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世襄站在厨房浑身僵硬。
蒋世凝:“完了, 这家伙不会做饭。”
蒋世昭:“下来。”
蒋世襄:“是啊,快下来吧,别饿着我们宝贝。”
蒋世襄拧眉亮刀, “都闭嘴。”
不就是做饭,很难吗?
“系统,”乐天边刷牙边疑惑道,“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系统:“……你厨房没了。”
乐天:!!!
对于把许乐天厨房烧了的这件事,蒋世襄狼狈地表示:“抱歉,我会找人来修缮的。”
“没关系,你也不是故意的,”乐天淡定道,“出去吃吧,我们事务所楼下有一家潮汕粥挺不错的。”
蒋世襄‘嗯’了一声,两人一起走出公寓,许乐天关门时,蒋世襄灰头土脸道:“我是不是没什么优点?”
“怎么会这么说?”乐天关上门,偏过头微笑着望向蒋世襄,“你挺好的。”
蒋世襄从背后抱住他,“你知道我爱你吧?”
乐天轻拍了环在腰间的臂膀,“我知道。”
两人在公寓门口接了个缠绵的吻,蒋世襄搂着许乐天柔软的细腰,再次卖惨成功,心满意足地带着人下楼,不会做饭怎么了,不会做饭许乐天更心疼他。
蒋世襄一跑出来,公司的事他就不管了,陪着许乐天在事务所加班,他喜欢看许乐天认真工作的样子,很安静地陪在一边,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许乐天的咖啡杯空了,就给许乐天倒咖啡。
“这份文件你拿去复印一下。”许乐天头也不抬地拿了一份文件放在一旁。
文件被慢慢抽走了。
过了很久,乐天还是没等到蒋世襄回来,起身找人,在巨大的复印件前看到蒋世襄苦恼地这边摸摸,那边按按。
蒋世襄的腹黑阴险人设从此在乐天心中轰然坍塌……
原来是个干啥啥不行,只会搞宫斗的哥们。
许乐天边笑边摇头上前,“我来吧。”
蒋世襄小声辩解道:“他们也不会的。”
许乐天挑眉点头,“你这样的出身,不会用复印机也不奇怪。”
蒋世襄看着许乐天复印完,“我现在会了。”
“好,”许乐天忍不住笑开了脸,“下次你来。”
蒋世襄也对他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低头亲了亲许乐天的额角,“我现在很幸福。”
许乐天默默无言地怔住了,蒋世襄又道:“你让我很幸福。”
幸福的蒋世襄度过了幸福的一天,然后第二天起来的蒋世昭差点骂人,其他三个出来就意味着公司一堆事等着他决策,怀里的许乐天还没抱热,就得先起床回电话。
乐天睁眼看到蒋世襄拿着手机在落地窗前打电话,日光若隐若现的照出高大的身形,背影就透露出让人安心的沉稳。
乐天安静地趴在床上看着刚刚上线的工作狂人蒋世昭,越看越馋,等蒋世昭挂了电话,回身看到睁着眼的许乐天,愣了一下道:“吵醒你了?”
乐天摇头,“我自己醒了。”
“嗓子有点哑,”蒋世昭走到床边捋了捋许乐天微微汗湿的短发,“疼不疼?”
乐天脸微红了一下,“不疼。”
“我回去会警告他们。”蒋世昭揉了揉许乐天的头发,“现在起还是休息?你最近好像挺忙的。”
乐天小声道:“现在还早……你睡一会儿吗?”
“我不睡了,”蒋世昭拧眉道,对他来说已经睡了足足三天,可当他看到许乐天乱飞的眼神和绯红的面颊时,忽然心头一跳,揉许乐天的手动作渐渐放慢了,“陪你睡一会儿……也可以。”
四个人格在床上也是截然不同的风格,蒋世昭是最温柔的,慢条斯理不急不缓,调理得乐天软的不行,是唯一一个令乐天在床上会求他用力一点的。
“别太贪吃,”蒋世昭流着汗轻啄许乐天的鼻子,“宝贝,你受不了的。”
“我……”许乐天脸色通红地双手抱住蒋世昭健壮的肩头,用微不可查的喘声道,“我还好。”
晨起就滚床单很不符合蒋世昭的一贯风格,他总是心疼许乐天,不过许乐天的主动令他很高兴,两人在床上又亲吻缠绵了很久才起来。
因为蒋世昭性格沉稳,当他出现时,许乐天油然而生出一种被照顾的快乐,蒋世昭也乐意无微不至地对他,坐在床沿露出结实的背部肌肉线条,对许乐天温声道:“我背你。”
许乐天只脸红了一瞬,就趴了上去。
蒋世昭的包容令人觉得无论许乐天做什么,他都喜欢。
蒋世昭背着许乐天,两人黏糊糊地去了浴室,脸上一直挂着有点痴傻的笑容。
这一天换成许乐天陪蒋世昭去工作,蒋氏的几位副总已经认识许乐天了,蒋世昭介绍过,许乐天是他的爱人。
反正只要不影响公司经营,就算蒋世襄找个猴子当爱人他们也不管,对许乐天也是客客气气地称呼,“许律,来了。”
“你们好。”许乐天也很从容。
“最近过的怎么样?”副总和许乐天闲聊。
许乐天平淡道:“挺好的。”
副总顺势说出想说的,“蒋先生现在来公司来的有点少。”
许乐天当然知道为什么,于是道:“我会跟他说一下。”
当晚,几个人格因为时间分配的问题又吵了起来,‘蒋世襄’不同意分割他的时间,“如果不是我,你们不知道要磨蹭多久才能和他在一起。”
蒋世凝本来是最没有意见的人格,但他和许乐天真在一起后食髓知味也不肯让,“我要带宝贝去滑板,我们都约好了。”
蒋世襄小声道:“我不跟乐天分开……”
蒋世昭冷哼一声,“我一出来就要收拾公司的这摊子事,专门给你们打工吗?”
四人吵得不可开交,最终战火还是烧到了许乐天身上,四人一致意见——让许乐天决定。
乐天的意思是:“其实公司的事不能处理,你们可以随时让世昭出来,不要定死了那一天就非得是一个人。”
蒋世襄阴阳怪气道:“你是不是最喜欢蒋世昭?”
乐天脸腾的红了,“不是……你们都是一样的呀。”
“宝贝,我们不一样,”蒋世凝一把搂住许乐天的腰,吻下来时却是蛮横又狂热,眼里弥漫的全是蒋世襄的少年冲动,“蒋世凝说的对,我们不一样。”
“我……”乐天被四倍的快乐弄晕了,然后一场人格吵架就忽然演变成了对许乐天最爱谁的拷问。
乐天跪趴在床上轻轻哼着,蒋世襄舔过他的舌尖,低沉道:“宝贝,现在是谁在爱你?”
“是、是阿凝……”乐天喘着气断断续续道。
“错了,”蒋世襄脸色一变,“我就这么让你记不住?”
凶狠的啃噬令许乐天发出一声高亢的尖叫。
持续不断的频率慢慢降低,变得温柔又磨人,蒋世襄把他翻了过来,正面吻上了他的唇,乐天从鼻腔里‘嗯’了一声,情不自禁地搂住蒋世襄的肩膀,“世昭……快点……”
“我偏不,”蒋世凝的脸上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因为——你认错了。”
那天晚上许乐天被折腾得够呛,分明是同一个人,偏偏有不同的癖好,还要让许乐天说清楚是谁,猜错了就继续,最后还是蒋世昭出来收尾,乐天在温柔的抚慰里眼角掉泪,“世昭,世昭……是你吗……”
“是我,”蒋世昭俯下身深吻住许乐天颤抖的唇,“别怕,没事了。”
最后四个人格商议决定,蒋世昭的工作时间不算在出来的时间里,于是蒋世昭凭借其余人格都没有的超群工作能力成为了拥有时间最多的人,第二是蒋世凝,因为他做饭很合许乐天的口味,做饭时间也都是他的。
许乐天和蒋世襄在一起很久,久到高惠和都忍不住去许乐天的律所堵人。
两人再一次坐到了咖啡店里,高惠和感慨道:“之前……都是你到我公司附近来找我。”
乐天不置可否,回避道:“公司的事定下来了吗?”
高惠和点了点头,神情复杂地望向许乐天,“你真的爱上蒋世襄了吗?”
许乐天的神情很飘忽,“就算是吧。”
高惠和心情因为这不算肯定的回答略微感到了一丝轻松,她的手上还戴着和许乐天的订婚戒指,固执道:“我们没分手,你还是我的未婚夫。”
“惠和,你很好,只是……我们不合适。”许乐天慢慢道。
高惠和的神情也变得哀伤了,“我知道。”
当许乐天和她分开以后,有很多事她不再是当局者,她忽然能看清了许多从前看不清的事,她对于许乐天的控制欲是真的源自于她爱许乐天,还是源自于她对自己所有物的占有欲?
“乐天,”高惠和对许乐天伸出了手,“再拉一次我的手,好吗?”
许乐天温柔地凝望着她,“不好。”
高惠和勾起了唇角,“原来是这种感觉。”
许乐天低头拨了拨咖啡杯里的勺子,“我走了,律所还有事,单我已经买了。”
高惠和没再说话,安静地看着许乐天转身离开,像一滴水落入海洋般地步入人群,她心里骤然升起一个想法:就算是蒋世襄,也未必抓得住许乐天。
只是她没想到,许乐天会以这样一种方式来展现他的不可捉摸。
许乐天死了,在他二十九岁时,突发心脏病猝死在他的事务所里。
又是葬礼。
高惠和远远地看着坐在长椅上的蒋世襄,瞬时好像时光发生了倒流。
高惠和对自己的男友道:“我去跟他说两句话。”
男友体贴地点了头。
高惠和慢慢走近蒋世襄,“你……节哀。”
蒋世襄沉默地坐着,高惠和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种平静的绝望,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蒋世襄。”
蒋世襄抬起一根手指,“嘘,别吵。”
高惠和不由安静下来,她也不想劝蒋世襄什么,这种事外人实在很难感同身受,只能选择转身离开,给蒋世襄一点自己的空间。
“世襄,”蒋世襄口中发出温柔的声音,那语气声调几乎与许乐天一模一样,“我好累,我们回家睡觉吧。”
蒋世襄自言自语道:“再等等吧,等他们都走了,我们再回家。”脸上面色一变,又是个狡黠的笑容,“他们好傻,以为我死了。”
“是,他们都被我们骗过去了,”蒋世襄面上洋溢出一个温暖的笑容,“我们明明是永远在一起了。”
我好幸福,你呢?
我也是。
第340章 典狱长1
雪白的烟雾从薄而锐利的唇间吐出,男人英俊的侧脸影绰模糊, 眼睛微微垂下, 因为睫毛过分浓密修长,平白在这张严酷的脸上增添了一丝缠绵, 修长有力的指尖夹了一支细长的白烟,光影流转在他面上映出一个朦胧的弧度, “我真对你们的办事能力感到失望。”
“狱长,您放心, 何单海绝对脱不了身。”下首的人从牙缝里抖出声音道, 面对男人时感受到的强大压力令他汗如雨下。
“绝对?”宋慈玩味地笑了笑,“你昨天说……何单海绝对不可能活着走出医院。”
下首的人双膝一软, ‘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请、请狱长处罚。”
宋慈转过身,慢慢走到跪着的人面前,抬起一只脚,他脚上穿着一双精美的巴洛克鞋,雕花雍容而繁复,一尘不染,“好看吗?”
“好、好看。”下首的人忙不迭地拿衣袖给他原本就干净得发亮的鞋面擦拭了两下, 讨好地抬头对宋慈讪笑了一下。
典狱长从头到脚每一个地方都是那么干净得一丝不苟,黑色的西服没有一丝褶皱, 就连胸前口袋的手绢也是整整齐齐。
宋慈低声道:“那么……我就用这双鞋……”柔和的话音顿住,宋慈单腿骤然发力,一脚踢了过去,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传来,跪在地上的人脖子歪到一边,竟是被宋慈这一脚硬生生地踢断了脖子。
宋慈慢慢收回腿,整了整自己的领带,心想:废物。
“咚咚。”
“进来。”
推门进来的人先看到倒在地上的尸体,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面不改色道:“狱长,合心会的谢主席来访。”
“什么事。”宋慈淡淡道。
“谢主席是何灵的未婚夫,何灵……是何单海的姐姐。”
日光透过层层叠叠的百叶窗照在宋慈的脸上,一层一层地将一张英俊严酷的脸分割成了数块,每一块都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阴霾,宋慈拿起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会客室,五分钟。”
他得换双新鞋。
全国最可怕的监狱拥有一间极为奢华舒适的会客室,手工鳄鱼皮沙发,脚底天然的化石瓷砖勾勒出远古时代弱肉强食的瞬间,漆黑的墙面闪烁着金属的幽暗光泽,若隐若现地反射出沙发上清瘦的身影。
会客室的门开了。
宋慈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头顶,然后那位谢主席缓缓站起转过了身,很出乎宋慈的意料,这位在政商两界都颇有分量的谢主席面色苍白一脸病容,细眉秀鼻,神情温和可亲,手上还拄着一根拐杖,他看上去很年轻,神情却很疲惫,“你好,鄙人谢乐天。”
“宋慈。”宋慈微笑道,他的笑容和声音都很克制,因为面前的谢主席看上去脆弱的似乎只要他声音稍微大一点都能被震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