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重要到那个程度,但还是很重要的吧?”沈惊蛰见着花寻没接话,最后还是先一步破开了沉默。
“你什么时候开始关怀别人了?从良了?”
“怎么说话的,我一直对花寻甚是关注。就是问问,没别的意思,真是重要就帮你把他寻回来。”
花寻:“嗯。”
声音不大,但足以听见。
沈惊蛰听闻之后就差没激动的一蹦三尺高,不过还没蹦起来就直接被按下去了。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对了,花寻这一次是跟着姓孟的那几个一道来的吧?虽然没跟那个孟哲一道,但跟孟言孤和单鹤一起想必也挺难受的罢?要不要甩下他们?我认路,帮你寻到之后圣器碎片任由你处置,我只要其中修为助我修行。”
花寻摇了摇头,拒绝的干脆,“孟言孤挺好的,让他和单鹤一起想必会受欺负,我跟着他还好些。”
沈惊蛰听到这儿脸色顿时黑了大半,方才的那点儿欣喜已经尽数化为了不悦,只是没怎么表现在脸上,以至于花寻未能察觉。
“孟言孤哪儿好了?”
花寻总觉得今日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沈惊蛰和上一次有些不一样。
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聒噪,但花寻记得以前他可不是这种揪着一个问题要寻根问底的。
“怎么了?”
“孟言孤哪儿好了?”沈惊蛰无视了花寻的疑问,兀自继续追问道。
花寻觉得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但本着背后不说人坏话的原则,还是回答道,“哪儿都挺好,怎么了?”
话音刚落,花寻只见着方才还充盈着笑意的面容忽然冷冽了不少,深邃的目光也直直的向着自己身上打过来。
“上一次见着花寻非要救他一命的时候我就知道。”沈惊蛰说到这儿声音忽然压低了好些,“这一次……花寻穿的这么单薄,方才又见着孟言孤裹得严实,想必是把衣物全给他了罢?”
花寻一时语塞,也回忆起来上一次沈惊蛰二话不说直接把孟言孤腿打断的事儿。
心想沈惊蛰若是和他有什么新仇旧恨的,跟自己说算什么事儿?
“我也不冷……”
“而且上一次从仙阁出来之后,花寻悄悄溜了,是在另外一个镇子上遇见孟言孤了罢?这么巧吗?”
花寻欲言又止。
“我都知道。还有当时遇见孟言孤的时候,花寻体内的反应是不是又发作了一次?”
“你——”说到这个花寻就来气。
说来这个阴魂不散的事儿,虽然不说是拜沈惊蛰所赐,但总归是和他逃不脱干系。
毕竟如若不是沈惊蛰非要去九重仙阁取东西,花寻觉得自己就不会受这个罪,甚至连这个书都不会穿。
反正一切问题不知道归咎于谁,怪沈惊蛰就对了。
“对了,相别也有两个月了,这几次没有我在,花寻是怎么挺过来的?”
两个人本就坐的不远,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沈惊蛰更是有意挨近了几分。
只可惜沈惊蛰一凑近,花寻就试图往旁边躲闪。
花寻还没来得及开口,手上倏地又扣上了五指。
这回连躲都没法躲。
紧接着便瞧着沈惊蛰将头凑过来了几分,脸上早收敛起来了方才那副嘻嘻哈哈的样子。
“方才花寻做的梦……可不是寻常的梦罢?此地虽然光线昏暗,但我既不瞎也不聋,花寻的一举一动可都看着呢。”
方才梦中令人脸红心跳的场景花寻还记得一清二楚,就这么被点破,这幅脸皮实在是兜不住。
花寻能感觉得到脸上温度骤然上升,下意识的想躲。
然而还没付出行动,就被按了回来。
“躲着我也没用。算着日子,又快到时候了罢?毕竟如若不是临近发作,花寻这等清欲寡欢之人应当是不会如此的。”
“……”
“是乖乖告诉我,让我帮你隐藏这个秘密好,还是让孟言孤和单鹤甚至孟哲他们一起看着你发作时的样子好?”
两者都不好,花寻心想。
不过相较起来,明显是后面的更糟糕一些。
“……怎,怎么帮?”花寻将信将疑问道。
沈惊蛰见此也没着急,先是拿鼻尖儿蹭了蹭花寻已经炽热发红的耳垂,瞧着他一阵战栗之后,才缓缓开口道,“除了汲血之外的另外一种……哪怕是提前些时日,也能抑制预防。”
“此地只有你我二人,”沈惊蛰说到这儿顿了一下,又将目光从花寻身上往下移,轻声笑道,“而且方才梦境之中的反应……花寻还没消退罢?”
作者有话要说:
啊,估计你们已经忘了如何沈惊蛰是活体抑制剂的事情了叭x
没关系,忘了正好_(:з」∠)_我知道你们都忘了。
第43章
“少主,我们已经彻底与他们不同路了。”孟七听着附近没有任何声响,终于没忍住开口道,“您要不要稍微宽心一些,别再绷着脸了……”
孟哲没回答,面色依旧是多有不善,仿佛下一秒能吞人似得。
“少主,为什么不让大少爷跟着您一道?万一出个什么三长两短回去可怎么交代?”这个问题其实孟七早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敢问出口。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孟哲见他叨叨叨个不停,最终还是没忍住回答道,“他死不了,放心罢。不过也仅仅限于死不了。”
孟七听的一头雾水。
“你在剑庄做事这么多年,知道我这个少主是怎么来的罢?”
孟七赶紧摇头。
“用脑子想想,言孤是嫡长子,而我却大他许多。”
“少主你该不是……少爷的父——”
孟哲没等他说完就先在头上给了他一记。
这些嫡庶之事,其实孟哲自己都算不清楚,但大概知道是这么回事就是了。能遇见脑子这么不灵光的也着实罕见。
“我娘没过门……”这句话孟哲说的很轻,似乎是刻意隐藏了什么,“不过是碍于庄主膝下无子才得到少主之位。那个时候很早了,孟言孤还没出生。”
“后来孟言孤出生了也一直体弱多病,一副难承大统的样子,本以为他无心上进就像做个花天酒地的大纨绔,结果没想到渐渐长大之后身子竟是健壮了不少……”
孟七要是听到这儿再不明白可算就是白活了。
“此地凶险,择清仙君和单鹤本就有些矛盾,那个沈爻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他们应当是连自保都难,更不会有人能腾出闲暇顾及孟言孤。”
“少主的意思是……不希望少爷活着回去?”别看孟七有的时候怂不唧唧的,脑子还转不过弯,但其实关键时候还算得上靠谱,听孟哲这么说之后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
“能活着还是活着好。但……”孟哲说到这儿顿了一下,“其实我真的希望过他能病弱一辈子,或是身体有残也好,然后接下来庄主也再无所出,即便是再有子嗣,他母亲的身份也得比花楼里五文钱一次的娼.妓更加卑微……”
说完之后是孟哲倏地笑了一声,听不出喜怒,更像是自嘲,“这种阴沟里见不得人的想法,孟七若觉得可怕别往心里去……”
孟七赶忙摇头,“其实不管少主是怎么想的孟七都觉得挺好的,毕竟您以前可是从来不说这些心事。也不会觉得害怕或是什么,更不会向外说。”
孟哲瞧着他的反应,张口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开口。
“有些事儿总是闷在心里多难受,还是说出来的好。而且您也并未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这话倒是真的,这么多年孟七算是和孟哲一同长大的。虽然知道孟哲有的时候脾气真的算不上好,但真的是把家规善恶这些条条框框的东西记得牢固,从来都没想过违反半分,“即便是哪日您真的——孟七也会站在你身边的。”
“不会有那么一日。”孟哲说的很轻,“永远都不会。”
说完之后孟哲抬头仰视着满布星辰的苍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这个动作持续了好半晌,孟哲才又一次将眼睛睁开,“东北方向,我们应当是最先到的。那位姓单的也不知道在原地徘徊个什么劲,白瞎了上天独赐的天赋。”
“话说少主,您为何会对这个宝物如此执着……”
“想日后坐稳庄主的位子,将孟家剑庄发扬光大,还是得靠自己的本事。总不能真用打杀或是将人致残之中见不得人的方法罢?”
“别看孟言孤一天天被夫子打的手都断了几次,其实他机灵着呢,放他一个人也根本不会出事儿,大可放心,主要是看他胳膊肘往外拐,似乎是喜欢和择清仙君待在一处,便让他们待在一处好了。”
孟七听完之后点了点头。
这是孟七印象之中,这么多年少主第一次因为这种闲杂事情和自己说这么多句话。
以前从来都是寥寥数语结束对话,更不会干涉到有关个人心事的话题。
再冷的冰,只要用心,总归是能暖化几分的罢,孟七如是想到。
二人一路快步向着东北方向奔去。
其实说是飞奔,也快不到哪儿去,毕竟沙地不比平日里的路子平坦,一脚深一脚浅的根本跑不快。
尤其到了后半夜,温度骤降之余,还起了风。
风声之中,孟七似乎听到了别的骇人的声音……
“少主,这附近——”
“有狼群,我知道。这条路之所以能最快到达古城,就是因为满布荆棘,太过艰险。”孟哲没等他说完,先一步抽.出腰间的明渊和另外一把不知名的长剑,随时准备着应对突发情况,“记得往我身后躲,要是冲到前面送死,阎王都救不了你。”
孟七听完之后没多做反驳,也将腰间的佩剑仅仅的攥在手里。
果不其然,听到声音没多久之后,不远处的沙丘就冒出来了一团黑色野兽,还伴随着阵阵鸣叫,血盆大口长得老大。
孟哲没多犹豫,二话不说一个健步冲了上去,对着狼群就是一斩。
孟七见此也没闲着,迅速跟了上去,背对着孟哲帮他盯着身后,生怕有畜生突然从背后袭来。
孟哲的剑术自然是了得,这些畜生再是凶猛,在双剑的袭击之下也最终化成了一滩没有生命的血肉。
“比想象中的好点,比上一次带你出来的表现好多了。”孟哲回头,正好看见孟七在擦拭剑刃上的血迹,顺口说道。
“还没完。头狼还没出来。”
孟哲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去,将目光放在那个在从远处飞速移动而来的巨兽。
还有十步之遥的时候,孟哲才起跑,一手正手一手反手的握着双剑,直直朝着他的要害刺去。
然而满心的势在必得,最后却是直接正好刺了个空。稍稍勾起的嘴角也在一瞬间归于原位。
不见了。
方才孟哲明明见着他在这儿,然而冲过来的时候却是突然没了踪影。
连个脚印都不曾留下。
孟哲转身环顾了一圈儿,却是什么都没发现。
“孟七,你有没有见到——”孟哲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身后倏地激起一阵巨大的沙浪,直贴着自己的身躯起来的那种,丝毫没有半分间隙。
“少主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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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梦一场,如若四下无人,兴许算不上什么坏事,但若是尽数被人看了去……
花寻不知道沈惊蛰有没有窥探梦境的本事,但即便是没有,自己身上的种种痕迹也能证明,方才的事儿有多香.艳。
“……不过是个寻常的梦,你想太多了。”花寻矢口否认道。
虽然花寻自己也知道,这个时候否认,怕是晚了。
“嗯?真的假的?”沈惊蛰听闻之后没急着反驳,目光依旧是停留在花寻身上,“可是方才我们一道从沙丘上滚下来的时候,我明明感受到了。”
方才花寻还只是觉得来脸上的温度骤然升高,现在简直能当灶台做饭了。
也是,方才两个人交叠的姿势进到不行,稍微有一点儿异样对方就能感受的出来。
“你记错了。”这个理由花寻自己都觉得没什么说服力。
沈惊蛰听完之后没有急着接话,而是倏地将花寻朝着自己的方向拉近了几分,另外一只手已经先一步钻了进去准备检查一番。
“嘘,花寻方才还不让我大喊大叫的。”
花寻见此瞳孔都不禁放大了好多,手已经死死的掐着沈惊蛰,一副他不松手就准备掐下来块儿肉的势头。
然而在离隐秘之地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沈惊蛰最终还是把手放了下来,“开玩笑的。花寻既是不允许,我自然是不会去做,不然与那禽兽有什么区别。”
“难道不是本来就没区别吗?”花寻瞧着沈惊蛰忽然放过了自己,刚准备舒口气。
然而还没来得及,只见着对方又一次贴了过来。
“不过元阳逆流的滋味想必十分难受罢?虽然是没触碰到,但我真的不瞎啊,花寻。”沈惊蛰说着便将双手揽过花寻的后背,两个人改为相拥的姿势,紧紧贴合在一起。
“你——”方才两个人离得远,花寻尚且不觉得有什么,然而此时却是贴的毫无间隙,那点儿矢口否认竭力隐瞒的事儿便再也瞒不住了。
而且伴随着摩擦和挤压……还要不断的隐忍,那种滋味可想而知。
虽然也不全是难受,甚至还有几分无法言说的妙意,但总归是耻于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