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旅行叫人疲劳,颜火火还好,但是身后两人明显精神萎靡,颜火火正要说些什么。
人群里传出一道男声, 颜火火闻声望去, 隔着重重人流,一道高挑的身影如鹤立鸡群,一眨眼就到了自己跟前:“火火,好巧。”
“时寒?”颜火火有些惊讶,却见时寒眉眼微弯, 看着他点点头。
“火火,你要去哪里?顺路吗?要不我送你去。”时寒絮絮叨叨, 在国外话倒是特别多。
颜火火掀起眼皮,定定地凝望男人, 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是不是跟踪我?”
时寒愣了一瞬:“火火,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颜火火撇撇嘴,他要是不这么想才有问题呢,怎么可能这么巧合,所以颜火火直接挑明了说。
见他态度认真,时寒抿了抿唇,口罩遮住唇角的笑意,只能看见他眼底的深色:“是,我是一路跟着火火你来的,火火你别生气。”
颜火火冷哼一声,跟着助理经纪人拿行李,手指刚接触拉杆箱,下一刻便被一双手劫了过去:“这个太重了,我来拿。”
颜火火惊讶地觑了眼男人,发现他是孤身一人,忍不住说道:“你就一个人?你经纪人呢?”
以时寒现在的地位,经纪人怎么可能会允许他独自出行。
时寒一直在笑,轻轻道:“我推了所有工作,就是为了来见你啊。”
颜火火微微勾唇:“甜言蜜语谁不会说。”
不过他嘴上说着,手下却利落地拉开拉杆:“你拉着走,别傻呼呼地提着。”
时寒应了一声。
一侧的经纪人早已目瞪口呆,看着动作亲昵的俩人,不自觉地停下动作,他看见了什么,时寒和自家艺人……资料里写的是朋友啊!现在这情况,经纪人彻底迷惑了。
转念想到顶上那位大佬的安排,经纪人不自觉打了个寒噤,一旁的助理有些傻眼:“徐哥,怎么了?”
徐河愣了下回过神来,摆手将喉咙里的话重新咽回肚子里:“没事,没事,我们快走吧。”
他心里起了警惕,骤然发现生活处处有惊吓,时寒这哪是朋友同乘,分明是挖墙脚来了!
徐河还没出机场便看了一路的俩人互动,时寒拎着行李箱,身边是自己艺人,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冰淇淋甜筒,经纪人眼睛直抽,什么时候买的?
颜火火舔了一口,冰凉透心,奶味浓郁。
青年秾丽的容貌即使是在流动性极强的机场大厅,依旧难掩颜色。
时不时有人驻足观看,时寒拉着箱子侧了侧,试图挡住他。
经纪人越看心越慌,正要说些什么,一道粗犷的声音响了起来。
“哦,亲爱的颜,欢迎你来到m国!”话音刚落,黑熊似的健壮身影朝他们奔了过来,大胡子中年人异常兴奋且热情,双眼放光地看着颜火火。
张开的双臂碍于时寒的阻挡又压了回去,男人干看着,不过那眼神却是毫不掩饰的热情,一看就知道他对颜火火很有好感。
时寒冷冷地盯着男人。
颜火火无奈,在后面扯了扯他的衣角,介绍道:“小寒,这位就是邀请我的人安帕里。”
安帕里不懂华国语,眼神炙热地看着颜火火,只觉得这声音好听得宛如天籁,也只有神秘的华国语才能配得上他的廖斯。
颜火火说完,转而用m国语和安帕里打招呼,他的态度从容大方,从不因为对方的地位而改变,不卑不亢的姿态反而叫安帕里越发欣赏,觉得他的廖斯果然是最特别的一个。
而且,安帕里下意识以摄影师的目光打量颜火火。
他身材纤细却并不羸弱,而是一种轻盈修长的体态,恰似一朵艳丽无匹的花朵盈盈绽放,即使隔着屏幕也能嗅到他的馥郁芬芳,这样的体态和容貌,且不说上不上镜,也绝对是极品。
安帕里心满意足地收回视线,而另一边,察觉他的视线,时寒蓦地前跨一步,挡住了颜火火的身姿。
安帕里无奈地耸肩,是廖斯的守护骑士。
他善意地笑了笑,已经等了好久,也不差这几分钟。
安帕里来之前更是贴心地准备了随行的车辆,这也解了经纪人的燃眉之急,只需要一个地址,车队就会把他们安全载到目的地。
车子里,颜火火舔着冰淇淋,暖气开得很足,把他的脸蛋熏得一片艳红,那双清浅的水润眼瞳滴溜溜地转动。
司机是个粗犷的男人,第一次见到这样精致的东方瓷娃娃,目不转睛地看了好一会儿,直到背后泛起一层冷意,司机才发现,这个好看的东方娃娃身边还有一尊煞神——时寒。
同样俊美的外貌却有着如同魔鬼般的气质使得他一路拘谨,除了必要的交谈,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他们一共坐了两辆车,因为时寒的强烈建议,经纪人和助理一辆,时寒和颜火火一辆,眼看前车已经发动,司机战战兢兢地询问:“请问您的目的地是哪里?”
时寒微微一笑:“香榭兰汀大街247号。”
颜火火动作一顿:“不是这里。”他和经纪人明明预订了在皇后街的酒店。
时寒为什么这么说?
颜火火扭头,触及男人的眼眸,一片赤红,他脑子嗡地一下响了起来,要说的话滞在嘴边:“你——”
时寒笑着牵住他的手语气柔软却暗含深意:“火火,你记错了,就是香榭兰汀大街。”
颜火火眨了眨眼,现在是说这话的时候吗?
颜火火:“你的眼睛——”
时寒垂眸,那双赤红色的眸子暗了下来:“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我最爱的人还是你啊,火火。”
细小的藤蔓钻进衣服,裹着肌肤,颜火火愣了一下,铺天盖地的困倦袭来,一瞬猜到这是时寒做的手脚,还有之前的事……
变态竟是他!
颜火火气得咬牙切齿,眼皮却越来越沉,仿佛灌了铅。
下一刻,意识陷入一片混沌。
时寒搂着心上人的腰肢,细细摩挲他的眼角,轻声喟叹:“火火,我最爱你了,我怎么会伤害你呢。”
与此同时,大洋彼岸,宴会场上,明星云集,以温明执为代表,他咖位最大,是主办方也要毕恭毕敬对待的大人物。
此时却端着一杯红酒,暗红似血的酒液挂在杯壁上,轻轻摇晃便打着细小的波澜和漩涡。
他站在那里,只消一眼就能看出,他谈笑风生的人群格格不入。
温明执握着酒杯,穿越人群,最后在后花园站定。
那双温润的眼此时灌满冷意,定定看着前方,声音寒凉如凛冽的雪夜:“谁?给我站出来。”
话音刚落,一个女人站了出来,她提着粉色裙摆,声音忐忑不安:“温先生。”
温明执皱紧眉头:“是你一直跟着我?”
女人咬着下唇,眼底落寞:“温先生难道就不好奇我的身份吗?”
温明执转身就走,从刚才他就发现有人在跟踪自己,现在见到了,对方说出这么一番莫名其妙的话,他看起来很闲吗?如果不是为了……他根本不会出来,参加这所谓的宴会。
平白浪费时间。
“温明执!”
高跟鞋踩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回响,温明执身体一颤,杯子落地,酒液洒了一地,与之相对的是开始痉挛的胃。
他扭过头去,看见一身艳色长裙的贵妇人,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任华素。”
他那位“好母亲。”
任华素仰着头,手腕上的钻石手链闪着刺眼的光,粗鄙地指向温明执:“温明执,长大了你心就野了啊,偷偷跑出家做什么戏子,丢尽了我跟你爸的脸,我好不容易找到贴心的儿媳妇,你怎么能这么对Queenie?”
“伯母,您别说了。”周修怡说着苦笑一声:“是我不够好,温先生不喜欢我。”
“Queenie,伯母会为你做主的。”任华素柔声安抚她,转眼对上温明执,便是一声冷笑:“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回港城跟Queenie完婚,否则,我会做什么你心里清楚。”
“呵呵。”
温明执平和一笑,眼底满是扭曲的情绪,之前胃囊急剧翻涌,后来到了麻木的地步,反倒什么感觉都没了。
现在听见这句话,强烈的恶心再度涌上心头。
“真恶心啊。”温明执越过地上的碎片,站在任华素面前,借着灯光,他清晰地看见对方眼角松弛的肌肉。
任华素怒火中烧:“你说什么?”
温明执淡然一笑:“我说真恶心,我为身体里流着一半和你相同的血液而恶心。”
“你是个疯子,把父亲调-教成了一只狗,现在又想让我当你的狗,任女士你未免想的太好。”
任华素气血翻涌,眼里满是羞恼,那是被戳破心思的羞恼以及宠物背叛主人的愤怒:“你在说什么?你给我闭嘴!”
“你别忘了我不止是你的母亲,还是温家主母,你会后悔的,连带你那个小男友。”
温明执眼神一瞬锐利,旋即,用一种嘲讽且轻鄙的语气说道:“果然,你是个疯子。你说,一个正常人怎么会喜欢一个疯子呢?”
他明白怎么直戳人心,几句话便击溃对方,同时,一个音频发送过来,任华素崩溃地看着视频里的中年男人,赫然是她的丈夫,温明执的父亲。
他蜷卧沙发一侧的狗窝里,明明是一个人,却像极了一条狗。
这是温明执一早就布好的局,他掌握了任华素的所有隐秘。
他将任华素一直以来逃避的事实彻底揭开。
辟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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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辟如,她是如何隐瞒家族病史,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并且在婚后,被
辟如, 她是如何隐瞒家族病史,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并且在婚后, 被发现病史,为了不被抛弃,一步步将他调-教成了一条狗。
这些事, 宛如一把尖刀刻在温明执的记忆里。
他说任华素是一个疯子,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疯子, 可是他这个小疯子,是被任华素硬生生逼出来的。
漫长到近乎绝望的孩提时代, 温明执目睹且亲身经历了任华素的喜爱,她越爱谁,便越会折磨谁。
时至今日, 连他自己的弄不明白,他是怎么从她手下活了过来,任华素的谩骂和侮辱,从他三岁时住进佣人房时开始。
出门他是温家的小少爷, 在家里, 任华素面前,和麻木的父亲一起跪在一旁,宛如奴隶般看着任华素如何谈笑风生。
那双涂满红色指甲油的手拂过他的眉眼,留下挥之不去的滑腻,她告诉他, 母亲是世界上最爱他的人,然后剥光衣服, 将他扔进雪地里。
她心血来潮的疯癫往往残忍又快活,喂药更是家常便饭。
她一直不死心, 企图缔造出一个和她一样的小疯子。
直至成年后他外出求学,羸弱的身体里满是药物残留下的毒素,他一边学习一边治疗,在异国他乡,可心却是自由的,像是飞出囚笼的小鸟。
然后,他慢慢发现自己终究也成了一个疯子,她成功了,百分五十的遗传机率让他成了一个精神疾病患者,他用一生的时间来治愈,却在错路上越走越远。
他缓缓地慢慢地叙述自己的所作所为,从布局到摧毁,一字一句犹如钉子楔进心脏,任华素终于维持不住表面的镇定,她似哭似笑:“你也是个疯子!你疯了,总有一天,你会像我一样的,你会像我一样,被所爱之人抛弃,我诅咒你,你想要的永远得不到!”
温明执笑出了声,眉眼蔓延出肆意的癫狂,他的声音极轻,却含满自信:“我不会和你一样,你是失败者,靠药物和手段得来的爱情,我弃之如敝履。我爱的人会比父亲幸福千万倍,不,两者根本没有可比性。你看看你现在,才是真正的一场空。”
他用了七年布局,以温氏唯一继承人的身份和港城那边的董事会成员接触,一环扣一环,在接到所谓的未婚妻电话之后,终于举起手中的刀。
他会把父亲转移到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请最好催眠师,他会慢慢清醒,然后彻底遗忘这个女人,他的人生将是崭新的,光明的。
而任华素,她性格强势行事张扬,他不信对方在几十年里,从不倚仗温家的权势,在温家彻底易主后,失去庇护的她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温明执清楚至极。
相信她自己也清楚至极,可是她却在被带走之前,出声哀求他父亲的下落。
这就是爱吗?
温明执眼神冷酷,想起曾经老师说过的话:普莉西音症是世界上最罕见的绝症之一,患病者与常人无二,甚至在某些方面尤其出色,有些人虽然携带,却极有可能一辈子也不会触发,一直隐匿在基因谱中。
爱情,是普莉西音的触发禁忌。
普莉西音,是世界上首例发现的病患名字,她年轻漂亮,一次意外中失去了自己的丈夫,众人怜惜她,直到多年以后,在一次意外中,众人在她家里发现被福尔马林药水浸泡的丈夫尸体。
她声称这是因为爱,她爱她的丈夫,只有死亡才能让他完全属于自己。
而据医学家检查,她患有一种奇特的精神疾病,后来接连发现几例同样的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