“说什么?”
“说你喜欢我,最爱我,只要我一个。”
孟亦觉在他肩上敲了一拳,“这么肉麻。”但泠渊却不依不饶,抱住他:“师尊说吧,好不好,我想听师尊完整地说。”
见他水色的眸子眼巴巴望着自己,孟亦觉一时心软,软糯糯地照着说道:“我……我喜欢你,最喜欢……我只要泠渊一个。”话出了口,耳朵早已透出一层淡淡的薄粉,忍不住闭了眼,把脑袋埋到泠渊怀里。
隔着皮肤,他听到少年鲜活有力的心跳声。
泠渊在他脸蛋上连亲几下,“师尊很棒,我这就好好‘奖励’师尊。”
有过前次的经验,孟亦觉这一回从容了许多,与对方配合得十分完美。这晚固然尽兴,唯一的缺憾则是,他无法完全忽略掉来自另外一边的凝视——在他与泠渊的分体相拥的时候,泠渊的本体就呆在那处,静默地注视着他们。
少年的自制力强得惊人。尽管面前的师尊异常可口,但他恪守着先前的承诺,始终留在原地,没有加入进来,以免给师尊造成更大的负担。
可那道目不转睛盯视的眼神依旧让孟亦觉感到了异样。当他背对着身后的泠渊时,余光里总能瞥见不远处的泠渊本体正在看着自己。这让他陡然生出异样的羞耻感,仿佛是在泠渊的窥视下,与别人正做着什么不轨之事……
发现孟亦觉分神,身后的泠渊略有些不满。他轻轻勾住孟亦觉的长发,趴在他耳边悄声道:“师尊很喜欢被看着吧,当着他的面,还能这么有感觉……”
隐秘的心思被点破,孟亦觉微微瑟缩了一下,慌乱摇头道:“没有……”
泠渊却恶劣地说道:“师尊说谎,师尊明明就很兴奋,看来是很喜欢这样。”他挪动了一下孟亦觉的位置,让他转过去正对着本体的面庞,“既然如此,师尊就一直看着他好了。”
泠渊的声音很低很轻,带着沙哑的蛊惑。孟亦觉于恍惚之间,感受到他口中的一切仿若正在变成现实,本能地挣扎起来,想要远远地逃离:“不要,呜……泠渊,救我!”一边被眼前的场景刺激着,一边又受到狠狠的欺负,孟亦觉泫然欲泣,漆黑的眼眸里雾蒙蒙的。
“够了。”见师尊快要受不了,坐在远处的本体适时开口制止,带着警告的语气,“别太过火了。”
听到师尊传来低低的泣音,泠渊这才停止了无良的行径,把他拥入怀中。
“师尊,是我,一直都是我……别害怕。”
泠渊伸出修长的指尖,为他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
“坏蛋崽子,师尊不理你了。”孟亦觉故作生气地把脸转开。
呆在一旁看戏的泠渊本体也慢悠悠地翻了个身,斥责着自己的分体说道:“听到了吗?你太坏了,下回最好收敛点。若是把师尊欺负得难过了,会败坏我在师尊心目中的形象,让师尊连我也一起讨厌的。”
孟亦觉哼道:“别想忽悠我,你们两个都是泠渊!最坏的就是泠渊!”
这个泠渊,以为把把锅都扣到自己的分裂体身上,就能正大光明地撇清责任了么?但他可不会被这么轻易地糊弄——他可记得清楚,方才自己受到欺负的时候,这个本体不也一直在“隔岸观火”,看得津津有味,到最后才像模像样地出言制止。
孟亦觉气鼓鼓地想着,这团子如今把自己一分为二,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倒是坏得更加肆无忌惮了。
“坏团子,合起伙来欺负我!从明日起两天之内,你们谁也不许碰我!”
他钻到被窝里,果真谁也不理了。
本体眼神凉凉地扫了眼自己的“双胞胎”,但挨了一记眼刀的分裂体只是无辜地摊了摊手。他爬到那团鼓起的被子边,柔声哄道:“师尊,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孟亦觉缩在里面一动也不动,装作没听见。
本体也上前来,乖乖地认错,“师尊,我知错了。你先出来,我带你去汤池洗澡。”
孟亦觉赌着气,从被子里发出闷闷的嘟哝声:“不用你们操心!我说过,未来两天你们都不准靠近我!”
两个泠渊对视一眼,罪魁祸首忽然狡黠地笑了一笑,凑过来:“师尊既然这么说……那么在今晚,我们是不是可以把未来两天的份加紧做回来?”
孟亦觉乍惊,随即感到身上一凉——被子居然被坏崽子给抽走了!他慌忙去夺,但泠渊很快搂住了他,“吓唬你的。师尊今晚已经很累了,我可舍不得弄坏。”
瞧见俩崽子得逞的笑意,孟亦觉冷哼一声。
他心里默默地想着,泠渊本体和他的分裂体,虽然外观和修为都相差无几,但在性格和气质上确实有一些差别。直白来说——那个分裂体更“坏”一些,而本体则相对温和,至少是表面上。
或许这分裂出的两个身体,也正是泠渊的两面人格的体现吧?一个温柔腹黑,一个狡黠狠辣,加在一起就是百分百的泠渊。
*
结束之后,孟亦觉被抱去了汤池里沐浴。回来的时候屋子已经收拾得干净整齐,就像新的一样。
他为泠渊的行事速度感到惊讶,但泠渊只是举起手里的银镯,道:“屋子是这镯子帮忙收拾的。我今儿才发现,这镯子有不少奇特的能力,内里的灵物好像有活人的思想。”
泠渊所说的“灵物”,自然是寄生于银镯之上的系统了。
按照修真界的思维,银镯里会说话、会思考的问题,可不就和剑灵一样,算得上类似“镯灵”的东西?
作为万古一霸的“水傲天”,泠渊的学习能力和接受新事物的能力都颇为出色。他专心地摆弄着银镯,从里面调出了系统界面,在功能栏里一个一个地浏览查看,很快便摸索清楚。
不出片刻,他与已经学会了自如地使用银镯里的“安睡空间”以及“室内清洁”等多项技能。
“师尊,这‘安睡空间’里的床榻似乎更加舒服,而且可以按照需求随意地改变大小、材质和软度。”
寝殿里的床榻虽然能容下三人,但毕竟有些拥挤。孟亦觉便同意,拿出100积分开启了一次安睡空间,定制了一间温馨舒适屋。
屋里配置的床榻不但宽大,而且非常柔软,躺在上面就像是睡在了软绵绵的棉花糖上。孟亦觉刚一倒在上面,倦意立刻如同潮水般不断上涌,将他暗沉沉地淹没。两个泠渊也都上了榻,一左一右呆在他的身边,将他轻轻搂住。
“师尊,晚安。”
左右边的脸蛋上,各落下了一个轻吻。
孟亦觉很快沉入了梦乡。
在他入睡后,泠渊本体并没有马上睡去,而是专注地看向银镯界面里的其它功能。他的分裂体好奇地望过来,“你还在看什么?”
泠渊本体将界面调大,让自己的分体也看得清清楚楚。
系统的功能栏界面是依照使用频次来排序的,孟亦觉最常使用的烹饪空间、储物柜等等自然排在最前面,而在栏目的下方,则是很少甚至从来没有使用过的一些功能。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泠渊分体一愣,眼里露出玩味的神色,低声念道:“‘恋爱助手’?这是什么能力?”
本体轻触界面,“恋爱助手”一栏无声地打开,界面里出现了一行小字:“本功能为热恋情侣辅助功能,为恋爱中的人们提供生活的乐趣”。而后,便有琳琅满目的“乐趣”摆放在货架上一字排开。
看着那些奇形怪状的玩具,两个泠渊同时睁大了眼睛。
本体随意点击了一个玩具的图标,旁边立刻飘出一朵文字气泡,内里包含该玩具的积分价格以及详细的使用说明。
泠渊们完整地查看过几个,点点头,不约而同地给出了测评的结果。
“都是很不错的东西。”
“每一样都非常适合师尊。”
他们将各自中意的选择加入购物车,然后关闭了界面。
睡梦中的孟亦觉根本不知道,此时卧在自己旁边的两只(其实是一只)崽子皆是居心叵测,在他毫无知觉地睡着的时候,已经密谋着该如何花式吃掉他了。
*
次日,孟亦觉去了宗门众人居住的府邸。
青阳恰好也回来了。他此前一直呆在军营之中,为在战斗中受伤的金盔军或人界修士疗伤,忙得昼夜不眠。而今伤员都一一安置妥当,他这才有机会回来,和大院里的同修们团聚。
在战斗结束后,府上暂住的大多数人界修士准备即刻启程返回,他们休整收拾完毕,把魔域归还的以及泠渊私赠的礼物全部装载上车,然后逐一与前来送行的泠渊及魔域众人拜别。
青夕走到孟亦觉面前,眼巴巴地看着他:“师尊,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宗门么?”
孟亦觉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魔域目前状况还未完全安定,我得先陪着泠渊。等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完毕,我会带着他回家看看的。”
“还要等那么久吗……”青夕低下头,忍不住鼻头一酸,“师尊,你们不在的这两年,我好想你们……竹林苑的每一个人,师尊,我哥,师弟,还有……盈盈,我每一天都好想你们。”
“对不起,青夕。”孟亦觉轻轻撩起她鬓边垂下的一缕长发,帮她别到脑后,“当初……留下你一个呆在竹林苑,真的很抱歉。”
青夕摇了摇头,不经意拭去眼角的泪滴,转而翘起嘴角,努力笑道:“不过师尊,你们不在的时候,我也学习了很多,学着自己去解决很多问题。我把竹林苑打理得很好,在后山开起了驯兽园和果林,咱们的矿山和药园,也都经营得很好,可赚钱了。”
孟亦觉点点头,“青夕,要继续这样好好生活,我很快就会回去的。我向你保证。”
他把目光转向一边,见云暮汀静静地站在青夕身后,似在等待着他们告别。他道:“云暮汀,这两年来,多亏你照应着青夕。”
云暮汀淡淡道:“无事,师叔不必客气。说起来,青夕在月圆苑也帮了我不少忙,有时候云卷和云舒会不听话或者闹脾气,都是青夕帮忙解决的。”说着她自己也笑了下,“那俩小家伙平日里最喜欢粘着她,总追着她要零食吃。”
青夕打趣道:“这都是因为师姐平时太吓人了,总是板着脸,训起自己徒弟比师尊训我们要凶多了。”
几人说说笑笑了一会儿,青夕忽道:“我哥呢,咋没见他来?”她四处张望一下,见无人过来,压低声音问孟亦觉,“师尊,我哥他和盈盈……现在,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儿?”
昨夜聚餐过后,青夕曾向孟亦觉了解过他们被抓到魔域的详细经过。当听闻盈盈欺骗了他们的时候,她义愤填膺,气得不打一处出来;但深入地知晓了盈盈的经历后,她又沉默了下来。
她尽管生气盈盈骗了他们,尤其是骗了青阳,可对于盈盈本人而言,青夕心知自己不能轻易下判断,说到底,她并无法与盈盈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也没法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上指责盈盈的计划。
最后,青夕只叹了口气。
哥哥的感情她不愿置喙,但和孟亦觉一样,无论青阳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她都希望他能好好地过下去。
而就在他们谈论的时候,“说曹操曹操到”,孟亦觉眼睛一转,看到青阳和盈盈一前一后走了过来,两人间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看样子还生疏着。
盈盈走到他们面前,小声打招呼,“青夕,云暮汀。”
她脸色苍白,看上去很疲惫。青夕看了,不由得问道:“你还好么,怎么脸色这么差?”
“抱歉,我来得晚了。”盈盈轻声道,“除夕那晚我从千里外的荒原折返而来,路途舟车劳顿,再加上追击魔帝时精力大量损耗,止不住一连昏睡了两日,刚刚才醒。”
她将手里提着的大盒子送到青夕手上,“青夕,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收下。”
青夕欲推辞,但盈盈坚决道:“青夕,这两年来我给你们添了许多麻烦,这是我从魔域里收集的一些好物,权当赔礼,以及作为你们前来帮忙消灭魔帝的答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