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一个富二代都像郝阁一样的,这些性子懦弱被欺负了也不敢发声的同学就成了最好的敲诈对象。
待教导主任再问他们要了他多少钱,安启空也不知道是不肯说还是记不清了,支支吾吾的。
刘玖劝道:“先让他休息一会吧,脑门上全是汗,我给他家长打个电话。”
安启空紧张的抬头:“老师,能不能不要告诉我妈妈?”
待刘玖问他原因,他又不说了,家长电话还是拨了出去,这事严重的话肯定还得报警处理的,只是目前还没弄清楚到底发展到什么情况。
教导主任看向邹函:“你这也不像穿的很有钱的样子,怎么就被他们给盯上了?”
柏坠小声逼逼:“……被砖头砸骨折的我认识,是我婶婶家的儿子。”
也就是说,再过不久,他婶婶就要杀过来了。
柏坠在心里幽幽叹气:“唉,造孽啊。”
零、邹函同步叹气:“唉!”
“你婶婶?”教导主任闹心的惆怅都要溢出来了。
这都算什么事!
邹函和人打架,扯出了校牌,校牌又扯出了一起疑似大范围勒索的事件,如今又爆出勒索邹函反被砖头砸骨折的是他堂哥。
他们三中的人倒是好,没钱了就往他们学校祸害,这次的事情没办法善了。教导主任摸了一把头,感觉更加光滑了。
他们学校出入一定要实行刷脸制!
第50章 没爹没娘小可怜13
其实刷脸机学校之前是安装过的,但后来因为某些学生嫌弃刷脸机太慢,有时候人流高峰出门排个队都得排半个小时,被强烈抵制,就被取消了。
周六因为这一个小小的意外,柏坠的行程都泡汤了,事情也像滚雪球一样,越往后扯,扯出来的越多。
病房里的凳子都被他们搬光了,安启空坐在病床边,不安的扣着手指,郝阁和唐枫两人拿着手机,悄悄的躲在墙角组队玩游戏。
在暴怒的教导主任的眼皮子底下还有心情玩游戏,这两人也是心大。
柏坠偏头,看了眼坐在床边的安启空,他问繁凡:“你和他关系怎么样?”
繁凡侧目:“一般。”
不过一秒,他又补充了一句:“私底下见过几面,不过没说过话。”
安启空和他不是一类人,也只有一群人一起聚会时看到过他几面,两人住在一个小区,朋友难免会有重合的,但他们仅仅只是点头之交。
柏坠:“他平时也这么容易紧张吗?”
繁凡看了他一眼,回想了一下每次见到安启空时对他的印象,很可惜,记忆中安启空的模样很模糊,他每次都是一扫而过,没怎么注意过他。
“……应该不至于,比起紧张,他看起来害怕的情绪更多。”
安启空额头冷汗直冒,柏坠看看他,又看看抖腿兄,是在害怕他吗?
他妈妈在一个小时后赶来,柏坠背靠着墙,都快睡过去了。
女人有一头利落的棕色短发,眉峰高挑,女强人气息扑面而来,她穿着一身黑西装,脚底一双黑色高跟鞋,推门而入。
安母脸上沉着冷静,眼神带着咄咄逼人的意味,看着是个做事有条理但又很强势的人。她一进门,就夺去了医务室里所有人的目光。
她细长的眼睛扫过每一张脸,停留在教导主任脸上,她伸出手:“你好,我是安启空的妈妈。”
她身上上位者的气势很磅礴,教导主任客气的握了一下她的手:“你好你好,我是教导主任,今天请你来是想说一说安启空的事。”
安母微微点头:“直接进入正题吧。”
她看了看手表:“半个小时后我还有个会议要参加,能留出来的时间只有二十分钟。”
柏坠:“安启空的妈妈是个女强人啊。”
零简单介绍:“苏美欣,女,四十周岁,经营一家服装公司,占公司股份百分之四十七,本人在职场上颇有手段,为人利落干脆,目前单身。”
这些从网络上都能搜索出来。
邹函:“好……好厉害。”
苏美欣是单身,柏坠看向下巴抵在胸口的安启空,这么说来,他是单亲家庭,家里有一个强势的母亲,在长期的高压下长大,会养成这样的性格也不稀奇。
那边教导主任用五分钟说明了情况,苏美欣皱着眉,走到安启空面前,安启空肩膀瑟缩了一下,小声道:“妈、妈妈。”
苏美欣即便是面对自己的儿子,脸上神情也没有丝毫柔软:“抬起头来。”
安启空无措的抬起了头,苏美欣道:“被抢钱了?”
安启空嘴巴动了动,苏美欣仿佛已经料到了他要说的话,直接了当的说:“不许撒谎。”
他咬着嘴点了点头,苏美欣又问:“那五人,有没有认识的?”
“有……有。”安启空的手心都被汗浸湿了,他抬起手,眼神躲闪的指向了抖腿兄。
苏美欣偏头看了看抖腿兄,冷笑一声:“我说你的钱怎么总是掉,感情是有一群吸血鬼贴上来了。”
她问清情况,站在教导主任面前:“情况我已经了解了,该报警报警,我还有事,先走了,回见。”
安启空在她身后,看向她背影的眼中皆是孺慕之情
一出门,苏美欣就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帮我查一下安启空近半年……不,两年接触过的一些人,我这里有一条线索,你顺着查……”
她眼神锋利,敢欺负她的儿子,她决计不会饶过他们。
在安启空十岁时,她就和他爸离婚了,两人理念不和,她过于强势,他爸则不求上进,最后和平离婚,安启空判给了她,离婚后,她要养孩子,工作忙,一直没能好好陪过他,但金钱上从没有苛刻过他,那些玩意从他身上扒了多少钱她大致也能想到。
吃的进,以后就给她翻倍的吐出来,她要他们付出代价,每一个人。
医务室的床上,安启空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一闪而逝,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妈妈了。
“教导主任。”趁着气氛稍有松弛,柏坠见缝插针出声,“我能不能回寝室换一下衣服,这里应该……没我的事了吧?”
教导主任:“去吧去吧,今天别出去了,等会找人也不好找。”
耽搁了这么久,柏坠也没打算出学校了,他不在这待了,郝阁、唐枫和繁凡也跟着出去了,里面的气氛太严谨了,再不抓紧出来等会都没机会出来了。
没看到校医姐姐吃饭吃到现在还没回吗。
教导主任在学校真是比校长还要可怕的存在,大概是因为平时和教导主任打交道比较多,所以他在众人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柏坠衣服裤子上的泥水都干了,他回寝室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霎时神清气爽。
此时才三点多,他从洗漱间出来,繁凡坐在他的书桌前,看到他,脚往墙上一蹬,椅子滑到寝室的过道中间。
“郝阁让我问你,要不要一起去打球?”
柏坠拿着毛巾擦头发,闻言动作一顿,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没说出来。
他在心中问:“邹函,你想去吗?”
邹函的声音隐隐含着喜悦又带点不确定:“我、我可以吗?”
柏坠没有说话,把身体转交给了他:“去吧。”
繁凡只见面前的人神色一变,面带激动,说话都不利索了:“好、好啊,那走吧。”
他把擦头发的毛巾挂在了后面的衣架子上,繁凡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这邹函,肯定不对劲。
他心中浮现出一个猜测,难道--他有双重人格!
打球是男生和男生之间最好的交流方式,邹函如今也是能熟练的运球选手了,比起他们经常打球的人是差了点,但他反应灵敏,心思活络,假动作做的娴熟,也进过几个球。
这些战术都是他和柏坠学的,打不过的时候,那就骗过去。
唐枫撑着膝盖喘气:“你小子可以啊,在我手下居然能进球。”
他虽有放水的嫌疑,但邹函的确打的不错。主要是他觉得自己一个又高又壮的体育生,欺负一个刚学打球的人不太好,结果邹函打的比他想象中要好。
受到夸奖,邹函红了脸,不知道该作何回应,呐呐道:“你们打的,也很好……不不,我的意思是特别好……”
“那当然了。”郝阁冷哼一声,“我们可是从小打球打到大……啊啊啊!”
繁凡从他身后,用手掌按住他的后脑勺,狠狠的往下一压,走向邹函:“别理他,打的不错,进步很大。”
邹函抿嘴朝他笑了笑:“谢谢。”
郝阁幽怨的揉着头:“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唉,只听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啊,疯子,快来安慰一下我受伤的小心灵。”
郝阁夸张的捂住胸口,唐枫“咦”了一声,躲过他黏腻腻的攻击,小跑着进入球场。
邹函忘情的打了一下午的篮球,把打架的事抛之脑后,除了脸上的痛还提醒着他今天发生的事。
他们的篮球场离医务室不远,教导主任要是想找他们,走几步就能看到他们的所在位置。
一直到上晚自习,都没有人来叫他。
邹函玩累了,把身体交给柏坠,瞬间,他身体上带给他的疲劳一扫而空,感觉还能再做三套卷子。
察觉到他想法的柏坠:“……”醒醒吧孩子,放过我吧!
周六晚自习一直以来都是吵吵闹闹的,坐在柏坠前桌的同学和别人换了位置,他前面变成了两位女同学。
女同学们头和头靠在一起,从抽屉里拿出指甲油,讨论着哪个色好看。
坐在柏坠右边的一个胖乎乎的男同学,和前桌说着今天在外面又发现了一家宝藏店,里面的甜品超级好吃,软糯可口,香甜适中,胖乎乎的男同学大概语文作文写的特别好,他的用词形容让人不自觉的吞咽口水。
柏坠的左侧过道边是宋塞,宋塞最近发了狠,一有时间就做题刷卷子,今天柏坠上来时就见着他在做题了。
柏坠深吸一口气,掏出一张数学卷子:“来吧,邹函,咱们学习。”
邹函:“太好了先生!不过……这样你会不会太累了?”
邹函今天掌控身体的消耗太大,他再来掌控,会更加疲惫,一个身体承受两个灵魂,身体也是有脾气的。
柏坠看着卷子,指尖颤了颤:“没事,来吧。”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学习不能落下。
当柏坠做到第二大题,教室忽然一阵安静,刘玖出现在门口:“邹函,你出来一下。”
柏坠从题海中抬起头,眼神有片刻的涣散,他站起身晃了两下,扶住桌子站稳,才抬起脚步跟了出去。
他走后,教室又炸开了锅。
“卧槽卧槽,你们看到没,邹函的脸又被打了。”
“啧啧,他这是中了什么咒了吧,上次也是星期六被打。”
“唉唉,宋塞,你知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啊?”
宋塞面色不虞的抬起头:“不知道。”
“上次你不是和他打起来了嘛,你可别是为了报仇雪恨,又叫人打了他一顿。”女生八卦的开着玩笑。
宋塞一掌拍在桌上,站了起来,大吼:“有完没完!”
教室里说话的声音慢慢的小了,班上的同学都转头看他,宋塞情绪一时失控,颇有些狼狈的坐下来,头磕在桌子边缘,双手紧了紧。
柏坠跟着刘玖来到办公室,办公室内站着一个妇人,头发扎在脑后,包成一个球,妇人听到声音转过头,对上柏坠的眼睛。
感觉有了点人气,但看着她的眼神凉飕飕的。
“你先坐,我们慢慢说。”刘玖招呼了邹婶婶一声,旋即关上门。
刘玖给她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柏坠坐在一条椅子上,食指和拇指摩擦着。
刘玖:“是这样的,既然你们是亲戚,应该也挺熟的,你也知道邹函同学的家境,再加上这次是你儿子主动挑事,你看这医药费是不是能商量一下……”
“那怎么行啊?”邹婶婶好了伤疤忘了疼,“他打了人,这--这打人赔钱,不天经地义吗?再说了,我儿子好在是被砸了脚,要是被砸了头,我们还怎么活啊!”
柏坠:“婶婶,你这话就太让我伤心了,你看邹升--堂哥人好好的,偏要过来找我要钱,那是爷爷留给我的啊,做人良心不能这么黑,而且他的脚也不是我砸的啊。”
柏坠一脸真诚的看着班主任:“刘老师,我可以向你保证!”
反正本来也不是他砸的,他道:“是邹升远带来的那些兄弟砸的,不瞒你说,他们害怕赔钱,统一了口径,说是我砸的,我婶婶的儿子,从小就看不惯我,所以也同意了这个说法。”
他眼睛一直盯着刘玖,不躲不闪,让人感觉到他的诚心,刘玖问:“之前在医务室你怎么不说?”
柏坠:“那不是你也没问我嘛。”
刘玖回想了一下,好像她确实没有问过这个问题,都还没和教导主任说,这消息也是校医告诉她的,那五个人看着就机敏得很,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柏坠又对着邹婶婶说:“婶婶,你要是不信我,咱们就报警,让警察来判断。”
他四两拨千斤,把这个锅甩给了那五个人,当时他这边只有一个人在,他们的话可信度也不高,他这锅甩的干干净净的。
报警当然不能报警,邹婶婶在医院听到儿子的指认,毫不怀疑的就过来了,这回听到柏坠的说法,又怀疑起了邹升远,她的儿子她了解,说谎是家常便饭,他那么讨厌邹函,说不定还真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