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钊儿,快和你爹说,你到了西北一定老老实实地猫着,绝不会给他惹出乱子的。等过两年,这个风头过去了,你爹就会想办法把你给接回来了。”刘老夫人推了一把刘景钊道。
刘景钊见他爹点头,知道自己想要回京城还要靠他爹,不情不愿地道,“爹,我知道了,到了西北我会听两位幕僚的话,不会给你惹事的。”
“你明白就好,今天你好好休息,和你祖母还有母亲道别,明日我就会联系镖局护送你去甘陇县。”
刘景钊听到明日就要走,觉得天都要塌了。
但事情已经再无转圜的余地,他不走也没有其他办法。
刘景钊离开后,皇帝给刘景刈升了一级,将他调到了京兆尹衙门做少尹,算是对刘家此次献上玉米的赏赐。
刘珏随后多次在朝堂上上奏请求皇帝在百姓中推广玉米,想在明天春天的时候做玉米推广的主事人。
裴侍郎根据从赵疏桐那里知道的一些玉米的情况,陈述了此时推广玉米的种种弊端,写成奏折递了上去,还得到皇上召见,君臣两人在御书房交谈了一个时辰。
随后皇上就搁置了玉米在百姓中推广的事情。
相比起刘家,皇帝更加相信裴侍郎。
如今大齐的天灾已经缓解,并不需要百姓冒风险去种植一种新作物。
玉米虽然比水稻小麦的收益高,但是对于这种不了解的外邦事物,皇帝其实是抱有一丝警惕之心的。
除了玉米产量高外,他们对玉米的其他情况都是两眼一抹黑。
皇帝都不知道轻车都尉是哪里来的胆子让百姓种植的。
推行红薯时他是无可奈何,赵疏桐的种植记录写的详细那也只是京城地界,但西北百姓不能再等,再不给西北百姓一些活下去的希望盼头,西北可能会发生暴动。好在西北官员传来的消息说,红薯在西北的种植情况良好,就是薄地也有两千斤的产量,皇帝这才安了心。
如今推行玉米,皇帝的头脑完全没有被红薯成功收获的喜悦给冲昏了,他驳回了刘珏的提议,把玉米交给了司农司研究。
同时皇帝想到赵疏桐这么倒霉还不忘忧国忧民就决定给赵疏桐一个补偿。又想到赵疏桐科举以来顺风顺水,偏偏到了秋闱这里被拦住了,皇帝就暗示裴侍郎只要赵疏桐会试殿试写的文章能看,就一定会让赵疏桐榜上有名。
对皇上亲自表示要给赵疏桐开后门作弊这件事情,裴侍郎稳得如同老狗,什么表情都没有在皇帝面前表现出来。
但等回到家中,裴侍郎拿了一篇赵疏桐的策论,指着其中的不足之处将赵疏桐叫来骂了个狗血淋头。骂完人,裴侍郎又给赵疏桐布置了一大堆的功课,力求自家哥婿明年一定要靠自己的真材实料中进士。如夫人同进士还不行,一定要考中二甲裴侍郎才能满意。
莫名遭殃的赵疏桐不知道自家岳父是被皇帝的操作给气到了,只以为老丈人还是对他的学问不满,在家中苦读的更加认真。
刘家人那边知道是裴侍郎阻止了他们向外推广玉米的事情,以为是裴侍郎对他们夺了他哥婿的玉米怀恨在心,故意给他们使绊子。虽然对裴侍郎恨得牙痒痒,但是裴侍郎眼前是皇帝跟前的大红人,他们拿他没办法。
周伯钧私下里都和他夫人说,“往日我只以为这个世伯是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却没想到如此心狠手辣。自己夺了哥婿的功劳升官发财不说,他都吃肉了还一点汤都不让别人喝。”
周伯钧以为裴侍郎也是那种抢夺了赵疏桐功劳占为己有的小人,将哥儿嫁给赵疏桐一个小举人不过就是扯了一张遮羞布,堵住别人的嘴罢了。谁都不比谁干净,如今他们只不过抢了玉米,裴侍郎就急着跳出来出头,周伯钧更觉得裴侍郎也是想要抢夺玉米的功劳,想把赵疏桐身上的好处都给占全了。
张茹燕从周文文这里听到类似的想法,在周家住了十多年,她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清晰地觉得,周家人的脑子可能都坏了,或者已经被权势给浸透了。
自己又坏又毒,就认为别人也是这种人。
人家赵举人和裴家是一家人,功劳怎么分配那都是人家自家人的事情。被你这些外人抢走了,还不允许人家反击吗。
日子马上进入十一月,赵家的玉米在柔妃娘家给皇帝献玉米之后没几天就摘了。玉米今年种的还是晚了一些受了寒,赵疏桐庄子出的玉米一亩地只有七百斤的产量,比刘家人庄子上要差上一截。
赵老汉挑了一些饱满的玉米留作明年的种子,又给赵疏桐和裴栖送来几麻袋,让小夫夫两个随便吃。
赵疏桐让人将一袋子玉米磨成了玉米面,偶尔和裴栖一起尝个鲜。休息的时候,还就会带着裴栖到厨房烤玉米。
“夫子,玉米甜甜地比红薯还要好吃。”裴栖道,裴栖是吃过烤红薯的,但是他觉得烤玉米比烤红薯更有嚼劲,吃起来更有味道。
“喜欢就多吃点,过两天等赵贵从村子里将爆米花的炉子借来,给你爆些玉米花尝尝。”
裴栖高兴地挥起了还没有啃完的玉米棒子,“夫子,我小时候在京城见过有人爆大米的,嘭地一声,可好玩了。等赵贵将炉子借来了,我也想玩玩。”
赵疏桐没想到裴栖小时候玩的东西这么多,“行吧,让你玩。”
“少爷,姑爷,皇后娘娘生了个皇子,皇上下旨说解除宵禁三天,与京城百姓同乐。京兆尹的衙役们正敲锣打鼓地挨家挨户通知呢。”浅荷兴冲冲地跑进厨房,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赵疏桐和裴栖。
裴栖也被浅荷的高兴给感染了。
皇后娘娘生了个儿子,这下子朝中许多关心正统的大臣的心算是落了地。不过,赵疏桐对此不感兴趣,他觉得皇后娘娘生育了四皇子是个好商机。
“栖栖,咱们羊毛铺子赚钱的机会来了。”
“啊。”裴栖懵懵的,刚刚不是在说皇后生下了个小皇子吗,夫子怎么就转到铺子上了。
“四皇子出生,咱们铺子这个时候为了庆祝四皇子出生全部商品打折,一定会吸引来不少的人。”
“这咱们不会亏本吗。”
“不会的,咱们降价卖,又不是亏本卖。我算过账,铺子里的羊毛大衣,买一件打九折,买两件八五折,这样出售不仅不会赔本还有赚的。如果卖出去的多,比咱们平日里的价钱还要赚钱。不过为了防止有人囤货,一个人限购两件。”
裴栖被赵疏桐说的九折、八五折弄晕了,为了不表露自己的无知,就眨巴着眼睛,静静地听着夫子的计划也不发表看法。
“等到小皇子举办满月宴的时候,让皇后娘娘在宫里铺上咱们的地毯,小皇子的穿戴若是能由咱们提供,到时候就不愁京里的贵妇不来咱们铺子里买东西了。”
裴栖觉得赵疏桐的胆子太大了,竟然将主意打到了宫里。
“咱们怎么能让皇后娘娘愿意用咱们的东西呢。”裴栖道。
“皇上看到账册上的流水就会愿意了。”赵疏桐神秘莫测地道。
一个一国之君入股臣子的铺子还不出本钱,想也知道有多缺钱了。让刚出月子的老婆孩子出来代个言赚些钱,想来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裴栖被赵疏桐说服了,但是他三个月胎还没坐稳呢,不能出门。他叫来曹氏,让曹氏将赵疏桐的计划回去禀告给他娘,曹氏虽然惊叹小叔叔夫夫两个胆子大,回去的时候还是一字不漏的把裴栖说的告诉侍郎夫人了。
侍郎夫人计算了下,哥婿给出的两个法子,都能赚到钱不说,还能进一步打响铺子的名气。
若是这两个计划都成功的话,过了年他们就可以在京城开第二个、第三个铺子了。
庆祝嫡出皇子出生铺子商品降价这事,侍郎夫人就能做这个主,就吩咐下人去做了。
而让四皇子满月宴使用他们铺子的商品,就比较难办了,侍郎夫人将裴侍郎拉过来出主意。
裴侍郎当即就黑了脸,让管家给赵疏桐送过去十几本书,还有双倍的作业量,限时赵疏桐五日完成。
赵疏桐知道自己给铺子出主意这事儿又惹了岳父的眼,说服皇上皇后的事情还要岳父出马,就老老实实地认了罚,吃住在书房里,肝了五个通宵才把老丈人布置下来的课业完成。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么哒,一更来了。
上一章,哥儿喊娘,大家觉得像是言情文,适应不良好,咳咳。所以,作者决定去改掉。不过前面裴栖喊得裴侍郎都是爹,所以一些种田文那种爸爸一方喊父亲,哥儿喊爹这个设定不能用了。所以用另一套常用称呼,爸爸一方喊父亲、爹,哥儿这一方阿姆。
咳咳,六十章的称呼等晚上写了二更再改,二更要晚上十二点了。亲戚家有长辈去世了,下午去看了下,没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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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裴侍郎见赵疏桐这个哥婿十分抗压, 能按时完成他布置下的超量的功课不说, 完成的质量竟然还都不错, 就又布置了一堆的功课策论让赵疏桐去写。
裴侍郎想,还是让哥婿忙起来吧, 免得他一有空闲, 就琢磨歪点子撺掇着栖栖帮他做这做那的。
赵疏桐在岳父的刻意调-教下, 策略水平增长的很快。
但同时休闲时间完全被压缩,整天累的和条狗一样, 要不是有异能在, 身体可能就要吃不消了。赵疏桐觉得,他千不该万不该,为了点儿面子在岳父面前表现的过分优秀的。
在岳父跟前你说哥婿很优秀就可以了吗,那当然是不行的,哥婿还要更优秀才行。
皇帝听身边知道他入股裴家羊毛铺子的人禀告,裴家的铺子为了庆祝嫡皇子出生, 全部货物打折出售十天,心中对裴侍郎的好感更甚。
他的嫡出孩子当得起他的臣子和百姓这么做。
皇帝觉得裴慎这个人呀,是个忠臣、好官,办事能力强,现在连谄媚君主的行为做的都比那些只会溜须拍马的臣子强, 连他的面子里子都照顾到了。
实在是个好下属呀。
当皇帝的每日除了劳心劳力外,可不就喜欢这些能让他们放轻松享受世俗之乐的臣子。
以前的他还有父皇怎么就没有发现裴慎有这个优点,绝对是因为他们没有给裴慎这个机会,裴慎才没有办法表现出来。
这不现在他一给机会, 裴慎可不就顺着杆儿爬上来了。
要是他早些年发现裴慎这个优点,本朝的第一宠臣早就诞生了,皇帝心中不住地懊悔,怎么就没有早点发现裴侍郎这个好用的臣子,让他在侍郎位置上蹉跎那么久。
得亏裴侍郎不知道皇帝的这些想法,要是知道了,第一时间绝对是要掐死赵疏桐这个乱出主意的罪魁祸首不可。他的一世清明,全被这个讨债哥婿给毁了。
裴侍郎再次求见皇上的时候,是带着羊毛铺子的账本来的。
裴侍郎本不想来的,皇上好不容易生了个嫡出皇子,怎么可能让皇子小小年纪就出来抛头露面给他私库赚银子呢。皇帝再缺钱,也不会缺这点的吧?
但是架不住家中的老婆子觉得这是将生意打响的好方法,非要他来试一试。
皇上翻看了一下账本,刚开张一个月,铺子的流水和利润就让他十分满意,而这里头大部分的钱都是填充他的小金库的就更让他高兴。
裴侍郎在皇上高兴过后,终于说出来意,“皇上,臣有个想法,可以让铺子的生意更好,只是需要皇上您的配合。”
皇帝相信以裴慎的人品肯定不是作奸犯科强买强卖的办法,感兴趣地问道,“哦,什么想法。”
“回皇上,羊毛铺子可以为四皇子的满月宴提供布置宫殿的羊毛地毯,还可以为四皇子量身定做一些充满童趣的衣服鞋袜等。”
皇帝瞧了裴侍郎一眼,“你好大的胆子,将主意打到朕的皇儿头上了。”
“皇上,在我们大齐养羊为贱业,羊毛制品制作的再精美御寒效果再好,在高门大户眼中都是低人一等的物件,是普通百姓穿用的,以进入他们家宅为耻。若是,由身居高位的人打破这个观念隔阂,由他们带头穿着羊毛物品,高门大户必纷纷效仿,以家中购入羊毛物品为荣。”
接下来生意必然是滚滚而来,财源广进。
而且您不想从这些大户手中赚取银子吗。
裴侍郎没说的这两条,正在皇帝的心中不住地翻滚,让他十分的心动。
羊毛铺子的货物,一开始面对的都是中等收入的百姓,权贵高官富商之家都是看不上的。要想提升货品档次,或者十几二十几年慢慢的渗入,或者就像裴慎说的,由高位者打破这个僵局。
而他的妻子和皇儿是大齐除了他以外最尊贵的人,做这个打破僵局的人,再合适不过,甚至可能为羊毛货品开创富贵之家争抢购买百姓以穿羊毛为荣的新局面。
但是到了那个时候,羊毛生意就不再是现在的小打小闹,羊毛漂洗染色的技术就不该再掌握在私人手里。
皇帝看向裴侍郎的眼光中有了深意。
裴侍郎见皇帝没有生气,觉得这件事情有门儿,于是继续说道,“臣绝无利用四皇子的意思,只是想要送四皇子一些衣服,若是东西合皇后娘娘和四皇子的眼缘,娘娘和四皇子用了,百姓贵族以穿四皇子同样的衣服为荣,那也是将来的养羊人售卖羊毛货物商人的幸运,也是为皇上您做贡献。臣能暂时替皇上您打理这个产业,实在是臣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