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文月是景家长女,自幼也是乖巧懂事,又长得楚楚动人,深得景樊爷爷的喜爱,故一直将她留在身边,直至二十一岁了,才嫁给了王怀磊的父亲,那会儿王怀磊的父亲已二十六岁,但绝对算得上英俊,又有背景加持,景樊爷爷也算是欣然同意,两人成亲头年就有了王怀磊,比景樊整整大了三岁。
景樊还未答话,景柯就道:“这是什么话,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少家主自然也不会介意的,恐怕欢迎都来不及呢。”
王怀磊笑得灿烂:“那就太好了。”
景柯:“这一说话,都忘了我们正站在当街呢,实在不像个样子,走吧,带你去吃我们这里的特色菜,边吃边说。”
两人欲走,却见景樊未动:“景樊表弟不走吗?”
景樊只扫了他们一眼:“我们还有事,就不和你们同行了。”
说罢,转身就走,敖然几人连忙跟上。
景襄拉着景樊的袖子:“哥,我们去哪呀?”
景樊:“随便转转。”
景襄:“我们不和景柯哥他们一起吗?毕竟那个王怀磊是文月姑姑的孩子。”
景樊:“不用。”
景梓双手环胸,表情严肃:“这王怀磊千里迢迢跑到这来,恐怕不止是来游山玩水的吧。”
琅茶:“自然还有别的目的呀。”
景梓:“!!!”
景襄:“???”
敖然:“……”
景襄:“你怎么还跟着我们?”
琅茶:“我当然要跟着你们呀,难不成我还要跟着王怀磊那个浪荡子不成?”
景襄:“不是……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琅茶:“想和几位聊聊天呀,毕竟和好看的人在一起,心情都会好。”
说着,还朝景樊莞尔一笑,艳丽如花。
景襄:“你……”
景梓截了景襄的话,问道:“你刚说王怀磊来这里还有别的目的是什么意思?”
琅茶笑笑,转头看着敖然:“不知这位敖公子知道吗?”
敖然心中一沉,面上却一副茫然样:“不知啊?”
琅茶微微一笑,“敖然公子真是可爱呢。”说着,竟伸手抚过敖然脖颈的发丝,敖然欲退。
琅茶却向前一步:“公子别动,脖子上有东西。”说话间,手上动作不停,擦过敖然的脖子,似是拨弄掉了什么,完后却并不离开,手指摩擦着敖然的侧颈。
这在看不出来人家再调戏自己,就是个傻子,敖然急忙后退两步,那琅茶也不惊,手指似是留恋,在敖然后退之际,轻轻划过敖然的胸膛。
一边的景襄一把拉过敖然,拽之身后,怒气冲冲的看着琅茶:“你这是做什么,还知不知道羞耻了。”
琅茶呵呵笑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呀,敖公子的脖颈实在好看,人也可爱,我就忍不住摸摸而已,我还是更喜欢你哥哥呢。”
景襄怒:“你!简直太过分了。”
敖然拉拉景襄,让她别生气,“琅茶姑娘玩也玩够了,就别跟着我们了。”
站在旁边的景梓楞了半晌,似是恍然大悟,指着琅茶道:“你,你不会就是那采花贼吧?”
第六十七章
琅茶笑得魅惑:“什么采花贼?我哪里像是采花贼了?”
敖然:“……”
景梓:“……”
你要是不这么笑,还有几分可信度。
景襄气道:“你!你喜欢我哥,你还调戏敖然,你太过分了!”
敖然忍不住想扶额。
琅茶莞尔一下:“情不自禁而已。”
景襄:“你!”
景樊看着琅茶,神色暗沉:“不要再跟着我们了。”
琅茶倒也不畏景樊,:“这大路朝天,人人皆可走啊。”
景樊懒得理会,拽着景襄,看了一眼敖然就走。
景襄见他哥没有被这个小妖精迷惑,也是开心,“哥一会儿去哪吃饭,我都饿了。”
景樊:“刚不是吃了吗?”
景襄撒娇:“没吃饱。”
一边的景梓翻了个白眼:“你是猪吧。”
“嘶——”景襄这一脚下去,可没省劲儿。
景樊:“你想去哪?”
景襄嗯了半晌,也拿不定主意,便问敖然想去哪?
敖然:“随意找个近的小饭馆吧,吃点简单的家常菜。”
路边依旧热闹非凡,几人穿过人海,到街对面一家齐顺斋门前,站在门外都能听到里面热闹的喧闹声,这店不大,只两层,一层食,二层住。
几人一进门店小二就笑容灿烂的迎上来:“几位吃饭还是住店?”
景梓回道:“吃饭,找个位置好点的地儿。”
那小二一笑:“几位这可是为难我了,这会人多,能有张桌子已属不易了。”
景梓皱眉:“那就随意吧。”
小二拖着长腔哎了一声,“几位随我来,您也算运气好,这儿刚有一桌走了,几位请坐。”
这店小,桌子也不大,四四方方的桌子景樊几人各坐一边,跟随几人而来的琅茶无处可坐,只得将目光投向旁边的桌子上。
那张桌子,只坐了两个沧桑男子,年龄大抵三十左右,麻布衣服,显得破旧,头发也毛躁凌乱,一眼看过便可知是常年奔波于外的人。
琅茶无甚表情,“两位,我可以做这里吗?”
那两人一脸痴迷的看着琅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八百年没见过女人呢,即使琅茶这副没有一点求人态度的样子,也丝毫没有引起他们的不满,反倒是狗腿一般笑着给琅茶擦板凳:“姑……姑娘请坐,请坐。”
个子比较高的黑瘦男子凑到琅茶跟前:“姑娘要吃什么?随便点,今日我请客。”
那黑瘦男子的伙伴也不甘示弱,跟着凑上来,“我请!我请,姑娘不要客气。”
琅茶一手托着下巴,神色厌恶:“我也不知道要吃什么,随便来点儿。”
那两人连连说没关系,“我们来点,保准点最好吃的,让姑娘满意,小二!小二!”
这店里拢共才两小二,一个在楼上忙,一个现在正在景樊这桌。
两桌离得近,那黑瘦子喊第一遍的时候小二便听到了,笑着对黑瘦子应道:“客官您稍等,这边客人点完,我就过去。”
那黑瘦子听罢,一掌拍在桌子上,整个桌子都抖起来,桌面也应声而裂,一道长长的白茬痕迹裸露在上面:“等?你让我等?老子何时等过人?”
小二被这突变吓得脸都白了,结巴道:“客官,您……您有话好好说?”
那黑瘦子站起来,一把揪过小二的领子:“你觉得老子没和你好好说话?你想老子怎么和你好好说话?求着你吗?你是个什么东西?”
小二颤颤巍巍:“不……不是……”
黑瘦子怒目圆睁:“若是平日里,你怠慢老子,老子心胸宽广,不和你计较,但今日,有个如此美人,你竟也敢怠慢?”
说罢转头笑眯眯的盯着琅茶:“姑娘放心,我必会教训这等狗东西,不叫你受委屈。”
景襄一脸目瞪口呆的看着这无理取闹的人,忍不住默默吐槽:“这人是脑子有病吗?简直莫名其妙呀。”
敖然点头:“仗势欺人罢了,不过是想在女人面前表现表现自己罢了。”
景梓嗤了一声:“愚蠢。”
而引发事件导火索的琅茶完全似局外人看热闹一般,只单单看着,既不阻止,也不理会。
那小二被揪着领子,几乎被提溜起来,看着凶神恶煞的黑瘦子,战战兢兢道:“客……客官,您先放开,我这就给您点菜。”
还好那黑瘦子知道过犹不及,威风耍够了,也就收敛了,一副不与你计较的模样一把丢开那店小二,狠厉道:“快点儿!”
小二被丢了个屁股墩,好在后面的敖然伸手扶了一把,没摔个结实。
那小二感激又歉疚的冲敖然点点头。
第六十八章
那黑瘦男子看着并不是富裕人,倒是点了一堆东西,似是财大气粗的很,小二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他们上了菜才跑到敖然这桌,连连道歉,敖然几人也懒得计较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只摆手表示无碍。
几人点了几样招牌菜,小二又道:“今日怠慢了几位,小的让掌厨多赠您一道菜。”
景梓摇摇头道:“没关系,不用了。”
小二急忙道:“公子莫要客气,几位善良,不与我们计较,我们心里可过意不去,公子万万收下吧。”
景梓只得点点头,应了。
这家店,店小生意火爆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敖然进来时,也扫了一眼挂在柜台前的菜目价格小牌子,比起他们在华乐庭吃得便宜多了,而且菜上上来之后,花样菜色虽不及华乐庭,但菜的味道却很不错,浓浓的家常味道,吃着很爽,那小二也实诚的很,送了一盘酱肉,量也足的很。
四人边吃边聊,景樊话少,偶尔只说那么一两句,这里不比华乐庭清净,耳边多是店里众客人的谈笑哄闹声,虽吵闹,但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琅茶这桌。
黑瘦汉子夹着一筷子菜,几乎要贴在琅茶身上:“美人怎么不吃呀,这道菜很不错,尝尝?”
另一人不甘示弱,腆着脸:“大哥,美人怕是不爱吃这个,来,美人尝尝这道。”
这兄弟俩一副色迷迷的模样,花样百出的讨好琅茶,琅茶戳着筷子,实在懒得理,倒是见敖然那桌聊的开心,不由得盯着看,仔细听他们在聊什么。
那兄弟俩哄了半晌也没得个什么回应就罢了,琅茶还对他们一副冷淡的模样,反倒是盯着旁人看,两人自来猖狂,哪受得了这种气,火气如同添了酒似的,噌噌往上冒。
这二人一名赵伟,为大哥,一名张大林,常年东奔西跑,混迹于底层,吃喝嫖赌,偷淫杀掠样样都干,两人年幼时,都曾是一大家族的外门弟子,学了十几年的功夫,算是有一身本领,奈何两人都不是什么正经人,骨子里自来就是爱偷鸡摸狗,忍受不了这大家族的规矩和约束,更忍受不了作为一个外门弟子,几乎没有出头日的日子,两人索性一合谋,偷了这家族一大笔金银之后便跑了,自此以后开始挥霍流浪,两人都会些功夫,且身手还算不错,也许不能对付些高手,但欺辱一些普通人绝对是没问题的。
这二人向来到哪都是麻烦惹一堆,自非定居之人,到处流浪,走哪算哪,有钱了就大肆挥霍,喝酒吃肉找姑娘,没钱了就想法设法去偷去抢,偷完抢完就赶紧跑,这三十多年混下来也没个正行,家不成家,业不成业,这种生活,让他们习惯了以一副无赖的样貌待人,更习惯了霸道无理,完全不懂忍让,更何况,他们是那种没事都要找出点事的人,别人不惹他们,他们也要去惹别人一把的人。
这会子有了火气,自然会无限放大,那赵伟又看景樊几人穿着不错,且都年幼,想来是能坑一把的人,心中立马便有了计较,拿了桌上一个大碗,倒了碗酒,还特无耻的朝里吐了口唾沫就朝敖然他们泼去。
两张桌子紧邻在一起,赵伟和景樊都坐在主位,平行在一条线上,敖然坐在靠近赵伟桌的那一侧,与那张大林背对背。
这一碗酒泼过来,敖然与景樊必遭殃,坐在敖然对面的景襄恐怕也会被波及到,四人虽只在自顾自的吃饭聊天,皆未注意到赵伟这一桌,但绝不是反应慢的人,尤其景樊,天才之名绝非白叫。
酒一泼过来,景樊就出手了。
两桌距离极近,但那酒在中途便被截住了,这反应速度,完全是瞬息之间,敖然望望自己堪堪抬起的手不由感慨,自己的功夫,怕与景樊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那酒水被景樊的内力截在半空中,如人间奇景一般,引的周边几张桌子皆是寂静一片。
景樊并不打算给众人观赏的机会,手掌轻微外推,那停在半空的酒就如同被锤子砸了一般,朝赵伟那一桌洒去,这场景说了半晌,可实际上不过是眨个眼的功夫,肉眼难辨。
那琅茶不亏是个高手,景樊出手之际就已起身,迅速闪到一边,片水不沾身,唯独可怜赵伟二人了,自食恶果,被那一大碗酒浇了个彻底,还有那一桌子佳肴,皆未幸免。
赵张二人混了这么久,虽到哪都是惹得人人喊打,但从未被这般明目张胆的整过,先别说是否丢人丢大发,就单单这口气他们都咽不下去。
那赵伟抹了一把脸上的酒水,一掌拍在桌子上,原本就裂了一条缝的桌子,这下彻底报废,直接碎成了渣渣,桌上的碗碟哐哩哐啷洒了一地,清脆的声音惊了整个饭馆子。
正在别桌忙碌的店小二被吓了一跳,一转头,又见是这二人闹事,心都颤了,却又不得不急忙跑过来:“两……两位客官怎么了,您别生气,小的这就给您再换一桌。”
赵伟一脸杀气:“滚!”说着一把推开店小二,力气大得使那店小二踉踉跄跄的退了好几步,一下子磕在身后的桌子上,那桌子也跟着翻了,惊了一桌人。
赵伟走到景樊跟前,拳头紧攥,那黝黑的面孔扭曲,更显狰狞:“小子!老子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给爷跪下磕头赔罪,要么爷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景樊正夹了一口酱肉,放在嘴里咀嚼,头也不抬,神色冷漠:“我一个都不选。”
这副神态于赵伟来说,简直傲慢至极,本就心胸狭窄之人,自然忍受不了,提了拳头就朝景樊脑袋上攻去,这次,不等景樊反应,敖然就一把抓住了赵伟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