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树荫下,林夏至查看了两片田的情况。
一片田是昨天刚拔过草的,那片田提示的绿字就是:“种类:一年一熟水稻,状态:结果中,建议:防治虫害,保持水分。”建议中少了一个拔除杂草。
另一片田还没来得及拔杂草,提示的绿字和上午看到的一样:“种类:一年一熟水稻,状态:结果中,建议:拔除杂草,防治虫害,保持水分。”
看了两片田后,林夏至饿的前胸贴后背,赶快拿出中午留的馒头吃掉才好些。
林夏至得出结论:绿色小字金手指确实能查看植物生长状况和需求,但相应会消耗他体内的能量。
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个好消息,想着绿色小字里的提示,看来李家村种的水稻都是一年一熟的。林家村的地理位置和地球上华国的江南有些相似,据他所知,在这种地理环境中,水稻是可以一年两熟的,但具体怎么做还得让他好好回忆一下。
回去的路上,林夏至突然想到门口那个柿子树:“大哥,咱家附近的那个柿子树结柿子多不多?”
林夏至下午坐着没事的时候回忆了一下,还真没有在夏哥儿记忆中找到这颗柿子树能结多少果子,夏哥儿身体差,平时出门少,等柿子成熟了,也早就被村里的孩子们摘光了。
“夏哥儿想吃柿子了?咱家附近那颗柿子树结的果子小,等山上的果树结果子了大哥给你摘,山里的更大更好吃。”林承祖以为夏哥儿见柿子树开花馋柿子了,感慨道,“也不知道县城里卖的那些大果子都是怎么长的,山里最大的野果子都没人家的好。”
第023章 病愈
“人家卖果子肯定有独门秘方,赚钱的法子当然是捂好了,才不会会轻易告诉旁人。”林夏至笑着说,“对了大哥,咱们村里那些果树有人打理吗?”
“打理?”林承祖想了想,“你的意思是给果树浇水施肥?大人田里的事都做不完,没多少功夫管这些果树,也就是嘴馋的孩子们会给果树浇水施肥,看到虫子给抓走,结的果子也大都进了孩子们的肚子。”
“这样的哦。”林夏至若有所思,之前柿子树的绿字中提到“疏除花蕾”,意思应该就是想要果树结的果子又大又甜,就得把开花后结的多余果子去掉,免得果子太多争夺营养长不大,这种现代人大多知道的常识,在古代却只被少数人掌握。
而现在,林夏至就是那掌握了知识的少数人!
林夏至在心里暗爽了一番,又问了下家里田地的情况:“大哥,咱们家的水田长虫子了咋办?”
林承祖听了弟弟的话有些哭笑不得,夏哥儿平时不下田不了解地里的事也正常,他解释道:“夏哥儿,普通的虫子有鸟儿和田鸡,一般只要没有蝗虫就没事。”
林夏至有点不明白,难道古代没有病虫害?那现代那么多杀虫剂是怎么回事?
一边想这些杂七杂八的事一边往家走,林夏至对农业实在不了解,想不明白最后只能算了,反正他真正想的赚钱法子是做吃食,种地不是最主要的。
夏哥儿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江宁县,现代的各种小吃想必这些古人肯定没吃过,他只要拿出其中几种,绝对能赚钱。
接下来林家的日子平静了不少,二房的日子在林承祖强硬起来后好过了不少,虽然活还是一样地做,但至少能吃饱了,大家脸色可见地红润了起来。
林夏至也安分了下来,只要大房和老么不来招惹他,在他身体还没完全好之前,还是让中公继续出钱给他买药吧。
差不多又过了一个月,胡郎中给林夏至把脉后终于宣布他可以不用吃药了,林老么第一次笑着脸把胡郎中送出门。
现在林夏至看着还是比同龄人瘦小,不过他可以一口气自己一个人从村头走到村尾,再从村尾走到村头是包含了田地的,差不多要走一个半小时,进步很大。
这一个月里,林夏至还趁中午午休和晚上吃了晚饭的时间教林承宗数数,先让林承祖从一数到一百,再从一百数到一千,等林承宗数数没问题了,再教他加减和乘法口诀。
在没有人教的情况下,一个普通农村的孩子想要接触算术是很难的,农民自己就不懂什么,没法教孩子。
比如说林承宗,他已经九岁了,在林夏至教他之前五十之后的数他就数不清了,更不用说简单加减法了。
而在林夏至上辈子的记忆中,九岁的孩子应该上小学二年级或者三年级,早就能背九九乘法口诀算加减乘除了。
林夏至告诉林承宗这是他们两的秘密,不能告诉别人。林承宗知道二哥这是教他好东西,所以在林夏至叮嘱下他连大哥都没说,悄悄跟着林夏至学。
第024章 上学堂
林承宗学得很快,不到一个月成果就不错了。
这个进度下,林夏至打算尽早提议林家送林承宗去隔壁村的私塾上学堂,这些年中公从林二房这边压榨的银钱,总要在他闹事分家之前掏一些出来吧,蚊子再小也是肉,要是分家了可没那么快找得出银子交束脩。
相信有他给林承宗的算术打底,林承宗在一群小屁孩里肯定能脱颖而出。至于认字,别说夏哥儿大字不识一个,就是林夏至自己,作为一个理科生,三字经都背不熟更别说繁体字了,还是别误导孩子了。
天气越来越热,林夏至找了一天拉着大哥林承祖说了下他的这个想法。
林承祖小时候其实上过一年学堂,后来随着林大宝出生,老么听信了路过道士的话,就开始攒钱给林大宝读书,林承祖就再没机会上学堂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在学堂里学到的字他还是会经常回想,偶尔小叔回来会给他说一说,还认识一些简单的。
想想看,自家弟弟也到了能去学堂的年龄,确实应该让承宗去学堂学习。
说到这个,林承宗和林夏至就算了下林家现在的收入:十亩水田,每亩产大米两百多斤,一斤大米五十文,十亩水田就是两千多斤大米,全部换成银子至少是一百多两,除了水田还有五亩旱田,旱田里种了不少花生、玉米、大豆和时鲜蔬菜这些,家里又养了鸡和猪,一年下来刨开吃穿这些用,至少能攒下来一百五十两。
私塾一年的学费五两,家里的钱肯定够。不求学多少年考童生秀才,至少上两三年学能认字算数,以后去县城做账房先生也比地里刨食强。
有了想法,林承祖就准备行动,他先拉着自家阿爹商量了一下。
从一个月前开始,林虎子就越发沉默,看着自己夫郎和孩子们脸色越发红润,他长期以来被灌输的教育观念被打破,他不能违背爹么的生养之恩,也不想对不起夫朗和孩子,只能沉默。
不过林承祖要求也不高,只要林虎子不拖后退就行。晚饭后,他来到了新屋子。
夏天日头长,吃了晚饭还挺亮堂的,林老头坐在堂屋外头,一边编竹筐一边抽旱烟。
林老头年轻的时候有一手木匠的功夫,就是因为这个,林家在最开始才能攒下一点家业。现在家里田地多,他又上了年纪,才不怎么给人做木匠活了。
林承祖在旁边的凳子坐下,给林老头的烟斗里加了一撮烟丝,说道:“阿爷,宗儿今年已经九岁了,咱们家也该送宗儿去学堂了吧。”
林老头抽烟的动作一顿,皱了皱眉:“怎么突然提这个?”
前几天家里老么子还在向他哭穷,说这段时间给夏哥儿看病花了太多银钱,如果要让宗儿上学堂,一年又是五两银子,这……
看林老头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心里定然不乐意送林承宗去学堂,林承祖心里一沉,如果林老头不乐意,那林老么就更不用说了,这些年林老么行事越发过分,根本不把二房当亲人看。
第025章 反对
“阿爷,宗儿已经九岁了,当初大宝六岁就送去了学堂,咱们家现在难道还缺五两束脩?”林承祖脸上的表情木了下来,“这些年家里的地里产出多少我和阿爹都清楚,每年少说有一百多两进账。”
他原本不想和林老头说这些,显得一家人之间全是算计,可惜在这个家他感受不到一家人的氛围,必须拿钱说事才行。
后面的话更直白,说到这里林承祖就没继续了,林老头也没搭话,只吧嗒吧嗒地抽旱烟。
他也知道读书好,这可是唯一改换门庭的途径,所以他当年才会供老三考秀才。但老三考中了秀才现在也只是在县城学院做教书先生,每个月拿八两银子,抛开他们一家在县城的花费,每个月也就只能拿二两银子回家,到现在除了老三秀才身份能减少赋税,林家也没什么其他好处,老三每个月拿给家里的银钱还够不上前些年供他读书的银钱。
毫无疑问,林老头是不愿意让林承宗去上学堂的,在他看来,林承宗和他阿爹林虎子一样,就不是读书的料,不像他们大宝,那可是被大师说了可以考上举人当大官的。
林老头想着怎么拒绝,林承祖则在考虑要不要把事情闹大,他现在是发现了,只有把事情闹大了他们二房才能受到点公平待遇。
“老头子,你们在说什么呢?”林老么吃了饭去看了看他的鸡和猪,一回来就看到林承祖和林老头做在堂屋门口,心里一紧张,难道二房对吃食又有意见。
“承祖想让宗儿去上学堂。”林老头看着林老么一过来,心里有了主意。林老么一向偏心,肯定更不愿意送林承宗去学堂,这样一来拒绝的话就不是他来说了,可就怪不着他这个做阿爷的了。
林老么可不知道自己老伴心里的打算,可他非常配合,一听到这消息马上就咋呼上了:“不送!”
林承宗看了眼阿爷,刚才阿爷一看到老么进来后眼神一下就亮了,显然老么的意思其实就是阿爷的意思。林承宗心里冷笑一声,既然这样,那就别怪他把事情闹出去了。
林承祖加大音量:“老么,宗儿九岁了,早就到了上学堂的年纪,咋就不行呢?”
“你也不看看你那个弟弟,就他那蠢笨的模样,还想读书?”林老么声音又尖酸又刻薄。
林承祖脸一下就涨红了:“老么,宗儿哪里笨了?宗儿小小年纪就帮着家里做事,学东西又快,您不能因为不想送宗儿去学堂就这样说他!”
几人的说话声引来了大房的关注,他们夫夫两也从房间出来,听到这些话两人都不高兴了,板着脸帮李老么说话。
大房最自豪的就是他们家大宝了,大师可是亲自说了大宝以后会出息的,现在林家就是在给大宝攒家底,可不能用自家的钱送二房的崽子读书。
在老房子的林夏至一直竖着耳朵听新房那边的动静,听到吵起来了,他赶快出门去请里正。
这是林夏至和林承祖商量的结果,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他们不说出去,别人又怎么会知道他们的委屈呢。
第026章 上眼药
林家住的地方靠近村尾,里正和族老住在中间的位置,以林夏至的速度大概要走十分钟。
一路上,林夏至不停地回想自己这辈子经历过比较凄惨的事,想着想着眼眶就红了。
林夏至走近里正家时,里正的夫朗卫夫朗正好出来倒水,林夏至大哭一声:“大爷么~”
林夏至的这声卫大爷么尾音拖得很长,鼻音又重,听得卫夫朗吓一跳。
“夏哥儿,你这是怎么了?”卫夫朗赶紧把盆子放一边,扶住哭哭啼啼的林夏至。
夏哥儿以前出门少又内向,林夏至来了之后天天给自家阿爹和大哥送水送吃的,见人三分笑,嘴甜肯喊人,大家对他印象都不错,见林夏至哭着找上卫夫朗,附近几家在外面聊天的夫朗们都凑了过来。
“我,我阿爷要动家法打大哥了,阿爹又不敢劝,我没办法了只能来找大爷。”林夏至说着说着眼泪流更凶了,他感觉这是属于真正夏哥儿的情绪。
里正也是林家的,在家里排行老大,同辈都尊称他一声大哥,李家小辈们都叫里正大爷。
“什么,承祖小子一向听话能干,林三爷怎么要打他,夏哥儿你别急,咱们叫上你大爷去看看。”卫夫朗见林夏至哭得可怜,赶快回屋叫上自己当家的。
林夏至和里正夫夫离开了,旁边几户人家商量了几下,也跟着去看热闹,一路上,林老么之前不给二房吃饱饭的事也被大家拿出来说道了几句,都在猜想是不是林老么又不给二房吃饱饭云云。
里正和林夏至到林家的时候,林老头正拿着扁担想打林承祖,林夏至见状,一下扑过去跪着哭着说:“阿爷,您消消气,大哥他做了什么惹您生气,您别打他,他明天还得下地干活,您打我。”
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是在这个以孝为天的地方,跪一跪就能让自己处在弱势,林夏至倒是不介意。
林老头一口气呛在胸口,夏哥儿身体不好,跪一跪就发烧,又是请郎中又是吃药折腾了一个月,他要是不小心把夏哥儿打坏了,多花了药钱林老么不得和他闹。
而且因为林夏至扑过来跪着,林家众人忽略了后面的里正夫夫,此刻他们的样子全都被里正收在眼底,后面来看热闹的村民也瞧了个大概。
林老头甩开扁担,看着林承祖和林夏至心里一阵气闷,二房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我没做错!不过就是想送宗儿去学堂,这有什么错!”林承祖挺直背脊跪在地上,“奶么不分青红皂白说宗儿蠢笨,我就是气不过和大伯说了两句,就又是罚跪又是挨打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