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折被气笑道:“林简竹,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以至于你丝毫不曾顾及我的感受,无情道是吗?”
“我大可以将你锁在我的宫殿之中,先毁了你的道基,破了你的无情道,再寻找秘法修改你的记忆,叫你今生今世都爱我爱得死去活来。”
宁折看着眼神之中充满杀意,下一刻就要动手弑夫的林简竹,叹了口气道:“在你眼里,我难道就是会这么做的卑鄙之人吗?”
“不会的,我怎么可能舍得伤你分毫?你从来都不曾信过我,即便你合的道则包含无情之道,我也愿意等你大乘,想要从合道期踏入大乘必须再合与自己道则相反的道则。”
“即使你一心大道,我也可以为你提供帮助,你拿我做垫脚的基石也罢,真当我是你道侣也好,不管怎样,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重要的存在,比我自己的命还要重要百倍千倍,你明白吗?”
宁折看着林简竹仍然冷漠的神情,心中莫名悲痛,他紧紧抱住了林简竹,仿佛对方是即将逝去的光束,马上融化的雪花。
林简竹感受着宁折的拥抱,很温暖,暖到有些太热了,他看向床顶的帷幕,心中思考着正常的道侣下一刻是不是就应该开始双修了?
他伸出手,轻轻回抱住了宁折,宁折感受到了林简竹的回应,抱得更紧了。
良久,宁折才放开林简竹,他坐起身,就看见林简竹正面无表情地脱着衣服,林简竹的手脚很快,还不等宁折开口,他的衣衫已褪下大半。
“你······这是要作什么?”宁折的目光被林简竹如同羊脂玉一般的纤瘦锁骨所吸引,他的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动了动。
“与你双修。”听到了宁折的疑问,林简竹脱衣的动作停了下来。
“你的心中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又何必勉强自己?”宁折拧着眉问。
林简竹仿佛再同宁折探讨正事一般回道:“我们是合籍道侣,应该双修。”
宁折疑惑地重复:“应该?为何是应该?”
“正常道侣新婚之夜会双修,这是常识。”
“乖,你不正常,我们不双修。”宁折仿佛在哄小孩,他伸手将林简竹的衣服穿了回去,“等你什么时候大乘,心里有我了,我们再双修。”
51、遗忘
翌日。
林简竹从床榻之上醒来, 他回想起自己昨日同宁折一起向恒世举办了结契大典, 两人如今已是因果相连的道侣了,再之前是······他与宁折两情相悦, 如同水到渠成一般结为了道侣, 但总觉得似乎遗忘了什么?
“简竹,你怎么了?”宁折坐起身, 伸出手从后方将林简竹困在怀中。
“能与前辈结为道侣,是我此生最幸运的事。”林简竹转过身看着宁折笑得眼睛都弯弯的。
“还叫前辈?”宁折伸出了手,捏了捏林简竹的鼻子假作不满。
林简竹仔细思索了一番,悄悄抬起眼看了一眼宁折, 小声道:“你比我大许多年岁,叫前辈都是好的了,难不成真要叫你祖宗?”
宁折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将捏着林简竹鼻子的手送了开来, 用力刮了下他的鼻子, 道:“你故意气我的吧?”
“晚辈哪敢啊, ”林简竹抬起手捧着宁折的脸,“陛下教教我该怎么称呼您?”
宁折一听“陛下”一词,瞬间入戏, 勾起林简竹的下巴, 笑得不怀好意道:“哟,哪里来的小美人,长得甚合朕意,收入后宫, 今日临幸。”
“陛下后宫三千佳丽,再多我一人,便是三千零一人,若是雨露均沾,每夜都须得御八至九人,即便如此三千零一位佳丽也要一年才能轮.完,您也不怕闪着腰,要知道铁杵都能磨成针,更别说······”林简竹一边说,视线一边转向宁折的下半身,语气意味深长。
“噗哈哈哈,简竹,哪来的后宫佳丽三千人,话本子里看到的吗?”宁折神色一正,“我只要你一个,其他人休想插足你我二人之间。”
“开个玩笑,夫君莫怪。”林简竹感到有些奇怪,他应当很爱很爱眼前此人,可是为何听了他的话心中却没有什么触动?
林简竹心中感到困惑,他又回想起刚起来时的感受,直接发问:“我今日起来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想来记忆最为模糊的竟然是昨夜,我们既是道侣,为何新婚之夜没有双修?”
宁折听到问题的一瞬间呼吸一窒,但他很快掩饰了些许不自然,对林简竹道:“昨夜你尚未做好准备。”
“你夫君我去批折子去了,合籍大典耽误了些时候,魔界各地以为我疏忽,开始有了些混乱的苗头,还得压制一番才是。”宁折略有些不舍地看着林简竹,顺带转移了话题。
“那你去吧,我随便走走。”林简竹看着宁折道。
宁折走后,林简竹坐在床沿,心中疑云丛生,记忆上的空缺叫他难以释怀,宁折的解释也模棱两可,他一定知道什么。
林简竹站起身,他向外随意走动,宁折的宫殿很大,也很复杂,既有恢弘的庞大宫室,也有蜿蜒曲折的小道,在其中闲逛很容易迷失方向。
他漫无目的地闲逛,来到了一处湖泊旁边,看着这些色彩斑斓的鱼在清可见底的水中游动,他伸出手释放了些许灵力,看着这些鱼在厮杀,湖水渐渐染上了血色。
似乎曾经有人对他说过,“即使是表面无害的,也难保不会在背后反咬一口,这就是魔界。”
是谁?
他收回了手,转身离去,一路上空无人烟,整座宫殿如同无人之境,他继续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来到了一处荒凉之地。
这里与整座华丽的宫殿都极为不同,尽管房屋破旧,灰尘遍地,但门上却挂着一把锁,林简竹刚走上前去,就听到身后的一声呼唤。
“简竹,别去那里。”宁折不知何时站在林简竹身后的不远处,他眼神晦暗地看着林简竹,但在林简竹转过头的一瞬间变得极深情而又温柔。
林简竹没有违逆宁折的话,他甚至没再看那间诡异的物资一眼,就转过身向宁折走去。
“夫君,那间屋子里有什么?”林简竹顺从自己的好奇心,向宁折发问。
“你不会想知道的,答应我,不要去,好吗?”宁折的手轻轻抚摸着林简竹的发丝,话语中透露着蛊惑。
林简竹看着宁折的眼睛,仿佛迷失其中,不由自主道:“好。”
“我的简竹真乖,帮夫君磨墨吧。”宁折牵起林简竹的手,同他十指相扣。
“好。”林简竹的眼神变得迷离,他似乎丢了魂似的跟着宁折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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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桌后,宁折正拿着笔正在批阅着魔界五大洲递交而上的公文,而林简竹则站在一旁替他磨墨,他重复着磨墨的动作,丝毫不曾在意砚台之中的墨汁已经过于浓厚,不利于书写了。
“简竹,回神了。”宁折及时发现了林简竹的异样,在他耳边打了一个响指。
林简竹仿佛从梦中惊醒,他的手下意识地一用力,墨锭带着浓稠的墨水飞向了宁折的额头。
宁折也没想到林简竹的反应会这么大,也不曾提防过他,墨水沾湿的他长而卷翘的睫毛,他下意识用手擦去。
“哈哈哈,你的脸······”林简竹笑着指向宁折,毫无做错事的愧疚。
宁折看着手上的墨水:“······”
“别动。”林简竹一边笑着,一边用手蘸了些许新的墨水,在宁折的脸上进行再创作。
“简竹,别闹了。”宁折语气极为无奈。
林简竹一意孤行道:“等一下,马上就好。”
“你要画什么?”
“你猜?”
“好了没?”
“快了快了。”
······
“陛下,属下有事上报。”言子尚未耀踏入殿内,便先发了声。
林简竹连忙用身体将宁折的脸挡住。
于是言子耀刚一踏入殿内就看见林简竹站着的背影与坐于案桌之后的宁折,只是由于两人位置关系,宁折的大半身形都被林简竹所遮挡。
林简竹向宁折使眼色【快点用术法解决掉墨水啊,我这样站着姿势有些尴尬。】
宁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不想吗,为了防止有人动手脚,我批公文的墨水是特质的,很难洗掉,叫你玩,现在出问题了吧?】
林简竹心中颇有些后悔,他心虚地看向宁折【那怎么办?】
言子耀看着两人的姿势,心中感到有些奇怪,但他没有表现出来,语气如同往常道:“前日魔界迎来了凡界的商队,如今两地贸易往来频繁,两界通道是否要取消限流?”
“不用,人太多容易出乱。”宁折沉声道。
言子耀点了点头,虽然没看见宁折的脸,但他仍然能感受到魔界之主的威严。
然而宁折在吩咐言子耀的时候却仍然在同林简竹眉来眼去
宁折【你站着累吗?】
林简竹【不累,就是有点尴尬。】
宁折【你到底在我脸上画了什么?】
林简竹忍笑【告诉你会被你打的那种。】
宁折眯着眼笑了笑,仿佛满肚子坏水的狐狸,他将林简竹按坐在了身前的案桌之上,他抬起头【那我就先拿点利息】
林简竹疑惑【可是这个姿势不是你吃亏吗?】
言子耀看着两人的姿势,觉得先前自己的想法真是太正直了,但他尚且还有一事没有禀报,于是他忍者宁折的不满,开口道:“陛下,还有一事,灵界龙楚辰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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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破绽
林简竹刚一听到龙楚辰的名字, 就感受到了一阵刻骨铭心的伤痛, 但他回想起来却只记得龙楚辰因为挑动灵魔界大战而被天玄仙宗关押,其他还发生了什么?
宁折察觉到林简竹的不对劲【怎么了?】
林简竹抬起手抚了抚额角, 有些困惑, 自己到底怎么了,他顺着龙楚辰继续想了下去, 龙楚辰众叛亲离实属他自己自作孽不可活。
“失去了天玄仙宗庇护的龙楚辰不足为惧,找到他将他关押至水牢。”宁折的冷漠地吩咐。
“是,龙楚辰如今逃去了离国,属下这就带兵前去捉拿。”言子耀恭敬地行了一礼, 悄然退下。
离国······
林简竹忍不住回想起那处充满死气的地方,他还清楚地记得朱红色的城门粗粝的质感,仿佛自己曾经用手仔细地抚摸过, 那时自己是怀着怎样的情感, 又为何要去仔细抚摸凡界的一扇宫门?
他的心猛地一跳, 仿佛有一种情绪即将满溢而出。
“简竹, ”宁折捏着林简竹白皙瘦削的手腕,将他拉到了自己身旁,“你是不是太累了, 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林简竹顺势躺在了宁折的腿上, 他仰望着宁折分明的喉结,宁折的喉结很好看,他下颚的线条也很完美,林简竹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他冷白的脖颈。
宁折没有放任林简竹的放肆, 他一把捉住了林简竹的手,轻轻吻了一下他的指尖。
但是宁折不知道的是林简竹此刻心中疼痛如同刀绞,一定有什么是他不知道,但是却让他疼得刻骨铭心的回忆,他一定要想起来。
“是困了吗?困了就睡吧。”宁折将林简竹的手放回他的身侧,语气极尽温柔之意。
林简竹仰头看着宁折美而带有些许侵略性的眸子,几乎要溺死在里面,他呢喃道:“夫君,我可以相信你吗?”
“当然可以,你永远都可以相信我,因为我们是向天地祷告结契的道侣,今生今世永不背叛。”宁折看着慢慢陷入沉睡的林简竹,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转而是刻骨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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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简竹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床榻之上,而宁折则在一旁支着脑袋看着他。
“你把王八洗掉了?”林简竹带着些许刚睡醒的惺忪。
“醒了?”宁折拿起一缕林简竹的散落在床榻之上的乌发,将其缠绕在指尖一圈又一圈,“走,我带你去看看魔界。”
让林简竹没想到的是宁折直接拉着他登上了宫殿的最高处,两人站在几位陡峭的建筑顶部,向远望去,目之所及之处皆是废土,只除了脚下宫室殿宇接连不断,在昏黄的夕阳之下显得格外苍凉。
宁折看得出神,良久,他对林简竹道:“人人都称呼我为暴君,那因为他们安逸太久了,只有动乱不休,遍地杀戮,他们时刻提防着自己的性命,活得战战兢兢时,才会没有精力抱怨魔界之主的德行。”
“或许他们心底里从不曾怨怪过你,反而感激你能带给他们这片安宁呢?”林简竹出言安慰。
“或许吧,无所谓,不过讽刺的是我合的道竟然是明君之道,简竹,你说我要是把魔界覆灭了,是不是就能踏入大乘?”宁折突然一笑,看向了林简竹。
林简竹觉得宁折的目光莫名有些熟悉,真的不像宁折,反而像另一个人,但他却怎么也想不起这个人是谁,他道:“修道始终都应顺天而行,覆灭魔界恐怕会适得其反。”
宁折刚带着林简竹回到大点之内,言子耀就前来禀报:“陛下,龙楚辰已经抓到了,如今被关押在水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