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再早十年,燕相会清楚的告诫自己不要再深陷这种□□一般的烟草陷阱里面,不要和魏国舅再做任何交易!为长远计当然是保全大沅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可燕相如今顾不了太多,他离开烟草便生不如死,要他在痛苦的折磨中死去还是在荣华富贵里当个亡国奴,燕相认为后者还是比较轻松容易接受的。
所以燕相手里唯一的筹码只有他从小到大养成名器的美貌儿子,这个从小吃药吃的不能人道,只能靠后头才能获得快感的孩子,一定是能够俘获魏国舅那种□□熏心的人。
换句话说,燕千绪简直就是燕相亲手为魏国舅打造出来的极品玩具。
这个玩具会说会笑,是绝色美人,是不管如何玩都能感觉到快感的家伙,是个浑身上下散发美味香气的欲兽,身上无处不是宝藏,只要使用得当,继续喝那些药水,还能调丨教的胸口涨出那么一星半点的香甜奶水!
多好啊!
燕相一点儿也不后悔收养当初那个煮酒女的孩子。
煮酒女虽然到底没能成为他的人,可最后留下的这个野种倒是很有用,有大用处啊!
就在燕相思绪纷杂的时候,燕千律已经面色惨白的过来,他应当是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知道燕千绪回来了,所以这般模样,可却没有颓败的迹象,抿着嘴唇,以为只要自己能够狡辩过去,就可以和过去的每一次一样,糊弄过去。
——燕千绪这个蠢东西,既无用又善良,是个当之无愧的空皮囊,哪怕自己亲自打他杀他,燕千绪也只会哭,说不出个一二三,所以不用怕!
燕千律这样安慰自己。
他还想着,魏国舅虽然被自己不小心打晕了过去,可自己也被魏国舅敲晕了啊,这算是平手,更何况魏国舅当时应该是发病了,虽然不知道发了什么病,但魏国舅要是清醒着,绝对不会抓着他的头发撞桌子的!
燕千律依旧认为魏国舅很爱他,就像王弟围那样为了自己愿意承担任何事情的后果。
“爹爹,律儿来了,天啊,这不是二哥吗?二哥你回来了?我们昨天找了你好久,我还以为你……”燕千律开始演戏,虽然他不是个好演员,但是现在也渐渐入戏,“二哥,昨天你到底去哪儿了啊?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燕千律一副心痛担忧的样子,走近说:“昨天实在二哥你实在是太冲动了,怎么能出言不逊的顶撞魏国舅呢?还被他打成那样,可惜我虽然过去为你求情也是自不量力,被发病的魏国舅失手打晕,再醒来就不见你踪影,魏国舅也记不得你在哪儿了。”
燕千绪捂着心口,一脸惊讶,好像完全不知道三弟居然会这样扭曲事实,因此干脆不再多说,而是对燕相道:“爹爹,绪儿没有说谎,这里还有魏国舅的书信一封以证明真假,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三弟居然爱魏国舅至此,事到临头见了我还要狡辩。”
“如果爹爹还不信这封信的话,绪儿可以找魏国舅当面对质!”燕千绪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听到这话,燕千律顿时懵了,问:“什么信?魏国舅?什么意思?”
燕相也没有看信,直接把信丢给燕千律,说:“你自己看吧。”
燕千律打开信,里面竟是半真半假的把所有错误推到了他的身上,还是魏国舅的亲笔有着魏国舅的印章,可燕千律虽然背后冷汗直冒也嘴硬不服!
“这不可能!这是假的!爹爹不要信他!”燕千律慌不择路,一口咬定此信造假,“魏国舅与我早有交情,不可能说要惩治我!我不相信!”燕千律伸手就要抓燕千绪的脖子,说,“一定是你不知道做了什么肮脏的交易!爹!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燕相冷哼了一声,闭上眼睛。
下一秒,燕千明便站在了燕千律的身后,被拉长的影子将燕千律遮挡在阴影里,燕千律回头,只来得及睁大眼睛,就被大哥捏住了脖子,双脚离地!
“啊!唔……”燕千律恐惧的眼睛瞳孔都开始放大,但又因为缺氧渐渐收缩,喉咙里发出凄厉的咳嗽与挣扎的声音,双腿胡乱蹬踹。
燕相看着,没有阻止,他的宝贝绪儿还没有卖出最高的价钱,就差点儿毁了,这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更何况其实这件事已经不受他掌控,魏国舅要处置一个燕千律那就处置,他如果送过去就能暂时摆平一件急事也算是解了沅国近忧。
从侧面看,燕相认为绪儿果然是能够让魏国舅心软的,魏国舅果然很喜欢绪儿,因此就算这回没能送出去换那几块烟草地,没有关系,再等等,等燕千绪这朵惑人之果熟透了的时候,十里飘香的时候,魏国舅就会亲自上门讨要了!
燕相决定到时候自己得多要几块儿地才行。
而燕千律则是快被捏断气的时候才被放开,被大哥摔在地上,硬生生的捏断他的腿!
“啊啊啊啊!”
燕千绪趴在爹爹的腿上,神色温柔的笑了笑,说:“大哥,这是魏国舅要的人呢,不要太过分了,交差的可是我啊。”这是他回来后对大哥说的第一句话。
“不用千明陪你过去吗?绪儿你身上伤还没有好。”燕相又做出一副慈父的模样,说,“你就在家里好好养着,让千明去送人过去就好。”
然而燕千绪坚持,他说只有自己过去才算是完成和魏国舅的合约,燕相也就不再勉强。
不过当燕千绪坐上马车,后头的马车里也捆着燕千律时,大哥还是一言不发的跟了上来,坐在他对面。
燕千绪起先没有理大哥,只是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鞭痕,手指头一点点的划过去,简直犹如尖刀划在燕千明的心口。
燕千明说不出一句话,他面对弟弟,总是感觉自己错了,是他的无能才导致绪儿变成这样,绪儿不理他也是应该的。
可燕千绪可以不理他,却不妨碍他对绪儿好。
大哥拉起燕千绪的手,说:“对不起……小绪……”
燕千绪不看大哥,手也抽回来,明显是生气至极,就连肩膀都在颤抖。
燕千明对弟弟的话深信不疑,因此既恨自己,又恨不得杀了燕千律,可就如同他只能亲自将弟弟送入魏国舅府里一样,他不可以手刃燕千律,只能在这里窝囊的捏着弟弟伤痕累累的手,窒息的犹如沉入深海,无法挣扎。
“你不理大哥是对的,大哥没能护着你……”
燕千绪依旧的不说话,好像打定主意要和大哥恢复成之前那种相见也是陌生人的关系。
正当燕千明认命时,他的小绪突然看向他,用颤抖的极度恐慌又可怜的哭腔,轻轻说:“大哥,其实我才不怪你,只是很害怕……之前我在爹爹面前说的话有一半是假的,真相我不敢说,怕你和爹爹站在一起,你总是听爹爹的话,虽然嘴上说着很爱我,实际上做的却总是让我难过,我不相信你了。”
燕千明一愣,把弟弟的手捏在手心,既疑惑又心如针扎,沉声说:“怎么会,只要你说,大哥便信你,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还有谁能让我相信呢?”
燕千绪垂眸的瞬间,眼里闪过一丝暗芒,随后再睁眼,又是茫然了:“真的吗?”
“大哥不骗你,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今日不会,未来也不会!”
“那好……”燕千绪吞吞吐吐,神色悲伤的说,“大哥你知道爹爹抽烟很厉害吧……那你知道爹爹为什么会这样吗?我知道……”
马车晃晃悠悠,在虽然平坦的官路上也发出木头碰撞的声音,将马车内的话覆盖。
及至终于重新入宫,到了魏国舅的椒棠院,燕千明也在震撼中无法回神。
燕千绪则是领着被捆起来的燕千律见到了躺在小倌腿上抽烟的魏国舅。
魏国舅见燕千绪又来了,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他似乎已经不再掩饰对燕千绪的喜爱,燕千绪也大大方方的走过去,伸手拿开魏国舅的烟杆子,自己抽了一口,没有过肺,而是轻轻的吐在魏国舅的脸上,魏国舅眼神里朦胧着迷恋,叹息着说:“真是拿你没办法,说吧,想要你的三弟什么下场?叔叔都满足你。”
燕千绪把烟杆子重新放回魏国舅的手中,笑道:“国舅爷随便玩吧,腻了就碎尸万段,拿去喂狗。”
“哈哈哈哈,有意思,果真够狠毒!”魏国舅做起来,感慨万千的牵起燕千绪的手,觉得这手当真柔柔软软,十分的适合被亲吻,“你之前来找我,我还真是吓了一跳,还好你没有死,不然我可真是要悔的肠子都青了。”
“狠毒?不喜欢?”燕千绪把手从魏国舅的手心里抽出,弯弯的眼里是动人的墨色。
“喜欢,够聪明又够心狠手辣,喜欢的不得了啊。”魏国舅还说,“要不是你爹他想要我的烟草地才能换一个你,我真是……”
“好了,得了个燕家三公子,叔叔你就知足吧,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燕千绪变脸变的很快,他和魏国舅无需虚与委蛇。
“那是自然,若不是你,叔叔还真是没有想到,那梁国公主死了,梁国首先不是跟你们交战,而是肯定要怀疑我们魏国下的暗手。”魏国舅摇了摇头,说,“若是他们此时来个出其不意的突袭,指不定魏国要吃亏。”
“当真是看的长远,叔叔受教了。”魏国舅微笑的做了个礼。
然而燕千绪却是转身就走,没有接受,更何况他根本看不了这么长远,如果不是四皇子与他说了这个事情,他恐怕没有办法说动魏国舅暂保大沅平安顺便帮他写信颠倒黑白。
与此同时,御书房。
胖皇帝声音冷冽了几分,道:“什么?你让燕千绪去告诉魏国舅梁国下一步的走向做什么?”
四皇子说:“此时说与不说都无碍了,梁国会和魏国开仗已是定局,所以就算让魏国知道做做准备也无妨,还能让燕千绪知道儿臣我,有足够的利用价值。”
“可如果梁魏真的开战,我们不可能独善其身,除了梁国和魏国,还有北面的胡人与南面的蟠龙国想要作壁上观,我们之前只要加剧他们的矛盾,现在却深入其中,又谈何保全?!谈何韬光养晦?!”胖皇帝虽然觉得四皇子每一步都走的很险,可毋庸置疑都是有其妙处。
“父皇,那我们也战就是。”
“这如何战?”胖皇帝冷笑。
“自然可以,只不过必输无疑。”四皇子不过十五岁,一字一句却算计到了未来的几年乃至十几年,“输的大败,退出这乱世舞台,大破大立,偏居一隅,方可韬光养晦,以图东山再起。”
胖皇帝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沉默良久,后大笑出声,说:“好一个大破大立!要是一个不慎亡国了,就立不起来了……不过,很好,你做的很好。”
这边,相府。
燕千绪无事一身轻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刚准备休息,就被自己后院的吵闹声弄的头疼不已,叫住一个小子询问,才知道是被关在柴房的狼孩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被下人畏惧的同时又欺负的很惨,正偷了只鸡喝血,这会子的吵闹是一群小子拿着棍子群殴被锁起来的狼孩……
燕千绪皱眉,面上有着病态的嫣红,眼角还湿哒哒的,眼神却是风情万种中混着不耐烦的凌厉之色,他冷声道:“什么时候我的东西连一群下人也能随意欺负了?找死么?”
第46章
“二爷?二爷你干嘛啊?快回来,?你手好烫,?老爷还说你昨儿没喝药汤,得补上啊。”兰心担忧的看着燕千绪,眼见着燕千绪朝旁边院子穿过去,连忙拉住二爷的手,?“快别管那个狼孩了,我去说说他们,给他饭食,?你给我回去躺着,里头热水我都叫人给你弄好了,?别浪费。”
兰心一夜未见燕千绪,听了很多不好的消息,正是哭的伤心,一夜未睡,谁知道第二天燕千绪便自个儿的回来了,穿着花色奇怪的衣裳,浑身都是伤,?兰心本还没有资格到大厅去看,因此光是听,便听的心都碎了。
兰心伺候燕二爷,伺候的非奴非仆,日后若是燕千绪开窍了,?她便有机会成为燕二爷的第一个女人,?可在燕千绪还没有开窍的时候,?她便把燕千绪当弟弟,那么多年的感情,说没就没,说回来就回来,回来后又可怜巴巴的,怎么能让她不担心?
“兰心你不用着急,我去去便回来,又不是不回了。”燕千绪这才看见兰心的表情,伸手摸了摸兰心的头发,说,“而且你过去那狼孩也不定能听你的,他只听我的话,应该是认我当主人了。”
兰心撅了撅嘴,眼泪掉了下来,但是又用素色的手帕擦去,笑了笑,说:“是是是,那狼孩就只听二爷的,不过我得陪你过去,免得那些没见过二爷的粗使下人冲撞了您。”
兰心说这话,其实就是怕燕千绪在外面又耽误不少时间,没能好好休息,明明还在发烧的人,怎么可以这么不听话的乱跑呢?
她想不明白,但是又觉得二爷本身就如此调皮,所以也不觉奇怪。
不一会儿,两人一前一后的到了粗使杂活的地盘,院子里乱糟糟的全是散开的干柴,院子地上有呈喷射状的血迹,一伙腰盘子能有燕千绪两个那么醋的男男女女追着一个蓬头垢面四肢着地的狼孩打,每人拿着一根拳头粗细的长棍,打的狼孩面目狰狞,眼角青紫。
原本就不怎么能看的脸,现在更是血肉模糊了,燕千绪就在台阶上站着不动,冷淡着看这群粗使婆子下人们什么时候能意识到自己来了。
然而那些下人们似乎玩的正高兴,他们远离府内核心人物,是一群混饭吃的,主人家死了也不必陪葬,只不过是换一家主子伺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