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反派身上佛系养老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翻云袖

作者:翻云袖  录入:07-18

  杜玉台看着的确是来探病的刘晴跟漠不关心喝茶的古德白,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儿精神分裂,他总觉得古德白似乎是在意武赤藻的,可现在看起来,似乎又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探完病之后,刘晴端着她的红茶走了出去,她最终还是没答应古德白,不过倒是许诺了会把线索分享给他,只能做到这一步。其实没有绝对的黑白,很多案子的线人都算不上是什么好人,可他们能帮忙破案,古德白对这件事倒是没有什么异议,他很清楚没什么可能让刘晴抓住莎乐美供以自己泄愤。
  异能本身就是摧毁世界规则的存在,正因为如此,刘晴才比绝大多数人更谨慎地对待规则。
  古德白去书房把那张纸的复印件给了刘晴,然后问了句:“米琳有反抗吗?”
  “没有。”
  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刘晴的表情很奇怪,她跟杜玉台差不多,偶尔会觉得古德白充满了同情心,偶尔又觉得他几乎没有感情。
  其实古德白只是惯例的礼仪问候了一番,他目送着刘晴离开。
  这次雨更大了,刘晴重新穿上自己的雨衣,她戴着护目镜,又开着那辆摩托冲进雨里。
  等到古德白来看护的时候,杜玉台早已经找了间客房睡下,他陪着折腾了一晚上足够累了,小鹤看着他过来,安静地离开了房间。
  古德白坐在了原先小鹤做的位置,破开的窗户被草率地修补过,新玻璃得等中午的时候才能解决。他把自己整个人都靠在椅子里,用一种非常放松的姿势坐着,目不转睛地盯着武赤藻的脸在看,在今天之前,其实古德白对武赤藻的这种奉献都并没有太大的实感。
  就如同余涯一样,他背叛也好,不背叛也好,欺瞒也好,不欺瞒也罢,都是人之常情,古德白偶尔会利用每个人的特性来达成目的,不过并不会嘲弄这种人性。
  人本身就是复杂的。
  “如果是之前的‘我’,他很擅□□械,大概能在莎乐美进来的时候进行反击。”古德白平淡无奇地对武赤藻开口道,“我在想,要是没有你保护我,大概现在躺在这里的人就是我,要解决麻烦的人会变成余涯,难过成刘晴那样的人会变成詹雅。”
  古德白沉默了会儿,又很快说道:“其实动不动手,开不开枪,对我来讲可有可无,没什么可挣扎的。只是我以前不需要用这些手段,就一直没有想到,不过今天的事发生了,要我拿起枪来使用,也是简单的事。”
  他说了这两句话,又闭口不提了,半晌才有点困惑地看着武赤藻。
  “你为什么愿意为我死?”
  这实在不合情理,在古德白所有的思考里,其实武赤藻都不该扑过来挡下那一枪,他有更多好的选择,然而这个年轻人用了最愚笨的方式。当然,武赤藻没有什么丰富的战斗经验,他没办法做出更好的反应,这不值得古德白挂心,他在意的是对方几乎一下子就把自己压制住了。
  假如武赤藻自己躲起来,这对古德白来讲就能理解多了,毕竟他是个已经有了心上人,还有大好前程的年轻人。
  并不是古德白怀疑武赤藻的忠诚,而是这种下意识将另一个人放于自己之前的行为,令他无法理解。
  假如古德白要武赤藻去为自己做些事,可能会死——比如说电人,那武赤藻去了,这不值得一提,毕竟他思考过,决定要去,死亡不过是其中一个可能。然而莎乐美在开枪的电光火石瞬间,哪来得及给人冷静的时间细细思考,这已经是潜意识的本能了,因此古德白才疑惑不解。
  他并没有想到自己做了什么,值得武赤藻如此付出。
  于是古德白又想到了方才在桌底下那个薄如蝉翼般的吻,这么形容可能有点怪异,不过它实在清纯得可以,若非是武赤藻怦怦直跳的心,其实说是放错位置的触碰也不无不可。
  于是这就轻而易举地联想到爱情跟喜欢,有关于这类情感,古德白沉溺得并不多,他当然交过几个女朋友,也知道杜玉台对云山栖情深意笃,这都是非常平凡的接触。
  正常人的爱情通常不会与生死挂钩,就好比古德白其实很喜欢刘晴,不过要是对方遇到相同的事情,他大概会做好自己的本分,老老实实躲起来,免得给刘晴惹麻烦。
  如果不是刘晴,而是陈芸芸,那大概还有保镖。即便是个一无所有的小姑娘,古德白试着想了想那个场景,他大抵会尽可能地去帮忙甚至报警,然而,也就仅此而已了。
  不管怎么说,古德白未曾想过为别人去死,便也无法理解武赤藻的想法。
  结论倒是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出,古德白叹了口气,没有从椅子里站起来,波澜不惊地说道:“大概是因为你是个疯子吧,才能轻易为了这种感情替别人去死。”
  爱情这种东西,只有活着才有价值,一旦死去了,除了变成美好的回忆,就毫无意义。
  这就跟许许多多穷困潦倒的画家一样,只要还活着,他们就能进步,就能创作,等到一旦死去了,作品就永远固定住了,于是艺术价值猛然增长。然而这种厚待其实跟本人并无瓜葛,对于画家本身来讲,想要超越过往的自己,最重要的当然还是活着。
  “如果你想要这种东西,我倒是能够给你。”
  古德白在武赤藻的唇边落下一吻,年轻人的嘴唇很干,刚刚被棉签微微擦拭过,不过很快就被体温蒸腾掉了,吻上去的感觉如同块雨天打湿的木头。爱情里面性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倒不否认自己很欣赏武赤藻,尽管没有交往过男性,可现在开始尝试新生活也为时不晚。
  起码武赤藻中枪的时候,古德白的确感觉到了一点愤怒。
  杜玉台睡醒的时候,差点被坐在角落里的古德白吓个半死,好在对方正背对着他在喝红酒,医生迫不得已拖着懒倦的口吻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古先生。”
  “我来做个心理辅导。”古德白慢悠悠地说道,“诊金我可一分没少地打给你了。”
  杜玉台打了个大哈欠,困道:“你确定这时候——啧,算了,昨天发生那样的事,你想要聊聊天也无可厚非,行吧,聊就聊,反正我们医生就跟房地产的中介差不多,二十四个小时随时待命,只要患者需要,我们就能立刻上岗。”
  古德白端着酒杯慢悠悠地点着杯壁,手指在上面轻轻滑过,他很慢地说道:“武赤藻告诉我,他有喜欢的人了,然后莎乐美开第一枪的时候,他直接冲了上来。”
  “嗯?”杜玉台微微挑起眉头,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古德白,觉得自己说不定是在听一桩八卦,“你怀疑他喜欢的人是你?”
  古德白喝了口酒,不紧不慢道:“这件事不需要怀疑。”
  到是无比强大的自信,不过杜玉台也觉得不需要怀疑,毕竟武赤藻对古德白的在意,只要长着眼睛的人都不难看出来。所以杜玉台一时间也不清楚古德白这到底算是突然之间的良心发现,还是别的什么的。
  他迟疑了会儿,谨慎道:“你很在意武赤藻嘛。”
  古德白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杜玉台:“我在意很多人,好人、坏人、活人、死人。只要是利益相关者,我都很在意。”
  “可你不会跟他们上床啊。”杜玉台一拍手,“你对他有性方面的需求吗?”
  “用下半身判断特殊性,那酒吧里全是萍水相逢的爱侣。”
  杜玉台倒是对病人这种欲盖弥彰的态度早有准备:“去酒吧是有目的性的,可你对武赤藻也有这样的目的性吗?”
  古德白的手指微微一顿。
  “你看,没有,你不是为了性觉得武赤藻可以,而是你觉得武赤藻与性挂钩也不为难。”杜玉台耸了下肩膀,他慢悠悠道,“人家是就为了性,你是因为感情生出□□,不然你见到他第一面就该找我问问这种情况了。不过作为一个医生,我还是要说,你现在的感觉很可能是出于吊桥效应,而并不是真实的——你知道这个是什么意思吧?”
  “我知道。”
  吊桥效应的意思是在危险跟刺激性的情况下,人要是遇到另一个人,可能会把恐惧滋生的心跳加速这种生理现象移情到旁人身上,误以为这是心动。
  毕竟刚刚经历过这种事,杜玉台可谓极为客观地提出这种怀疑。
  甚至于这很可能是感动,或者肾上腺素尚未消退所造成的错觉。
  古德白清楚自己不是这种人,不过他也明白,这种时间产生这样的感觉,很难辩驳自己没有受到影响,即便是本人也没办法完全掌控自己的大脑。
  最终他只是微微一笑:“那你是吗?”
  杜玉台翻了个白眼,过于了解医生的病患有些时候真的是格外讨人厌。


第58章
  “你最好有个合理的解释。”
  长长方方的一张礼桌, 余涯坐在首位左下手方, 这是曾经古鹤庭给他的位置, 即便现在人不在了,他也没有再换座, 只是那个首位除了詹雅跟古德白之外,不再接受任何人。
  “莎乐美还不能死。”坐在沙发后的人正在看喜剧电影, 时不时发出笑声来,语调既平淡又悠闲, 浑然没感觉到余涯的怒气一般,“你知道她的用处,别难为我。”
  房间里只有两个人,气氛却很凝重,在沉默里只有电影的对白在作响。
  余涯一声不吭地开枪打爆了液晶电视, 连半句提醒都没有,那枚子弹深深嵌在墙壁里, 离沙发上的人并不遥远。
  房间真正陷入了死寂。
  “我替你保密, 是因为我不想少爷跟夫人不高兴。”余涯面无表情地开口道, “你不要以为我是在纵容你,或者是偏心你, 你要是想死在这里,我可以成全你。”
  沙发上的人轻轻叹息了声:“他在酒吧吓死我的人时, 你那时候可没打电话来道歉。为了挽回莎乐美的麻烦,我甚至不惜暴露给隐形人足够多的情报,还坏了几颗暗子, 提前带走了米琳,你到底对我的处理还有什么不满?”
  余涯陷入了沉默,他本来就不是很擅长口舌之争。
  “你怒气冲冲地来找我,怎么,小少爷对你发脾气了?”对方听余涯久久没回应,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他要是受伤了,那我现在八成得倒霉,看来是他的小玩具受伤了。我劝你还是小心一点,那可不是什么布娃娃,他的指数是所有实验体里最高的,玩火自焚可就不好了。”
  余涯冷哼一声,将枪别在外套内,生硬道:“别在这里闹事了,把刘晴引走。”
  “这可没办法,你清楚,计划开始就停不下来了。”
  “那就不要有下一次。”
  余涯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门落锁之后,沙发上的人终于探出了身,看着被关上的门,脸色看不出悲喜,过了好久才微微笑起来,轻声道:“他是这样,你也是这样,就算古德白是个废物,你们也能把他夸出一朵花来,有时候我真可怜你们,为这样一个凡人耗费精神。”
  ……
  玻璃修好后的第二天,武赤藻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古德白当时正在吃粥,是詹雅特意准备的,炖得很烂,她没来坐很久,只是问了问遇袭的事,见爱子无动于衷的模样,没有说更多。
  詹雅在离开时给了张门卡,上面写着地址,说住在市中心里会热闹些,已经布置好了。
  对这样的好意,古德白看着地址,隐隐约约想起来这似乎离大学城不远,大概是把武赤藻也考虑进去了,女人的贴心缜密在这一刻展露无遗。不过他既没答应,也没谢绝,只是欣然喝起粥来,小鹤来报告的时候,正好一碗粥见底。
  古德白看了看还剩半罐的肉粥,将盖子重新盖好,让小鹤准备了新的碗碟,慢悠悠地回到自己的卧室去了。
  武赤藻一脸病容,正在写卷子。
  大概是流血多了,又打了两天的营养针,武赤藻明显变瘦了,眼睛看起来大得简直有点纯真,好像缩小了两三岁的模样,看得古德白略有些罪恶感。
  “喝粥吗?”
  古德白问道。
  武赤藻这才惊醒般抬起头看着古德白,点了点头,也不做声,继续做自己的题目,等粥的香气飘出来,他才有些颓废地说道:“就剩下几个月要考试了,我这几套卷子还没写完,老师的课也没有上,老板,是不是浪费你的钱了。”
  “无所谓,反正我钱多。”
  古德白漫不经心地舀起一勺粥喂他。
  武赤藻猝不及防吃了一口,顿时把眼睛瞪得像要脱框,他含着那口粥,不敢置信地看看古德白,又看了看碗,差点没把自己呛死,急急手忙脚乱地要自己接过来。手上还吊着针,被武赤藻这么一折腾,针头顿时一歪,好在古德白眼疾手快,直接按响了铃铛,让护士进来处理。
  跑针虽然严重,但好在处理及时,手没有整个肿起来,饶是如此,武赤藻还是明白自己刚刚做了件蠢事,顿时把头低下去,一时间不敢说话。
  “吃粥吧。”
  古德白倒是心平气和,等护士处理完了,这才端起粥重新喂给武赤藻,慢悠悠道:“等你的伤好一点,我们搬到市中心去住。”
  武赤藻乖乖点了点头,一口接一口地吃粥,要不是手上痛得神经都在乱跳,险些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其实粥的分量并不多,等半罐吃完,也不过是一碗半的分量,古德白拿纸巾给他擦了下嘴巴就把碗放回去,等着小鹤待会儿来收拾。武赤藻跟个幼儿园小朋友一样乖乖被照顾后,这才记得看向自己的卷子,憋了阵才说道:“老板,你不用对我这么好,我……我是心甘情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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