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延飞说:“好好收着。”
“嗯。”孟洛齐点头,道,“想你了就就拿出来,看看。”
江延飞捏了捏他的脸:“这话都上哪学来的?”
孟洛齐被他捏着脸,话说不清晰:“由由心而发。”
街头传来“嘭”的一声巨响,孟洛齐双肩颤抖了一下,眼睛瞥了过去,只见那里围了一群人,热热闹闹的,他方才就见着有人在拿着一个黑炉子一样的东西,在火上滚滚滚,那东西他见过,巨响过后,里面就会有好吃的爆米花。
他小时候偷偷吃过他哥买的,被他哥追着追了半个村子,他半夜都没敢回去,只等他们都睡了,才悄悄的回去了。
想起爆米花的滋味,他不禁舔了舔唇。
“过去瞧瞧?”江延飞道。
孟洛齐:“好,就只只瞧瞧。”
十分钟过后,孟洛齐手中多了一袋爆米花。
……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江延飞在家这些天,两人几乎都在一块,孟洛齐白天蹭吃蹭喝,偶尔交一下电视费,晚上就屁股遭下罪,没几天,孟洛齐又要收拾东西去学校了。
已经是秋天了,虽然天气还没冷下来,孟洛齐出来打工,只带了些短袖,他离开前天,江延飞带着他去商场买了几件衣服。
这次江延飞只把他送到了车站。
车站人潮拥挤,江延飞和孟洛齐站在车站外面,孟洛齐手上提着行李,江延飞把给他买的吃的都递给了他。
“外套都带了没?”江延飞问。
“带了。”孟洛齐说。
“车上注意扒手。”江延飞叮嘱。
孟洛齐点了点头,“江哥,你去上上班吧。”
“我看你着你走了再走。”江延飞笑着给他整理了一下头发,“要不我这心里惦记着。”
孟洛齐往前一步,搂着江延飞的腰,靠在他肩头蹭了蹭,江延飞揉了揉他的头发。
车站不少分别的人,他们此举拥抱作别也没有引来太多的视线,江延飞抱了会,松开他,道:“快进去吧,等会晚了。”
“那我走走了。”孟洛齐这一次面对分别时的情绪好了些,但心头还是有些闷闷的。
江延飞看了看周围,拉着他的手腕往一边走去,孟洛齐跟着他走,两人穿过了人群,到了一处柱子后的死角,阴影落在了他们身上,江延飞捧着孟洛齐的脸,亲了一下他的嘴,又挪到他额头亲了一下。
“等下个月,哥去看你,不骗你。”江延飞说。
“哦。”孟洛齐舔了舔唇,被他亲的心惊肉跳,生怕有人往他们这看,但又觉着看见了也无所谓,“那你一一定要来。”
孟洛齐进站时,还转头看了一眼,江延飞摆了摆手,让他快些进去,他便转过了头。
走的人和送行的人,不舍梗在心口,心里都怅然若失。
江延飞就看着他的背影渐渐隐没在了人群,再也看不见,他才转身出了车站,外面停车场停着一辆黑色小汽车,他上了车,关上车门,没有立马走,而是打开车窗抽了一支烟。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一看,是孟洛齐发来的消息,说上车了。
江延飞回了消息,拧灭了烟,开车走了。
——
两人一直手机联系着,消息一天也没间断过,十月匆匆而过,十一月到来,秋日的气息浓郁了起来,天气也冷了。
秋高气爽,枫树树叶黄了大片,如夕阳一般的橘黄色,石砖路上,地面落下了落叶,堆积着成了一座小山。
下午,江延飞收拾好东西,带上该带的,去了车站,他拿着手机和孟洛齐发消息,没说要过去的事。
【江延飞:晚上去哪?在不在学校?】
孟洛齐那头很快回了消息。
【孟洛齐:问这个做什么?】
【江延飞:不让问啊?】
【孟洛齐:……让。】
江延飞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过去。
【江延飞:我得查查岗,看我的小男朋友有没有在外面干坏事。】
孟洛齐一连发了好几条消息,说没有,道晚上是要和朋友一块出去吃顿饭,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情,连吃饭地址都发给了江延飞,力证自己清白。
【孟洛齐:你别欺负结巴。】
结巴是老实人。
江延飞看到这句话的时候不由发出一声轻笑。
【江延飞:不欺负结巴,就欺负你。】
秋天晚上凉爽,夜深人静,夜市还热闹着,小吃街人头攒动,男女老少走在路上,街道边上亮着昏黄色的路灯,但此时一条街边的烧烤摊,突兀的传出了摔东西的动静,一瞬间那处便喧闹了起来。
“洛齐!好了好了,别打了!”
“操,强子快拦住他。”
“妈的老子拉不住,再来个人!”
孟洛齐压着一个平头眼角带疤混混脸的青年,把他压在桌上打,那青年起都起不来身,像条濒死的鱼一样挣扎着,但压在他肩头的手仿佛有千斤重,他只觉得肩膀都要被捏碎了,一拳重击在脸上,他嘴里都尝到了血腥味。
“操……死……结巴,你给老子……”
“我错了——别别打了,我陪你钱还不行嘛!”
那青年一开始还嘴硬,到后来只能求饶,两个人架着孟洛齐的手臂,把他拉远了些,“齐,亲爱的齐,冷静,他还你钱呢,别打了别打了。”
孟洛齐甩开了他们,没有再凑上前去打,瞪了那青年一眼,转头就走,气势汹汹,围观的人群自发的给他让了路。
赔钱,赔钱有什么用,手机救不回来了,碎成了渣渣。
“傻傻逼!”孟洛齐低低骂了句,气的结巴。
那人前些天一直纠缠着他,想和他处对象,说他是那类人,他能感觉到,孟洛齐多次拒绝无果,今天那人直接在他回消息的时候抢了他手机,他伸手去抢,对方还以为闹着玩,结果手机一下甩远了,碎了,开不了机了。
孟洛齐就跟炸了毛的猫一样,这会儿谁也安抚不好。
他闷头往外走,一路骂了好几句“傻逼”,不会骂人的小结巴可怜兮兮的只会翻来覆去的骂着这两个字。
室友找过来的时候,他就蹲在街边。
“洛齐,还好没走呢,给你,那谁赔你的钱,这手机咱们也给你捡回来了,卡还能用呢。”
孟洛齐刚才也是气上头了,他很久没有那么气过了,气到了失去理智。
“谢谢。”他接过他们递来的手机,把里面的卡拆下来,“你手手机能借借我用一下吗?”
“拿去用呗,客气啥。”那人把手机递给他。
孟洛齐又说了声“谢谢”,把卡插进卡槽,塞上电池开机,打了一个电话。
那头接了,有风声在响:“怎么了?”
“没没事。”他这会就想听一下对方的声音。
手机是他们的联络工具,而这东西一坏,让孟洛齐格外的难受。
“你在哪呢?”江延飞在那头问。
孟洛齐说:“要回回学校了。”
江延飞:“还有多久?”
孟洛齐:“十多分钟。”
两人聊了会,孟洛齐挂了电话,把自己的卡拆下来,安上室友的卡,把手机还给了人家,一行人往回走,室友见孟洛齐这会冷静下来了,开始说起了刚才那事。
“以后该改口叫你齐哥了,莽你是真的莽啊!牛逼。”
另外几人附和的说了声“牛逼”,几个人说完,又笑成了一团,孟洛齐也跟着扯了扯嘴角。
“那么大块头呢,就被你压着打,都给我看愣了。”
“那钱你别还给他了,这事就算是私了。”
“我之前就看那小子挺不顺眼的,阴阳怪气。”
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很快到了校门口,还没到门禁时间,孟洛齐埋头往里走,耳边是室友们的说话声,他看着地上的影子。
说话声小了下来。
一个人“嚯”了声,另一个人也跟着“嚯”了声,接着像是被传染了一样,一人“嚯”一声,嚯了一圈,孟洛齐疑惑偏过头,余光瞥见瞥见前面有人,身体停不下来,直接撞了上去,他被对方搂住了。
他听见了一声低笑。
“好久不见啊,傻小齐。”江延飞抱着孟洛齐的肩膀,拍了拍他后边肩头,搂着他后颈。
孟洛齐直愣愣的站着。
皎洁月光撒在两人身上,毫无预兆的,孟洛齐眼睛里的水就模糊了视线,从眼角流下。
思念如潮,有时候只是一件小事,就能让人心底全然崩溃,孟洛齐一直压抑着手机碎了的心情,想着明天去买,心说没关系,但当江延飞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一下就绷不住了。
……
“那我们先上去了啊。”
“嗯。”孟洛齐和室友们挥了挥手,他们进了学校,他跟着江延飞往外走。
室友都知道孟洛齐有一个关系要好哥哥,所以对他出去住一晚这事没想太多,夜色浓稠,他们也没瞧见孟洛齐落泪的瞬间,只有江延飞察觉到了。
孟洛齐哭过之后的声音,和平时是有细微差别的。
江延飞来这边开了酒店,到地方之后就直奔这里来了,见到孟洛齐之后,他带着孟洛齐回了酒店,孟洛齐吹了一路的风,这会儿也终于回过神来了。
“你怎怎么来了?”他问。
江延飞一边脱着外套,一边说:“来看你,想你了。”
孟洛齐“哦”了声,还站在门口,双手揣在兜里。
江延飞转头把他拉了进来。
“怎么还不高兴了?”
“高兴。”孟洛齐觑了江延飞一眼,没敢和他说那人的事,下意识隐瞒了,“我手手机摔碎了。”
“看看。”江延飞摊开手。
孟洛齐把兜里碎了的手机拿出来,还带出来好几张红色的钞票,掉在了地上。
“有钱啊。”江延飞弯腰去捡,孟洛齐也弯腰,和他撞一块了,他直起身,看着江延飞把钱捡起来,叠好给他,他接过。
江延飞挑眉道:“不会去卖身了吧?”
“没没有。”孟洛齐眼神躲闪。
江延飞抬起他下巴:“有事瞒着我?”
孟洛齐眼眸下垂,抿着嘴唇不说话,白净的脸上满是倔强的心虚,底气不足。
江延飞往浴室方向推了他一下,“满身味儿,去洗洗吧,哥都想死你了。”
孟洛齐忽然就心头一紧,吞咽了一下。
江延飞给他拿了条内裤。
他洗个澡洗得磨磨蹭蹭,将近半小时才出来,出门时还闻了闻身上,只有沐浴露的香味,才推门出去了。
他一出去,江延飞就转过了头,身上只有那条内裤穿,道:“江哥,我好了。”
江延飞去洗澡了。
孟洛齐坐在床边,如坐针毡。
没过多久,江延飞也出来了,他擦着头发,把毛巾仍在了一边,上了床躺在了一侧,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睡吧。”
“就就睡了?”孟洛齐犹疑道。
江延飞侧躺着,支着头看他,“你还想做什么?”
孟洛齐视线在他腹肌上停留一瞬,别开了脸,“没没想。”
没想就是想了。
不打自招。
江延飞把他扯上床,压在身下,亲他嘴,吻的他舌根发麻,孟洛齐推开了他些,喘着气道:“江哥,你别别……”
别什么半天也没说出来。
江延飞摸到他手,指尖插进他指缝中,孟洛齐身体僵了一下,呼吸也有一瞬间的停滞,江延飞觉着不对,他低头一看,看到了孟洛齐手指关节处的伤,破了皮,在手上格外的明显。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ω^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无量悲欢呵呵呵呵喝可乐10瓶;犀牛望月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0章圣诞老人
“打架了?”江延飞脱口而出,脑海里想了好些个猜测。
孟洛齐本就不太能对江延飞瞒得住事,他这么一问,他就全部托盘而出了。
“能耐啊。”江延飞道。
孟洛齐瞥了他一眼,说:“我超超凶的。”
江延飞抬手拍了一下他额头,心底发笑,面上还绷着,“我是说你这事瞒得够紧啊,你当我夸你呢。”
孟洛齐跟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坐在床边,看着蹲着给他擦药的江延飞,心底觉得坏透了。
江延飞好不容易过来看他一次,却又发生了那般不好的事。
“明天就就能好了,只破了一点点皮。”孟洛齐把手往回缩了缩。
江延飞嗓音散漫道:“那我也心疼。”
孟洛齐一愣。
江延飞擦完药,把药放一边,抬起头:“洛齐,你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知道对象是用来干嘛的吗?”
“干干嘛?”孟洛齐紧张得舔了舔唇,对上江延飞的视线,觉着耳朵发烫,又慌忙垂了眼眸,手搭在大腿上,手指卷曲握拳,背脊挺得笔直。
江延飞:“你说呢。”
孟洛齐抿着唇,眼角含情般飞速瞥了江延飞一眼。
江延飞接着道:“心疼你,喜欢你,惦记你。”
他坐在了床边,床上被褥陷下去一块,孟洛齐被他这一番肉麻的话说的心脏砰砰直跳。
“你当我谁都心疼,对谁都这么好啊?”江延飞说。
“我也也心疼你,也喜欢你。”孟洛齐说,“我想跟跟你好,好一辈子。”
“一辈子多长啊,你这就一辈子了,以后不会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