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昧也能想清楚这个道理,?他也知道燕千绪让他作证,?是因为他是围观者,?围观的人说的话,表面上看起来也公正一些,?至少会让魏兵更信服。
“很好,?既然你答应了,?就拜托你出去叫人好了,我在这里准备准备。”燕二爷一直没看脚边的尸体,似乎还是有些害怕的。
“准备什么?”秦昧微微皱眉,但是动作却是很听话的站起来准备出去。
燕千绪扒拉了一下头发,把自己的衣裳扯开,弄的乱七八糟露出圆润的肩膀,让狼孩撕开亵裤,露出两条漂亮笔直的大白腿,然后十分自然的往狼孩怀里一卧,回头便对四皇子狡黠一笑,像只准备祸害谁的小狐狸,说:“准备演戏啊。”
秦昧一愣,出门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貌美少年那恶作剧般愚弄众人的小计策,燕千绪似乎对这种事情很在乎,并且乐在其中。
秦昧一边觉得这样的燕千绪生动的太过分,以至于总是让他想要笑一笑,开心的很,可又一边奇怪为什么燕千绪会认为他能够自始至终的配合呢?
若是自己不配合,没人知道那两个魏兵到底是不是狼孩杀的,为什么要杀,就算是狼孩杀的,又怎么能够证明不是燕千绪指示的呢,过错的一方很快就能颠倒黑白,要一个说法,不然就闹,对沅军没什么好处。
四皇子走出去两步,就想了很多,但很快摇了摇头,不愿意自己总是那么傻的被那个明显和许多男子有牵扯的燕千绪利用,也不该那样,这回就算了,这回事因为事关整个大沅国的生死存亡计划,他就配合一下吧。
看上去很老实的四皇子深呼吸了一下,随后露出一张惊恐害怕的脸色,大喊大叫起来,跑向巡逻的队伍,说:“救命啊!死人了!死人了!”
瞬间,整个营地的火把都亮起了来。
主帐中的燕都尉赶到四皇子与弟弟燕千绪帐中时,便刚好和其他副将同时到达,一眼便能看见外头的尸体与帐中血泊上的燕千绪和那应该消失掉的狼孩。
狼孩对人群有着极大的反感,死死搂着他的小母狼,发出威胁信号。
他的小母狼正在害怕的直哭,捂着眼睛,身上溅着血点,好似白雪里的红梅,刺目凄美。
画面是无比的激荡人心,不少将帐子门口堵的水泄不通的士兵更是目不转睛,看那军师白嫩嫩的脚掌,看那军师线条弧度优美性感的腿,看那四肢戴着的银铃环,几乎给人一种,军师大人是被人锁在人间的仙人。
燕千明几乎瞬间就能想明白两具尸体都是谁干的,虽然不明白狼孩为何也在,但他那冷漠眸子里的杀意却不是对狼孩,而是对在场所有人!
他解开来时随手披在肩上的披风,眼尾扫过一些人,披风翻飞这,盖在他最爱的弟弟身上,随后转身对气氛凝重的士兵说:“把两个尸体送回魏兵那边,让他们将军想要说法,就亲自过来和我谈。”
世子爷赵虔紧了紧拳头,忽然一笑,说:“既然要送过去,那么还是我去比较好,以免那边传闲话,说是我们不重视。”
燕千明不置可否,赵虔却是主动领命而去,让自己的兵把两具尸体搬出去。
直接闯进了魏兵将军张杨的帐子里!
张扬大半夜从床上吓的直接滚下去,惊慌失措的大喊:“来人啊!”谁知一睁眼,看见的却是大沅国的副将,那位势力颇大的世子爷。
张扬虽然害怕的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腿,但还是满面通红的站起来,凶巴巴的吼道:“你是何人?!夜闯帅帐可是要杀头的!”他假装自己不知道来者是谁,不然可就要低人一等,张扬是瘦巴巴的干柴模样,心眼也是小到了极致,梗着脖子眯着眼睛,眼瞅着自己的兵来了,便直起腰杆子,怒声道,“还不快滚出去?!”
赵虔连呼吸都是颤抖的,他一笑,眼神倒是让人畏惧起来,冷哼一声,摆了摆手,身后的士兵便将那两具被撕裂喉管的尸体摔在张扬的面前。
张扬吓的一屁股坐回床上,冷汗在背上汗如雨下,扯出个艰难的古怪的表情,说:“这是我们魏兵。”
“是啊,认得就好。”世子爷眉头轻挑,微微外头,当的是个军痞模样了,“你们去把那两个尸体剁碎了喂狗。”
“好大的胆子!你、你敢!”张扬吼完,简直被来人黑眸里的疯狂给吓到结巴,“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这两个士兵如何惹了世子了?”
赵虔就知道这个张扬是知道自己身份的,方才端着身份就是想要弄个下马威,可一个刚刚提拔上来毫无战绩的不知名魏国将士,凭什么在他赵虔的面前摆谱?!
“当然不是惹了本世子。”世子爷冰凉的脸上肃杀之气尤浓,居高临下的蔑视这那魏国将军,眼看着那地上的两个死人被一刀刀的砍烂,血流成河,也没能解气,他道,“是这两个畜生,大半夜跑去我们军师帐中欲图不轨,既然这么想死,那么就成全了他们,让他们到那阴曹地府,阎王爷都认不出他们是谁,可好啊?”
这话说的平静,似乎是有点笑意,尾音便微微上扬,狭长的眼睛被烛光点亮,透露出无人知晓的病态。
“你、你……你……”张扬半天‘你’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世子赵虔转身离开,剩下的士兵将人剁的稀碎后也亦步亦趋的离开,剩下无尽的恐怖,在这样灯火通明的帐子里蔓延,半天无法缓和。
赵虔走路很快,他几乎是小跑回燕千绪那边的帐子,里面的血迹被清理,被单被换了,王弟围也不见踪影,但这无所谓,他走过去拉着还不愿意从狼孩怀里出来的燕千绪就看向燕千明,道:“这里不安全了,我要带阿绪去我那边。”
“不行。”燕千明拉着弟弟另一边的手腕,声音沉的能滴出水来。
“呵呵,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究竟想干什么?非要等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情才后悔吗?”赵虔不再压抑任何不满,他不需要压抑,他干脆的抢人,把燕千绪直接横抱起来,转身就走,留给燕千明一句,“好好做你的兄长。”
这句话意味深长,秦昧听后,几乎立马意识到一些可怕的真相,而看向被抱出去的燕千绪时,那妖精一样的少年也从别人看不见的角度看向他,对他眨了眨眼,很调皮的样子。
秦昧遥遥的望着,根本不敢相信这燕家居然是能乱成这样。
这些内幕哪怕说一个出去,都能让燕千绪这样过分吸引男子的人被万千人唾骂。
因为唾骂之人是与权贵乃至亲人都有肮脏关系的男子,既将人勾的神魂颠倒,生的祸国殃民,那么众人便会拍手称快,不会去管是非对错。
更何况在百姓心中,只要是当官的落马,他们便额手称庆,只要是长得倾国倾城之人便一定祸国殃民。
那么便该杀!该死!
生来便受到无数人宠爱的燕二爷,身边簇拥着无数男男女女的燕二爷,勾勾手指头就能让人肝脑涂地的燕二爷若是一朝走错,落入泥潭,接踵而至的不会是什么雪中送炭,彼时落难的他绝对会陷入更加危险的牢笼,或许是被已然为他疯了的世子囚在后院,或许是被魏国舅捡去日日笙歌,又或许是谁都救不了的被判有罪,犯着勾引兄长、祸害世子,引起两国争端之罪,然后捆绑起来干脆送给河神,成为河神美丽罪恶的新娘,为在世的人们榨干最后一点价值。
秦昧有时候很厌恶自己能够见微知著,他为什么要总是能够只要看见人的某些小举动,就知道他是不是在撒谎呢?
为什么可以只要听见什么语气,就知道对方是不是在骗人呢?
不过没了这些本事,秦昧便也活不到如今岁数。
那么再换一个问题吧。
那个时候,‘落难的人鱼’在井里的时候,他为什么要被吸引蛊惑而救了人鱼呢?
四皇子突然很怕自己也是燕千绪那让他看不透脑袋里的棋子,一颗或有或无的棋子。
但其实秦昧应该不必害怕的,毕竟他最开始也是想要利用燕千绪的关系,可现在燕相都不在了,燕千绪还有用吗?他该赶紧逃离这人温柔的蛛网,不被那偶尔流露的可爱与脆弱蛊惑。
果然父皇说的都是真的,这三大家族的人,每一个都不能留!
秦昧千丝万绪划过心头,不过瞬息而已,当燕千明走到他面前,要他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再仔仔细细说一遍的时候,秦昧却还是按照燕千绪想要的方向解释。
解释过后,四皇子独坐帐中,捡起燕千绪落下的撕碎的亵裤,又很快像是被烫到手一样丢掉。
四皇子后半夜完全睡不着,就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条亵裤,不敢闭眼,生怕一闭眼,便会看见燕千绪性感的肩头与锁了脚环的长腿……
那腿太白了,玉色一样,脚跟与脚趾透着粉色……
于是,天快亮的时候,瘦弱的皇子滚烫着脸,将那亵裤叠好,放进随身背着的包裹里,然后沉默着,掏出匕首,在自己手背上划了一道,看着那血珠子滚落,算是警示自己到此为止,下不为例。
第64章
赵虔的帐篷里比四皇子那边多了一张书案。
书案上摆放着一叠叠纸张与书册,?油灯还亮着,可见之前发生事情时,?世子爷大约还没有歇下,?应当是正在书写什么,然后听见声音便笔一摔,?跑出去,因此毛笔落在地上,砸的开了花,不能用了。
高高瘦瘦的世子爷将他的阿绪放在自己的床榻上,?转过头来就能看见跟着过来的狼孩。
他刚要说话让人把狼孩牵出去,就被阿绪拉住衣袖,小声又腼腆的提出要求:“我想要他留下来,?不然我怕大哥又要赶他走了,这一回恐怕就是真的再也不能相见了。”
燕二爷从前在世子眼里,?多是娇纵淘气的,这段时间却总如此可怜可爱,反差一旦上来,就好像是戒不掉的瘾,?教世子无法抗拒。
他坐到床边,?伸手抹掉燕千绪脸颊上的血点,?说:“但你我二人一个帐子,若是有些不合礼教的事情发生,?被他看去可怎好?”
燕千绪乖乖的被世子捧着脸蛋擦血迹,?又让下人弄了湿热的帕子擦手和腿,?弄的清清爽爽后,下人出去,门帘一落,就是该换衣裳了,但世子很介意那个视线尖锐盯着自己的狼孩,那视线并不友好,甚至充斥杀意。
——这狼孩曾被关在笼子里,是个猛兽般的怪物,所以哪怕长相再如同人一般,也是不能将其当作人来看待,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冲上来要吃人。
“还是应当让他出去,关在笼子里,我把它放置在我的军中,又我手下的兵推送,你大哥奈何不了。”世子手上一边展开那衣裳,发现下头的人居然听错了,拿来了自己的亵衣,有点意外的期待,一边总是留神注意狼孩,一旦那狼孩扑上来,那就算是即刻杀死也是没有办法,应当的。
燕二爷落寞的低下头,不太高兴,但双手却反过来握住世子爷的胳膊,很认真的急于表现说:“它就和狗狗一样的,有他在,我才不那么害怕,而且它什么都不懂,就算看了什么也不明白,也不会说话,你就让他睡在角落的垫子上就好,明日它的去处,我再自己想法子,总之是不能关起来的,我不同意!”
“好好。”世子哪里知道燕千绪愿意为这个畜生和自己争论许久,本来便梨花带雨的,如今好像自己也是背叛他的坏人,眼神着实让他心疼了,“依你吧,我只是不愿你受伤,他毕竟是野兽,很危险。”
“他曾经是野兽,现在不是,他是家犬了。”燕千绪听世子退让,也不急着要和世子‘吵架’手指头戳了戳世子的手背,道,“换衣吧,我腿好冷……”
“欸,好。”世子从来没伺候过谁,但却照顾燕千绪许久了,久到很多事情成为自然,但换亵衣却是头一回。
赵虔是想要在阿绪面前做那正人君子的,所以生怕自己太过孟浪,太过放纵,吓着对那些事情产生过阴影的阿绪,因此虽说他们似乎是相互喜爱,却除了亲吻手背,举止亲昵以外,坦诚相见什么的一次也没有!
赵世子突然有些手足无措。
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他视线落在燕千绪微红的精致脸上,看那微颤的睫毛与轻轻抿起的唇瓣,看那温顺的低头羞涩与紧紧拽成拳头的手,当真是无一处不散发着致命诱惑,招呼所见之人上前采撷。
气氛忽然多了些许暧昧,是久违的暧昧,世子想起之前自己还疑惑阿绪对自己是否真正有爱意,便觉自己当真是天下第一蠢驴。
他的阿绪当然是也爱他的。
不然不会如此依赖自己了。
理论上无数遍推倒过燕千绪的赵虔,在实际行动上,堪称青涩。
他忽然一点都不敢碰燕千绪的身体,只敢隔着衣物,小心翼翼的将衣物剥下,露出那被衣物包裹的细腻肌肤,从那完美的锁骨,到微微有点弧度的胸口,再到那纤细的不堪一握的腰肢……
这具身体从骨到皮都散着欲色之气,这具身体的主人,一抬眼,便是万千情愫温温柔柔的牵扯别人。
这具身体上的手脚与脖颈都或锁或挂着银色饰品,点缀的恰到好处。
这具身体的主人姿态很好,坐着不动时,哪怕光着也是高贵的,是不允许任何人玷污的,是遥不可及的。
但又正是因为这样,赵虔便总臆想着要将这种遥不可及彻底毁掉,要永远得到对方,要玷污,要占有。
本来,应该是如此的。
但眨眼间,赵虔就发现自己还是很规矩的给燕千绪穿好了衣裳,一点儿罪恶都不敢冒出头,即便如此,他还是紧张的手心满是汗水,呼吸也微微发烫,浑身有着不对劲的渴望,又因为身体没好完全,于是只是渴望,某个部件还是半软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