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冲回想起幽奴轻垂着脸庞的浅笑,感?到一种心神被攥住的窒息欢喜。那低垂的颈项, 多柔顺,多美丽,多想冲上去,舔上一口,尝一尝奴的甜美、神的高?贵。到底是酒液的醺醉,还是刀尖的血腥味?
莫冲翻开一本又一本双修功法,看遍一个又一个迤逦的姿势,渐渐的,上面的小人画像全然变了样儿。躺在他怀里的是幽奴,睡在他身下的是幽奴,无力轻颤的玉手,柔弱地搭在他肩上,那抹绯红的唇瓣,也颤微微地泣诉着不要了。
他?说不要了。
不要了。
可那是不被允许的啊。
我是他的主人不是吗?
我是幽奴的主人啊。奴隶和主人,天生一对,没人能分开。
要用最轻薄的纱衣裹住我的奴,用佛晓前的露珠润湿奴的柔唇,不能让我的奴下地,他?去的每一个地方都要依靠在我怀里。
静悄悄地卧在我怀里吧,偶尔也可以呜咽一声,咬着下唇,湿着眸子,轻轻喘气,喘气……
·
接过莫冲送过来的一堆双修秘籍后,偏幽三言两语打发了他?,就又进屋照看秋虞良了。
阿良没醒,偏幽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前些天发现自己的血能治伤,看着阿良受了那么重?的伤就没忍住将自己的血喂给了他?。难道自己的血只对植物有效吗?
摸摸秋虞良的额头,没发烧,面色也挺好。纯灵圣体的血肉充满灵力,应当不至于害人,或许只是需要时间吸收吧。
偏幽从架子上取出前些日子酿造的樱桃酒,过滤掉樱桃肉后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液红光摇曳,与血液比起来透明了些。
偏幽喝掉一口,清甜的滋味涌入身体内部,眼里也起了些朦胧的水雾。他?眨了眨眼,一滴泪水倏然落了下来。
真是太好喝了。
偏幽侧过头往窗外望去,那里枝叶繁茂,更远的地方也是青翠欲滴,一副生机勃勃的盎然景象。
夏天来了啊。
夏天来了,秋天也会来,还有冬天,还有春天。
四季会轮转,岁月也翩跹,偏幽撑着手肘,痴痴地望着窗外一只黄黑纹路的小蜻蜓。
直到那只蜻蜓飞走了,他?没了看头,才收回近乎凝固的目光。
将酒盏洗干净后,偏幽烧水沐浴。
水汽扑腾扑腾冒上来,整个浴室都氤氲了水雾,在这层朦胧之中,偏幽将手搭在浴桶上,微仰着头看房梁,看不清。
他?只好将手收入浴桶内,连同整个身体往下坠。蹲到桶底的时候,他?抱住自己的腿,再次往上看,隔着气泡和波动的水,还是看不清啊。
在现世的时候,偏幽读过一本专门论述西方文学的著作,上面有提到水在西方文学中的象征意义。施洗礼的约翰先耶稣一步来到这世上,为圣子的大业鸣锣开道。自此,施洗礼用的水就有了涤除罪孽的象征意义。许多文学作品都用水这个意象来恢复主人公或主要配角灵魂的纯净状态。
一个思想堕落或犯了罪孽的人,若是在水中得到了洗涤,那么他?们的灵魂就可以恢复到最原本的纯净状态。水送还他?们的灵魂,也带走他?们的肉身。可是,在死后的世界,那些溺亡的人真的已经脱罪了么?或者说他们生时的苦闷与烦恼真的消失了么?
偏幽从水里冒出头来,咳嗽两声,对这个问题不置可否。
踏出浴桶,水珠从身上缓缓滑落,他?取来浴帕,将自己一点点地擦拭干净。摩挲头发时,看着长及腰间的乌发一缕缕润干,心中起了些许的满足感?。偏幽穿上长衫,任半干的长发披散在后背。缓缓走到桌边,坐下后将研究资料全部摆上。
他?翻开一本又一本的双修书籍,留意着其中的共同点与不同之处。其中的规律与以往的武侠秘籍倒是有一些共通之处。偏幽以前看到过几本吸取别人内力化为己用的功法,比如《北冥神功》《吸星大法》之类,结合这个世界的秘籍研究一下,或许真的能够做出一本炉鼎反采功法。只是这终究不是大道,况且功法本身也算得?上二次伤害了。
但若不设置炉鼎这个条件,只是一本普通的邪性采补功法,恐怕会加深这个世界对炉鼎的压榨。世间没有两全法啊……
罢了,不若研究两个篇章。第一篇章为炉鼎反采,第二篇章为正经修炼。等?度过第一篇章阶段,有了一定的自保之力后,再步入常规方式。
还得?看看怎么掩饰修士的灵力不涨反掉的状况,免得?一切还没来得及实施,就先被扼杀了。或许某个世界的“膨胀术”可以帮忙,仿若气球般莫名膨胀,只是到了一定程度,就会炸开了。
真是罪过,罪过。
这样的秘籍着实邪性了,这个世界或许需要它一段时间,但一切平定下来后,便是秘籍被销毁之时。完成属于它的使命,而后光荣地成为灰烬落入尘土吧。
埋下一粒邪恶的种子,或许会摧毁不少?无辜的修士。谁的命更重要一点?
偏幽抚摸著书籍微糙的纸张,想到那棵倒下的老树。思绪翩跹下,又回想起黝黑的山洞里高?耸的柱子,黏腻的腐肉、烂浆和苍蝇……
不是重要不重?要的问题,他?想。
对也好,错也罢,他?已作出了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码到吸星大法时,我不禁嘎嘎嘎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第56章 仙宗炉鼎
接到云渊真人命令的时候, 秦桑知道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
在炉鼎窟的时候,他攀上了一个小管事,得以脱离那片淫.秽之?地, 作为私人炉鼎被使用着,他一路往上睡, 最后终于脱离了炉鼎这个身份, 成为一名普普通通不用上床的奴隶,是胜利吗?偶尔被人当私.妓用,但好歹哈哈, 不用被吸成人干了。其实秦桑倒并是排斥上床什么的,毕竟在那个地方呆得太久,早已习惯甚至成瘾。只是,被采补太多次是会死掉的啊。毫无价值的死掉这一点真的不太符合秦桑的预期。能活着,谁想死呢?
现在云渊真人命他去服侍北罔山山间的纯灵圣体,那一片区域向来无人踏入, 至此, 他终于摆脱了被采补, 可以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听闻纯灵圣体一向独居山间, 想必很单纯吧,云渊真人送给?那位幽奴的宝器丹药, 对他秦桑来说也是一种机会啊。毕竟身体亏空得太厉害,得想个法子补一补。
于是, 研究了几天功法的偏幽,于某个早晨发觉自己的院子里突然多了些?响动。
他从桌边站起来, 从窗子往外?望去,见着一俏丽佳人正在院子里上下忙活。
偏幽想到云渊前些?天说的会来个人伺候,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 他早已习惯独居,并不需要他人伺候。
屋外?的秦桑注意到了偏幽的目光,连忙将扫帚放下,有些?扭捏地叫了声:“幽大?人。” 随即自我?介绍起来。
“你?说你?叫秦桑?”
“是,大?人。奴叫秦桑,若大?人不喜可以另行赐名。”
偏幽仔细瞧了瞧秦桑的面容,长?相不俗,眼下一颗泪痣,还叫这个名字。偏幽打消了让他回去的想法。毕竟功法做好了还需人用,主?角已经上门,偏幽也不必自己去寻了。一份功法自然不够,复制个十份百份秘密流传开去也可。只是不论如何,主?角手?里的那份必须送到,拥有主?角光环的人才能把?事情做得漂亮。就算自个儿不成,上天也会帮着他,不是么?
“叫我?偏幽即可。名字不必换了,秦桑这个名很好。”偏幽看着秦桑扭捏害羞的模样,心中?失笑。这个世界的主?角实际上并不是这个性格,也真是难为他了,一直装着怯弱胆小的模样想必很累吧。
不过偏幽并不打算多接触秦桑,这院子还是挺大?的,房间也有不少。想到这个世界里主?角的个性,也懒得折腾,直接取出一枚装有不少丹药宝器的储物戒扔给?他,道:“后院有小屋,储物戒里有丹药,你?面色不太好。先休养休养吧,我?这边不需要人伺候。”
说罢,也没管秦桑错愕惊诧的神色,直接离开窗棂,回到桌边坐下继续研究起来。早做完早好,总拖着也不是个事,偏幽揉了揉太阳穴,这几天眼睛都看花了,希望能尽快做出个结果吧。
秦桑错愕地接过了储物戒,这一切都跟他想得不一样!他还没来得及曲意逢迎,垂求怜悯,再慢慢地透露自己以前可怜的遭遇与虚弱的身体,这……这个纯灵圣体怎么就直接把?这些?他想要的全扔给?他了?
???
秦桑心中?有些?憋闷,颇有一种自己鼓足了劲准备干大?事时,对面的人根本?不接招的泄气?之?感。
不过,这样也好。嘻嘻,白得的不要白不要。
这个纯灵圣体这么着急地打发他,真是奇奇怪怪,说不定有些?不可告人之?秘呢。若被他秦桑抓住了把?柄,这资源岂不是源源不断了?秦桑勾起唇角,心中?止不住地兴奋激动起来。
他就知道,这绝对是他的机会。
秦桑啊秦桑,这等机会来了,你?要是抓不住的话,岂不是愧对之?前的忍辱负重了?
不过,现在还是去把?这些?丹药消化?了要紧。没什么比已经用过的资源更有价值。放他自个儿手?里是保不住的。
秦桑压抑着唇角的笑意往后院走去,走到一间小屋里,才忍不住任由唇边的笑意耷拉到耳边。只是仍然没有声音。
嘘——
有好事要偷偷摸摸的来。
·
偏幽翻阅良久后阖上书目,站起来眺望远处的碧绿,直到昏沉发热的大?脑冷静些?许,才走进里屋看望秋虞良。
阿良仍然躺在床上,呼吸很轻,如果不是白皙的面色上透着熟睡的粉意,恐怕会让人觉得这是一具尸体。
一具夏日?炎炎下渐渐腐臭的尸体。
偏幽看到阿良的头上冒出了不少热汗,感到自己确实考虑不周,这么热的天,得想个法子降降温才成。
偏幽走到地窖处,拉开地窖门,沿着梯.子.慢慢往下爬。他在地窖里放了很多夜明珠,和能够保存寒意的宝器。这里堆积着许许多多整整齐齐的冰块,有小有大?,小的不过樱桃大?小,大?的有酒桶那么粗壮。从左往右,依次排列开来。
偏幽提着木桶,被寒意冻得微微颤抖。涤荡着寒雾的地下与炎热的地上完全不同,如果上面真摆了具尸体,地窖就应该是停尸房吧,偏幽胡思乱想着。
他拿起夹冰块的铁夹,走到从左往右第四排,这一排的冰块酒碗大?小,用来解暑刚刚好。偏幽感受着寒意缓慢地侵蚀着肌肤,他提起铁夹,一块一块地慢慢往木桶里放。这样缓慢的节奏让他安心。
直到木桶装了满满一桶,他才放下铁夹,提着有着斑驳黄纹的木桶往地面走去。一步一步爬上来,偏幽阖住地窖门。热气?顿时涌上来,混着还没褪去的寒意,使得偏幽不由自主?地战栗了一下,木桶也跟着晃悠。
冰块撞击着冰块,“叮铃叮当”。
偏幽提着木桶来到床榻旁。他蹲下来,将冰块一块块地取出,堆积在秋虞良四周,献花般的姿势。只是神情太过冷漠了些?,并没有怜悯同情之?意,倒让人打消了阴寒的想象。
冰块如城墙一般垒在秋虞良四周,偏幽玩乐高一样砌好了砖面,才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
他走到床榻旁的摇摇椅边,坐下。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秋虞良的脸,偏幽看了会儿,见着那股热意褪下了秋虞良的脸庞,才将脊背完全靠在椅子上。脚一蹬,椅子摇了起来。
他不知不觉睡了过去,醒来时,那些?冰块已经全部融化?了。
秋虞良在潮湿的床面上无知无觉地瘫着,唇角微扬,似乎做了个很美的梦。
偏幽有些?发愁,感到自己今天智商掉了线,难不成是看小h书看得神志不清了?解暑的方式那么多,非要玩冰块。
这下好了,床单湿了。
可是他好累……
阿良躺一晚,应该不会着凉吧?
夏季这么热,应该不会的。偏幽打了个哈欠,走到院子里的另一间小屋里,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去看阿良的时候,床单已经干了。偏幽舔了舔尖尖的第三颗牙齿,想了半晌,还是认命似的爬上床去拖动阿良。
换完床单后,偏幽跟秋虞良并排躺着,轻轻喘气?。夏季的温度很轻易就让偏幽流出了汗水,只是汗水里包裹的是琉璃绀色的高山湖泊味。
偏幽望着房梁发呆,没有意识到和他并排躺着的人渐渐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秋虞良有些?奇怪,眼神里的东西要冲出来似的黏着到了偏幽的侧脸上。
这一次,他凝视的目光近乎放肆,像是种更柔软的东西,从眉骨一直舔舐到颈项。
秋虞良没有露出他的八颗大?白牙,他轻轻地扯开嘴角微笑。
少年爽朗的面庞在这细微的变化?下显得阴暗晦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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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仙宗炉鼎
今年的夏天特别热, 偏幽在?山间种的一小片稻田里的稻子全都被晒得蔫头?耷脑的。
他提着木桶走到稻田旁的小河边接水,而后慢悠悠地浇在?稻田里。秋虞良跟在?他身边,也?提着木桶, 没用灵力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