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道:“你……你好像是知晓医理,那我也要看医书学习……我想看许多医书。”
月心都要化了,南星竟然因为他学过医,自己也要看医书,就好像是在投他所好一般。他同时又万分怜爱,心说你便是什么也不会,我也是一直宠爱于你,你会是我唯一的钟爱之人,你永远也不必担心。
月道:“医书苦闷,要不看些话本?”
南星皱眉摇头:“就看医书,越是深奥难懂的我越要看……往后我肯定是和你一样厉害了。”
月笑了起来:“好好好,明日便帮你找,我也喊个人来伺候你。”
……
月哄完了南星,便立刻着手帮他找医书,而后又去帮他挑选下人。
他今日心情极佳,他回自己的屋里想拿些东西。
他其实早就把东西搬去了南星的院子,不过是吓吓南星说“时常看他”,实则早就打算和南星同吃同住,准备待会给他一个惊喜。
他去书房拿些笔墨纸砚,他心想南星要看医书,必然需要笔墨纸砚做注解,他今晚便给他拿过去。
他从灯前一晃,路过水银镜前时匆匆一瞥,紧接着他停下了脚步。
他的眼睛慢慢回望镜子,眼眶一点一点地张大,露出了极度惊恐的表情。
——他脸上贴的假皮,不知何时磨破了,已经隐隐约约露出了里面腐烂的伤口
——不知道有没有被南星看到。
……
羽涅接到月的传唤,连忙赶了过去。
月坐在漆黑的厅堂里,没点灯。
羽涅皱眉:“你怎么又杀了这么多人?”
月道:“他们可能看了我的脸。”
此时月撕下了脸上贴的假皮,羽涅一看,竟那伤口比之前更坏了,竟然隐约有腐烂之态。
羽涅道:“我都劝你别贴假皮了!不透气,你再贴几日伤口得流脓,往后再也好不了了!”
月慌忙道:“不可以!怎么能好不了!前辈、前辈!我知道你医术了得,你一定要救我!我的脸千万不能留疤!一丝都不能有!”
羽涅再次道:“别贴那假皮,这一个月都不能贴,你便老实待着屋子里不人便是,没人看你。”
“一个月?太久了……”月说,“我可以不别人,但是不能不他,他没了我不行,他肯定会想我想疯了。”
羽涅心心说南星肯定巴不得你别来,怎么可能想你!到底是什么给了你这种错觉?难道是上次南星被吓怕了,如今乖得让月以为南星没了他不行?
羽涅坚定道:“一个月!不然好不了。”
月急得要命:“前辈!不能一个月!两三天可以,一个月太久了!前辈你医术高明,一定可以有什么办法办到的!”他的眼睛在黑暗里漆黑又明亮,“前辈不是药人吗?我听说药人能治百病,你的血既然能治我的心疾病,那治我脸上的伤,也一定是可以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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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你是我的药53
月见说派个下人来伺候他,没想到来的是莞香。
南星出来时,莞香正在悉心地整顿月见派人般来的医书,一如当时她被派给月见当侍女时为月见整顿南星赏赐的珠宝那般悉心。
她听见脚步声,回头看见南星走了出来,她有些拘谨,恭敬的唤:“宫主。”
南星脚下的锁链拖着地板叮当作响,冷冰冰叮铃铃,真与这声“宫主”形成了鲜明对比。
南星紧紧握住拳头,他抿了抿唇,淡淡问:“怎么是你?”
莞香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正巧清晰看见了南星脚下的锁链,不知怎么就红了眼睛无声的哭了起来。
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宫主,只是听说是个心狠手辣冷漠无情的主子,高高在上悉心娇养,掌控着整个宫里人的生死,也养着一大帮宫人,是江湖上闻风丧胆的魔头。
没想到宫主竟然就是当时装作小宠时常找月见的阿南。
更没想到是他如今像个宠侍一般被月见养在家里。
听说不久前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笼子里,昨日才放了出来。
那样高高在上、骄傲的人啊。
“奴婢、奴婢……”她擦了一把眼泪,“奴婢伺候您……”
南星表情淡淡地,只是认真清点了一下医书,挑选了一番开始看。
他在书桌边,拿着纸笔,一边看一边做注释,不懂的也好好记下。
莞香轻手轻脚把东西摆好,便在他身边为他磨墨。她的眼睛稍微斜移,瞥见书桌前正坐的南星。
那真是世上难以遇见的美人,美丽到想将他捧在掌心,如老天爷恩赐的珍宝,这样的人,无论是谁都想要怜爱他宠爱他。
不知怎么被月见少侠得了,还关了好一阵子,如今还是戴着锁。
她听说宫主从前总是戴着面具,可真是,这样的一张脸在决明宫很没威严,恐怕难以制服手下,可她同时又想,他若是不戴面具,如此美丽的在众人面前,他那些手下也应该是心甘情愿的听命吧,仿佛是众星捧月般养着自己的珍宝。
莞香小心翼翼道:“庄主说他这几日有些忙,过些日子再来看您,您若是闷,便由奴婢带着您走走……”
月见特意交代她,说南星肯定是想他想得要命,要她想些花样不要让他闷着。
南星像是没听见般,继续看医书。
莞香端详他神情,见他丝毫是不在意,好像也没怎么想月见的样子。
她摸不准南星是不是心系月见,可是,谁又会喜欢把自己关起来的人呢?
南星一看就是一天,夜深了看不太清楚才安静地去睡,第二日一大早莞香起床想要伺候他洗漱,没想到南星已经在书桌上看书了。
接连看了几日,搬来的医书几乎快看完了,莞香才听见他说:“就这些吗?还有吗?”
这是这些日子莞香听见他对她说的第二句话,她心情明朗,欢喜道:“庄主说您要什么都可以,我马上让人去搬来!”
小半日,莞香终于搬来了许多医书,她笑道:“府上的医书都搬来了,有位教庄主学医的大人送给庄主的那些也搬来了,我还带了许多话本,不知道够不够?”
南星笑道:“够了,看完了我再问你要。”
这应该是莞香第一次看见南星对着她笑,这一笑,这世上几乎是什么也比不上,风停了,花也不香了,再也听不见什么声音,她愣愣了许久,才发现南星已经进去看医书了。
她连忙赶上前去伺候,她突然发现伺候人也不是那么辛苦的事,但她又十分心疼南星,为什么要这么辛苦看这么多书,难道真是那样投月见所好吗?
月见少侠的宠爱真的那么重要?
她突然觉得月见真是不知好歹,竟然要南星这么辛苦。
大约过了两三日,她突然看见南星又笑了。
南星捧着一本医书几乎笑出了声,接着南星又十分认真的,像是对待珍宝一般细致的翻阅。
莞香想,那本医书真是幸福,不知是什么宝贵的知识竟然如此得人赏识,她也有点想学医了,宫主是不是喜欢医术厉害的人?
又过了一天,莞香在院门前给一株草浇花除虫,昨天早上南星多看了这株草一眼,她便悉心弄了个好看的盆移栽,刚刚移栽的植株脆弱,她生怕这草死了,便十分悉心爱护。
她哼着小曲心情很好,没想到一抬头看见了月见。
月见少侠大约是悉心打扮的了一番,清风朗月俊美无双,真如一块无暇的美玉,他匆匆赶来,有些迫不及待的意味。
在门口见到莞香,也是笑着问:“他这几日如何?去了哪些地方?有没有想我?”
莞香斟酌一二,道:“宫、公子这几日哪里也没去,只关在屋子里看医书打发时日,他无事可做便把医书都看完了。”
月见一听,更是急忙走了进去。
莞香低头一看,月见走得太急,竟然把她刚刚移栽的草踩了一脚!她暗暗咒骂了一句,连忙拯救自己的小草。
她拯救好了自己的小草,把小草放在一个阳光充足又没人看见的地方,才好好洗干净手,准备待命伺候。
她走到厅堂,没有见到月见和南星,但是房间里传来了一些声响。
她竖起耳朵细细去听,听到了些暧昧的喘息,她的脸立马红透了。
渐渐的是一声声呻.吟,许久后又听见细声抽泣。
宫主的声音真的是……一想到白日里那样美丽如珍宝般的宫主被人抱在床上占有,她连耳根子都红了,那一定是艳色无边的绝艳景象,她几乎能想象月见是怎么对待宫主的,肯定是欲罢不能爱得恨不得拿出性命。
她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走开了。
几乎是深夜,才喊她过来送热水。
南星有些昏沉地闭着眼,月见帮他细细清洗了一番,为他穿上柔软的里衣服,烘干头发,又抱着他亲了又亲,月见有些愧疚地说,“这几日真是太忙了,我不该留你一个人这么久,接下来几日我都陪着你。”
南星把头埋在他胸口,问:“陪几天?”
“四五日吧……”他道,“过几日是朔月,前辈不太好出去,有些事要我去办。”
南星的眼睛猛然睁开。
哈,原来是朔月啊。
……
那日正好九月初一。
秋高气爽,是个大晴天。
那日南星和月见都起得很早,那日月见出门办事,南星送他到门口。
月见只记得那天自己心情极好,南星穿着一身素白的袍子,长发慵懒得系在身后,从小院子一路跟着他到门口,好似一名美丽温柔的妻子送夫君出门,含情脉脉依依不舍。
月见几乎不想出去了,只想成日和他厮混,但南星劝了一二,他终于是三步一回头地走了。
临走前月见笑着和他说:“如今心剑山庄都是些听话的人,你若是闷,可到处走走,只要不出心剑山庄。”
南星道:“我慢慢走走,再做些点心等你回来。”
月见听罢更是欣喜,心想着快些把事办完回家,不要让南星等太久,他知道的,南星不能没有他。
南星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月见的马车终于远去,他转身,走在阳光下,脚下的链子发出冰冷清脆的叮铃声响。
最后一次看心剑山庄,是那个红血泼天的夜,火光里是数不尽的尸骨,如今不知过了多久,又是一派安静祥和的富贵景象。
下人们都低着头不敢看他,南星发现这些下人果真像月见所说那般听话。
莞香跟在他身边,笑道:“今日天气真好,宫主想去哪边走走?”
南星说:“你和我说说如今庄子里住了那些客人主子?”
莞香说了一遍,南星突然笑了起来:“去西苑看看。”
南星走到西苑,莞香有些犹豫:“西苑住的是庄主的贵客,是位医术高明的大人,那位大人喜静,不喜他人打扰。”
南星道:“那正好,最近看医书遇到些难题,正好问问这位前辈。”他又说,“他不喜人打扰,我便一个人去。”
莞香刚想说什么,南星已经碰到了院门,他开门进入,转身露出一个微笑:“我与这位前辈认识,想必有许多医学讨论,你不必等我,先回去。”
说罢已经关上了门。
院里的房屋都紧闭着门,南星一间一见地敲,他笑着轻轻唤:“前辈,前辈~你在哪里?我来看你了。”
南星站在一扇门前嘻嘻笑道:“我知道你在里面。”
他用力一推,那门是往里面拴住,南星哼笑一声,往门缝轻轻一抽,那门开了。
西边的院落上午的阳光无法照入,但是炎热的光让屋子里亮堂堂的,南星瞥见阴暗的角落里站着一个人。
银发玄衣,肤白如雪,还有一双赤红的眼。
南星笑道:“前辈,我来看你了。”
羽涅微怒:“出去!把门关上!”
南星仿佛没听见似的,故意又走近了些,羽涅因为他的靠近又后退几步,南星甚至发现他捂住鼻息。
南星嘻嘻笑了起来:“以往不是封住气海吗?怎么,这次前辈要用手捂住鼻息?”
羽涅冷冰冰地盯着他,“阿南,你是不是忘了疼了?你知道了什么?难道也忘了蛊虫的疼了?”
南星露出害怕的神情:“我真是怕极了!义父那个蛊虫一钻进我肚子里,我必然是要疼得哗啦啦的流眼泪!”他又哈哈大笑起来,“我肯定要疼死在这里,流好多汗,好多泪,说不定什么气味更浓了。”他盯着羽涅的眼睛,怪异的笑,“我也不知道药人的气味是什么气味……”
南星逼近他,“一定很臭吧?要不然义父怎么每每见我都要封住气海?”
南星一靠近,羽涅便如遇见什么惧怕的东西般远远跑开,但是他又不出这道门。
外面有光。
南星笑道:“我猜得果然没错,原来你也和我一样,每月有一天也是内力尽失啊……还像个阴沟里的臭虫一样……怕光。”
南星慢悠悠地跟着他,两个人此时此刻都没有内力,但是羽涅畏惧于他身上的气味,不敢靠近他,只能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