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荼本能的觉得这个号码背后的人肯定不简单,想了想,决定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
他一边提防着随时都有可能洗完出来的池秋雨,一边飞快点开那个默认头像,手指轻轻一按,回拨过去。
铃声只响了半声,那边便有个急促熟悉的声音传来,语气急切且咬牙切齿:“池秋雨,我知道是你,把白荼放回来!”
“他要少了一根汗毛,我他妈把你手都给剁了!”
白荼默默地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了点儿,怕再听主角攻吼下去自己这耳朵就快聋了。
顾云一刻不停的拿脏话骂着池秋雨,白荼等了半天,才终于找到个空隙插进去:“我不是池秋雨,他去洗澡了。”
那边忽然诡异的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儿,顾云才小心翼翼地试探道:“白、白荼……?是你吗?”
白荼习惯性的点点头,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是在打电话:“是我,之前一直找不到机会跟外面联系,这次是趁他不在。”
“你现在在哪儿?!我马上带人过来救你。”顾云很着急。
白荼挺直脊背,透过一扇狭窄的窗户看向外面,却只见一片湛蓝的天空,没找到任何与地标有关联的建筑,他只好求救鳄鱼系统。
“在南市的郊区,绵羊养殖度假村。”
“郊区的度假村里,出了城区往东走。”白荼重复了一遍,他等待着顾云接下来的话,然而电话那头却没了声音。
他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抓紧了手机,追问道:“你有在听吗?”
在听到详细地址的那一刻,顾云整个人就已经愣住了。脑子里从不曾忘却的一块记忆,在这么多年以后终于由除他以外的第二个人重新翻了出来,得以重见天日。
他就好像突然被雷劈中了一样,从脑袋到身体,里里外外都是木的,对外界的一切感知都迟钝起来。这么多年的寻找,早就让顾云习惯了失望,也习惯了尽量不再去想起,但是忽然有一天,从他在意的、喜欢的人嘴里,再一次听到了被尘封的过往。
这让顾云一下子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的脑子里在一瞬间闪过了无数的可能性,其中让他最为渴望,也是让他最为不敢相信的一个:白荼难道就是当年那个小男孩吗?!
可是,可是记忆里的小孩儿很健康,而白荼却不良于行,两个人的性格相差甚远。
顾云慌了,然而就是在他慌乱的这几十秒,浴室里嘈杂的水声已经停下来了。白荼久久等不到回应,再看着随时有可能被推开的浴室门,情急纠结之下只好先挂断电话,留下最后一句:“快来救我。”
话音刚落,转动把手的开门声便从浴室传了过来。白荼赶紧把手机放回原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滑着轮椅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险险停在被木条钉死的窗户边。
池秋雨带着一身水汽出来,发梢不断往下滴着水珠,顺着他行动的轨迹蜿蜒出一条水痕。
白荼有些心虚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居然只在下半身围了一条浴巾,把肌肉饱满的上身完完整整露了出来,当即便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样,随便抓起手边的东西就朝男人扔过去。
“谁让你在我面前不穿衣服的?!”
简直是耍流氓!
许是没想到白荼会因为这种事生气,本来要去拿手机的池秋雨赶紧躲了一下,又捡起飞过来的不明物体放回茶几上。
白荼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是个遥控器。
这要是砸到脑袋上,得青一大块吧?
但池秋雨并不在意,当着白荼的面换好衣服后就过来推他的轮椅:“要看电视吗?”
闲着也是闲着,反正也没什么事做:“……嗯。”
“那你乖乖在客厅里看会儿电视,我去收拾东西。”
池秋雨贴心的替白荼盖好小毛毯,又打开电视,端来切好的水果。白荼的注意力却全在“收拾东西”这四个字上,他抓住池秋雨的手腕:“为什么要收拾东西?!”
“离开南市的机票已经买好了,我们很快就能去一个新的地方。”
池秋雨没有注意到白荼骤然变差的脸色,只是低头吻了吻白皙的手背,随即便轻轻拿开,转身进了卧室。
“完了完了!小鳄鱼,我们完了!”白荼赶紧呼唤鳄鱼系统,“我没想到主角受动作这么快,要是主角攻赶不上怎么办?!”
鳄鱼系统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还叫主角受主角攻呢?”
白荼愣了愣,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谁家的主角受主角攻喜欢的不是对方,而是个剧情里一点都不重要的炮灰啊!
还,还为了他这个小炮灰,争得头破血流你死我活的。甚至于,让原本该被强制爱的主角受,转头对他玩起了囚禁黑化这一套。
他的情绪一下子跌到谷底:“这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主角。”
鳄鱼系统顿了顿,“你上个世界也是这么说的。”
不出意外,下个世界,这句台词极大可能还会再出现一遍。
白荼恨恨的瞪了一眼卧室里忙得脚不沾地的身影:“我要是把他打死,会扣分吗?”
“会,还会被关在这个世界里,重头再来一次。”鳄鱼系统不假思索的回复道。
“那还是算了,”白荼果断妥协,“我衷心的祝愿他长命百岁,身体健康。”
至于自己,赶紧走完剩下的那点儿剧情线,收拾收拾赶去下个世界吧。
他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池秋雨手脚麻利,已经把行李打包好,提着放到了鞋架旁边,方便离开的时候直接拿走。
白荼看着他忙碌的背景,忍不住问:“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池秋雨收拾东西的动作这才一顿,他直起腰,想了会儿,又重新弯下去:“暂时去花都住段日子,具体在哪儿定居还没想好——总之先离开这里。”
“你买的什么时候的机票?”
“后天一早。”
白荼看了眼窗外,今天已经过去一半,距离离开的时间,也就最多不超过一天半。
——也就是说,留给他和顾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南市这么大,他连顾云能否顺利找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度假村都不知道,更别提精准定位到池秋雨具体将他囚禁起来的位置。
但愿顾云能够赶得上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微博发了新的猫猫Q版图,感兴趣的可以去看看,超级可爱哒
微博:不想码字江南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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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剧情崩溃的现代世界(四十三)
“你关得住我几天,还想关我一辈子?”
白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明明坐着,比站着的池秋雨矮了好几个头,却反倒像是他居高临下似的。
“你现在可以撒谎,隐瞒,但总有一天你瞒不住伯父伯母吧?只要他们坚持要跟我联系,我就会告诉他们,可真是养了个好儿子,干起了非法囚禁的勾当。”
而且,被囚禁的还是他——这个在池父池母眼中容不得半点懈怠的救命恩人。
白荼把池秋雨的父母都搬出来了,但后者仍旧不为所动,只是笑了笑,说:“他们老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管不了这么远。”
这就是铁了心要将他藏一辈子了。
白荼是没想到他连亲生父母的态度都可以不在乎,这可跟剧情里所描述的那个善良单纯、坚韧不拔的完美主角受形象相差甚远。鳄鱼系统抬头看了池秋雨一眼,复又趴下来,长长的嘴顶着毛茸茸兔团儿,懒懒的说:“从里到外,早就黑透了。”
说起来,池秋雨之所以会黑化成今天这幅样子,还得多亏了白荼坚持不懈的按照剧情从精神到□□对他进行虐待。
如今,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但愿你不会后悔。”
白荼只冷冷丢下这一句话,便想转身回自己的房间。池秋雨却走过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白荼微怒:“让开!”
池秋雨冲着他淡淡一笑,却让后者心中顿时警铃大作。白荼眼睁睁看着他打开了手机锁屏,喉结紧张的上下动了动,咽下一口口水。
“这两天,总是有个陌生人给我打骚扰电话。”池秋雨话中有话,低着头好像很认真的在思考什么,“我要不要把那个号码拉黑呢?”
白荼心知大事不妙,却不能慌乱,只好强装镇定,清咳一声,做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关我屁事,好狗不挡道。再说一遍,给我让开。”
池秋雨置若罔闻,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好似无聊的随意滑动屏幕,说出的话却让白荼脸色一白:“嗯……让我看看……”
“通话记录?三分钟………那个时候,我正在浴室里吧?”
他抬起头,笑得天然无害,朝着白荼挥了挥手里的手机,赫然正是白荼和顾云的通话记录。
明明是很稀松平常的语气,但白荼只觉得像有根毒蛇缠在他脖子上,还时不时吐着猩红蛇信,嘶嘶作响。
白荼抓紧了轮椅扶手:“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没空陪你玩猜谜游戏。”
“茶茶还真是………”池秋雨笑着摇了摇头,语气里带上了一点儿无奈,“越来越不乖了。”
他忽然凑近了,贴着白荼的耳朵,一张口说话,便吹进来一些热气,让后者很不舒服:“要听听通话录音吗?”
说完便按下回放键,顾云急迫的话通过喇叭回荡在客厅里,显得尤为清晰。
白荼心知事情已经败露,为了不让最后那一段对话也被池秋雨知晓,劈手夺过手机,狠狠摔在地上,金属制的银色后壳“噼啪”一声和机身脱离,各自飞散成两半。
他盯着池秋雨,一字一句道:“我就是要逃,逃得离你远远的。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见到你。”
“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抓回来,关在只有我一个人能够看到的地方。”池秋雨冷笑一声,眼神里惯有的温柔此刻早已被愤怒取代。
他直起身,忽的抬起手。白荼从未见过池秋雨这副表情,还以为是要打他,下意识便闭上了眼睛。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反而是腰间一紧,再次睁开眼时,他已经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白荼突然腾空,还有点懵,呆呆的看着池秋雨消瘦的下巴。
尖尖的,还有不少刚冒出头的青色胡茬。
“怕我?”他似笑非笑,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原来在你心里,我是会因为几句话被气到,就对你动手打骂的人?”
白荼隐隐约约的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一点儿不对劲,正想回答,又只听池秋雨继续道:“爱你疼你,小心翼翼养了十几年,没想到,最后养出来个白眼狼。”
他明明是在骂自己,可白荼却分明听出来一种浓重的悲伤和绝望。
池秋雨从没对白荼说过什么重话,但他这次,是真的被他下意识的躲避动作给伤到了。
明明,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舍得动手打他的。
那是他放在心尖尖上宠了这么多年的人,就算要把他的这条命都拿走,他也永远不会对他动手的啊。
“也好,也好,”池秋雨突然发了狠,“至少等会儿,你可以更有理由恨我了。”
“什、什么意思——”
“唔!”
话音未落,白荼便被扔到床.上。被褥铺得很厚,他倒是不怎么疼,就是被忽然发疯的池秋雨给吓得不轻。
池秋雨站在他床.前,不紧不慢的抽出了皮带:“早知道不该听你的话,现在还要脱.衣.服,搞得这么麻烦。”
“你要干什么!”白荼怒喝一声,挣扎着要坐起来,只是还没说完,就被他欺身而上,用食指压住了柔软的嘴唇。
“乖,把力气留在后面。”
池秋雨对着他像平常那样温柔一笑,白荼头皮发麻,也顾不得其他的了,抬起手就是一巴掌。池秋雨被打得头朝另一侧偏过去,小麦色的脸颊上立刻浮现出五个红红的指印来。
这一巴掌用了全部的力气,打得不轻。池秋雨耳朵里嗡嗡的响,眼前也冒出令人眼花缭乱的金星,他晃了晃头,使自己清醒一些,脸颊仍旧火辣辣的疼。
白荼趁此机会挣脱了他的怀抱,翻身躲在床.角,拉过被子遮住自己,右手不停的摸索着可以用来防身的武器。
他不能和主角受发生越界的关系,真那么做了,剧情就彻底完了。
但池秋雨被接二连三的刺.激,现在满心满眼只有一个想法:彻底,彻底的占有他!
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滴血液,都在叫嚣着要将白荼融入骨血之中,让他完完全全的、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至于事后会得到什么样的后果、会发生什么无法控制的走向,现在,都不在他的思考范围内。
曾经池秋雨无数次痛恨命运的不公,让白荼这样美好的人身体上带有残疾。但现在,他却有一丝不该有的窃喜,若非如此,他怎么能够将他轻而易举的锁在身边。
他是个卑劣的人,对着手无寸铁、毫无反抗之力的人施以强迫行为。池秋雨一边唾弃着自己,一边却又压抑不住的,想得到更多。
他撕咬着白荼柔软的唇瓣,触感仿佛亲.吻玫瑰花瓣一样美好。他们彼此贴得那样紧密,哪怕只是一个牵手、一次微不足道的触碰,于池秋雨而言,都像带着一股触电般的刺.激和战栗。他一点点辗转往下,浑身激动得发抖,虔诚的神情和小心翼翼又充满迷恋的抚摸,让他不像是在做一件水.乳.交.融的事,反倒像是在亵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