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天梦到喻白跟他表白了,自己还很恬不知耻地答应了。
就在喻白的脸凑过来,两个人准备进行下一步亲密接触的时候,梦醒了。
正眼就看见喻白近在咫尺地脸,视觉冲击不要太激烈。
盛星泽差点一个冲动就凑上去了。
他天生弯,但是喻白不一样,出道至今没有人和他炒过绯闻,是直是弯盛星泽一点判断都没有。
不过按照刚开始认识的时候喻白对自己的嫌弃,想必还是喜欢软软的女生子吧。要是真的知道自己对他有企图,那岂不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有些场景,脑子里想想就好,没必要真的实践。
想着想着,盛星泽脸上的温度又烧了起来。
他接了半池子水,深吸一口气把脸埋进水池里,试图把脸上的温度降下来。
“你在干什么?”喻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盛星泽猛地抬起头,甩了一镜子的水。
“你不是还在睡吗?”被喻白抓到自己干了蠢事,他有些窘迫道。
“都几点了该起床了。”喻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自顾自地拿起牙刷开始刷牙。
“我看你一直在里面没出来,以为有什么事。”
盛星泽看了眼时间才发现他居然在浴室呆了将近一个小时,抽出毛巾胡乱地往脸上擦了一把,“没什么,就是……昨天晚上的对不起了!”
盛星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一样,说完逃似的跑出浴室。
喻白望着他的背影,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
盛星泽在影视城里四处转转,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跑了出来,总是就是暂时不想见到喻白。
害羞。
本来想让米和秋来接他回家,结果米和秋刚才打电话过来,去影视城的路上发生了连环车祸,他目前还被堵在路上动弹不得。
酒店那是不能回去的,喻白不知道走没有,他不想再这个节骨眼上碰到喻白。
好像也没有别的朋友现在在拍戏,去别的剧组探班也没有理由。
盛星泽漫无目的地到处闲逛,倒是被他发现了影视城周围一个不错的小树林。
初春的树林里已经能看见冒绿色的新芽,时不时地能听见有小鸟在扑打翅膀。
往树林里走了几步,顺便呼吸几口负氧离子,盛星泽听到不远处有人低泣的声音。
他顺着声音的来向往树林更深处走了一会儿,一个女生正捂着脸哭泣,身边已经堆了好几张餐巾纸。
她哭得很伤心,很投入,就连盛星泽走到身边都没有发现。
眼看女生身上的纸已经用完,不断地用手背擦拭眼泪,盛星泽出于人道主义蹲在女生的面前,在她的腿上放了一包还未开封的纸巾。
女生抬起哭得像鬼一样的脸,声音嗡嗡地说了一声谢谢。
盛星泽并没有被她哭花的妆容吓到,虽然看不清脸,他还是对女生笑着说了一声不客气,
“你能陪我一下吗?”就在盛星泽准备离开的时候,女生抓住了他的衣角,泪眼迷蒙地看着他。
盛星泽在她旁边坐下,听着女生一边哭,一边抽抽搭搭地骂男朋友。
你起码轰轰烈烈爱过,我还在平平淡淡单相思呢。
盛星泽突然和身边的女生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很有耐心地一直陪着她,听她断断续续地说着自己的故事。
合起来大概就是男朋友莫名其妙要分手,女朋友怀疑男朋友在外面有人。
女生哭得差不多了,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从包里掏出小镜子看了一下自己的脸。
精致的妆容已经花得不成样,眼线顺着眼角形成一道黑线,脸上一团团被泪水混合的粉底和腮红。
她有些不好意思,难以置信面前这个漂亮的男孩居然会答应留下来陪一个妆哭花了,看不清脸的她,甚至脸上从来没有露出过不耐烦。
女生飞快地摸出卸妆水,三下两除就把自己的脸弄干净了。
“实在是不好意思,让你一直陪着我。”
她收拾好情绪朝盛星泽笑了笑,除了眼睛还有点红之外已经看不出哭过的痕迹。
没有了那些累赘的妆容盛星泽总算看清了这个女生的脸。
宾从梦,童星出道,年仅十三岁的年纪凭借一部电影拿到了最佳新人奖,之后转战电视剧,她主演的片子没有一部不是大火,更是在今年拿下了视后的荣誉。
心下感叹这位前辈控制情绪的能力,盛星泽朝宾从梦笑了一下
“宾前辈,幸会,我是盛星泽。”
“你好,刚才我说的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宾从梦道,“我知道这话听起来很忘恩负义,我想你也是演员,知道绯闻对一个演员的事业对有多大打击,作为保密的交换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些好资源。”
盛星泽摇摇头,“前辈可能误会了,我并不是为了资源才留下李的。而且我的目标一直都是成为一名优秀的调解员,演戏只是副业。”
宾从梦的脸色缓和很多,不像刚才那样咄咄逼人了,她笑了笑:“原来就是你呀,我听张朝导演说过当时他和妻子闹矛盾的时候就是你帮忙解决的,这段故事他现在可是说得绘声绘色的,全剧组没有人不知道了。”
盛星泽谦虚一笑,“只是碰巧而已,本来就是一点小误会。”
宾从梦的眼睛亮了一下,光芒很快又熄灭了。
“我也希望只是一个小误会,可惜……算了不说了,我请你吃饭吧,今天的事情多谢你。”
盛星泽露出礼貌的微笑,“举手之劳不必言谢,容我先向您道歉,虽然我知道有些冒犯,但我更感兴趣的是您的故事,要知道有挑战性的矛盾解决起来会比较的有……成就感。”
宾从梦犹豫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把事情告诉盛星泽。
“如果您担心的话,我可以立下字据绝对不暴露您的隐私。”盛星泽保证。
宾从梦无奈地重新在椅子上坐下,在脑海里组织了一下语言,伴着周围鸟儿的嬉闹声她缓缓开口。
“我和我男朋友在一起挺多年了,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我拿奖以后他对我的态度就变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再忙也要给我打电话,宁愿接了很多通告一个劲地工作也不愿意和我回家过年,算起来我已经快一个月没有见过他了。”
“今天我来剧组看他,本来想给他一个惊喜,我还准备了求婚戒指 ,他不给我求婚,我就向他求婚,可是我戒指还没拿出来他先跟我提出分手了。我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我甚至什么都没做……他为什么要这样。”
说到伤心处,宾从梦的声音又开始哽咽。
“我甚至想过他是不是生了什么病,想要提前和我分手让我不要这么难过,可是没有。我看了他的体检报告,他很好很健康。”
“我就是想不明白,说好的一起拿奖一起公开呢?为什么明明一起拿了奖,他却一下子不见了?为什么事情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盛星泽见她的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抿着嘴重新递了一包纸巾过去,好在现在宾从梦没有化妆,素颜的她哭起来很有几分梨花带雨的滋味。
盛星泽大概知道她的男朋友是哪位了,和宾从梦同时获奖的视帝——庞时,一位在圈内很拼的演员,从小龙套一路摸爬滚打到现在,比很多人都能吃苦能受累,怎么想都不是会轻易抛弃女朋友的人。
虽然庞时现在就在喻白的隔壁剧组,但是很明显没有喻白盛星泽根本没办法进到隔壁剧组。
一想到昨晚做的梦,盛星泽就觉得心虚,现在别说是看到喻白本人了,就连想想都忍不住脸上发烫,盛星泽实在是不想去拜托喻白带自己去找庞时。
要是见到本人了,盛星泽觉得自己能直接上去就表白。
☆、不配合的对象
盛星泽摇摇头把脑子里那些别的想法甩开,重新集中注意在面前要解决的这桩事情上。
“我大概要和庞前辈聊一下,您可以帮我联系一下吗?”他对宾从梦说。
宾从梦摇摇头,她抿着嘴叹了一口气,情绪很是低落地告诉盛星泽:“他现在根本不见我,我的所有联系方式都被拉黑了,我只能把他的号码给你。”
“那我想办法联系庞前辈,我有什么计划之前会提前告诉您的。”盛星泽沉思了一下道。
“多谢了。”
虽然不过第一次见面,宾从梦对这个少年却有很大的倾诉欲,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已经相信了盛星泽会帮她解决的。
“以后你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来找梦姐我,只要姐姐能做到的一定会帮忙的。”
“多谢梦姐了。”
“是姐姐该谢谢你,如果能把你姐夫劝回来,我们结婚让你当伴郎!”
盛星泽再一次道谢,送宾从梦上了回程的车,盛星泽朝反方向走去。
他怀着沉痛的心情回到了酒店,不知道喻白今天有没有戏份。一想到喻白那张脸,盛星泽就控制不住自己回忆昨晚的那场梦。
盛星泽在喻白的房间门口站了一会儿,视死如归地敲了敲门。
来开门的是元源缘,喻白并不在房间。
见到盛星泽,元源缘赶忙把房卡交给他,“盛哥你总算回来了,喻哥走之前叫我给你的,我现在去片场找他了,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就行,喻哥让米和秋先回家了。”
元源缘和盛星泽说完急急忙忙地就跑了,盛星泽还没来得及说话,元源缘已经跑得没影了。
盛星泽看着手上的房卡,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房间里已经打扫过了,更令盛星泽松了口气又有些为难的是床上出现了两床被子,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和喻白说今晚继续留宿的问题,但喻白似乎并没有他会离开的想法。
在床上打了一个滚,盛星泽成功地把两床被子弄乱混在了一起,揉揉自己乱蓬蓬的头发,他又重新把它们还原成本来的模样。
在床上呆滞地坐了半晌,盛星泽拿出宾入梦给他的号码,对方毫不留情地就挂断了。
盛星泽锲而不舍地又打了几个电话,最后一次对方接通得很快。
“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钱全部已经给了你还想怎么样?我警告你,宾从梦已经和我分手了,你就算找她找钱也没有用。”
没等盛星泽说话,对方猛然就挂断了。
盛星泽眨眨眼,看了看手机,确定自己没有又给宾从梦打了个电话。
“梦姐,庞前辈很缺钱吗?”
“没有吧,他片酬挺高的不应该会缺钱。”宾从梦感到有些迷惑,“怎么突然问这个,是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我只是有一个猜测。”盛星泽缓缓地挂断了电话,他基本上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他不想让宾从梦平白的担心。
按照刚才那通电话来看,庞时最近应该瞒着宾从梦给什么人打过钱,而且这一笔钱应该不是一个小数目,甚至是花光了庞时这么多年来的全部积蓄。对方很可能威胁庞时如果不给钱他就会去找宾从梦来要这笔钱,庞时想要瞒着宾从梦,自然是不会让他去找宾从梦的,所以只能自己填补对方的要求。
盛星泽把手机夹在食指和拇指中间转圈,脑子里飞速旋转。
“贝哥,帮个忙呗。”他拨通了贝茂勋的手机。
“忙,不帮,你喊爸爸都没用。”
自从上次的合作之后,盛星泽和贝茂勋的关系一直不错,盛星泽欣赏他的办事能力,贝茂勋感叹盛星泽给钱大方,两个人莫名地形成了一种和谐,平时闲着没事也会聊几句。
“帮我查一下庞时的银行账户最近有没有大额的资金流动,多谢了!”
贝茂勋抱怨,“这种事情随便找个人都能解决的好吧,我这么灿烂的生命为什么要为你付出。”
“因为我有比你的生命更灿烂的金钱,你开价。”
“行,马上就好。”贝茂勋挂了电话就开始忙活。
贝茂勋听着忙,其实一年到头接的单子很少,只是这几个单子的高额的委托金就能让他过得有滋有味,还能打响个名声,大部分时间这位私家侦探都在清闲地享受生活。
盛星泽一个电话只不过是让他偶尔上个班,很快就给了盛星泽回复。
“庞时的确是给一个账户打过钱,怕是这些年的存款全都赔在里面了。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但很奇怪的是庞时给他打的钱很快就没了,要么是钱被转移了,要么是这个农民本人沾了点什么不好的东西。”
盛星泽垂眸,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我干完了,你,打钱。”
盛星泽假装没听见直接挂断了电话,
贝茂勋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灿烂的生命已经花费,金灿灿的报酬还没到手,他气急败坏地按下了另一个人的电话。
“姓喻的,给你媳妇买单!”
**
盛星泽悄悄溜进了剧组,一眼就找到了坐在椅子上的喻白,他小心地绕到喻白的身边乖巧地坐下,一路上没有惊动很多人。
喻白一边翻着剧本,假装没看见盛星泽。
“白哥哥,帮个忙呗。”盛星泽趴在喻白的扶手上,凑了个脑袋压在剧本上,用一张小脸挡住喻白看剧本的视线。
喻白把他的脑袋挪开,合上剧本一言不发地看着盛星泽。
妈呀真帅!
盛星泽心想,嘴角咧开一个有些傻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