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说笑着回了教学楼,等江臣回到班上时,第一节课上课铃刚好打响。
第一节课是英语课,语文老师却走了进来。
在同学们不解的神色下,将张建暂时听课,日后由他作为代班主任,化学课换成何老师教的消息简单的说了一下,然后也不等他们震惊,点点头和杨老师打了个招呼,又慢悠悠地走了。
杨老师也不在意,笑意盈盈地叫了声上课。
一节课结束,一班所有的学生们都在讨论张建听课的事情,几乎大半男生都围到了江臣桌边,其中以沈旭最得意。
“张三毛那个逼终于走了!我恨不得马上去广播台大笑三声,放首《大快人心》庆祝!”
“江臣,刚刚付老师叫你出去,是不是就是张三毛的事情啊?你们说什么了?”
“牛批啊,竟然把张三毛给赶走了!以后再也不用看他化学死亡实验了,我坐在讲桌下面,每次看他实验都担心自己小命,现在终于保住命了!”说话的男生抱拳:“江哥,救命之恩啊”
其他人起哄:“以身相许吗?”
“去去去滚滚滚……”
笑闹之间,有人在门口喊了一声:“红榜贴出来了!江臣年级第一,不算政史地,总分739!”
“真的假的!”
“我操了!”
“卧槽!!!”
抱拳的男生没站稳,一边说着“卧槽”一边一个踉跄摔倒在江臣身上。
江臣推开那男生的脸,笑骂:“不给操,起开。”
“要脸吗你!”
本来还沉浸在震惊之中的同学们,被这么一打岔,很快又闹成了一片。
第13章 穿回来第十三天
红榜贴出后,江臣重回年级第一以及张建被停课的消息一同传遍了燕市一中。
不需多言,所有听过那则小道消息的人心里都有了答案:张建确实自导自演故意污蔑自己的学生。
一时之间,江臣智斗班主任的故事广为流传,四楼东侧成了热门地点,多的是来打听他的学长学弟和来看他的学姐学妹,就连去食堂的时候,都有其他年级的人和他打招呼。
沈旭狭促道:“得,咱们班草变校草了,大名人啊!”
这已经不是沈旭第一次调侃他,江臣都懒得回嘴,但最近几次被人堵在路上也确实给他造成了一定困扰,好在他丢出去的包袱已经有人接了,等过几天真正的大事发生,其他人也就会渐渐忘记他了。
出乎江臣预料的是,这一次事情发生的却比他想象得要更快。
周五课间铃刚打响,学校就开进来一亮低调的黑色轿车。
这可算是一件稀奇事,一中规定校内不允许任何车辆通行,包括自行车和小轿车,就算是老师校长,也没有将车子开进来过。
现在正是大课间,三个年级的学生聚在操场,看着车子沿着直道开到办公楼下面,几个穿着简单衣服的男人下来,校长亲自迎了上去。
有人议论开了:“那是谁呀,竟然可以开车进学校!”
“是不是教育局的啊?听我十六中的朋友说前几天就有领导去巡查,他们前一天大扫除占了两节课。”
“不是吧,之前领导来了,我们不也是得搞大扫除吗?”
学生们议论纷纷,但体操的广播一响,也只能停下来认真做操。
江臣瞥了眼办公楼的方向,心里有些诧异,却也差不多猜到了那些人是谁,来做什么。
月考之前,他去办公楼帮付老师拿新的数学题册,趁着孙腾云不在的时候在他的电脑里动了些手脚,那之后,孙腾云电脑里的每一丝痕迹都在他的眼皮之下。
孙腾云有一个很好的习惯,就是记账。不论是挣的花的还是赃款,一笔笔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连来源花销打点都写在一边用红色字体备注。
不过,像他这样警惕的人,敢记账自然也有保护措施,孙腾云记账的文件夹藏得极其隐蔽,有无数个同名文件夹用做障眼法,找到之后更是层层密码,甚至安装了自动销毁木马,密码输入错误到一定次数,这个文件就会被永久粉碎。
可这木马,对江臣来说,就如同沙滩上孩子堆的沙堡,毫无防御能力,随手一推就能倒得干净。
根本不费吹飞之力,江臣就将孙腾云这边的文件,传给了他巴结的某领导的死对头,本来他还以为,这些文件对方会花费一些时间验证,等到合适的时机才会揭发出来,先将孙腾云上面的人给抓了,然后才会轮到孙腾云。
可没想到,那边的动作竟然如此之快,才几天就来抓人了。
这边江臣没有想到,被带走调查的孙腾云也是万万没有想到,他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带上了车。
等到了地方,才知道他上面的人贪污受贿被抓了,而且证据好像是从他这里流出去的。
孙腾云一个激灵,被拷着的手都抖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他这边绝对不可能出任何纰漏!
孙腾云脑门上的冷汗一层又一层,被掠过的寒风一吹,整个人都打了个摆子。
他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完了,如果真是从他这边出的纰漏,那他就完了,他一家都玩完了!
……
云市政局这次的动荡不大,可也还是影响到了一小撮人,其中就包括张建,他本来还只是暂时停课,这下却直接收到了解聘文件,还是市教育委亲自下发的文件。
如果没有严重违法乱纪、触犯刑法,或者长时间旷课,解聘这种事情一般都由学校下达,教师不服还能可以申请调动,调到其他学校就职,可一旦被教育委辞退,就是生生断了他再当老师这条路!
张建自然不愿意,闹着说要上教委申诉,可整个学校没人听他愿不愿意,就连平时一向和他关系不错的七班班主任,在校门口见到他了也避着他走。
最后,还是有个年轻老师看不过去,低声在他耳边将这几天他听课不在学校时发生的事情说了,张建才瞪大了眼,等那位老师走后,他在原地站了许久,才双目无神地边徘徊边低声喃喃着不可能。
沈旭和江臣走到学校门口时,张建还在校门口。
明天就是周日,沈旭强烈要求江臣和他一起打游戏,一路上都在软泡硬磨。
江臣这几周周末都是去医院堵时风钺,霍博这段时间也不在云市,独留沈旭孤孤单单一个人,这样一想,江臣也觉得自己忽略了他。
“下周末我有时间,打游戏去网吧都随你,这周我真有事。”
沈旭也知道江臣说有事就是真有事,只是他实在好奇江臣到底在忙些什么,江家现在的情况他是知道的,正是因为太清楚了,就十分担心江臣是不是为了减轻家里负担,背着家里人和他去找什么危险的工作做了。
可如果是工作,江臣一周这么就做这么一天,怎么看怎么不靠谱啊。
“江子,你和我说句实话,最近每周周末你都跑出去,到底是去哪里了?”
“我……”
江臣刚开口,校门口的张建就发现了他。
张建一双眼睛都是血丝,本就不年轻的脸更是又苍老了几分,他直勾勾地看了江臣一会,忽然大步向他走来。
他一边走一边喝道:“是你对不对!”
校门口的学生们都被张建突如其来的爆发给惊到了,回过神来却自发往江臣身边走。
张建是个什么货色,他们可是一清二楚。而且前几天公告栏上就贴出来了,张建已经不是他们学校的老师了,他们当然得护着自己学校的同学。
沈旭也被吓了一跳,拉着江臣后退了两步,道:“卧槽,张三毛发什么神经!”
被一群同学护在后面的江臣,拍了拍沈旭的手臂,示意他放开。
沈旭看了眼周围一圈的同学,倍感安心,放开江臣之后也扬起下巴,看着被挡在外面的张建道:“张老师,您这是做什么?污蔑江臣不成还想打人啊?”
“是你!”
张建此刻已经听不到别人说什么了,他脑子里只有那天离开学校时,江臣经过他身边压低声音的一句话:“好好享受退休生活吧,张老师。”
当时,他根本就只是停课,江臣却笃定了他再也不能回到学校!
江臣为什么这么笃定?
因为孙腾云的事情就是他做的!他知道一旦孙腾云倒了,他也会被赶出学校!一切都是他的计划!
张建猩红着眼看着江臣,所有的一切,包括当时他想要设计栽赃他,说不定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这时候的张建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他不知道江臣哪里来的能力直接扳倒孙腾云,甚至让孙腾云上面的人都遭了秧,可他就是莫名的笃定,这一切都是江臣做的!
江臣嘴角弧度轻浅,声音也清朗平和:“张老师,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一眼看过去,他与这个年纪其他的少年们没什么不同,干净开朗,浑身上下透着阳光的气息,让人轻易生出好感。
可就是这样,张建才愈发觉得他恐怖,他指使操纵了一切,甚至牵扯出张建参与饭局时都不敢抬头看一眼的大人物,还能如此云淡风轻,全身而退,这是何等的心机手段。
想到自己曾经得罪过他多次,想到他背地里那些根本看不出深浅的手段,想到只是口头得罪他几句的孙腾云的下场,张建刚刚涌起滔天怒意瞬间倾泻,犹如一盆冰水淋头而下,寒气从脚底冲到了头顶,冻得他心肝都开始颤抖。
见张建不说话,江臣向他走了几步,边走边问:“张老师,你想说什么?”
张建看着江臣的表情和刚刚截然不同,仿若提着大刀寻仇,却半路遇恶鬼,精气神被吓走了一半,踉跄着后退了半步,一张脸青白恐惧。
沈旭见他这模样,奇怪地凑江臣耳边,低声道:“张三毛突然怎么了?那表情和见鬼似的。”
下一秒,他说的话更让人瞠目结舌。
“江臣,我之前做错了,不该陷害你污蔑你,我已经受到了惩罚,现在向你道歉,你能原谅我吗?”
周围同学一片哗然,沈旭也没想到张建竟然会道歉,一双眼睁得溜圆。
江臣也没想到张建竟然会和他道歉,更不知道他突然一副吓破了胆子的模样是怎么回事,唯一能想到的是,张建在发挥演技想从他这里做突破口继续回学校任职。
他面不改色道:“张老师,如果您只是单纯的找我道歉,我接受了,如果您是想借此回到学校继续教书,找我道歉没用。”
听他这么一说,其他同学也反应了过来,张建这是打算曲线救国啊。
“我不是……”
“不是就好。”江臣打断张建的话,笑道:“马上就上课了,我们先进去了。”
进了学校,沈旭还沉浸在惊奇之中:“张三毛竟然还会道歉?我以为他会把所有事情推你脑袋上,恨死你了呢?而且他之前看着像是找你寻仇的样子,一下子就变得像是被你寻仇一样,和中邪似的,他这不是哪里出问题了吧?”
江臣摇头,没有多想,反正张建注定蹦跶不起来了,孙腾云那记账备忘录里可少不了他的身影,现在孙腾云抓进去了没法动,被他牵连的那些人少不了会拿张建泄气,到时候张建还能不能留在燕市都难说。
第14章 穿回来第十四天
纵使是一手策划,孙腾云被抓张建解聘之后,江臣就不再关心后续了。
他现在最紧要的事情,是找到时风钺,然后让他答应手术,治好父亲江卓的腿。
周日一大早,他如往常一样来到了燕市第三医院门诊咨询部,咨询部的护士们都已经认识他了,见他过来,一个笑起来有酒窝的女孩连忙挥手道:“你要找的人有消息了!”
其他几个护士也发现了江臣,根本不等他问话,就已经七嘴八舌地介绍起了时风钺的情况。
“确实有个时医生,就叫时风钺,昨天来医院报到了,但是三天后才正式入职。”
“听说他会去脊柱外科。”
“我那天恰好在,时医生真的……”护士目光闪烁,一脸羞涩,没有继续说下去。
另一个接上她的话:“听说看到过时医生的都说他长得帅,真的吗?”
“真的,我听心外科见到过他的实习医生说,时医生不但长得好,还是出了名的天才人物,还没毕业就在他们医学圈子里很出名了。”
“天哪,你们这么说我好想看看时医生到底长什么样呀!小弟弟,你既然认识时医生,那你觉得他帅不帅。”
话题突然抛到江臣身上,他顿了顿,表情有一瞬间不自然。
他没见过时风钺,自然不知道他好看不好看,而且一个医生,长相好不好也不是他关注的重点,可他连续几个周末来打听时风钺的消息,现在却说他不知道时风钺到底长什么样,任谁都觉得奇怪。
江臣想到前世听过的消息,回道:“很帅。”为了增加说服力,嘴一秃噜窜出第一世时最常见的形容好看的词:“盛世美颜。”
不远处,慢悠悠走着的男人脚步一顿,表情有些微妙,他侧头看向咨询台,看清被护士们围着的少年之后,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浮起些许兴味,他勾了下唇,倚在一旁的圆柱上,抱胸继续听他们讨论。
护士们虽然惊异与这个不太熟悉的词,却也立刻就相信了,甚至非常期待起来,有人问:“小弟弟,你怎么认识时医生的?他有没有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