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忠在一边听着当即面上一喜,七八成把握,这可比太医说的十有八.九会难产死强多了。
秦禛却对这个七八成把握犹不满意,阴森着脸看着陆行之说:“你最好让你的七八成把握变成十成,否则他若出个什么意外,孤就叫你偿命。”
可谓要多不讲理就有多不讲理了。
陆行之却也不带怂的,满不在乎道:“这恕草民做不到,王上不若现在就杀了草民吧,另外找个能有十成把握的大夫来。”
秦禛徒然眯眼:“你以为孤当真不敢杀你?”
宋岩被秦禛挡在身后听着他俩对峙,听得头疼,赶紧道:“哎哎哎,行了行了,有七八成把握总比没有的好是不是?王上你难道不该赶紧派人去好好调查一下瘟疫的事情吗?”
杨忠也跟着在秦禛跟前小声劝道:“王上您先息怒,这神医基本脾气都比较古怪,他好歹有七八成把握呢,您要是一气之下就把他杀了,万一没再宋寺人生产前找到更好的大夫,那宋寺人不就更危险了么?王上您就为了宋寺人稍稍忍耐一下吧。”
秦禛为了宋岩堪堪将怒气压了下去,面色阴森的看了陆行之一眼,轻哼一声转身大步走人,走了几步又顿住,扭头对着杨忠吩咐:“你去找人盯着他,不准他碰触宋岩一下,否则他那只手碰的,孤剁他那只手。”
杨忠闻言尴尬说:“那他是大夫不得帮宋寺人把脉么?”
秦禛脸色阴郁的冷哼:“他不是神医么?不会悬丝把脉也配叫神医?”
杨忠只得喏喏称是。
秦禛这才冷着一张脸大步离去。
秦禛说话的声音并不小,他才走两步,说的话自是不用杨忠传达就传进了宋岩和陆行之耳朵里。
宋岩闻言神色尴尬看陆行之一眼,讪讪解释说:“他就是被宠......”
说到一半又觉得这个词用的不大对,改口道:“他就是被教坏了,你别跟他一般计较,我肯定不会让他伤害你的。”
陆行之看一眼秦禛远去的背影,转头回来看着替秦禛解释的宋岩失笑:“早就听闻了这任尧王的霸道残暴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宋岩闻言忍不住想翻白眼,但想想两人才刚见面,对人翻白眼不礼貌,所以堪堪忍住了,只是嘴上还是没忍住小声说:“那你还挑衅他……”
潜意词:找死么?
陆行之闻言垂眸瞥他一眼,桃花眼一弯,得意说:“因为我进宫前还听说了这位暴君近来迷上了个小男宠,视作心尖肉手中宝,进宫来了得罪喜怒不定的暴君不要紧,只要抱紧这位小男宠的大腿就没有性命之忧啊。如今看来,同样名不虚传呢?”
“......”
宋岩闻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臊还是该笑,红了脸的同时嘴角也忍不住翘了下,而后忙尴尬的转移了这个话题,想到什么赶紧对着陆行之激动对暗号:“奇变偶不变?”
陆行之猛地瞪大双眼,急说:“符号...号...号....号没了......”
太多年没用到一时之间愣是想不起来了,神医学霸人设崩的猝不及防,别问,问就是尴尬!
不过这是重点吗?明显不是,能对出一个符号来对宋岩来说就足够了,眼睛猛地一亮,伸手抓起陆行之来就往屋里跑。
陆行之被他这抓的一个跌跄,赶紧道:“哎哎哎,你慢点慢点,你现在是孕夫呢?!”
异国他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宋岩太激动了忘了自己肚子里还揣了一个这茬儿,一口气跑进屋里才反应过来,然后忙感应了下,确定肚子没疼,崽子没被他跑掉了,这才松了一口气,而后再次激动看向陆行之:“老乡,你哪儿的人?什么时候来的?”
穿过来这么多年都死心了的陆行之徒然遇到这么一个老乡,也很激动,忙将自己的经历说了。
宋岩这才知道,这老乡原来是首都人,本来就是个医生,因为长时间紧张的手术熬夜猝死穿来的,穿来身份就成迷,是被一个性情古怪的游医捡到的,之后他也就跟那个游医一起四处游历,看病救人的同时两人也能互相学习,倒也别有一番趣味儿,七八年下来都已经习惯了,不过那个游医已经在三年前去世了。
陆行之则是听完宋岩的经历才知道他穿的原来是本书里,而后面色复杂的宋岩说:“那怪不得你都能怀孕了,我不会怀吧?哦不会,我没有男人!”
“......”
宋岩听着他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发出最深切的祝福:“你会有的!”
陆行之:......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神马的根本不存在,只有互相伤害。
不过不管怎么样,能在异国他乡遇到个老乡,对宋岩来说还是吃了个定心丸的。对陆行之而言也是倍感亲切的。
宋岩将陆行之安置在了他小院里的侧房住,吃过晚饭之后,天气凉爽下来,两人就坐在院子里大树下石桌前头嗑瓜子聊天。
不过嗑瓜子的只有宋岩,某人神医包袱很重,不吃瓜子,坐在一边闲的无聊扯了院子围墙上的花藤编花环,编完往宋岩头上一放,打趣说:“送给伟大的孕夫爸爸。”
宋岩斜他一眼。
秦禛处理完他的事情不放心过来看,正好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绿了,当即大步走了过去,伸手就将宋岩头上的花环摘了,隔着院墙丢了出去,脸色阴郁的看陆行之。
“让你来接生的,不是让你来发.骚的。再让孤看到下次,孤就让你尝尝宫刑的滋味。”
陆行之:......
要不是他老乡,就这种态度,别说只是一国之主,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伺候。
宋岩也是没好气的瞪向醋精秦禛,这世上大多数都是直男好吧,以为谁都跟他一样,说弯就弯了?
秦禛同样瞪向宋岩:“还有你,以后不准接受别的男人送的东西,女人也不行,注意自己的身份。想要什么跟孤说。”
宋岩目瞪口呆:......
不是他什么身份了?这狗男人是不是忘了答应放他走的事情了?
秦禛显然是早便将这件事忘到了九霄云外,训完宋岩又去危险看陆行之:“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还不滚回你自己的住处去?”
陆行之看他生气就高兴,连神医包袱都不要了,抓了一把瓜子靠在大树上嗑,边嗑边吊儿郎当的欠抽说:“我就住这儿啊,王上你打算让草民滚哪儿去?”
秦禛闻言本来就难看的脸色瞬间更难看了,瞪着陆行之俨然一副捉奸在床,准备将陆行之千刀万刮以泄心头之恨的架势。
宋岩看他俩这针锋相对的样子就头疼,忙打圆场说:“那什么,是我安排他住这里的,这不是为了有事儿及时帮我看胎么?王上你让人带他来不就是为了给我看胎?现在这又是做什么?”
秦禛让人带陆行之回来是给宋岩看胎没错,但他以为陆行之跟王宫里那些太医一样是快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子呢。没想到这个神医竟然会这么年轻俊美。他才刚打发走了一个周轩,就又来一个陆行之,想到宋岩见一个年轻帅气的就脸红的德行,能不戒备着么?
“那从今天开始孤也要搬过来跟你一起住。”
尽管秦禛现在很戒备陆行之,但还用的到他,不能将人宰了,也不能像是弄走周轩一样的弄走他,故而秦禛阴沉着脸沉默半响,想出了这么个主意。
宋岩闻言却是惊呆了,反应过来忙说:“我这小院就一间偏房,你也要住进来,你住哪儿?”
秦禛低头看着他毫不犹豫说:“那还行说,孤当然是跟你住一屋。”
宋岩当即神色大变,坚定拒绝:“那不行!我不放心你!”
他之前跑去监督秦禛,晚上都不敢跟这货住一屋都是回来住的,对于某人在某方面的自制力表示深度怀疑,不信任。
秦禛蹙眉看着宋岩艰难说:“孤,孤保证就躺着睡觉,什么都不会做。”
宋岩一言难尽的瞥他一眼,摸着你自己的良心说,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秦禛:.......
陆行之靠在一边看热闹,见状勾了勾嘴角,风凉道:“那什么?王上不行的话,我可以帮忙的呦~”
秦禛对自己的自制力自然也是不大信的,否则前几天宋岩都跑去找他了,他也不能将宋岩晚上放回来睡了,但现在面对“情敌”,不行也得行。
秦禛瞪他一眼,阴沉着脸冷哼:“用不着,孤可以。”
说着秦禛抓起宋岩来就将人往屋里拖去。
陆行之失笑,转身回去自己屋里。
宋岩被秦禛撤回屋里,皱眉看他,苦口婆心说:“你不行,乖,回你的寝殿去睡。”
男人怎么能被说不行呢,秦禛黑着脸冷声说:“不,孤可以!”
宋岩坚持:“你不行!”
秦禛恼怒:“孤说孤能行就能行!”
宋岩瞥他一眼,冷哼:“行,你说的!打扰到我和宝宝睡觉,我就让你也尝尝宫刑的滋味!”
半个时辰后,宋岩和秦禛分别洗漱干净平躺在床上。
宋岩的床自然跟秦禛的没法比,两人平躺上去几乎就胳膊挨着胳膊了。
秦禛感觉到宋岩的体温心跳气息身子动了下。
宋岩警惕戒备的目光瞬间扫向他。
秦禛抓着自己蠢蠢欲动的熊爪,解释说:“孤就翻个身,什么都没想做,你信孤。”
宋岩面无表情:“哦。”
秦禛:......
宋岩明显是不信秦禛这个色.狼的,他本来想一直盯着他来着,但因为意外遇到老乡,他白天的时候太兴奋了,没有睡觉,晚上就格外的困,坚持了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秦禛僵着身子躺了半天,直到听到宋岩均匀的呼吸声才松了一口气,然后翻过身来,侧着身子凑过去借着屋里微弱的的灯光看他。
宋岩本就长的精致,灯光下看他朦朦胧胧,脸上细微的绒毛都感觉发光了,像极了沉睡的小狐狸精,更是漂亮诱人到了极点。
“咕嘟~”
秦禛无意识的吞咽一口口水,大手不由自主就要摸过去,反应过来忙又拉回来,深呼吸艰难移开视线,想要翻身去睡,眼不见心为静。
却不想就在这时,睡梦中的宋岩一个翻身就将一条腿压到了他身上,头也歪到了他胳膊跟前。
秦禛身子猛地一僵,本来就不大安分的小熊瞬精神抖擞,深呼吸稳住。
睡梦中的宋岩翘完腿一伸手抱住“被子”,感觉有点不大对劲儿,今天的被子有点硬啊,但实在是太困了,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把咂了下嘴沉沉的睡了。
“......”
不行,稳不住了!
秦禛当即一伸手便将送上门来的美食整个揽进了怀里,不敢打扰了宋岩睡觉,忍着急迫用了自己自从出生来最轻最温柔的手劲儿的将宋岩的小脑袋抬起来,低头小心翼翼的啃上去。
以往秦禛的吻都属于狼性的,一上来就撬开了宋岩的唇齿,吞噬了他的呼吸,今天却是不敢乱来,担心吵醒他,连牙关都没干撬开,只在他唇瓣上亲了亲,就顺着往下去了。
晚上睡觉的好处就是衣服单薄轻松,轻轻一扯就能扯开,想摸哪儿摸哪儿,想啃哪儿啃哪儿,不好就是不敢用力,连点痕迹都不敢留下,否则不用想,秦禛都知道自己明天肯定要被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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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岭山郡的驿站中,秦禛的几个心腹领命带魏太后返回北窑封地,却不想太后经过上次的天雷惊吓一病不起,他们只能暂且在驿站中暂做停留,待到太后病愈后再行启程。
半个多月来,在大夫的悉心照料下,太后的身体逐渐恢复,这天晚上几人商议好了明天启程事宜,松了一口气,留下两个人带人巡视驿站,其他人便都回屋休息了。
长夜漫漫看守穷山僻壤的驿站自然是极为无聊的。
驿站里一官兵打扮的小伙子从里面抱了个酒坛子提着一溜儿酒杯小跑到巡视的一队人面前,笑嘻嘻说道:“小弟明天就要回家去成亲了,成婚当天没办法请兄弟们喝喜酒,昨儿个特意让人去镇上买了几坛好酒来,就今晚跟哥几个喝一杯报个喜吧?”
这人要成婚的事情,驿站里的人半个月前就知晓了,闻言倒也不奇怪,只笑着说恭喜,其他人当即便应下了。秦禛的两个心腹却是皱眉:“这当值呢,喝酒不大好吧?”
那人忙说:“两位大哥,小弟这不是特殊情况么?不喝多了就一人喝一杯意思意思,剩下的留着明天不当值了,兄弟们慢慢喝,毕竟明儿个一早我就得启程赶回家去了,不能跟兄弟们一起喝酒了。成婚一辈子的事儿,都没能跟这些兄弟喝一杯酒,多遗憾啊。”
其他人忙跟着起哄说:“就是就是,咱们也不喝多了,就一杯,恭喜一下这小子新婚之喜。”
两人实在有些顶不住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游说,对视一眼,妥协说:“那行吧,不过说好了,就一杯,不许多喝。”
一群人当即欢呼一声,凑到那小伙子跟前拿酒杯讨酒喝,一人讨来了一大杯,笑闹着说着荤话一饮而尽。
那小伙子跟那些人凑到一起喝过了,想了想又抱着酒坛子倒了两杯酒送到秦禛的两个心腹面前,笑得一脸羞涩憨厚道:“两位大哥,也喝一杯小弟的喜酒吧,就当让小弟沾沾两位大哥喜气,想必这次差事回去了两位大哥必定会高升的。”
秦禛的两个心腹自是要拒绝的,但那些人见状再次围了上来,纷纷跟着那小伙子一起起哄恭贺两人高升之喜。这会顺利完成了差事,回去之后不用想肯定是要晋升的,两人心中也确实高兴,看那小伙子自己都喝了,其他人喝了也没事,没有经起起哄,想着喝一杯也没事,就半推半就的接过酒杯喝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