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花寻记得,早些时候自己可是想用法术生个火都难,更别说轻功了。
“还是有门道的,摸清处就能用。”沈惊蛰说的含糊,只是找了个粗犷的借口敷衍了过去。
花寻识趣的没再多问。
难怪要支开孟言孤他们,毕竟在这种地方比寻常人多些门道,肯定要隐瞒着。
不过这么说来,方才沈惊蛰让孟言孤刺中的那么一下应当就是故意的了。
沈惊蛰见着花寻没说话,又将手攥紧了几分,也难得识趣的没再开口。
有了轻功,赶路的速度便快了许多。
莫约两三个时辰,便来到了楼兰附近。
前半段儿花寻还是勉强被沈惊蛰拽着走,后半段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就改成了横抱的姿势。
漠上这点儿温度对于花寻而言虽然算不上冷,但也暖和不到哪儿去,尤其是先前还把外面那几层挡风的衣物给了孟言孤。
冷倒是不冷,但如若有了另外一个人的体温,倒也挺舒服的。
所以被沈惊蛰抱着的时候,花寻甚至并未感受到过多不适。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还觉得……
不过这点儿念头被放到地上的时候就彻底浇灭了。
落地之后花寻仔细的将衣衫上的褶皱整理平整,“方才谢谢你了。”
“不谢,如果花寻觉得走路太累,我不介意做牛做马。”
花寻听闻之后沉默了好一会儿,觉得自己还是很大程度上需要解释一下,“那个……不管以前你跟我有什么恩怨情仇,我想说我其实和你以前认识的那个择清仙君应当没什么特别大的关系,除了长得一样之外。”
沈惊蛰听了以后没什么特别大反应,甚至还挑了挑眉。
其实这话第一次相遇的时候花寻就想说了。
只不过当时觉得沈惊蛰可能就是这个水性杨花的性子,对谁都是这幅轻佻的态度。
而且花寻那个时候钢管直……
虽然现在也直,但总归是比刚来那会儿差了点儿。多多少少能意识到沈惊蛰这个态度可能是基于某些情愫,不如直接解释清楚的好。
“还有什么想说的?”
“以上那些已经说完了。”
沈惊蛰听闻之后表情稍稍有些复杂,“这一次有新意了些,不过还是换汤不换药。”
花寻有点儿没明白过来他这是什么意思。
“第一次我这么对你的时候,你告诉我,你是择清仙君的孪生子,说我认错人了。”沈惊蛰说到这儿脸上不禁闪过一丝不悦,“那个时候我年幼无知,真以为你有个孪生弟弟,信了。”
花寻:“……”
难怪之前花寻没听说来话长大哥叮嘱过,不要在沈惊蛰面前提真实身份。
原来是因为原主早就有前科,说了对方也不信。
“第二次就是希望你去九重仙阁那次罢,你告诉我你失忆了,完全不记得我这号人,装疯卖傻卖的鱼目混珠,然后一眼没看住你你就水遁了。结果抓着你之后,你又想起来我了,你说巧不巧?”
说完之后沈惊蛰笑的有些无奈,“这一次直接和我说,你们压根不是一个人,除了长得一样……花寻,下次你若是真的想甩掉我,能不能找个稍微符合逻辑一点儿的理由?”
“……”
“花寻,我虽然书没怎么读过,但这种把戏用三次未免也太看不起我这幅脑子了罢?”
花寻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那我收回方才的话。”到了最后花寻还是被迫妥协了。
“嗯,这样就好。”沈惊蛰见此神色才算稍稍缓和了一些,“哦,对了,把你这身衣服换下来。”
沈惊蛰说完之后没等花寻反应,直接从善如流的解开花寻的腰侧的衣带。
“这荒郊野岭的,换什么衣服?”
花寻下意识的抓着了沈惊蛰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方便伪装,必须要换,待会儿花寻就知道了!”
“有话好说,那我自己来!你别动手!”话是这么说,但花寻攥着沈惊蛰双手的十指却是没有半点儿要松开的意思。
花寻这么握了大半晌,才反应过来不对,赶忙将手松开了些,有些尴尬的偏过头去。
虽然起因是沈惊蛰,但好像抓着对方不肯松手的人是自己。
沈惊蛰见果真是没有再动手,只是从行囊里取出了一个小包裹,里面是装着的是一套黑色绣金的衣物。
上面绣着的图腾堪称华贵,各种珍奇异兽,应有尽有。
只是从外到内整整一套,甚至连亵裤都有。
“全部要换?”
“对。”
花寻这才注意到沈惊蛰的打扮,和眼前这套衣物的版型差不多,只不过是正红色绣金,连着上面的绣图都一模一样。
花寻将衣服拿起来看了一圈儿,发现样式虽然是按着男子的体型裁剪的,但其实更偏裙装一些。
而且下裳的最后,竟是平白多出来了一块儿缺口。
如若这么穿着,肯定大半个亵裤都会这么露在外面。
“这是……?”花寻本以为是不小心挂烂了,然而却是发现缺口的四周都缝合的整齐,应当是特意开出来的。
“花寻再看看。”
花寻又在行囊里翻腾了一阵,找出了一条通体雪白,毛茸茸的……像尾巴一样的东西。
一瞬间花寻倏地联想到不久前梦境里的场景,像是被当头打了一棒似得。
尾巴,不能蔽体的薄纱衣,还有面具男子……
还有那声师父……
“花寻不是要自己穿吗?”过了好半晌,沈惊蛰才不咸不淡的催促了一句。
“这个……没办法穿罢?”
沈惊蛰没说话,只是凑近了几分,一只手缓缓的抚上了花寻的后背。
花寻正好奇他要做什么。
却倏地感觉到沈惊蛰的那只手,正在顺着后背缓缓向下。
直到触碰到……
“有办法穿的。”
作者有话要说:
花花:我大概懂了……
沈惊蛰:没事的我知道花寻不懂,我帮你罢。
花花:不用了不用了不用了!
第48章
“等,等等……”
花寻赶忙阻止了沈惊蛰继续向下的手,连着话都说的有些结巴。
“这就不必了罢?”
“我知道花寻可能不太会穿,我会帮花寻的。”沈惊蛰也不知道是真没听出来还是假没听出来,手虽然老实了,但那双唇瓣却是愈发贴近了几乎能滴血的耳垂。
“非要这样做什么?我看不是必须的,而是你自己见不得人的爱好罢?”
“很可惜,还真是必须的。”沈惊蛰说到这儿瞧着花寻根本不信,又接着补充了一句,“要是我自己的爱好,可就不止是一条尾巴那么简单,肯定还有……嗯,”说罢沈惊蛰又从上自下扫了花寻一圈儿,“其实尾巴也行,就是得用在前面——疼疼疼!疼疼疼!别打别打!”
花寻怕他这么喊下去再引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这才被迫收了手。
“既然是必须的,那你为什么不穿?”这回花寻脑子学灵光了,没再傻愣愣的听着沈惊蛰的话照做。
“嗯……我虽然深谙其中的机关,但总归是要引路的,带着这个东西不方便。必要的时候还得承受两个人的重量,”顾左右而言他,沈惊蛰最擅长的就是这种,“这样吧,如果花寻能抱着我绕城墙跑两圈儿,我就相信花寻有能力在这一次探寻之中占据主导地位,如果能做到的话就互换,我穿。”
花寻想了想,还是决定试一试。
比起这么羞耻的东西,肯定是抱沈惊蛰容易。
不过花寻估计是忘了,哪怕赤手空拳绕着城墙跑两圈儿都是事儿,毕竟这个体力放在这儿。
但试试总比束手待毙强。
花寻深吸了一口气,蹲下了些身子试图将沈惊蛰抱起来扛在肩上。
然而卯足了力气,也没把这这个看似清瘦的萝卜棍儿拔起来半分。
花寻不信邪,又试了试,最好的一次也不过是让沈惊蛰脚下稍稍动摇了一下。
“你吃秤砣长大的?”
沈惊蛰摊了摊手,脸上浮现的笑意愈发肆然,俯下身子趁着花寻不注意,一把将他抄进了怀里,“要这样抱。”
话音刚落,花寻只觉得自己双脚不受控制的离开了地面,刚想说些什么,却是先一步已经被放了下来。
“好了,现在花寻死心了罢?”
花寻抿唇,看着眼前的衣物,深吸了口气。
“花寻先换着,我和你讲讲其中的机制。”
沈惊蛰说着目不转睛地望着花寻,眉眼之中依旧是笑意无尽,“逐鹿岛上古城……似乎一切的一切都封闭在了四五千年以前,古城的里的客栈酒馆,甚至是‘人’都和千年前一样。”
“他们不太欢迎外人,尤其是身上带着温度的。也不欢迎穿奇装异服的,所以今日你我二人的装束便换成了这个样子。待会儿入城之前会再给花寻一剂药,服下去之后体温就和死人无异,气息也察觉不出来。”
“哦对,城里的‘人’可能长得有点儿骇人,体格倒是和我们无异,只是到底不是活的,所以表面上难免会有些……就像我们在九重仙阁的棺材里见到的那种怪物一样。”
花寻听闻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又瞧了瞧手上的衣物,怎么看怎么不像活人穿的——
“放心,衣服不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我专门去尘世找工匠绣娘做的。”沈惊蛰瞧他愣住,似乎是看出了花寻那点儿心事,刚忙解释道,“真的不用担心,没什么吓人的。”
花寻觉得这个没什么吓人的概念可能是对沈惊蛰而言,对别人并不适用。
“那个……你方不方便转过身去?”毕竟这套衣物从内到外都有,虽然同是男子,看便看了,花寻也从未觉得有什么。毕竟以前住集体宿舍用集体澡堂的日子也多,谁都没什么不自在的。
但是沈惊蛰不一样。
“我得看着花寻有没有哪儿穿错了。”沈惊蛰大言不惭的说道,完全忘了放在被拧的耳朵疼的事儿。
“转过去。”花寻见他没有动作,语气又加重了好些,“你转不转?”
“同为男子,有什么不能看的?”沈惊蛰见此反倒是先一步委屈上了,一副“花寻凶我”的样子,眼巴巴的。
不知道还真以为花寻是个什么欺占良妇,天理难容的恶人。
花寻觉得跟他说再多都是无济于事,无奈的叹了口气之后,选择绕到沈惊蛰背后,然后自己再背过身去,这才缓慢的解开衣侧的系带。
彻底暴露在冷风之中的时候,花寻还是不禁打了个哆嗦。
其实方才花寻并没有彻底意会沈惊蛰说的那个尾巴是怎么回事儿,只知道穿戴的位置可能不太方便,不过应当是可以从最外面套进去的。
然而套上了所有衣物之后,花寻也没明白过来这孽物该怎么弄。
“花寻,这个是要穿在的里面的。”沈惊蛰用余光瞥见花寻满脸的不知所措,幽幽的开口提醒了一句。
花寻听到沈惊蛰的声音,呼吸都差点儿骤停了。
虽然花寻不确定他看见了多少,但哪怕是全看了去,花寻也希望沈惊蛰能安静点儿别说出来点破。
然而悄悄的转过头之后,花寻发现沈惊蛰却是意外老实,连偷看都没偷看。
还真是像要从良了的样子。
“还是我帮你罢。”沈惊蛰说完之后也顾不上花寻愿不愿意,从他身后环了上去,拿过了那条毛茸茸的东西,向后探去,“这个是起源于逐鹿岛的习俗,灵兽化形之后,会选择当地修为高者枕侧而栖。然而因为当地风水,基本上没有能完全化形的灵兽,所以偶尔能在街上见到许多有着耳朵或是尾巴少男少女。”
“久而久之,半兽形态的人就被默认为没有自主生存的能力,即便是有打架冲突,或是其他什么不得不动手才能解决的事情,也多半不会殃及到这些兽.人身上。”
“这又是你编的?”
“怎么会,当然是真的。书中文献黑纸白字写着,有机会让花寻也看看。”沈惊蛰说到这儿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为了让这个东西不掉出来,我特意加了不少暗扣……不过花寻放心,不会太难受。”
花寻忽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而且最可怕的是,这个非常不好的预感似乎马上就要成真了。
话音刚落,花寻只觉得下裳开口的地方倏地钻进去了一只节骨分明的手,手上还拿着一条毛茸茸的东西。
“没事的,会上一回的锁器并不一样。”沈惊蛰见他紧张,赶忙安慰道,“毕竟这一次路长,那样花寻太煎熬了。”
花寻其实由衷的希望沈惊蛰能够闭嘴。
虽然和锁器不同,但毛茸茸的触感贴着皮肤,稍微一动,绒毛摩擦的感觉也够花寻受的了。
其煎熬程度简直不堪上下。
不过也只有这种时候,花寻才能意识到,现在这幅身躯虽然算不上娇弱,但简直跟以前现实里那个皮糙肉厚的完完全全没办法比。
好在沈惊蛰的动作算得上熟练,三下两下便固定好了尾巴位置,顺手将它从后摆的开口处掏了出来。
“这玩意儿……还挺配花寻的。”说罢沈惊蛰又将目光在花寻身上徘徊了大半晌,也舍不得移开,“以前怎么就没发现。”
花寻不敢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