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路宸没开始针对钟涣,钟涣已经开始利用各种手段反向针对他了。
钟涣要做的就是迅速将祁路宸公司的股份价值做多,然后逼迫他抛售股份,紧接着自己进入战场,祁路宸想让公司成为别人手里的东西,最后自己就会做空尝试让钟涣的手段白费,而在这一过程中他的损失绝对不是一串数字这么简单。
不过一晚上的时间罢了……祁路宸安全没有想到在自己手机关机睡觉的这一天晚上,他到底收到了多少个电话,只有到达公司时,看着一连串的各个部门的掌事,人满脸黑眼圈凝重的告诉他,“本公司今一晚市值增长了二百八十亿。”
“先前合作的那家跨国公司,因为今晚的事情已经发来了致电,说是有意终止合作。”
“不仅如此,之前准备和多项公司商谈的合作也纷纷收到了拒绝信息。”
过高的市值增长,如果稳不住场面只会带来泡沫经济,如同一个支点建起的大楼,一推就倒。
“……老板,发生了什么?”
祁路宸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要是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他就不至于待在这里。
但此时此刻祁路宸的本能却在告诉他这件事情和钟涣有关。
此时他的心里甚至还多了一个和妄想有些相似的信息。
那个人难不成是因为他阻止他跳广播体操……
这是什么魔鬼想法,祁路宸瞬间抛弃了这个确实是事实的想法。
第239章
市值的迅速提升, 亦如员工所想的那般,很有可能带来的就是泡沫影响。
祁路宸稳不住迅速拔高的公司市值,需要面临的结果就是, 海市蜃楼消失后显现出的无尽沙漠的打击。
钟涣没有留手,他正坐在书房中, 一边打哈欠, 一边搂着系统猫猫,看着网络上的反响。
高额增长的市值带来的股票影响, 就是大量的股民选择抛售股票, 低价买进,高价卖出, 玩的就是股票。
显然历史从未涨过的至高点, 让极大一部分人选择在此期间抛售。
钟涣则是将迅速卖出的份额全部买下。
他有钱, 他能损失的起,但祁路宸不行。
迅速上涨的股票, 在肉眼可见的九点开盘以后飞速下跌。
每一分钟股市都能有惊人的变化, 更何况专门被狙击的。
这种时候, 祁路宸所能面临的就只有焦土战术这一个选项。
他不是不能在此期间选择抛售股票割一波现在想要入场的韭菜,或者说他其实也这样做了,但从一开始股票涨到至高点,迅速在网络上升起的#祁氏公司股票市场大涨, 接下来是否会有大动作#
#过往快速增值的股票市场面临的可能走向#
#是否又是一次小型泡沫经济的诞生?#
钟涣看到这些时, 心情很是轻松,现在的祁路宸恐怕已经被气得满嘴燎泡,只想骂人了吧。
热议带来的结果就是祁氏的关注度再度被提升, 而当迅速下跌的时候, 跌停板的数据也让无数营销号开始诉说着自己之前预测的能力到底有多么准确。
祁路宸不想让公司在这场狙击中成为失败者, 也不想让公司的大额股份被移到那个不知名的正在快速收购祁氏股份的人手,他就只能选择做空。
而在这场对钟涣而言不过轻拿轻放的战斗,对祁路宸而言却是自从继位以后面临的最大障碍。
通常市场和市场的争纷源自于需求,可无论是市场之间怎么争斗,受到的影响只有需求的人,而没有需求的人则不会有任何影响,同理,此时此刻倒霉的只有祁路宸。
而原先就有一部分定额放在国外股票市场的钟涣,看着上面再次涨了一大截的股票,悠悠哉哉地将其卖掉,又是一大笔钱到了账户。
祁路宸真好玩。
钟涣笑眯眯的摸了摸系统的毛毛,却能感觉到手下猫咪躯体的僵硬。
他一眼就能瞧出祁路宸最害怕也最能影响他心情的东西时,同样也代表,钟涣也能一眼瞧出系统最在乎的东西。
过了半晌,系统才松下身体,这并不是因为它没有感觉到威胁,而是自暴自弃了。
“如果你在侦探或者无限流剧场里,总觉得除了反派boss之外没有任何身份可以顶替。”
“你想太多了,按照你这个系统所谓的人生巅峰的数据计算,通常是不可能让一个本就处于巅峰的人再度建立新的罗马。类似的系统选项只有给宿主一个十分糟糕的地步,让其开始破局,然后吸引越来越多的人信服,钦佩,仰慕等等等等,随后那些人产生的情感波动,类似于信仰,还有灵魂之力的种种力量才会演变成积分。”
一副烂牌能打好是能力是才华,一副好牌能打好就只是理所当然。
显然前者更能影响人的情绪波动,而情绪就是积分的价值本身。
系统:“你知道的太多了。”
“你这话说的让我觉得你想把我灭口。”钟涣只笑,拉的严实的窗帘,让书房里的环境十分黑暗,电脑上一路绿到人眼睛生疼的股票,只能倒映出他愈加轻松的眼眸。
而听到他的话的系统直默默的揣了揣自己的爪子,“我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
惹不起惹不起。
祁路宸这波做空,半个公司赔了下去。
大量的流动基金直接蒸发,许多合作的对象早已从细枝末节之处察觉到祁氏被他人狙击,能狙击祁路宸,同样也能狙别人。祁氏公司合作对象大大减少,其结果就是祁氏雪上加霜。
甚至就连许多员工心里都有些担忧,公司不会叫这么一波折腾的直接倒闭,一蹶不振了吧。
但祁路宸虽然是个重度躁狂症,还病得不轻,甚至还有漠视法律的行为在,但表面上属实做的是不错,首先微博对股民致歉,其次开了一场大会,向众多员工表示自己的决心,希望大家能一起渡过难关,愣是把员工们说的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表示公司不倒我不倒,祁氏不败我不逃。
祁路宸迅速稳住了公司内部危机,以及可能带来的股票市场的争议。毕竟绝大多数的股民都只是韭菜,能对股市有重大影响的人,看到他的表面做态后,起码能知道他的内心方向,故而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诘问,公关团队再来一波营销,除了打落牙齿和血吞的个人损失之外,祁氏公司整体损失不过其中二三。
这一切都给祁路宸带来了很多情绪上的负面影响,当天他就联系了自己友人介绍过的那个心理医生前来治病。
平时只是利用网络交流病情的心理医生,在祁路宸心里也有着种种的设想,对方也许是一个相对温柔,实力又很强劲的心理医生,也属于心态平和或是种种……
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推开大门后看到的人居然是钟涣!
基于这一点,钟涣也觉得很有意思。
祁路宸的心理医生朋友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朋友能干出囚禁胁迫他人的行为,平日里就算是和他聚会也是去三星级餐厅,就连酒吧之类的地方也是最顶尖的那些地方,而与祁路宸交流病情时,最常去的也只是一座茶馆。
半年以前,钟涣带着钟美钰去找心理医生时,只知道挑选这座城市最好的,当时还真没想起,最好的很有可能就是祁路宸认识的那个人。
直到钟美钰都已经在那位心理医生那里治了一个月,甚至也去见过四次之多时,钟涣在事后有关于钟美钰的心理疾病恢复进展交流中,偶然听到其提到了祁路宸,这才发觉对方居然就是那个剧情里的他的友人。
对方的能力钟涣认可,人品方面几次交流也已然能断定,心理医生没有问题,那么有问题的就是祁路宸了。
钟涣稍作提示,钟美钰的心理医生谢钦就对自己成为祁路宸的心理医生无法给对方带来更好治愈的这件事情有所察觉。
自然而然的谢钦就向祁路宸提出了更换心理医生的说法。
自此以后,祁路宸就在微信里添加了一个头像是一只老式瑞士怀表的心理医生。
平日里交流病情的时候,对方也能给出合适的建议,唯一让祁路宸觉得有所烦躁的就是,那个医生总是会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祁路宸先在在微信里告诉医生: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脑袋里突然多出了一个想法,那就是打断一个人的腿,最好能清晰的听到那个人腿部骨骼断掉的声音,以及其人可能发出的惨叫,甚至光是想到那些,我就会有一种很愉快的感觉。
而医生的回复则只有:如果您将持续保持这个想法,那个您的问题就不是心理问题了,这边建议您去精神病院看看,您现下已经成为了一个十足的神经病以及变态了。无论是打断别人的腿,听别人的惨叫,还是如何。这都不是正常人能拥有的,我以为您只是心理稍微有些问题,需要得到安抚,而非需要我这边给您检查脑子。
祁路宸当时气的不行,后来想想人家是专业的心理医生,也许自己的问题真的已经不是心理疾病,而是精神疾病。
然而躁狂症的定义,本身就是精神疾病。
祁路宸就算想要治疗,需要走的也是双线,心理医生辅助治疗,精神科医生主治。
但他根本就不承认,自己已经需要去精神科治疗。
钟涣一边调整着祁路宸的心理,一边光明正大的在微信上面骂他。
偏偏他的手段实在高深,每被骂过一顿以后,祁路宸能确切的察觉到自己躁狂症的犯病间隔时间有所加长,甚至也没那么容易陷入疯狂状态。
可被骂了以后,那种气到心肌梗塞的感觉却是怎么都解除不了的。
谢钦也多次询问祁路宸治疗怎么样了,只能得到,“还好。”“感觉还行。”“不用担心,我会好的。”种种之类的回答。
所以现在……
祁路宸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看着上面,在二十秒之前回复已经到了自家门口的心理医生,在看看站在那里愉快地对他打招呼,甚至还说,“嗨!”
“该给你进行后续治疗了,感激吧少年。”
祁路宸:法克鱿!!!
有什么是比发现自己的心理医生,就是自己一直想打断腿的人更令人觉得崩溃的呢?
祁路宸当时就疯了,躁狂症控制不住的发作。
钟涣却三两下将其制服,把祁路宸的脑袋按在了墙上,钟涣手上的力气让祁路宸难以抗衡,被钳制的动作更是让他觉得痛苦不堪。
“放开我!混蛋!”
钟涣一边继续制止他,一边把他的脸对着墙体的大白摩擦了一下,才声音轻灵甚至又带有一丝欢快意味的说道,“所以到底谁才是混蛋呢,毕竟你可是不止一次直接对我说,想把我的腿打断呢。”
这是社死吧……绝对是!
旁边的系统猫猫一脸怜悯的看着祁路宸。
他最大的错误就是和钟涣成为了敌人。
活着不好吗?
祁路宸如果知道系统的想法,绝对会对他咆哮一声:你们给我好好活着的机会了吗?
机会是不可能给的,祁路宸给钟美钰他们父女好好活下去的机会了吗?
一个在校大学生,一个普通职工老父亲,没有任何背景的人,被祁路宸逼到死后,他还能牵着另一个女人的手,走上婚姻的殿堂,在与其谈起这件事情时,还只会说上一句,“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都是过去的事了,多有意思。
这样的话都能说得出来,他不死谁死!
钟涣不可能放过他,如果不是钟美钰的学业和个人未来比折腾祁路宸更重要,现在的情况就是父女混合双打。
钟涣一只手摁住了祁路宸,另一只手打开了自己的手机微信,点开两人的聊天记录,在祁路宸绝望的眼神中,靠近了他,故意让自己说话的气息,能让他感觉到脸颊旁边温度的变化,并一字一句的开始读祁路宸之前发送的信息。
“从看到那个人开始,我就有想要把他的腿打断的想法,那双腿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腿,折断它一定会让我获得难以想象的快乐,我知道这样的想法有些不对,但很难控制自己,医生,你能理解的吧?”
钟涣的声音故作小心翼翼的姿态,完美的复刻了先前祁路宸打下这段文字时心里的想法。
“很难理解哦,”钟涣道,“我怎么可能会和变态的想法同步,想从我这里得到赞同是不可能的事,别忘了,我只是你的心理医生啊。你说对吗?”
而此时此刻看着两人距离极近,祁路宸硬是被他逼得眼圈都红了一圈的样子时,系统只想说:大佬,你看着也不是很正常。
当时祁路宸发下这段文字后,钟涣上述所说的话就是他给出的回答。
祁路宸重现了自己当时得到这串回答时,内心那种难受到仿佛置身于只有自己独自一人行走的独木桥之上的孤寂之感。
面颊依旧能感觉到自己身后传来的温热呼吸,以及对方说话时所带起空气流动的感觉。
“有变态的想法以后,不是想要抛弃这种想法,洗尽脑海里的沉柯,而是想得到别人的认同,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呢?”
“打断我的腿,确实是一件艺术之行?还是说,从我这双腿里流出来的血液,确实能让人感觉到十六世纪的西方画展?”
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刀尖戳在了祁路宸的心口。
祁路宸隐隐约约回想起了谢钦将新的心理医生介绍给自己时所说的话,“仅从我个人与他相识后得出的结论来看,那个人崇尚激烈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