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应皇帝高高在上的接受膜拜,微风吹动他的黑发,带走归人们身上浓郁的血腥味,龙应皇帝摆摆手,意味深长的轻声说:“嗯,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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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绪能不能发现呢~~~~~~
真假龙应哈哈哈哈~~~~
第156章
“龙应皇帝凯旋,?不去先和天宠国师会面吗?”龙应刚从马上下来,身边的心腹卫淋便凑上前来询问说,“而且听守卫的说,国师大人自陛下您出去后就一直睡着呢,?国师大人身体不好,用膳也用的少,陛下要不要现在传膳过去?”
龙应听着卫淋说话的口气,神色未变,?在黄昏里摸了摸自己马儿的鬃毛,马儿极不安顺的甩着头,似乎并不习惯被其触碰。
“不必,国师大人也累了,?我们各自休息,?明日再见他。”
“……国师大人不是在陛下的皇帐中歇息?”卫淋奇怪的说。
龙应脚步有微不可查的停顿,?但表面上却是依旧温和的说道:“嗯,是啊,?朕的地方归他,?朕去他的帐中。”
“哦,?陛下与国师果真是情深义重,不分彼此。”
“嗯。”
龙应淡淡的点点头,?别了这个心腹后,准备想办法让随便一个侍卫引自己去国师的帐中,?却没想到刚离开不久的卫淋又匆匆跑回来,?先是一行礼,?然后说:“陛下!之前那被一堆贼匪围攻的商队竟是太子假扮,太子现今正在国师大人的帐中!”
龙应微微颦眉,说:“他来做什么?!胡闹!”
“陛下先别急,我看太子殿下也是有苦衷,何妨去问一问缘由再判断太子殿下是否有过错?更何况国师大人最是宠爱太子殿下了,陛下若是责罚太子殿下,国师大人恐怕又要大病一场,和陛下您吵架……”
龙应那捏着腰间玉佩的手不断的抚摸过玉佩上的花纹,说:“是了,暂且不要让天宠知道太子来了,你随我一起去看看太子吧。”
“是!”
龙应和心腹看见太子的时候,太子身边站着的两个双生子正在哄太子开心,而太子不知道从哪儿受了气,看见父皇来了以后,小手一摆,很有气魄的说:“都出去,本宫要和父皇单独说话。”
龙应沉默的看着太子,这是他的孩子,一个刚满十岁,明面上说是和某个不知名宫女所生,长的倒是有些可爱,只是性格不知道像谁,如此不知礼数,对父皇还在大呼小叫。
龙应心中没有多少可以称之为感情的东西,因为眼前的这一切关系都并不是真正属于他,是那个假冒他的人创造出来的玩意儿!
“父皇,我问你,你到底知不知道那老千岁在白玉殿下头藏了什么怪物?”太子气的脸上的嘟嘟肉都在不自觉的抽动,眼神狠戾的看着在他看来懦弱无能的父皇,“还有,你又让什么人接近爹爹了?!我听说爹爹找到他大哥了?我不管什么人!你都赶紧给我弄走!我们一家三口还不行吗?爹爹和那些男人已经不清不楚,你还要多一个人来分享吗?!”
太子殿下后面的话声音压的很低,几乎只有龙应可以听见,可龙应皇帝却是听的犹如耳边炸雷,疑云丛生!
什么意思?什么爹爹?什么一家三口?那个假我到底和谁生了太子?!我现在该说什么?听这个太子的语气,假我似乎很不争气,连一个爱人都笼络不住,甚至还让爱人和其他人有一腿!简直岂有此理!
“你还想说什么?”但龙应依旧的不动声色,他对太子的资料很少,并不能一来就过多和太子说话,因为太子好歹是那个假扮他的人最亲密的人,一不小心就会暴露身份,所以他必须慢慢来试探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能少说话便少说话。
可谁知道太子竟是爆出一个惊天秘密,从小就被培养成他替身的假皇帝竟是藏了这么多连梁国绝密探子都打听不到的消息!
太子的生母究竟是谁?这个人替身居然藏的这么深,恐怕这个人才是他恢复身份中最大的障碍!
龙应真是恨不得手刃了那个替身,这一切本该就是属于他的人生,却被那个假冒的给破坏了,如今反倒是他需要来模仿假冒之人的一切,从语言习惯、交往关系还有喜好。
他心中明火不灭,但那熊熊烈火之上是压了他千万年的寒冰山,山上寸草不生,一如他被囚禁的这些年那毁天灭地的孤寂冰冷。
“什么叫我还想说什么?”太子抓狂的抠了抠头发,对父皇说,“你还想要我说什么呢?我说了你听吗?父皇,我求求你,别再等老千岁那个阉人住在白玉殿了,他养了好多药人去喂养一个死人。而且要我说,父皇您最好趁着这次出征,将那个燕七杀、神秀还有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爹爹的大哥的尸骸留在战场。”
“好了,父皇,孩儿要去爹爹那里了,你去吗?”太子发过火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说,“等会儿爹爹要是生气,有父皇在,正好能哄一哄爹爹,儿臣这是在给父皇创造和爹爹增进感情的条件,父皇可别让我失望。俗话说的好,只要拥有共同的敌人,不管关系多差的两个人都能结盟友好,现在儿臣就充当一回‘敌人’,父皇要好好和爹爹站在一条战线,反正爹爹永远不会怪罪我的……”
龙应听着太子的话,察觉到太子说道最后声音竟是有些不确定,那是一种带有动摇的迟疑,太子在动摇什么?
“对了,听说你来之前被一群贼匪拦住?”龙应知道这件事,梁国探子时时刻刻的监视沅国的一举一动,这等发生在眼皮子底下的事情自然也逃不过,只不过那贼匪不是真的贼匪,而是魏国人,和投靠梁国的赵将军一样,那拦住太子的魏国人正是当初窃国王家的余孽王弟围。
太子抿着唇,脸色苍白,小手把拳头捏的很紧,冷哼了一声,说:“那不是什么贼匪,而是爹爹的仇人,来我面前说些阴阳怪气的谎话,企图分裂儿臣对爹爹的一片真心,说什么儿臣根本不是父皇和爹爹的种,还自称是本宫的舅舅,儿臣绝不会相信,下回再见到那个王弟围,定要将他逮住,五马分尸!”
太子在那里说的气愤不已,拽着父皇去见爹爹,而被太子引去见‘爱人’的龙应却是每一步都仿佛走在云端。
我现在就要去见那个爱人了吗?
对了,他还是个男人!
一个男人和我的冒牌货生了太子?!这怎么可能?!
龙应要适应这样一个诡异的身份,不难,伪装而已,假扮而已,哪怕假扮一辈子,只要能让他获得自由,他什么都可以做到!
可就是这样下定决心之后,龙应却在进入皇帐后看见了一个让他一下子连呼吸都刹那间停止的少年。
那少年斜靠在床边,百无聊赖的翻书,翻书的手莹白如玉,手腕纤细,宽大的衣袍勾勒出少年不堪一握的腰肢,衣上散着黑压压一片长发,发尾弯曲,落在少年叠坐起来的小腿与漂亮的双足上。
少年听到有人来,一侧头便是一双勾魂夺魄的眼,气质出尘,却又带有无比美妙的诱惑感,既高冷又好似一伸手就能触碰玷污。
少年看见太子,先是惊讶的瞪圆了那双漂亮的眼睛,随后风姿卓越的站起来,行动间有空灵的银铃声隐隐约约响起,他拎住小太子的耳朵就骂道:“你怎么在这里?!”
“哎呀呀……爹爹,你小宝贝耳朵要掉了!”
“宝什么贝,我看你是小祖宗,你胆子真大,要是出了事,你要我怎么办?!”
龙应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人,发现美人其实是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年纪,浑身一股子让人心醉的暗香……
“秦昧,你也不管管你儿子!”
龙应被美人瞪了一眼,背脊都僵直了,手心里尽是汗水,声音一时被心跳压过,说不出话,于是只能无奈的笑。
谁知道眼前这人气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龙应电光火石间,想了无数个应对方案,却都不敌对方一下子拥抱上来,让他温香软玉抱满怀这样打乱节奏。
“怎么了?”龙应听见自己问怀中人这句话,声音低沉着,有无法言说的心动夹杂在一呼一吸中。
燕千绪听着龙应的心跳,眸子里满满都是算计,之前不能说话的时候,他被龙应弄的心慌意乱,那是不对的,那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燕千绪讨厌龙应那种柔软的势在必得,也讨厌被感动的自己。
龙应算什么?凭什么能让他又哭又笑?凭什么想要他的心,他就得给?
燕千绪要毁掉这个特殊的龙应,不然他感觉自己又要失去自由,失去他自己掌握的人生!
——他很害怕……
因此,燕千绪想,不管如何,这一回也要把龙应给睡了,只要龙应和其他人一样,沦为他肉体的俘虏,那么他也许就不会在意龙应对自己的心到底是不是那样滚烫。
“你们两个都不是让人省心的家伙,小的不听话,大的也叫我担心。别说话,抱抱我。”燕千绪装作已经对龙应的真心有回应的样子,决定暂且伪装‘改邪归正’,让龙应放下戒心。
龙应似有所感,缓缓的抬起手臂,把这个其实不属于他的‘爱人’,紧紧抱住,说:“别怕……”
燕千绪耳边是龙应充满磁性的声音,声音有如实质,把他的耳朵舔了一边,让他身体发软……
“嗯。”燕千绪轻轻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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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龙应能把持住,真龙应是把持不住的~2333
第157章
太子璧城手中把玩着一柄玉如意。
玉如意上镶嵌了大大小小九十九颗宝石,?颜色统统散发着红色的光芒,形状被切割成椭圆的弧度,正巧把太子的影子倒影在那无数宝石面上,模模糊糊,?随着烛火的摇曳飘渺的像是鬼魂被锁在里头。
“太子?”双生子中的哥哥小草双手的胳膊肘抵在矮矮的茶几上,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小太子,声音轻轻的从那颜色浅粉的唇里溢出,目光盛满了显而易见的担忧,?“可是有什么不妥?”
太子刚从皇帐里出来,和爹爹父皇一同用了膳,爹爹把自己的帐子给了他,他把双子搬进房里一块儿休息,?双子困的眼泪涟涟,?太子却是大半夜爬起来,?来回的走动,一会儿摸摸这个物件,?一会儿碰碰那里的桌椅,?心思完全不在此地,?亦不知飞向了哪里。
这段时间里,太子将双子当成兄弟,?自然也什么都没有瞒着这两个人,包括自己的出生,?爹爹和父皇的关系,?如今唯一藏着的秘密便只有那个自称是他小舅舅的人给他说的话了。
“没什么不妥……只是睡不着。”他哪里是睡不着哇,?他是不敢睡。
他一闭眼便满脑子都是那个王弟围所说的‘大逆不道’之言,那话不知不觉的窜到他心里去,落了根,眨眼救发芽要开花,真真是可怕的很,太子又不擅长一个人处理这些事情,从前总和父皇商议,可今日父皇似乎对他这些事情并不上心,他没有一个确切的处理方案,只能一味的强硬反抗王弟围的妖言。但人总是很奇怪的,越是反抗什么,便越会幻想若事情果真如此,又会怎样。
太子心里茫然的很,刚逃过老千岁的一场‘追杀’,千里迢迢的来到战场,又惊闻爹爹给父皇又找了个情敌,如此一来竟是心焦的钝痛,稍稍呼吸的深了些便心脏一紧,疼的说不出话来。
“我原以为殿下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顶天立地的很,谁想也会有这样睡不着的时候。”小草深幽幽的眼睛看着太子,声音不如白日里那样天真烂漫,在夜里,好像一切都寂静的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给人添一抹清贵的雅意。
太子看着手中随意把玩着的玉如意,伸手摸了摸小草的脑袋,他把小草当弟弟看,他很小的时候就想要弟弟了,可惜至今也没有得偿所愿,曾经他想是因为爹爹与常人不同,生子自然也艰难得多,再加上父皇这个傻子总是把爹爹往别人怀里推,这要是能生个弟弟出来给他玩,那才是有鬼了。
如今太子很有些将当哥哥的心愿寄托在双子身上,双子又是他亲手解救出来,发誓要永远追随他的人,自然又与众不同些,他便能够和小草在这里静静的说些话,说自己的心事:“本宫自然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和父皇一样,日后还会超越父皇,比他更厉害。”
“哈哈,太子哥哥难得有这样大的抱负,可小孩子不睡觉可是长不高的,日后太子光是身高这一方面都比不过陛下,那可就羞羞啦。”小草瘦巴巴的,身上肉包着骨头,血管清晰可见,看着太子那肉嘟嘟的脸蛋说着俏皮话。
太子一愣,无语的看着小草,深觉自己果然是个干大事的人物,一般人遇到自己这些见鬼的事情早就慌的乱七八糟哭天喊地,只有自己才会在深夜稍微对一个弟弟吐露一二,简直是深不可测十分帅气。
小草的年纪虽然只比自己小一点点,但也差不了多少,这人倒是还是个孩子,他同小草说国家大事呢,小草和他说长不高。
看来这个世界,没有人会懂他,啊,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太子被小草这样一打岔,突然美滋滋的感觉自己果然是父皇和爹爹的儿子,这样小的年纪就厉害的深沉起来,假以时日那更是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呀,我真厉害!
且不说太子又莫名其妙的开心起来,另一边被他认作父皇的某人却也是失眠了。
这位本该锦衣玉食在皇宫中长大,结果却是去做了质子,身份还被窃取了的真正龙应正拼命的屏住呼吸,黑色浓密的睫毛不停的颤动,紧紧闭上的眼睛更是被眼皮牵扯的好似在发羊癫疯,由此可看出他现在并不如表面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