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新一条微博,显示的是五分钟前,已经有上前点赞了,转发上百。
内容是一句话:正义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附带着一段视频,记录着从刚才开始,这会议室里发生的种种,包括严子书放的视频,包括严韶光的偏袒,包括严驹的气急败坏,也包括女股东的仗义执言。
严驹的名声一直不好,那些受害者在网上寻求帮助,也都被严驹花钱压下去。今天严子书亲自发了石锤,还表达了态度,这下没人敢删。
路人纷纷为严子书的发声点赞,昨晚那段不雅视频的热度,很快被这条盖了下去。
不少人都表示:严子书才是真男人,同性恋又如何,一不犯法,二不害人,人家还为社会做贡献。
不过也有小部分觉得,严子书这是一箭双雕,一方面用这条微博扭转形象,另一方面,又借机打压严驹。
但这种负面评论很快被怼了,反方认为,无论严子书是出于什么目的,只要他的发声能给那些受害者讨回公道,让严驹受到应有的制裁,就会一直支持严子书。
看完这条微博,严驹浑身直哆嗦,严韶光也知道失去了希望。
从这一刻不说话又有什么用,严子书在微博上已经把能做的全做了!
以前严子书还在严韶光这里做做样子,今天完全不再顾念父子情面了。严韶光指着严子书:“没想到,你……你居然这么忤逆我!”
对于这句质问,严子书脸上毫无波动:“爸,今天您怎么说,我怎么做,哪里不如您的意了?”
“是啊严总,您有点偏心了啊。明明严总才是您优秀的儿子,您反倒对他这么苛责。”有股东看不下去了,帮着说话。
当年和严韶光一起打拼的老同事也笑着打趣:“可惜呀老严,严总要是我的孩子就好了。”
现在于情于理,严韶光都失了势。最担心的状况出现了,严韶光心里又开始乱跳,他赶紧去摸救心丸,但是四肢都在抖,他根本够不到口袋。
这一耽搁,他便倒在地上,不住地抽搐起来。
会议室顿时炸开了锅,严子书赶紧拿手机打急救电话,股东们也纷纷凑过来查看严韶光的情况。
严驹也想跟过去看,但他眼神闪烁两下,夺门而出。
严子书见状便去阻拦,严驹叫嚣着撕扯他:“你特么别拦我!”
他用上了吃奶的力气,虽然严子书应付的来,但不知怎么的,却突然出现片刻的恍惚。因此来不及闪躲,被严驹扯烂了口袋,一张房卡掉落在地,严驹眼尖看见了,拿起来就跑。
严子书也不去追,仿佛石化了。这时几名警1察跟着保安闯了进来:“严驹在不在?”
严子书才慢慢回过身:“请问警1察同志,您到我公司有何贵干?”
为首的那名警1察奇怪地说:“严总,是你自己报的警,怎么反倒问起我们的来意?”
严子书一愣:“……是么?”
警1察们看见地上围了一群人,不由问:“严驹不在么?地上躺的是谁?”
严子书也仿佛刚刚发现似的,赶紧拨开人群,一眼看见几乎断气的严韶光。他大吃一惊,跪倒在地,哭着喊:“爸……你这是怎么了,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啊,撑住!我这做儿子的,还没来得及孝敬您。”
旁边的股东们啧啧感叹:“严总真是懂事啊,老严总都偏心到这份上了,他还心无芥蒂。”
“是啊是啊,你看他哭的,多伤心啊。”
严韶光还有意识,本来就被严子书突如其来的“猫哭耗子”气得半死,现在又听见旁人的话,眼睛一翻,彻底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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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驹一眼就认出来,严子书掉落的房卡是那家酒店的。
这家酒店是公司附近最高档的,严驹经常去,和经理也颇有交情。严驹猜想,严子书昨晚淋了雨,又和那个小白脸如胶似漆,定然是就近住了这家店。他既然没有退房,肯定是因为那个小白脸还在里面。
严驹现在狗急跳墙,心想既然他不好过,也得拉严子书下水。
今天,就拿严子书包养的这个小白脸开刀!
严驹一路飞奔到酒店,不顾经理的劝阻,拿房卡刷开了房间。
然后他就被眼前所见震住了。
白景离被绑在床上,就算盖着被子,也能看出他没穿衣服。那白净的身上全都是痕迹,看起来无助又可怜。
白景离一看见进来的两个男人,就惊恐地缩了缩身子:“你们出去!”
严驹咋舌,“是严子书把你绑在这的?”
听见那三个字,白景离更害怕了,“别提他……求你了……”
对严子书的这种态度,根本不像情侣。严驹眼珠一转,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继续问白景离:“这么说,你难道是被强迫的?”
白景离眼圈红了,颓然点头。
严驹算是明白了:“闹了半天,严子书是在搞非法囚禁。呵呵呵,装得跟正人君子似的,他自己不也是个强1兼犯……他会报警,我也会啊。”
第220章
此时, 严子书正在医院焦急地等着严韶光的消息。
今天开会的股东们也全都跟来了,倘若严韶光有个三长两短,严氏集团的领导架构可能会变成另一番天地。
走廊里的长凳上坐满了人,还有些没座位的站着等。但大家特意留了个位置给严子书,劝他:“严总坐下吧, 老严总还在里面急救, 一时半会恐怕出不来。”
严子书摆摆手:“你们坐,我还是站着比较踏实。”
系统小心翼翼地问他:“宿主萨玛, 您还挺担心严韶光的?”
严子书奇道:“我是圣父, 集光环与美德于一身, 当然也包括孝敬父母。严韶光在这个世界是我父亲, 他要是出了事, 我能笑得出来?”
系统抽了一口冷气:“我懂了……”
“你懂什么?”
“我懂宿主萨玛的良苦用心, 孝敬父母,人人有责!”
严子书微微一笑:“乖。”
系统干着急,严驹跑了,严韶光病危,严氏集团正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上, 能不能扭转乾坤全看严子书现在的发挥。
可关键时刻,他居然又被温柔圣父的记忆占据了大脑……
“对了系统小宝贝儿, 给我打开监控, 我要看阿离。”此刻的严子书, 记忆还停留在白景离和他站在雨夜的水池里。他一想起白景离就心痛, 可不看白景离, 他又心慌不已。
“好的宿主萨玛。”系统打开监控,忐忑地提醒他,“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周遭吵吵嚷嚷,严子书心觉不妙,屏住呼吸看向监控,然后严驹闯入白景离房间的一幕就落在他的眼里。
严子书震惊了,他全部目光都被床上的白景离所吸引。
绑住白景离的是一根皮带,他眼圈红红的,身上还有各种痕迹。明显被折腾的不轻。严子书强忍着崩溃的冲动,听完了白景离和严驹的一番话,等严驹拨通电话去报警,他才连忙问系统:“系统小宝贝儿,阿离居然跑去开房了!”
“……是的宿主萨玛。”系统清了清嗓子,“而且如你所见,被严驹抓了个正着。”
严子书顿时激动起来:“先不说严驹,和阿离在一起的……还是上次那个男人对不对?”
“是……是不是呢?”系统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反倒问我?你身为系统,难道监控不到?”
“是这样的宿主萨玛,因为这个世界出了点问题,所以有时候监控也会有纰漏。比如现在,我还真没监控到反派和谁开房了。”系统睁眼说瞎话。
“好吧,真不给力……”严子书深吸一口气:“那阿离为什么要说,囚禁他的人是我?”
“大概,他是想借用你的身份吓唬严驹?”系统说完,才意识到这个理由太恶劣了。
白景离无疑是悲催的,先被严子书囚禁在房间里,又被严驹闯进去报复。可此时此刻的严子书,却以为和白景离开房的另有其人,如果拿这个理由搪塞。会给严子书一种印象——白景离背着他厮混,被抓包了以后又推在严子书的身上。
这样显得白景离很没担当,在算计严子书似的。
系统的脑容量有限,仅能想到这一层,它觉得有点对不住白景离,便又补充说:“宿主萨玛,这只是我的猜测哈,你可别胡思乱想,万一反派不是这个意思呢?”
“不,他就是这个意思!”严子书斩钉截铁。
“您……确定?”系统以为自己听错了,现在的严子书对白景离百依百顺,谨小慎微,怎么会故意误会他?
严子书心里有些欣慰,也有些辛酸,“我希望他是这个意思……这样的话,说明我对阿离还有一点点用处,不至于把我弃如敝履。”
系统:“……”
这人没救了,真的。
此时,和众人守在门前的警1察见情况稳定下来,刚想再问问严子书关于严驹的下落,忽然电话响了。
一看,是所里打来的,他便撇下严子书,先接了电话。
短短一分钟的通话,他从震惊,再到凝重,等挂上电话再看严子书时,那眼神俨然是看嫌疑人了。“严先生,有件事情,需要告知你。”
严子书已经知道要发生什么了,但还是明知故问:“警1察同志,请问您有什么事?”
警1察取出手铐:“刚刚接到报案,说您涉嫌非法囚禁和性1侵他人,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好。”严子书认命地伸出手,让他们铐上。
随即,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就这么被警1察带走了。那些股东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早上在会议室里,严子书还掌控全局,指点江山,浑身的正能量几乎爆表。他在公司头一把交椅的地位,已经八九不离十了。怎么突然又来这一出?
股东们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奈何走廊里不只有他们这帮人。
围观的路人早就认出严子书了,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刻拿手机拍下来发到了微博上。
一致支持严子书的风向,立刻出现了偏斜。
视频清清楚楚地显示着,警1察所言对严子书的指控,严子书不争不辩,默默地跟他们走。不是认罪,还是什么?
先前质疑严子书的人立马跳了出来,扬眉吐气:“严驹的确不是个好东西,可严子书也不比他高尚。瞧瞧,他也性1侵呢,这严韶光真是日了狗了,两个儿子都这么不成器。”
“重点难道不是严子书是同性恋吗,所以他性1侵的是……”
“我去,劲爆啊。严子书性1侵男人,这可比严驹玩得更嗨。”
有些摇摆不定的,很快被这些言论带跑,加入了黑严子书的阵容。但也有相信严子书的,还在等着最终结果。
不多时,警1察带着严子书回到派出所。
严驹已经带着白景离坐在那里了,见严子书蔫了吧唧地走进来,得意地挥挥手:“严子书,没想到吧,我抄了你的老底。”
严子书没有理会他,只是抬起头,忧郁地看向白景离。
四目相对,白景离缓缓站起来。
本来为了安抚白景离的情绪,派出所还专门让一个阿姨辈的女警官过来陪着说话,这才没聊两句。女警官一见这阵仗,害怕白景离精神再次受到刺激,赶紧拦在他二人中间:“你就是严子书吧,去做笔录,别靠近被害人。”
严驹得意洋洋:“严子书,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滚去做笔录?”
旁边的警察严肃地将他拉到一边:“你也去做笔录。”
严驹清了清嗓子,抬脚就走。
如今他和严子书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高贵。
可白景离却忽然问道:“为什么要做笔录?”
女警官和他解释:“年轻人,我理解你的愤怒。可要定他的罪,还得走程序,我们得先问出他的犯案过程和动机才行。”
白景离愣了:“犯案?”
眼见着严子书就要被拉走,白景离赶紧跑过去拉住他,问那警察:“严子书犯了什么案?”
警1察面面相觑,奇怪地说:“这位同志,请你不要开玩笑。明明是你报案,说严子书囚禁并且对你实施性1侵。”
严子书满含深情地对白景离说:“亲爱的,你不用多说了,为了你,我什么罪都可以认。”
白景离一瞪眼:“闭嘴,认什么认?”
这态度,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就连走到门口的严驹,都停了下来,不可置信地回过身。
他们是在疑惑,作为一个可怜的被害人,怎么会对嫌疑人如此颐指气使?而本该是恶魔一般的嫌疑人,却反过来对他百依百顺。
严子书也疑惑得很,阿离不是想让他为“那个男人”背锅么,怎么现在又反悔了?
他忽然想哭,在白景离面前,他连最后这点用处都没了么?
面对各色目光,白景离淡定地面对警察:“我不明白大家在说什么……我不过是和男朋友一起去酒店开房而已,怎么突然扯到囚禁和侵犯了呢?”
警察微微一怔,神情严峻起来:“同志,作伪证或者谎报假警,都是要受处罚的。”
白景离也很认真:“警察同志,我实话实说而已,更何况,我根本没有报警。”
刚才那个女警官皱起眉:“没有报警,你怎么跑到这里来?”
这话一说完,她便发现了端倪,看向门口的严驹:“哦对,是这个人报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