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言孤虽然年纪不大,有的事情未曾实践过,但也能知道的七七八八。看到花寻忽然成了这幅模样,一时间跟被当头敲了一记闷棍似得,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恨不得所有气血全涌到头上……
作者有话要说:
花寻:早知道离开沈惊蛰之前应该再多汲两口血了。
沈惊蛰:要不换成别的?毕竟俗话说十滴血一滴……
花寻:不了,我能忍。
第23章
“抱歉抱歉,恩人,您……没事吧?”看了大半晌,孟言孤才忽然回过神儿来。
然而这个情况孟言孤也不敢贸然上前,只敢呆滞在原地,显得有点儿傻。
花寻瞧着他不肯走,心想还真是个难缠的孩子,“你要是念着我是你恩人,就放我走,别让我遇见你那兄长。”
“恩人可是和兄长有什么过节?”
“过节大了。”不说还好,一说花寻便想起来当时在九重仙阁里的事儿。
那个时候身上带着锁……
沈惊蛰还勉强算得上有良心,另一个姓孟的伤的不轻自顾不暇,唯有孟哲不忘出言再讽刺两句还一直盯着。
而且后面如若按着原著剧情,孟哲还拿花寻去——
花寻自然是对他没什么好感。
孟言孤听后沉默了一会儿,“好,我不问恩人与兄长有何恩怨。”
说完这句话之后花寻本以为他会乖乖离开,然而孟言孤不但没有离开的意思反倒是朝着花寻走近了,“虽是不问恩怨,但您现在的情况……我先扶您回休息的地方吧?到时候恩人从南城门走,我会让兄长他们避开您的。”
花寻还没来得及反驳,只见着眼前的小少年已经先一步把自己拽了起来。
别看孟言孤个头不高,但力气却是不小。
“老毛病了,我自己可以。”随着孟言孤走了两步,花寻才费劲儿的把他给甩开。
毕竟这种事情哪儿能让外人知道。
着实是难以启齿。
然而自己刚没走两步,双腿无力的感觉便不受控制的袭了上来。
花寻一个趔趄,一头撞到了一旁的砖墙上,发出的声音十里之外怕是都听得见。
孟言孤怎么看他都不像是“自己可以”的样子。
“还是扶您——”
孟言孤话没说完,便瞧着花寻已经先一步将手扶上了剑柄。
这个动作很明显代表着拒绝了。
“抱歉,”孟言孤想了想,最终还是改了口,“这些黄金恩人拿着罢,也算是对上一次救命之恩的一点心意。恩人与兄长有过节,想必不愿意见到我也是正常之事,是我失礼了。”
说完之后孟言孤又自顾自絮絮叨叨说了许多道谢的话,最后又屈了屈身,才一步三回头的朝着反方向离开。
花寻其实有点儿愧疚。
毕竟这个孩子根正苗红的,待人也算得上知恩图报,不愧是当主角的料子。但现下自己的情况着实是有些少儿不宜,所以才凶了些。
花寻瞧着孟言孤的身影已经彻底看不见了之后,才重新钻回巷子里,让自己贴着冰冷的墙壁降降温。
现下除了降温也别无他法,只能熬过这一波再说。
然而刚没安定下来,花寻只听着方才那个分明已经走远的声音又回来了,吓得赶忙将敞开些的衣衫拉上。
“哥,您怎么在这儿?”
隔着大老远花寻都能听得见他那副有辨识性的嗓音,毕竟这个年纪的少年声音正在变化,自然是要特别些。
但是仔细一听,虽然是孟言孤的声音,但却不是对着他说的。
“办完事儿自然就来找你了。倒是言孤,不好好在别院养伤跑出来做什么?”
这个声音更是熟悉,听的花寻心里一颤。
感情差一步就跟这个冤家狭路相逢了。
“府上太闷了,出来转转。”不难听出,孟言孤的声音已经有了几分心虚的意思,“哥,外面凉,我们快些回去罢。”
然而花寻刚没舒口气,只听着孟哲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还没沉下去的心又一次提了起来。
“方才我可是见着你在巷子里似乎和一个人拉拉扯扯……”
“方才我瞧着巷子里有只白色的猫儿长得喜人,结果想去抱它的时候险些被挠,哪儿有什么人?”孟言孤对此一口否认道。
“是吗?”
孟哲对此明显还是不信,但花寻心里已经暗暗舒了口气。
没想到这个孟言孤还真是个重情重义的。
“真的!对了哥,这次回去的时候我想买只猫儿养着,你可别告诉爹。还有,这一次您拿到您要的那个东西了吗?”
孟哲:“没有。”
花寻听到这儿也顾不上身体的异样,就差没原地表演给一蹦三尺高。
“对方仗着我在尘世里不会伤及无辜……横竖是个卑鄙小人,以后有的是机会。只可惜让那个择清仙君跑了。对了,我瞧着择清仙君,应是叫花寻来着,是往这座城的方向跑的,言孤可有遇见他?大概比我矮些,眉目清隽,容貌算得上出挑,背后背着长剑。”
“没见过。”孟言孤依旧是一口咬定。
听着他们走远了,花寻悬着的心才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本是还担心孟言孤转眼二话不说就把他给卖了……
花寻掂了掂方才孟言孤放在自己手边的那袋东西,的的确确是满满的一袋黄金,里面还有张字条贴心的提醒:知道择清仙君甚少沾染尘世,这些东西是尘世间购买物品的货币,别扔了。
虽然这贴心的服务有把人当智障的嫌疑,但花寻还是十分感激的,心想着当是那一把自己没拉错,万一以后还能靠这位主角小兄弟逆天改命也说不定。
然而花寻还没欣喜多久,又是一波骇人的触感袭了上来。
前两次只是衣服摩擦皮肤的触感难以言说,这一次比以往更甚。稍微一动,身上就能传来一阵轻痛。
不过虽然是轻痛,却也不仅仅只有痛觉这一种触感。
有了先前的经验,花寻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不过到底是念着此地不安全,还是强撑着出了这座城,爬到了运河边上,希望能用着先前的方法压制几分。
本以为到了冰冷的水里能缓解不少,结果不料因着这一次比以往来的更甚,到了水里只会放大刺痛的感觉,更别说起到压制的效果。
如果沈惊蛰在就好了。
这个念头不过是瞬间的恍惚,下一秒回过神来的时候,花寻不禁对自己方才萌生出来的想法有些后怕。
“说来话长大哥……我快死了。”花寻爬上岸之后直接有气无力的倒在河边的杂草之中,“您考不考虑帮我收个尸?”
等了好一会儿花寻也没等到回应,估计对方是又睡着了或是怎么地,毕竟关键时候叫他叫不应也不是第一次,花寻已经适应了。
看来这一次是真的要自求多福了。
说真的,花寻觉得要是真以这种方式见阎王,那真是丢人丢到阎王面前了。
绝望之际花寻忽然想起来,青年男子说过,每逢这种时候,要么自己挺过去,要么靠药物抑制,或是找个人帮自己纾解也行……
既然这本小说是在古代背景,想必青楼楚馆这种地方也算的上合法经营,而且绝对不会少了。
花寻想到这儿摸了摸方才孟言孤给他的那个沉甸甸的荷包。
花寻以前是个根正苗红的五好青年,这种事情从来就没沾过,也没想过沾过,毕竟一个是不合规矩,再一个便是染上病了哭都没地方哭,何必贪那一晌欢愉?
不过今非昔比今非昔比。
正当花寻打算着这件事儿的时候,方才还不做声的说来话长大哥忽然开口了,“别想了,这种方式不可行。”
花寻:“……”
“凡人女子,承受不住仙人精气,会弄出命案的。”青年男子说这种话的时候依旧是保持着一本正经的语气,跟念经书似得,“当时汲了谁的血,就找谁去,让他帮你。”
花寻听到这儿脸色不禁又沉了几分,“没有别的办法?”
“有。”
花寻听到之后不禁两眼放光,一声“大哥”没喊出来,只听着对方又道:“不过有是有,但告不告诉你是另一回事儿。”
“大哥,您行行好,给我一条生路罢。你说我好不容易从他身边跑了,现在再回去?回去之后难道还要说:‘嘿,兄弟,你的血借我用用,我病犯了!’,依着沈惊蛰那个性子不打死我才怪。”
“其实就这么回去也不是不行,依着沈惊蛰的那个性子估计不会打死你,倒是有可能以其他方法去折磨你,原著上是这么写的。”
青年男子的语调没什么起伏,以至于花寻根本没听出来这句话的不妥之处。
“怎么写的?”
其实如果不会被打死,花寻真的考虑怂不唧唧的回去一趟。
当孙子就当孙子,曾孙都行,总比忍受着此等折磨要好得多。
青年男子沉默了一会儿,尽量含蓄的解释道,“其实也算不上折磨,但总归是得受着,死应该不会,但是……欲/.死……欲,咳,倒是可能。”
“花寻先生考不考虑了解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沈惊蛰:我替他考虑好了,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安排上吧。
花寻:……
沈惊蛰:没事反正我们很快就要再见面了!
第24章
花寻虽然以前念书的时候国文学的不好,但这个词的意思还是能意会的,顿时脸先绿了大半。
对啊,那个时候花寻记得自己在办公室看过。
沈惊蛰那点儿见不得人的癖好着实是……
本应当缠绵悱恻一刻千金的事情,到了沈惊蛰身上就堪比杀猪现场。其惨烈程度只会比杀猪更甚。
“我……我其实还能忍。”
为了生命安全,花寻还是颤颤巍巍的道了一句。
“是吗?原著里的花寻也是几次逃遁,最后实在是无法忍受,还是回去寻求沈惊蛰的帮助了。”
“那是作者把他写的有斯德哥尔摩候群症,我没有谢谢。”
“平心而论,沈惊蛰这个人怎么样?”
花寻想了想,如实回答道,“如若他抛开那些不伦不类的非分之想,挺愿意和他称兄道弟。人还蛮不错,到事儿也靠谱,性子也开朗。”
“那就好。”青年男子听到这个答复之后,似乎是舒了口气,“不过花寻先生如若是愿意自己忍着,忍忍也便过去了,只不过下个月大抵会更加猛烈。”
花寻听到这儿顿时怂了大半,“等等……要是这么一直……”
“仙体不比凡躯,虽是一次比一次猛烈,但不会致死。”青年男子解释道。
“那原著里……花寻去找沈惊蛰帮忙之后有没有被打断腿?”如果真的不会被打,花寻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动摇的,毕竟去一趟多讨些,拿回来炼药之后就不用每次备受煎熬了。
“这个倒是没有,就是如先前所说,被玩弄的欲——”
花寻听闻之后顿时放弃了这个念头,觉得前途一片黑暗,没给他说完的机会:“好了你别说了。”
花寻这句别说了之后,青年男子果真没有再说过话。
横竖仙躯死不了,忍着便忍着了,花寻如是想到。
不过也正如青年男子所说,熬过了那两天就没事儿了。
花寻在河边的杂草里哼哼唧唧的躺了一个日夜之后,总算是熬过了这段荒谬的经历。
要不是衣物上满身的黏腻提醒着这一切都是真的,花寻只当方才发生的一切全都是梦境或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不管怎么说,熬过来便好,至于下一次……
万一在这之前就找到了解药的办法也说不定。
花寻这人虽然有的时候跟个二愣子似得,一意孤行撞个头破血流才知道回头,但奈何人乐观,心态一直很好。
从此地回远寒观的路虽然不近,但是一路上没什么阻碍,所以走的也快。
碍于先前多次青年大哥擅长把天聊死,所以这一路上基本上都是花寻基本上除了默默赶路再无他事。
远寒观的位置在钟南山的最高峰,层层云雾叠嶂之下,顺着山峦的错落方向的一个院子。
房屋的样式偏南方的风格,白雪一覆,甚是素净。门匾上的远寒观的提字镶着碎玉,和周围的终年不化的白雪相映,更是说不出来的冷冽。
不过虽是积雪终年不化,但也并未觉得冻人,只是有些凉风灌进衣服里,但大体并不碍事。
“是这儿吗?”叩门之前花寻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嗯,叩门就是。”青年男子想了想还是补充道,“待会儿会遇见的那个姑娘是你二徒弟,小徒弟还是个垂髫孩童,别太惊讶。姑娘叫元芷,小徒弟叫岑安。”
“好。”花寻知道原著里自己的大徒弟叫沈爻还是什么来着,不过当时在九重仙阁里的时候已经看见棺材了,而且方才瞧着说来话长大哥也没提,那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花寻伸手叩了门,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回应。
开门之后果真如青年男子所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不到半人高的孩童和一个容貌姣好的少女。
两个人瞧着花寻突然出现在门前,脸上的表情多多少少有些不可思议。
“……师父?您回来了?”三个人六目相对了大半晌,元芷才先一步开了口,支支吾吾的,似乎有什么事情不方便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