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偏执反派后我又回来了[穿越重生]——BY:种树的喵

作者:种树的喵  录入:04-15

  梦里充满了血腥和痛苦,每次醒来后残留的疼痛都让他半晌爬不起来,也许是身体开启了自我保护机制,他记不得漫长的梦境里具体发生了什么,只隐约知道自己的死和顾砚的身世有关系,而顾砚离开西华镇后受了情伤变得极端且疯狂,最后下场也比他好不了多少。
  按照梦境所显现,他们所在的世界不过是一本书,而他们俩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炮灰和一个作恶多端的大反派。沈书很不忿,他们俩从小根正苗红,扶老奶奶过马路的事儿那也没少干啊,怎么就变成炮灰和反派了?
  顾砚的家人找到西华镇后,他也试图带顾砚离开,但仿佛一切自有天意,他怎么都改变不了顾砚要走的路,只能在自己被抽皮剥筋之前背着小包袱逃跑了。
  这一跑就是五年。
  沈书叹了口气,他运气好,找到一个算得上鸟不拉屎的地方藏了五年,顾砚却和梦里一样走上了老路,好在现在人还活着,最坏的情况还没发生。
  只要能赶在顾砚发疯前找到他,一切都还来得及改变。
  乌云中响起沉闷的雷声,雨势越来越大,西华镇的轮廓在雨幕中逐渐清晰,镇子被一条南北贯通的宽阔马路劈开,大巴车停在路南桥时,路边的感应灯早已亮了起来。
  “到、到了。”司机小心回头对沈书道。
  沈书睁开眼睛看着亮着的路灯,挑眉道:“天已经黑了。”
  司机慢慢低下头,眼睛充血,表情变得十分狰狞,他猛地掀起斗篷往后扔去去,同时甩出去的手臂直接脱落,脱落的手臂藏在斗篷里,散成黑色颗粒,密密麻麻铺在斗篷上。
  看见青年伸手去挡斗篷,司机眼中划过一丝得意,再强又能怎么样,只要沾染了他的灵识,到最后还不是沦为他的口中粮,这小子还是太年轻了。
  如此强大的灵魂,他还从来没吃过,不知道会多美味……
  斗篷轻飘飘的落在沈书胳膊上,司机兴奋瞪大了眼睛,喉咙里发出呵呵的声音,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只要沾上一颗……
  被斗篷罩住后,青年顿时僵在原地不动了,司机脸皮裂开,像只野兽一样呲着牙走过来,用力拉开斗篷,想要享受属于自己的丰盛大餐。
  然而,斗篷下的场景却和他想象的不一样,本应被控制了神志目光呆滞的青年,正满脸嫌弃的看着他手里斗篷上的黑点,他的瞳仁已经完全变成血红色,周围一圈暗金更平添了几分诡异。
  司机看到这双血红色的眼睛,满是血丝的眼中闪过惊惧,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红色的眼睛……他见过,在他还是连身形都维持不了的弱灵时,他的主人就死在一个有红色眼睛的男人手里。
  “你、你到底是谁……”
  沈书把飘在面前的黑色颗粒扫开,暗红色的眼睛看向司机,并没有回话。他伸出手指抵在司机的眉心处,眼中红色越发的鲜艳。
  司机没有机会挣扎,他的身体化作大量黑烟飘散开来,黑色的颗粒分解成灰尘四散飘去,最后只剩下一颗带着些血丝的透明珠子落在地上。
  沈书将珠子捡起来装进小瓶子里,小瓶子里装满了大大小小的透明珠子,最大的如同花生粒一般,最小的则比芝麻还小。新放进去的这颗黄豆大小,只比最大的小了一圈,沈书满意的笑了笑,将瓶子妥帖的受在贴身的衣兜里。
  想吃了他的恶灵,这么些年来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就这点小把戏还在他面前表演,简直是对他这五年逃命生涯的侮辱。
  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灯光,沈书提起背包走下大巴车,而大巴车头部在他走下来的那一刻也如同司机一样慢慢消散在空气中。
  雨势逐渐变大,他带上帽子,循着记忆中的方向一路小跑,穿过两条变得有些陌生的街道后,终于看到了熟悉的巷子。
  巷子里有五六户住家,临近大路的是顾砚家的院子,而沈书家就在最里面。他从脖子里拉出当年带走的钥匙,借着路口的灯光沿着墙根往里面走。然而走到院子门口,他却看见整面院墙塌倒都在地上,门廊的棚子半斜着挂在墙上,砖头木头堆的满地都是,地面已经是无处落脚。
  沈书愣了,他走的时候院子明明好好的,只五年没回来而已,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有些愣神的往前走了一步,脚踏在瓦片上,瓦片碎开的声音打破了小巷子里的寂静,有只猫从棚子下面钻出来,看到沈书后迅速蹿了出去。
  沈书看着野猫在路灯下拉长的影子慢慢消失,回过神来看着满地狼藉垂下了眼眸。离开多年,好不容易回来却看到家变成这样,路上时仅有的欣喜像是被扎破的气球一样泄了个干净,爷爷走了,顾砚也不在,回来也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把脚下的瓦片踢开,沈书眨眨眼把泛上来的委屈压回去,顾砚那个家伙,爷爷走后说好的要陪着他,要等他长大,结果呢,现在跑的远远的,找都找不到。
  他弯腰抓住堵在门口的木桩子往旁边抬了一下,腾出一条可以挤进院子里的缝隙,小心翼翼的绕开地上露着钉子的木头,终于走到了斜着的门廊下。
  咔嚓。
  沈书正要抬脚跨过门廊柱子往里面走,背后却响起木头断裂的声音,他眸色一沉,手慢慢搭在半截砖头上。
  瓦片被踩碎的声音慢慢靠近,压迫感越来越强,沈书眼中血色若隐若现,猛地转身扬起了砖头朝身后狠狠拍去
  云层中躁动不安的闪电终于爆开,紧接着便是轰隆隆的雷声在耳际炸响,恍惚中,沈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手里的砖头堪堪停在来人耳边。
  闪电远去,门廊这一方空间又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之中。只一瞬的愣神,沈书的手腕便被在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他动了动,试图挣脱,那只手却越握越紧。
  沈书闭了闭眼睛,确认自己眼前这人不是什么东西造出的幻境。
  闪电再一次亮起,沈书终于看清了眼前人的脸。雨水顺着成缕的湿发滑落,打湿了他的睫毛,五年过去,他的轮廓越发的深邃,眼睛更是如同沁了墨一般深不见底。他目光停留在沈书脸上,薄唇紧抿,仿佛在隐忍着什么。
  沈书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等光线再次隐去,他才缓缓吐出气来。
  怎么会……他怎么会在这里?
  明明在他仅能记住的梦境里,自顾砚离开后,西华这个小镇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所以他才毫无顾忌的回到这里。
  沈书脑子乱成了浆糊,所以当比他高了一头的男人突然朝这边倒下来时,他下意识的伸开双臂,将人揽进了怀里。
  男人整个人沉在他怀中,头轻轻靠着他左肩上,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有些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沈书耳畔,让他不禁往右侧头。
  “书……书书。”
  沙哑的声音传入耳中,然后怀里的人猛地一沉,再无声响。
  “顾砚?顾砚!”


第3章
  怀里的人没了动静,沈书有一瞬间的慌乱,等感觉到呼吸还在,他的手才止住了颤抖。
  他的手揽在顾砚腰上,灼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传到掌心,让沈书心里略有些发沉,……到底出了什么事,会让他病成这样?
  是不是被外面那群家伙重伤了才不得已跑回来,藏在这里养伤?
  沈书胸口发闷,眼眶有些发酸,要是他能早点出来,早点找到顾砚把他带回来,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看了一眼乱糟糟的院子,沈书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搭在顾砚头上,暴力踢开挡路的东西,揽着人往院子外走去。
  这个院子暂时没办法住,顾砚重伤昏迷,不能再耽误。幸好,他带走的钥匙串上还有顾砚家的钥匙。
  十五岁那年,他爷爷和顾砚的母亲同一年去世,两人无依无靠,街道工作人员过来说要帮他们找监护人,顾砚却拒绝了工作人员的提议,十分冷静的表示他可以照顾沈书。
  沈书骤然失去唯一的亲人,整个人浑浑噩噩,是顾砚帮着他打理完了爷爷的丧事。
  等清醒过来后,顾砚已经搬到了他们家,将他的生活安排的妥妥当当。从那时起顾砚便是他在这世界上仅剩的的亲人,而年仅十六七岁的顾砚则扛起了一家之主的担子,强势的将他纳入了自己还未丰满的羽翼下。
  他将家里的钥匙交给顾砚后,顾砚便把两家的钥匙穿成两串,将其中一串挂在了他脖子上。
  两人相依为命的那一年时间,虽然有些难,但顾砚从来没让他受过委屈,那时候沈书一直以为两人能永远住在这个小巷子里,就算以后长大了娶妻生子了,也能当一辈子邻居。
  可惜,那个梦打破了他的幻想,将他拖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世界里。
  打开大门后,借着墙外的灯光,沈书将顾砚安置在东侧的卧室里,他尝试着按了一下吊灯的开关,没想到这院子竟然还通着电。
  有些昏黄的光洒在房间里,沈书不由得微微眯上了眼睛。
  这间房子是顾砚的卧室,房间里仍然如同以往一样,一切都收拾的整整齐齐,顾砚回来后应该一直住在这里。
  沈书拿过毛巾擦擦顾砚的头发,手触到他发烫的额头心里再次一紧,他想过无数次两人再次见面的场景,想到过顾砚也许会生气的吼他,也许会冷着脸不搭理他,或者直接揍他一顿,但从来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他宁愿被狠狠揍一顿,也不想看到顾砚如今这样。
  若是真的伤的严重……他肯定要将顾砚送医院去,哪怕暴露了也不能任由他躺在这里自生自灭。沈书咬牙,他如今不是梦里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孩了,大不了就带顾砚回师父那里去,至于师父要他找的东西,等风头过去了再出来找也是一样的……吧?
  他放下毛巾,手搭在顾砚手腕上,细细感应着顾砚体内的情况,等确定不是内伤后,颤抖着手慢慢解开顾砚的扣子。
  扣子一粒粒解开,露出线条流畅的肌肉,沈书目光一寸寸往下滑,发现顾砚身上没有伤痕,他胸口憋着的那口气才骤然消散,随即又有些疑惑。
  不是受伤引起的高烧,怎么会病成这样。
  难道,顾砚已经被他梦里看不清脸的那个人给甩了,才伤心至极,回老家疗伤来了?
  八成就是这样,不然顾砚这样的洁癖,绝对不可能让自己如此狼狈。
  想到梦里那个世界顾砚发疯的样子,沈书既心疼又气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好好一个人非要搞成这幅样子。
  等人醒了他必须想办法好好劝一劝,省得人病好了又出去发疯,把自己的命都疯没了。
  在衣柜里找了件上衣给顾砚换上,拉过被子将人裹好,沈书将湿毛巾覆在他额头,便匆匆走出院门,往街上走去。
  街头十字路口处,开了十几年的小诊所仍然亮着灯,沈书推开诊所门,坐在桌子后面的仍然是那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何爷爷!”沈书喊了一声。
  老人抬起头扶了扶老花镜,看到沈书啊了一声道:“你是不是那个……那个……”
  “我是沈书,就住在前面巷子里。”沈书回道。
  “沈书,对,老沈家那个孩子,你和你哥都跑哪里去了,几年不回来,书也不读了!”老人有些唏嘘,“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
  沈书勉强笑了笑,道:“何爷爷,我们那时有事就走了。我哥病了,现在高烧不退,能麻烦您跟我去看看他吗?”
  何医生听到这话脸色有些复杂,他啧了一声,身体微微前倾问道:“沈小子,你是刚回来吧?你哥他……情况不大好啊!”
  “……什么?”沈书有些懵,他刚刚检查了,顾砚没有受伤啊。
  何医生叹了口气,欲言又止,起身把要用的东西收进包里后,抬手朝外挥了挥:“走吧,先看看那孩子怎么个情况,别耽搁了。”
  沈书揉揉额头,从早上到现在,他心情几次大起大落,实在疲惫至极,听了何医生的话,脑子已经转不动了。
  略有些昏暗的房间里,顾砚仍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何医生熟练的给他扎上针,道:“烧退了就好得差不多了,不是什么大病。”
  沈书恍惚的点点头,下意识抽开书桌的第一个抽屉,里面果然和以前一样放着一沓零钱,付了钱将老人送走后,他拉过椅子坐在床边,脑子里还回荡着何医生刚刚在路上说的话。
  顾砚脑子出问题,变成傻子了。
  变成傻子了……
  他想到刚刚顾砚那个眼神,有些茫然的揪起自己的头发,怎么可能,明明好好的,怎么会变成傻子?
  “我也算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多好一孩子啊,又聪明又懂事,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唉!”
  何医生遗憾的叹息声还在耳边回响,沈书低头看着安静睡着的男人,他不信,顾砚不可能变成傻子,明明在他的梦里,顾砚搅风搅雨,闹得所有人不得安宁,根本没有发生变傻这种事。
  他是顾砚啊!
  最聪明的顾砚,一切都尽在掌握的顾砚,和傻子这两个字根本没办法放在一起。
  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沈书安慰自己,也许顾砚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刺激,才会行为混乱,等明天他醒来看到自己,说不定气上心头,就恢复正常了。
  沈书扯扯嘴角,一定是这样!
  他把毛巾从顾砚额头上拿下来,轻轻理好了杂乱的头发,看着这张熟睡中的脸发起呆。
  五年时间,顾砚仿佛没多大变化,但又确实变了很多。他的脸轮廓变得更清晰,五年前还带着些许少年的稚气,如今就算闭着眼也能看出几分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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