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洛齐撒了手。
“我拆了啊。”江延飞说。
孟洛齐点了下头。
淡黄色的灯光亮着,江延飞手中的盒子是红色的纸盒,他打开了外包装,里面是一个黑色低调的饰品盒,拆到了这里江延飞对里面是什么大致有了数,他手上一顿,抬眸看向孟洛齐。
孟洛齐无声看着他,眼底似忐忑,又似催促着他拆开。
江延飞打开了,两枚银色戒指暴露在了空气中。
“你愿愿意……”孟洛齐关键时候脑子卡壳了,忘了说辞,大脑一片空白,直愣愣的盯着江延飞看,仿佛江延飞脸上有字似的。
好半响,他才憋出一句话:“你愿意被被我套套一辈子吗?”
这话从某方面来讲,挺不单纯的。
戒指意义,格外的不同,江延飞心中悸动,似一脚踩空般,心悬空的漂浮了起来,然后一下一下撞击着胸口,他笑道:“我这会儿是不是该亲你呢?”
孟洛齐的嘴被胡子挡住了,他扒拉了两下,没弄下来,江延飞帮他给取下来了,然后牵着他的手,把戒指套在了他手指上。
“给你套一辈子。”江延飞说。
“我没没钱,买不起贵的。”孟洛齐说。
江延飞唇边勾着笑:“那你套不套?”
“套。”孟洛齐似怕他反悔一样,把戒指从盒子里拿出来就戴进了他的手指里。
戒指挺合适,江延飞抓着他戴了戒指的那只手,插入了他的指缝,同他十指紧扣,这画面莫名的让孟洛齐感到心底酥麻。
江延飞一直都觉得,孟洛齐挺会说情话,现在还要再加一点,挺会玩浪漫。
江延飞关注的,更多的是偏向关于两人生活上的事,给的是细水长流的温情,而孟洛齐,常常就能突然给他整出一个惊喜来。
“我早早就想买了。”孟洛齐说。
江延飞拉着他的手,在他手背落下一吻:“是江哥疏忽了。”
孟洛齐红着脸舔了舔唇,道:“不是,我想我送送给你。”
“真的?”江延飞挑眉问。
孟洛齐点了点头:“真……”
尾音未落,他被江延飞扛在了肩头,往卧室走去。
“江哥,你别别撕衣服成不?”房门关上,里面泄出孟洛齐的声音,“这衣服,我在学校借借的。”
江延飞:“哥不是那种人。”
“撕啦”——
孟洛齐打扮成圣诞老人送礼物,最后把自己也成功的送出去了。
冬日的夜晚,格外的漫长。
作者有话要说: 小结巴和大家说再见啦~下个世界是古代
狐狸精攻×将军受
感谢呵呵呵呵喝可乐熬夜第一名灌溉营养液~
谢谢支持,鞠躬*罒▽罒*
第141章做梦
茫茫雨夜,黑夜沉沉笼罩,雨点落在地上,淅淅沥沥的声响响个不停,空无一人的街道,一名妇人举着伞,敲响了府邸中的大门,她怀里还抱着一名五六岁模样的孩童。
孩童生的清秀精致,皮肤白皙,头顶围着一块灰色的帕子,一双桃花眼清澈见底,他眨巴着眼睛,乖巧的靠在妇人肩头。
“咚咚咚”——
“咚咚咚”——
敲门声一声比一声急促,终于有家仆前来开了门。
“你是……连小姐!”家仆满脸惊讶。
妇人不顾地上雨水,只用伞遮住了怀里孩童,跪在了地上,“求求你,让我见见你家夫人……”
“受不起受不起,您快起来,我这就去通报一声。”
怀里孩童抓住了妇人的衣裳,妇人抱着他,小声哄着:“黎黎不怕,黎黎乖。”
当夜,府邸内大堂亮了烛火,妇人身上湿透,在和座位上的女子说着话,而她怀里的孩童,看向了门口的位置。
门外,一名七八岁模样的小孩站在门缝边上,一张稚嫩的小脸严肃的板着,睁着黑黢黢的瞳孔往里看,对上了妇人肩头上孩童的眼睛。
雨还在下着,外面一道闪电划过,小孩看见了那孩童脑袋上的两只耳朵,竖着的,毛茸茸的白色猫耳朵。
——
黑夜窗外下着雨,一道惊雷划过,床上的人大喘着气,陡然睁开了眼睛,心脏砰砰砰的剧烈跳动着,他茫然的睁眼在黑暗中看了一会儿,发觉胸口压了个东西。
他低下头,胸口的毛茸茸物凑上来舔了舔他的下巴。
陆舟衍坐了起来,怀里的毛茸茸扒着他的衣服,未避免衣服被他扒拉破,他托住了对方的屁股。
“小东西,原来是你。”陆舟衍哑声道,害他做噩梦的罪魁祸首。
梦境那般真实,犹如亲身经历一般。
他扶额,冷峻的面容上带着几分倦意,修长手指插入发丝中,心底却仍有余悸。
他下床点了烛火,把他养的白狐放回了它自己的窝。
那是一个小篮子做成的窝,刚好够白狐睡在里头,离床不远,这白狐是他捡的,那时它遍体凌伤,后腿被野兽夹子夹住了,奄奄一息的躺在草丛里,白色的毛发沾染了鲜血的颜色,睁着眼警惕的看他,却没有躲避。
他将白狐救了,养了一段时日,见这小狐狸有灵性,便带回来了,如今已经过去了一月有余,小狐狸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他把小狐狸放回窝里,摸了摸他的脑袋,小狐狸便在他手心蹭了蹭,丝毫不怕人,许是知道是他救了它,对他煞是亲近。
陆舟衍见小狐狸闭上了眼睛,在桌边坐了会,喝了几口茶压压惊,便吹灭了蜡烛,上床睡了。
房内陷入黑暗的瞬间,小狐狸睁开了眼睛,待床上的人睡着,他悄声无息的落了地。
他不止是一只狐狸,还是一只成了精的狐狸,名叫连黎,他本不该出现在这,全因一场大梦,一本话本。
话本中内容讲述的是一名男子,身为敌国质子,被带入大梁,一一攻略大梁有权有势的男女。
大梁王朝风头正盛,陆家世代从军,乃是将门世家,一切荣耀皆是血肉之躯换来的,陆将军被封为护国公,护国公嫡长子陆舟衍,最是出息,唯一的污点,便是谁人都知他好男风。
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威信,他接连打了胜仗,大胜归国,风头正盛,还带回来了敌国质子,世子季沐霖——他便是此话本里的主人公。
季沐霖此人容貌上乘,且善于玩弄人心,极有心机,来大梁除却当质子,还十分的有野心,想要动荡朝中内外。
他蓄意接近陆舟衍,某次被匪徒掳走当成了人质,幸好陆舟衍及时赶到,而当陆舟衍看见衣裳凌乱眸中带泪欲语还休可怜巴巴的季沐霖时,心中一动,二人四目相对,便由此看对了眼。
可要说这二人在一起了,也不全然,季沐霖总是若即若离,陆舟衍也未曾挑破那层纱,又因身份敏感,二人之间隔了太多了障碍,而爱慕季沐霖之人,也有不少。
陆舟衍的头顶似总是泛着绿光。
两人立场不同,在一起势必要历经千辛万苦的磨难,而二人的结局,并不算好。
原本这一切都是季沐霖的计划,用他的美貌,让大梁从内部起矛盾,可他对陆舟衍是真的动了心,但当一切真相浮出水面之时,两人之间关系紧张,最终还是分道扬镳,结局悲惨。
当场面成了季沐霖无法掌控的地步,他从城墙之上跳下,死了,敌国由此发兵,大梁元气大伤,陆舟衍誓死守城,残了一条腿。
连黎和陆舟衍有些渊源,知此梦不寻常,想要来看看,他一月前下山,阴差阳错到了陆舟衍身边,身受重伤,受他悉心照料,如今已恢复得差不多了。
夜里无趣,白日睡得多了,连黎便不想睡了。
他站在回廊,雨点飘落进来,打湿了他的毛发,他晃了晃身体,不知他离开了多少年了,这里似乎没有变化太多,不过物是人非。
无人之地,连黎身体一抖,化成了人形。
月亮被乌黑云层笼罩,雨点落下,暗淡的光线下,回廊处的脚步声轻不可闻,男子一身月色长袍,五官俊美,桃花眼似泛着情意绵绵,唇边似笑非笑的扬着。
他穿过回廊,撑伞走过雨幕,来到了放酒的房间,他记得陆舟衍上次便是从这里头,拿出了上好的酒。
他喝上一两坛,想必也不会有人发现。
……
翌日清晨,雨停了。
陆舟衍起床洗漱,往小狐狸的窝一瞥,没见着小狐狸,也不奇怪,他本就喜欢四处乱窜,如今不见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这狐狸通人性,到了时间段便会来他面前晃悠。
他推开门。
门外,家仆匆匆走了过来,面色慌乱,“少爷,不不好了,昨夜小白不知怎么跑进了厨房那边,在里头喝了不少酒,这会儿倒在里面不动了!”
陆舟衍眉头微蹙,大步往前走去,身后家仆匆匆跟上。
厨房当中,只见放酒的房间木门敞开,里面的酒坛东歪西倒,一个空了的酒坛里,白狐窝在里头,露出一节尾巴,在外面时不时的晃动一下。
陆舟衍走过去,拎着狐狸的后颈,把他拎了出来——满身的酒味。
“狐狸可以喝酒?”他皱眉问道。
下人兢兢战战道:“小的不知。”
“去打盆水到我屋里来。”陆舟衍抱着狐狸往外走去。
下人见他没有怪罪,忙去打水去了。
这酒乃是陆舟衍最爱的酒,就那么十坛,一下就被这狐狸喝了八坛去了。
狐狸不仅嚣张的喝了酒,还躲在酒坛子里睡觉,后半夜睡得舒服。
陆舟衍抱着狐狸回了房,冷峻的面容柔和了几分,扯着嘴角笑了声。
大半夜不睡觉竟是跑去了酒窖,上回他也就见这狐狸一直来嗅,便给他喝了一杯,没想到……当真是灵性。
下人端着温水来了,陆舟衍把狐狸放进了水里,洗到中途,狐狸睁开了眼睛。
连黎对外界感知敏锐,喝了酒才迟钝几分,他睁开眼看到陆舟衍在伺候他沐浴,也没挣扎,眼睛一闭享受了起来,陆舟衍手法轻柔,为他沐浴完,又让他站在帕子上,给他擦拭身上的水珠。
“少爷,外头将士都在等着了。”下人推门进来报信。
陆舟衍指尖一顿:“知道了,这些日子,你们好生照顾着小白。”
皇上命他剿匪,而不仅是剿匪,还因前些天,质子季沐霖与世子出街游玩时,遭歹人袭击,实在胆大,他们怀疑对方是敌国之人,与质子季沐霖有所往来。
连黎很敏锐,一听这话,便有所察觉,这些天陆舟衍去训练士兵,不曾留下过这句话,他咬住了陆舟衍的袖子。
陆舟衍似察觉出他的挽留,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且乖乖在家待着。”
这便是不能带他出去的意思了。
连黎多少明白了些许,他眸光微闪,松开了嘴。
莫不是那剧情要来了?
陆舟衍自歹人手中就回来质子,见他身影薄弱,泫然欲泣的模样,便为之心软。
如陆舟衍这般的男人,感情上空白一片,外边看似冷硬,内里实则柔软,实在是过于好对付了,连黎本还想慢慢来,不想这么快就到了这个时候。
陆舟衍出门了。
连黎有专人守候着,想要逃走不容易,因他行动没有了之前自由,下人不比陆舟衍对他放养,被陆舟衍嘱咐过后,那是丁点的差错都不敢出,每顿都给他喂上好的鸡肉。
中午,连黎坐在桌上,吃着盘子里的鸡肉,下人坐在边上,手撑着脸,本抬手想要摸一摸他的脑袋,又被他一巴掌打开了。
“奇怪,怎么少爷摸便从不会这般,还真认人不成……小白小白,我给你吃的,你让我摸……”下人看着狐狸逐渐变成紫色琉璃般的眸子,眼底晃了晃神,然后“啪嗒”一下,在桌上睡了过去。
连黎嘴里还叼着一根鸡腿,仰头一口吃了,蹬着脚跳下桌子,熟练的往外走去,这个院子他逛了许多次了,轻而易举的就跑了出去。
他本不想迷惑那下人的,毕竟被迷惑之后的人,轻则记忆许会错乱上几天,重则会直接失去某段记忆。
空无一人的小巷,地上石砖长着青苔,刚下过雨,空气中很清新,连黎化作人身,循着陆舟衍的气味找去。
京城之外,军队人马快马加鞭,奉命前行,赶了两夜的路,接到了报信山匪藏身之地,他们在距离不远处扎营,勘察地形。
山中小道,四处竹林成片,地上落了不少叶子,白衣男子牵着马,低头帷帽遮脸,走在山林之中,一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敢问这位公子是去何方?”
连黎剑柄顶了顶帷帽,露出了他下边的脸,他唇角上扬,勾着笑,桃花眼更是漂亮,只怕往女子那瞧上一眼,都要惹得一群姑娘红了脸,如神祇下凡一般,眼底眉梢皆是情意。
“在下不过路过此处,不知阁下这是何意?”
对面将士抱拳,“多有得罪,还望公子换条道,此路前面不便前行。”
连黎似好奇般探了探头:“可是发生了何事?”
“公子还是莫要问的好。”
“既如此……那在下便换一条路吧。”连黎颔首,牵着马转了身,唇边笑意漫不经心。
由此看来,便是此处了。
连黎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不曾做出异常之举,他一路下了山,到了山脚下,那处有客舍,他牵着马进了客舍,那道跟随着他的视线才离开了。
没过片刻,连黎从客舍中走了出来,转头去了无人之处,随后,一只白狐窜了出来,以迅速的速度上了山,他到了山顶之上,远远便看见了陆舟衍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