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佩哑了嗓音:“什么?”
燕挽答:“像老师送我的那只伤心兔,看上去可怜极了。”
蓝佩瞬间失笑,半晌也问:“那你知道你像什么吗?”
“像什么?”
“像我多年前走失的那只小狐狸。”
……
燕挽执意要以未婚夫的身份给祁云生守孝,燕母倒也答应,但她仍是愁未来漫漫十年燕挽无人相伴,眼见昔日同窗娶妻的娶妻,生子的生子,越发想念祁云生,心里更不好受。
这一愁,愁得头发也白了几根,她却不敢闹到燕挽跟前去,生怕做错了什么惹得燕挽伤心,然京都早有人坐不住了,消停才不过一个月,蠢蠢欲动。
那人自是宁沉。
他向来耐心不好,对待燕挽更是急切,恨不得将人拴在自己的裤腰带上,这一个月来,一面也没同燕挽见上,已经是极限了。
某夜,没忍住派人潜入燕府,将人偷到了宫中来,迷烟药效过时,燕挽一睁眼,同侧着身子用一双桃花眼眸灼灼盯着他的宁沉对上,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化为平静:“殿下三更半夜不睡,这是做什么?”
偷人这种法子,亏他想得出来。
若真想见他,尽管传召就是。
宁沉低下头,唇角含笑:“你说呢?”
燕挽扶额:“殿下,你这般多来几次,燕府要传闹鬼了,只怕我名声不保。”
宁沉哼笑一声,却不语,将他捞了一把,与他贴得更近:“我容你这么久,让我亲一亲当作回报。”
燕挽正要拒,被他捉住了手腕,然后那妖冶的容颜就已经覆下来了。
他被掳获了唇,很快舌尖也被卷了去,高大的身影一瞬间将他笼罩,龙涎香的气息也将他的五感浸润。
不知是重温过一遍上辈子两人亲热的画面,还是对宁沉的抵触消失了的缘故,明明之前可以做到毫不动情,如今却觉得身体越来越热。
宁沉的指尖如同带了火一样,所过之处敏感轻颤,而当他不经意调换着亲吻的姿势不慎蹭到他身上时,他停了下来,探手摸了一把,眼含戏谑道:“怎么回事,嗯?”
燕挽面色微僵,挪开视线:“殿下亲也亲了,该把我还回去了罢?”
宁沉心想:哪儿有那么好的事。
如果他不为所动,他或许亲一亲就算了,但他有了面对他时生平从未有过的反应,如此大好机会,怎能不紧紧抓住。
他用近乎诱拐的甜蜜嗓音说:“挽挽,要不要做一件好玩的事情?”
燕挽面无表情,无论是哪一世,他都有着十分无聊的恶趣味。
但燕挽也知,上了他的床,不叫他占尽便宜,他多半是不会撒手的,于是不理,流露出困顿的样子,希望他能够有点良心。
可惜,某人完全没有这东西。
当身心逐渐被支配,陌生又熟悉的战栗感从灵魂深处爬出来,燕挽揪住了床单,告诫他:“殿下适可而止,否则我以后……”
“嗯?挽弟在说什么?”
宁沉漫不经心的笑着,随心所欲的把玩着手中物件,并时不时俯首品尝。
燕挽眼尾沁出薄红,没忍住骂他:“混蛋!”
宁沉爱极了他这模样和这娇嗔的语气,只恨不得怂恿他:“多骂两句。”
但他完全无法从更美妙的事情中抽出神来。
事毕,燕挽眼眸水光汪汪,眼角湿润,他的双颊犹如云霞般通红,唇上好几个自己咬出来的齿印。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想起四个绝色男人,我们挽挽一个都没睡到……都要完结了,我感觉得发发福利。感谢在2020-08-01 18:20:22~2020-08-02 19:21: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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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难嫁第一百零六天
宁沉眼底一片暗色, 被激起了更多的兴致,抚摸着他的脸,燕挽用满满的鼻音说:“不来了。”
宁沉喉结一滚,说“好”, 却捧起他的头, 又吻了下去。
真正停下来时已经三更了, 燕挽累得衣衫汗湿,被宁沉抱到了浴桶里。
燕挽昏昏沉沉的趴在浴桶边上,昳丽的面孔被明灯映照,既乖巧又疲惫, 宁沉蹲在桶边给他浇水,拂了拂他颊边湿漉漉的头发, 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怕他在水里泡皱了, 宁沉简单给他洗了洗, 将他从桶里抱出来, 换上干净的衣服, 然后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 用干干的毛巾给他擦打湿了的头发。
燕挽自是一夜好眠, 次日醒转陡然发现自己不在燕家, 侧头一看,宁沉睡在身边,微微愣了愣, 思绪这才回笼。
原来昨天晚上不是做梦。
宁沉真把他偷到宫里来了。
这也太……
他急匆匆的下床, 欲要偷偷离开,后衣领忽然被揪住,宁沉从他身后缠了上来,有力的臂弯揽着他:“跑什么, 昨夜那样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你衣服还没干,陪我再睡一会儿。”
燕挽脸颊噌地一红,拨开他的手站了起来:“殿下不要胡说。”
宁沉皱了皱眉,而后轻轻笑了一声:“该发生的事情都发生了,挽挽此时害羞未免太晚了一些。”
虽然昨晚也没好到哪里去,被他取悦着时一直都是将脸埋到枕头里的,硬是让他将玉枕换成了软枕,生怕他哪里磕碰着。
燕挽不理他了,似他这般放浪之人越是回应越来劲,便只道:“殿下休要闹了,我的衣服呢?”
宁沉不闹他了,让人将早已烘干并且熏过香料的衣服拿来,燕挽去屏风后换了,转头就走。
宁沉说:“等等。”
燕挽停步回头。
“你过来,我帮你束发,你这般乱糟糟的从我宫中走出去,名声怕是不想要了。”宁沉赤足下了床,衣服都是散的,勾唇一笑,“当然,我不介意别人传什么闲话,束不束在你。”
燕挽想了一下,还是折身顺从他坐到镜台跟前去,只见镜中的自己头发散乱,那根红色的发带昨天不小心被自己扯断了一截,空落落的系着个结很是难看,宁沉梳过他的头发,拿起一根白玉色的簪子,道:“用这根如何?”
燕挽看了一眼,这玉簪既没什么花样也没什么特别,是他台上许多根玉簪里最普通的一根,便答应:“那就多谢殿下了。”
“挽挽同我客气什么,你喜欢我都给你。”宁沉将玉簪给他簪上,越发感慨,燕挽为何不是爱慕虚荣之人,最好身份卑微,眼皮子浅,见到他恨不得扑上来,见到财物就万分喜欢,他也不至于追人追得这么辛苦。
打理好头发后,燕挽再度谢了宁沉一番,方才离开长春殿。
踏出殿外,宫人们见到他很是疑惑,似是奇怪他究竟什么时候来的,燕挽有些不自然的加快了脚步,转眼将出宫外。
此时天边方现鱼肚白,早晨的大臣们刚刚下朝,他们摸黑来的,个个赶着回去吃早饭,燕挽怕被燕父撞着,不好交代,慢了一步,又折回了身。
现在还不能出去,宫外泊着燕家的马车,待会燕父要用,车夫认得他,定然会问。
他总不能说自己被人偷走了刚逃出来,只能寻个地方躲一躲。
犹豫再三,还是去了太书院。
现在还早,学室中应是无人,正巧他有几本书落在那儿了,是时候取回去,宁沉被委以国事,不再上学,他这个伴读也就伴到头了,没有再进宫读书的福分。
穿过竹林,很快到了学室,燕挽推了推门,发现门是锁着的,拍了下脑袋,颇有几分懊悔。
他把这茬给忘了。
自从太书院中发生过偷文章的事,王副院司就命人给学室加了道门,那锁门的钥匙一把给了惯常起得最早的学生,一把在宋意手上。
燕挽轻叹:罢了,绕了这么一大通路,燕父应当也回去了,自己也回罢。
却闻身后响起淡漠低沉的声音:“进不去,怎么不找我?”
燕挽回了个身,只见宋意立在身后,洁白的衣裳如同皑皑积雪,他缓慢向他走来,从袖中拿出钥匙,开了学室的门,然后走了进去。
燕挽略略迟疑的跟进去,答:“不知老师起没起,不想误了老师好眠。”
忽然,门“嘭——”地一关,他被抵在门后,清冷无欲的人侧着下颌看他,淡棕色的瞳眸因光线的照射黑到吓人,他的表情满是阴晦,嗓音冷冽道:“是不知道我起没起,还是刚从长春殿里出来?”
燕挽浑身一滞。
宋意抬手拔了他头上的玉簪,扔在地上,玉簪竟也没碎,发出清脆的响声。
燕挽呆呆地,不知作何应对,他觉得他若是将玉簪捡起来,宋意一定会生气,可那么珍贵的玉簪,就这样躺在地上,他还要还给宁沉的……
宋意看着他,忽然吻了下来,他将他抵在门上,一如当初他中了情毒他将他捞到怀里那么热烈,清凉的雪莲香气侵入鼻端。
这股香盖过了他身上新熏的龙涎香的味道,燕挽被他纤长宛如蝶翼的漂亮眼睫搅了下神,倏地明白了宋意为何这般失态。
“老师……”
燕挽挣扎了一下,欲同他解释。
但仅是片刻喘息又被拿捏住了手腕。
同一时,学室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以及钥匙晃动的声音。
一门之隔,那持有钥匙的学生“咦”了一声,同一道来的伙伴道:“锁已经开了,谁在里面?”
燕挽慌了,又慌又羞耻,他推了推宋意,示意他停下,宋意却变本加厉,几乎想要逼迫他发出声音。
外面,是学生敲门,一遍又一遍的问:“有人在里面吗?”
里面,气氛一片火热,寂静的学室中除了“咚咚咚——”迅捷疾速的心跳,便只有接吻时发出的靡靡之音。
以及,外面的学生准备走了,宋意故意踢了一脚玉簪弄出的响声。
燕挽被他吻到眼眸湿漉,在他耳边细声哀求:“老师,别这样。”
宋意仍是十分冷淡的样子,除了那过分绯艳的薄唇昭示着他方才做了什么事,没有任何一处不正经,他问:“舒服么?比之宁沉如何?”
燕挽脸上一片火辣辣:“老师……”
“你们还做了什么?”
“我们……没做什么。”
宋意眉梢一挑,冷道:“撒谎!”
他全身都充斥着他的气味。
燕挽急忙说:“真的,真的没做什么。”
对面,学室的窗户里显现出两个脑袋:“老师,你在门后面做什么?”
正是被响动惊回来的学生。
燕挽脑袋的弦“嗡——”地一响,整个人羞愤至极,伏进宋意的怀里,不敢动半下。
宋意低眸看他,漫不经心中倏然发现他的脖子上有一道暧昧的吻痕,眼瞳一缩,紧了声线,越发显得冷漠:“门坏了,我在修,你们晚点再来。”
学生“喔”了一声,方才走开。
他们自是没有看到燕挽,因燕挽被宋意挡得严严实实,他们能看到的也只有宋意站在门后边而已。
宋意如此吩咐,他们唯恐耽误了他的进程,连忙离去。
宋意伸手,指尖抚上那枚没遮住的半隐半露的吻痕,道:“你还没回答我,我同三皇子,究竟谁吻你更舒服?”
燕挽忍不住颤了颤,随他两次发问,竟真的思索起来。
宁沉重欲,吻他的时候霸道而贪婪,宛如一只亟待将猎物吞之入腹的猛兽;宋意则完全相反,他有足够的耐心和技巧引人动情,就如方才那样,再是愤怒,也是细细品尝,不动声色的织着温柔的情网,危险深埋网下。
平心而论,燕挽更喜欢后者,况且宋意长着这样一张脸,谁能抵抗得住,燕挽低着头,不敢看他,宋意却已心领神会,稍感欣慰,抚摸着他的棱唇道:“你身上的味道太重了,无论同谁走过,都会叫人知道你和三皇子殿下关系不轨,同我回居室换一身,那里有你的旧衣物。”
被宋意这么说,燕挽顿时感觉自己一路走来,宫人那异样的眼光都有了新的解释,他闷着头点了点,和宋意一道去了他的院子。
宋意将一套旧衣服从衣柜里翻出来,这是许久之前他因巧落在他这里的,被他洗得干净,宛如新的一般。
这居室陈设简单,并没什么遮挡的屏风,可宋意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直直的看着他,一派我就看着你脱的架势,燕挽咬咬牙,还是当着他的面换了,反正只是换外衣而已。
脱了外衣,里面宽大的雪白里衣也露了出来,里衣是宁沉的,他急着走没有换,但随之暴露的还有喉结下方以及锁骨处的吻痕,全是宁沉留下的。
居室内的风一下变冷。
燕挽怎能想到事情会搞成这样,一切发展没有冲着想象中去,心里暗叫“不好”。
宋意却走了上来,他将他手里的旧衣物扯了出来,说:“不必穿了。”
燕挽惊愕地看向他,随即去捡搭在椅子上的原衣物,倏然被宋意扼住手腕拉了回来,他就这样淡淡的看着他,颇有山雨欲来之势,单手扯了腰带,将雪衣松开。
燕挽眼皮一跳,连忙制止道:“老师,别这样!”
宋意眼皮也不掀,一字一句漫不经心道:“叫自己的学生寡廉鲜耻,同皇子厮混,是我这个做老师的不对。怪我,平时太过严厉,没有考虑过学生的欲求,亦未能满足学生窥探私密之心,今日便以身相授教上那么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