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伤口已经悄悄消过毒涂好了药,藏在被子里,离盛星泽远的那一边。
听着盛星泽平缓的呼吸,喻白心里总算是落下了一块大石头。
红着眼眶的星星他真的不想再看见了,除非是在床上。
偷偷凑过去在盛星泽的唇上盖了一个戳,喻白心满意足地关灯睡觉了,连梦里的嘴角都是上扬的。
翌日早上,喻白睡眼惺忪地按掉了手机的闹钟。
身边的人还是很不老实,虽然换了两床被子,但盛星泽动着动着又钻进了喻白的被子里。
自以为有两床被子以后可以随性所欲的盛星泽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喻白一动手就摸到了一大片滑腻的肌肤。
半梦半醒间喻白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手上的触感很好,等到意识回笼之后,他狼狈地跑进浴室。
解决完某些生理问题,喻白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看着床上睡得香甜的始作俑者,他恶狠狠地在盛星泽脸上咬了一口,把他露在外面的手臂塞回被子里,换好衣服去剧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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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白,你怎么回事!都说了这个镜头很重要很重要,你怎么还是把自己弄伤了?”导演看着喻白手上的伤口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喻白是整个剧组的压轴人物,他真的很想把这个人踢出剧组。
“你昨天干什么去了。”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咄咄逼人。
喻白自知理亏,低眉顺眼地积极认错,导演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见他不愿意说也只能挥挥手不耐烦地放他走了。
随行的医生重新帮他消了个毒,包扎好,叮嘱他最近不要碰水。
“现在的小年轻都是怎么回事,动不动就自虐……”喻白和医生道谢离开的时候听见背后医生自己一个人轻声的嘟囔。
喻白看着自己手上的伤,盘算起该怎么和盛星泽说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临近中午,盛星泽终于舍得离开温暖的被窝,慢吞吞地爬了出来。
“我妥协怎么跑到这边了?”他揉了揉自己乱蓬蓬地头发,缓慢地如同树懒一般地爬到了另外一边,闭着眼摸索自己的拖鞋。
磨蹭了大半个小时,盛星泽终于到了片场,找了半天没发现喻白的影子。
“看到喻影帝了吗?”他随便抓了一个工作人员问道。
“在医生那边,他刚才受伤了!”
盛星泽赶忙跑过去,“你说你是不是作死!”导演骂骂咧咧的声音最先传过来。
喻白一眼就看见了人群最后的盛星泽,他一个眼神让导演闭了嘴,朝盛星泽走去。
盛星泽一眼就看见了他缠着绷带的手。
“怎么伤到了?”
“刚刚拍戏的时候不小心被划了一下,没关系的。”喻白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听到这话的导演嘴角抽了抽,真是有脸说出来。
他一开始就猜到喻白的这个小伤口和盛星泽有关,尤其是看到他拍完戏收尾的时候一副没出戏的模样把自己划伤的那一瞬间,导演觉得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盛星泽没见到喻白的伤口究竟是怎样的,见这么多人围在这里还以为很严重,抓着随行医生问了很多注意事项,直到最后医生实在不耐烦了,“就这点小伤晚来点都愈合了,用得着这么夸张?”
“不严重吗?”
医生送给盛星泽一个白眼,十分不满地想把这两个小题大做的人丢出剧组。
导演仿佛看破了医生的心思,毫不留情地把那两个人轰出了剧组。
往影视城外走去,盛星泽戳了戳喻白的胳臂。
“那个,中午我和庞时约了午饭……”盛星泽摸摸鼻子不太好意思地跟喻白说,毕竟把喻白一个病号留在酒店似乎太不人道了。
“我有事找他,一起。”
盛星泽本来也不想把喻白丢下,拉着他一起去了和庞时约定好的集合点。
三个人在附近找了一家环境不错的火锅店,要了一个僻静的包间。
“鸳鸯锅可以吗?喻哥不能吃辣。”
庞时僵硬地点头,“你们点吧,我没什么食欲。”
盛星泽点了几个推荐菜,又把菜单传给喻白,“有什么想吃的吗?”
“你点的我都可以。”
盛星泽点的菜很快就上齐了,服务员帮他们关好了门,包间中终于没有外人的打扰。
庞时的脸色很憔悴,顶着一对浓浓的黑眼圈,眼底布满了血丝,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很不好:“他又来找我了。”他声音虚弱地说。
“他不相信我和梦梦分手了,要求我立马给他打钱,但是我所有的积蓄都已经给他了,我现在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哪里还能管得了他。”
“报警了吗?”盛星泽的指甲敲了敲桌子,思索了一下问道。
庞时沉重地摇头,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想说的话。
盛星泽一看庞时的表情就知道是他的那位父亲打来的,没等他接通电话,他伸手夺过庞时的手机,接通电话,利落地按下录音键。
“龟儿子老子提醒你,一个小时我卡里要是没钱你就等着吧,你们这些明星不都是要面子嘛?老子赖定你了。”
对面的大叔带着浓浓地口音,粗俗不堪的语句一连串地钻进盛星泽的耳朵里,可惜盛星泽并没听懂他说了什么。
“这位大叔,你刚刚说的所有话我都已经录音了。”
“你TM什么人敢管老子?”
盛星泽完全不管对面说了什么,反正一律听不懂,只管自说自的:“我不管你有什么靠山,我现在告诉你的是我手上有你赌博的证据,还有你敲诈庞时的录音,不想蹲局子你最好早点把庞时给你的钱都吐出来,老老实实地自己呆着别再给庞时打电话,不然就等着吃牢饭吧。”
对面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就是凌乱的脚步声,之后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交谈声。
盛星泽听了一下,没捕捉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便挂断了电话,把手机还给庞时。
“抱歉突然这么做,这种人不威胁一下只会一直蹦跶。”
庞时摇头表示不在意,他更期待盛星泽说的证据,“你真的有证据吗?”
“没有,我怕就是逗逗他,不过这些东西应该不难查到,现在没有以后也会有的。”
庞时眼睛里慢慢亮了。
“不过我的建议是你现在最好把事情直接告诉梦姐,免得日后追悔莫及。”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锅里涮的牛肉夹到喻白的碗里。
“还要什么?你受伤别乱动,跟我说我给你弄。”
“想吃辣。”喻白看着自己碗里清一色全是骨汤煮的,对旁边的辣汤充满向往。
“不行,医生说你要吃清淡一点。”他说着又往喻白的碗里夹了一筷子清汤的蔬菜。
喻白面前沾了辣椒的蘸水被盛星泽没收,只能委屈巴巴地看着盛星泽吃得嘴唇都红了,滋滋地抽着气。
庞时看着对面两个人的互动,回想起原来和宾从梦的点点滴滴,握着手机的手不再犹豫,他动作迟缓地拨通了那个他在心里默念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号码。
“梦梦。”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庞时声音颤抖地叫了一声。
“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我还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宾从梦的声音带着哭腔,庞时立马就心疼了。
“不会,我怎么会不要你。”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庞时犹豫了一下,心虚地看了盛星泽一眼,“对不起。”他低声。
盛星泽在他的对面不断做着口型,说出去,说出去。
喻白把盛星泽面前碗稍微挪开了一点,免得盛星泽一倾身就沾到了身上。
“我不该瞒着你。”
庞时把关于他是农村的孩子,他父亲赌博找他要钱,威胁他的一系列事情全部都告诉了宾从梦。
“对不起梦梦,我就是害怕你会不要我。”
“你就是个傻子!我再也不要理你了。”宾从梦一声怒吼就猛地挂断了电话。
听到电话里嘟嘟地忙音,庞时不知所措地拿着手机,慌乱地看向盛星泽。
“趁她还没走远,去追呀。”
☆、视帝求婚
庞时联系到了宾从梦的助理得知了宾从梦刚刚订了最早的机票准备离开。
飞机是下午三点起飞,现在是中午12点。
见庞时立马撂了筷子就想往外面跑,盛星泽赶忙拉住他,“三个小时赶到机场绰绰有余了,前辈你不要慌。”
“我已经给助理打电话了,他马上就到。”喻白放下手机,沉声道。
盛星泽在桌子下朝喻白比了一个“耶”的手指,喻白悄悄握住他的两根手指。
盛星泽的脸有些发烫,却又舍不得把手抽出来。
三个人结完账从火锅店匆匆离开。
元源缘的车停在楼下,把三个人载上之后加大油门匆匆地往机场赶。
盛星泽和喻白坐在后座,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各怀心事地望向窗外。
庞时坐在副驾上一直悄悄跟宾从梦的助理联系,时刻掌握她们的行踪。
“助理说梦梦那边堵车了,可能赶不上飞机,现在梦梦在犹豫要不要改签到晚上七点。”庞时拿着手机转过身激动地跟盛星泽说。
盛星泽脑筋一转心里立马就有了另外的一套方案,“想办法说服梦姐一定要改签。”他叮嘱庞时。
庞时应了一声就去给宾从梦助理发消息。
“然后我们现在找一家最近珠宝店!”盛星泽趴在驾驶位的椅子后给元源缘说。
“去哪里做什么?”庞时不解地看着他。
“挑戒指,赶在梦姐上飞机之前来一场轰轰烈烈地求婚,反正你们不是本来就计划好公开吗?”盛星泽拿起手机导航最近的珠宝店。
庞时懊恼地一拍脑袋,“我给忘了。”
“去蔚蓝广场。”一直没有出声的喻白突然说道。
蔚蓝广场是机场附近最大的一个商业广场,凭借它拥有特殊的进货渠道,很多不会出现在别的商场的限量版也会在这里发售,虽然位置比较偏远但是依旧吸引了一大批顾客涌进来。
盛星泽被他这么一提醒也想起来了,“喻影帝你真是帮大忙啦。”他拍了拍喻白的大腿赞叹道。
“欠着。”喻白突然冒出了两个字,等以后把人叼回窝里再一口气好好连本带利的要回来。
盛星泽被他这两个字弄得一头雾水:“什么?”
喻白不回答,高深莫测地扫了盛星泽一眼。
盛星泽……盛星泽更懵了。
**
元源缘把车停在了蔚蓝广场的门口,路上早就查清楚珠宝店位置的庞时一停车就飞快地朝目的地冲了过去,直奔珠宝店。
“先生请问……”
导购员刚刚走上前询问,庞时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求婚戒指,要最新款的,我急用麻烦快一点。”
导购员点头,踩着高跟鞋哒哒地带着庞时走了。
盛星泽和喻白坐在车上,两个人面面相觑,都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元源缘从后视镜里偷看后座的两位,虽然没有亲密的举动,但是总是能感觉到粉红色的泡泡在两个人中间蔓延。
盛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收了喻哥啊。
他在心里尖叫,等到那个时候——妈妈再也不担心老板拿我开涮了!
元源缘梦得很美。
喻白率先打破了沉默,“我以为你会去帮忙挑一下。”
盛星泽一脸奇怪地看着他:“我又没有经验,还不如让他自己和导购小姐自己商量。”
“走吧,我们去看看,车上多闷。”主要是还有个十万伏的电灯泡。
元源缘突然觉得自己的后背升起一股凉意。
喻白拉着盛星泽下了车,熟门熟路地进了珠宝店。
“小老板好。”导购员看到他笑盈盈地打招呼,今天的微笑格外灿烂了一点,后槽牙都蠢蠢欲动想要漏出来了呢。
盛星泽顺着导购员的目光看看自己又看看喻白,“小老板?”他拉长声音问。
“这个商业广场是我们家的。”喻白一脸云淡风轻地回答。
盛星泽嘴角抽了抽,朝喻白露出一个八颗牙齿的职业假笑。和他在一起胡闹太久了,他都快忘记喻白的最初属性是一个令人柠檬的豪门富二代了。
呵,真是万恶的有钱人。
他转身留了一个背影给喻白。
一个和喻白肖像的男人走到他们身边,熟稔地搂住喻白的肩膀,“大白,你怎么在这里,带朋—友—出来玩?”他朝喻白暧昧地挤挤眼。
喻白很嫌弃地躲开男人伸来的魔爪,“不要乱叫。”
“小朋友你好啊,我是喻岚,大白的哥哥。”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喻岚根本不管喻白说了什么,伸向喻白的手转了个弯递到了盛星泽的面前。
盛星泽听到他的自我介绍忍不住心里憋笑:喻爸爸喻妈妈起名字真随意,一个小蓝一个小白,再生个女儿岂不是叫小粉?
“你好,我是盛星泽。”
喻白在旁边一只手打掉了喻岚伸出去的爪子,另外一只手抓住了盛星泽刚刚抬起的手,他的语气很不耐烦:“你为什么在这里?”
“巡视。”喻岚一脸的理所当然。
“那你可以继续了,别在这里碍事。”喻白像赶苍蝇似的挥挥手,让哥哥赶紧走。
喻岚偏不让他如意,一直都从喻妈妈的嘴里知道盛星泽这个人,但是这确实是第一次见到真人,心里对这个让弟弟如此特殊对待的人充满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