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柜闻言满是无奈的指了指后院,“还不是那小家伙给闹的,现在力气大得很,我都不敢关在铺子里,只能放养在后院,由我夫人看着。”
他养了一条精力充沛的狗。
“正巧我来了,我拿回去给你修整修整,”马裕笑着提上那笼子。
“那多不好意思。”
李掌柜哎哟一声。
“小事儿一桩,都在镇上,有啥事儿吱一声,没有损太大利,都不算事儿。”马裕道。
李掌柜自然是知道他与文铁匠成了干亲,那铁匠铺更是由马裕撑着,闻言也不再多说,只是笑道,“这话说得心里熨烫,我在这镇上有不少老熟人,若听见那人还在打听,也透给你当个闲话听。”
第59章 恶毒混混爱种田
“那就多谢李掌柜了。”
马裕拱手。
“哪里哪里, ”李掌柜摆手。
回到铺子后,马裕三两下修整了笼子,将笼子交给旁边半大的孩子送到李掌柜那里, 酬劳是一份冰糖葫芦。
接着他来到大茶铺,正好那客人忙完了,两人便一道去了老屋。
小丁所求的事儿成了,王掌柜甚至还多送了他一尺, 可把这家伙喜得很, 知道马裕有事出去后,小丁便顶替了姚彦的活儿, 姚彦回铁匠铺看着。
最近布庄的生意已经平缓下来, 有姚彦打板后, 成衣也十分好卖,小丁一人便能招架住。
等马裕回铺子时,午饭已经做好了, 他洗了手坐下, 对姚彦道,“里里外外修整下来弄得好,得五两银子, 我手里……”
“不够我这里还有,”姚彦笑道,迎着他的目光,“上个月我的工钱可不低。”
马裕伸出手拍了拍姚彦的肩膀,“够的够的, 只不过出了那笔银钱,我手里就紧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 就得靠三郎买好吃的给我。”
“这有啥,晚上想吃什么我去买。”
“那我可得宰你一笔好的!”
“成啊,我不怕宰。”
两人有说有笑的,吃过饭后,姚彦去了对面,马裕回房从床下的小柜子里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木盒子,可当他双手合力往左右拉的时候,那原本四四方方的木盒子便成了薄薄的长方形状,再看那面上也不再是平整的木面,反而成了一副秋日赏菊图。
虽说是雕刻而成还未上色,可那花草人物个个活灵活现,即便没上色也能看出雕刻这幅图的人有多厉害。
“原本想着把你卖了给三郎和阿爹他们置办一些好东西,现在看来……”
马裕双手一合,那长方形状的雕刻图便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平凡得让人不会多看一眼的木盒子。
马父的话历历在心中,马裕不敢弄出太大动静,以免招惹祸端。
修整老屋的事儿马裕没跟文铁匠提,文铁匠自然不知道,又过了半个月后,老屋已经修整完好,王掌柜突然找过来对他说自己有个远房亲戚想过来安家,可目前还没有找到合适买下的住房,便想租着过完年再细看。
这不,听姚彦说马裕将文铁匠的老房子修整过后,王掌柜便过来了。
他凭借着与文铁匠的关系,也能便宜些不是。
马裕听完后并没有立马应下,“文长盛是什么人您是知道一些的,再者那老房又是阿爹的祖屋,所以我们想要的租客是有条件的。”
“你说说看,”王掌柜抱着自己的大茶缸点头。
“第一,得手脚勤快不是那种好吃懒做的人,房子虽是租下来的,可也得爱护。”
“第二,得不是个怕事儿的,文长盛即便找上门,也不能因为害怕就溜走,咱们得签订合约,按照合约办事。”
王掌柜点头表示理解,“这样,下午我带他们过来,你们当面谈,有什么话当面说,能同意就同意,不能接受那就算了,咱们两家情分还在,不搞那些虚的。”
“王叔说得在理,”马裕起身相送。
下午王掌柜果然将人带过来了,那是一家四口,夫妇二人带着两个半大的孩子,那汉子与马裕的身板相似,马脸长鼻,带着几分恶像,倒是那妇人长相颇为清秀,举止也很斯文。
汉子姓柳,叫柳志,老家那边遭了山匪的难,房屋毁了,村子也几个人,柳志便决定带着媳妇孩子卖了田地,来王掌柜所在的镇子安家。
“全村原本有一百多人,现在就那么两三户,”柳志提起这事儿心里就不好受,他长叹一声,“田地也不值钱,可总比守着空了大半的村子好。”
马裕想到自家遭难的时候,也十分能理解柳志,“只要家人相伴哪里都是家。”
谁料柳志闻言面带凄然,眼圈也跟着红了,柳娘子见此伸出手轻抚着他的背,对上马裕懵逼的眼神小声解释道,“我公婆……遭了难。”
马裕:……
等柳志平静下来后,尴尬的马裕又将文长盛的事儿仔细说给他听了,怕的就是对方闹事儿打扰到他们一家,不过只要文长盛上门,马裕也不会坐视不管,他会想办法解决。
柳志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连山匪都杀过,害怕一个瘪三不成!”
在混乱中,他也是与村中的青壮年组队在一起对抗了山匪的。
只不过他是唯一活下来的那位。
就这样,柳志一家住进了文铁匠的房子。
原本姚彦和马裕回村的时候,问文铁匠要不要见过柳志一家后再决定租不租给对方,谁知文铁匠说一切由马裕做主,只要不把房子卖了,啥都行。
这让姚彦和马裕哭笑不得。
而从别人口里得知文铁匠将房子租出去后,文长盛和文婆子心里老不得劲儿了。
文长盛也如马裕他们所想,一脸凶相的上门,想要找柳志他们一点麻烦,让他们自己搬走,最好别人都知道这房子是他文长盛的,而不是那个姓马的,租不出去更好。
可谁知他敲开院门,便对上比自己高一个头、甚至比自己还凶的柳志,柳志他们家刚安定下来,正想着庆祝庆祝,于是柳志便去买了只鸡来宰。
这不,刀刚隔断鸡的脖子,就听有人敲门,他便举着刀过去将门打开。
“你找谁?”
柳志上下打量了一番文长盛,发现来人与马裕给自己形容的文长盛很像后,也明白了来人的身份,他半点不怂的直视着对方,拧眉问道。
文长盛看了眼柳志举着的刀,再看上面的血迹,顿时怂了,他往后退了两步,抬头看了看门板,“哎呀,我敲错门了。”
“毛病,”柳志翻了个白眼,大力的将门关上了。
文长盛摸了摸鼻子,敲开隔壁邻居的门。
正巧是那老婆子开的门,瞧清是他后,冷着脸问,“干啥?我可没银子。”
文长盛忍住怒气,扯着笑上前,“阿婆,我向你打听打听,这新住进我家的那汉子,是什么来头?”
“啊?”
耳朵有些不好使的老婆子往前凑了凑,“你说啥。”
文长盛深深吸了口气后,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老婆子抓了抓耳朵,“那人啊,说是杀过山匪的能人,哎哟,那身板、那力气,好得很呢,要不怎么能干过凶恶的山匪呢。”
文长盛:……溜了溜了。
他找上门的事儿,很快便被姚彦和马裕得知了。
马裕磨刀霍霍,“算他小子送怂。”
“晚上烧排骨吧,”姚彦有些馋骨头。
“好啊,我来剁排骨,”马裕拿起磨得锃亮的刀表示。
铺子后院处有一棵玉兰树,此时正是玉兰花盛开的时候,一阵微风吹过,那满树的玉兰花便随着飘荡,玉兰花香也散在院子里,轻轻一嗅便能闻到。
姚彦虽喜欢玉兰花,却不怎么喜欢闻玉兰花的味道,马裕知道犯难了。
“我要不要把树砍了?”
可砍了姚彦又喜欢看玉兰花。
马裕烦了,便将铺子前后都打整了一遍,等姚彦从对面过来看着干干净净的前铺子和后院,略带惊讶的看向他。
“今儿咋这么勤快?”
马裕不依了,“我啥时候不勤快了?难道在你心里我是个懒汉子?”
他越想越委屈,拿着扫帚蹲在玉兰树下。
姚彦捏住鼻子走过去,“你这模样知道像什么吗?”
见他捏着鼻子的小模样,马裕又觉得心疼了,“不喜欢这花的味道,咱们就不闻了,这几天下来你也赏够了玉兰花,咱们就把花给打了,没了味道,明年还能开花。”
自己真是机灵极了。
姚彦闻言放下手,浅浅呼吸了一下后,指着他,“你知道你现在这模样像什么吗?”
“什么?”
“上大号。”
马裕裂了。
姚彦笑疯了,这天过后,姚彦突然觉得玉兰花的味道也不错,可马裕却看那棵玉兰树碍眼极了。
因为他一看见那树,便想到姚彦说自己在树下上大号的模样。
呸,他才不会在玉兰树下干那事儿呢。
初冬来临,怕冷的姚彦晚上得盖两床被子。
可马裕火头大,盖两床热得不行。
这不,晚上的时候,马裕瞅着床上的两床被子发呆,当姚彦进屋时,他拍了拍床沿对姚彦道,“三郎,你过来,我有话与你说。”
这呆子难不成开了窍?
姚彦走过去坐下,瞅着他。
马裕看着姚彦那张越发白皙的脸,清咳一声道,“我这人即便是深冬,我也不觉得多冷。”
姚彦有些失望,原来不是开窍了。
系统发出嗤笑声,姚彦没有理会它,这段时间对方就和死了一样,也不发布任务,更不吱声。
“那咱们一人一床吧,是我想的不周到,”姚彦垂着眼道。
马裕急了,那不就不能在同一个被窝了吗?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着急之下,马裕伸出手抓住姚彦的手,让他感受自己的热度,“咱、咱们也不是非得分被子睡,再说我一张,你一张,那你不还是盖一张被褥吗?”
第60章 恶毒混混爱种田
“说得有些道理。”
姚彦摸着下巴想了想后, 点头。
“所以嘛,”马裕猛拍自己的胸口,“我不是火头大吗?咱们盖一床, 正合适。”
姚彦看向他,“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我睡觉本就不老实,再说我那么怕冷……”
“不碍事不碍事, ”马裕连忙道, “都是大男人,还怕那些小节吗?就这么说定了, 这床我先放起来。”
说着, 马裕便收起一床棉被, 再将另一床铺好后,率先躺上去,双眼亮晶晶的冲着姚彦猛拍床, “三郎, 快休息了。”
姚彦哭笑不得,他吹灭了油灯,摸索着上了床, 刚躺下,身旁那个火热的大火炉便挨了过来,刚开始是挨着他的肩膀 ,“有没有好一些?”
姚彦清咳一声,“还是有些冷。”
马裕喉间滚动, 侧身面对着姚彦,先是将右手伸出放在姚彦的头顶,接着将整个人往姚彦身侧贴过去, “现在呢?”
“……这边有些冷。”
姚彦说的是他挨着墙的位置。
闻言,马裕心跳如雷,他还是第一次在对方清醒的时候能这么亲近对方,现在不抓住机会简直不是男人,于是他将左手揽住姚彦,右手更是放在姚彦的脖子下方,让他枕着。
这下子他就完全将姚彦抱住了。
“现、现在呢?”
姚彦憋着笑,“可以了,谢谢马哥,马哥真好。”
“哪里哪里,应该的,”马裕虚伪应着。
可这姿势久了后实在难受,于是后半夜的时候,两人还是依以前的姿势睡着,有马裕寸步不离的拥护,姚彦倒也不觉得冷。
如马裕所说,一床被子刚刚好。
早上两人醒来的时候,气氛有那么一丢丢尴尬,不过马裕的笑脸很快便将那一丢丢的尴尬给消散了,“还是加两个蛋?”
“嗯,”姚彦坐起身,“我帮你和面。”
两人做好早饭一起用完,接着坐着喝了一会儿茶,冬日寒冷,所以布庄开铺子的时间也会推迟,不仅是布庄,其余铺子也是一样,所以上午的时间就会多一些出来。
“最近隔壁镇子也有人在打听雕刻师,好像还是那个家中有百岁老人的,”姚彦喝着热乎乎的茶,说起听闻的事儿。
马裕垂眸,“托词太假,必有蹊跷。”
“我也是这么想的,”姚彦点头,接着看向他, “我小时候听一老汉提过贵人家的密事,他们会事先找到手艺不错的师傅,接着将人带回去干活,可干完活儿后便会把人给杀了,再送一笔银子给他们的家人。”
“因为是贵人,所以那些人家也不敢得罪他们,只能忍气吞声收下银子,若是报到官府,恐怕全家都会被……”
马裕听得直皱眉,“难不成你怀疑那人……”
“就算不是,那也不是好人,”姚彦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咱们惹不得。”
“我明白,”马裕笑着看向他,“我不是拧不清的人,再说我那些小玩意儿也不值一提。”
“那可不一定,”姚彦轻哼一声,“对了,王掌柜说年关的时候会发两件成衣给我,我把你的尺寸报上去了,咱们两人穿发的成衣,文叔和马叔的衣服咱们买更好的。”
马裕最爱听他与自己说这些家中的琐事,“都听你的。”
他这话暗示意味十足。
姚彦清咳一声,“你现在这么依靠我,等明年我回自己家后,你可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