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欣,不要跟这个大魔王置气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门心思的往上爬,可能是看你年轻漂亮觉得有威胁吧,不要生气了。”
“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让人看了就讨厌,白瞎那张脸了。你知道吗?他好像喜欢男人,恶'心吧?”
“不会吧?大新闻啊,真没看出来……”
“你没看出来的多着呢,你这傻男人,没有我这么漂亮又聪明的女朋友,早就被电视台开了。”
不管同行的两个同行怎么看待褚裟,那都是背后的嚼舌根,褚裟听不到,听到了也不会在意。
“褚老师,我们团长让我来接您。”
“不敢当,叫我褚裟就好。”褚裟上了吉普车,他掏出手机问,“手机能带进去吗?”
“不能,只能带采访设备。”
“好吧,你们团长呢?”
“他在等您过去。”
陆庭霖就坐在副驾驶上,他特意在脸上涂了迷彩,只是没想到褚裟真就没认出来他,于是他用胳膊肘捣了一下开车的士兵。
“褚老师,您和我们团长以前是朋友吗?我们团长特意交代,让我好好照顾你。”
“是。”褚裟没有看面前,而是看着窗外,完全没有看陆庭霖一眼。
“第一次来这里,褚老师您得注意纪律,不能随便泄露军事机密。”
“嗯。”
“褚老师看着比在电视上年轻。”开车的士兵快被团长捣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褚裟笑笑不说话,到了大门口,他把身上的手机和录音设备都交给了门卫。
开车的士兵带着褚裟往办公室走,一边走一边交代一些纪律。
陆庭霖先去洗了一把脸,然后才去办公室,在门口看见褚裟的时候皮笑肉不笑的客气了几句,假装自己刚才什么也没干,心里又有点气,他可是经常看褚裟播新闻,结果对方刚才居然没认出来自己,越想越气……
“去里面坐。”
“很高兴您愿意接受我们的采访,我会尽量不打扰你们训练的。”褚裟走进了办公室,摄影师跟在他身后。
“我经常在电视上看到你,挺厉害的。”陆庭霖有点不自在,褚裟太官方了,少了很多亲近的感觉,明明在电话里还有些亲近的。
“我就是糊口饭吃,肯定比不上你们保家卫国来的厉害。”褚裟轻笑了一下,他拉开陆庭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下,“我们直接开始采访吧。”
“我怎么坐?就这么坐你对面?”陆庭霖看着摄影师把镜头对准了自己,有点小紧张,拿起水杯喝水,清了清嗓子,“采吧。”
现在单纯的播音员越来越少了,只有一些大台编制较多,还能有一些专职的播音员,市级地方台大多都是主持人,要求主持人要具备“播”的能力,同时又要能够驾驭节目。
无论是中央台还是地方台,最受欢迎的还是集采、写、编、播于一身的综合性人才。
褚裟是地方台出身,之前有做前线记者熬资历,上位的时候也是抢了别人的饭碗。
一番采访结束后,褚裟跟陆庭霖握手告别,又说了几句官方的客气话,他做地方台也不是做娱乐新闻而是做时政新闻的,所以大多数场合下都是严肃的。
“啊,还以为是老朋友重逢,白高兴一场,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陆庭霖送走褚裟后回了办公室,坐了一会儿还是心里来气。
军用吉普开到了基地最外围时停了下来,开车的士兵扭头跟褚裟致歉,“褚老师,不好意思,我们不能离开基地,我就只能送您到这里了。”
“辛苦了。”
褚裟微微点头致谢,摄影师帮他开了车门,他优雅的下车,吉普离去,他看着基地外的黄沙,“司机呢?”
摄影师赶紧给司机打电话,对方没有接,他紧张的看了一眼褚裟,“没接。”
“他是第一天上班吗?”褚裟掏出手机联系台里的人,他就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司机,台里招人的时候就不能测试一下智商吗?
“褚裟,你怎么还没走?”陆庭霖本来是要休探亲假的,但因为洪水耽误了,领导给他批了假,说是采访完就让他回家好好休息。
未婚士官与父母不在一地生活的,下士任期内享受两次探望父母假,每次假期20日;中士以上士官每年享受一次探望父母假,假期30日。
“司机不知道去哪里了,所以我现在在等电视台的人来接。”褚裟笑不出来了,这里荒无人烟的,司机就那么什么也不说的走了,电话也打不通,“这种职业素养如果搁在我还是前线记者的时候,早就……算了,不说了,李哥,回去的时候跟台长说一声,麻烦这位司机师傅回家吧。”
记者和记者之间也是有区别的,褚裟已经升到了播音员的位置,而同行的那个男记者一直跑外场,负责的还是一些上不了头版头条的小新闻,所以他跟来也是帮忙开车的。
但他也是记者,褚裟这话多少有点瞧不起人了。
摄影师恨不能找个坑钻进去,这就是他不愿意跟褚裟出来采外景的原因了,没人会喜欢有个业务能力强的同事,太有压力了……
“上车,我送你回去。”
“谢谢。”褚裟把提示电量不足的手机装进了兜里,利落的上了陆庭霖的车。
陆庭霖这一送就把人送到了电视台,“到地方了,我就不往里送了。”
褚裟有点不好意思,掏出手机发现没电了,他把别在胸口的圆珠笔拿下来,“把手给我好吗?”
“嗯?好。”陆庭霖把手递给褚裟,就见对方用圆珠笔在自己手上写下一串数字,“手机号吗?”
“这是私人手机号,之前那个是工作用的,如果有时间的话,我想请你吃饭,谢谢你送我们回来。”褚裟下了车,站在电视台门口目送陆庭霖的车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洋君卡在一零年的大山的石头缝里了,找不到现代都市的感觉了,憋的我不知道写什么好了……
第230章 第 230 章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光明,可如今阳光把我的孤独照耀更加荒凉……”
褚永鸿坐在地头反反复复念叨着这句话,他上过几年的学,但家里很快就供不起他了,因为他爹再婚了,给他生了弟弟妹妹,家里需要钱。
十四年前,褚永鸿听父亲的话去了城里,他想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外面红灯绿酒,车水马龙,他呆了一个月,爱上了那里,可他却没有能力留在城市里。
刚开始回来的时候,褚永鸿愤怒,家里的脏乱差跟城里的房子没法比,他跟父亲大发脾气,觉得父亲丢了自己的人,可那也只是无能狂怒而已。
节目的初衷是希望来自贫困山区的孩子能够在为期数日的城市生活当中,体验一下大山外面的生活,看一看外面繁华的城市,用这样的方式来给予他们更加坚定的,走出大山的决心。
城里的人都以为褚永鸿见识了外面的世界,就能激发内心想走出大山的力量。
可是这座大山……
有那么容易走出去吗?
“永鸿,你奶要去城市里看你三叔,你跟着去吧,你奶年纪大了。”
“哦,哦,去城里……”褚永鸿变得比父亲还要沉默寡言,刚听到去城里的时候眼里发出光来,很快又暗了下去,他不是三叔,那个从小到大都一直优秀的人。
进地方的电视台实习真不难,留下来才难,这里的竞争不亚于战场,你出招我接着,明里撕暗里斗。
“对不起,褚老师,我弄错稿子了。”一个唇红齿白的青年愧疚的鞠了一躬。
褚裟没说什么,他的椅子往后退了一些,掏出手机来看自己拍的照片。
“褚老师,已经换好稿子了。”
“你叫什么?”
“徐晨晨,是新来的。褚老师,我爸经常看你的午间新闻,你能跟我合个照吗?”
“你先出去一下,褚老师该换衣服了。”一边的化妆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心里想的是居然在褚裟跟前犯蠢,这人是嫌工资太高了吧?
“嗯。”
“这个小可爱是从哪里来的?”褚裟用手指滑着屏幕。
“台长不是开除了一个记者吗?这是刚招进来的,张老师招进来的。”
“看起来很活泼。”褚裟捏了捏自己手腕上的护腕,笑了一下没再追问。
那就是不喜欢了,在这里工作的人哪有什么小可爱?竞争压力那么大,留下来的都是有能力的聪明人,徐晨晨那不是单纯,那是蠢的让人无语。
化妆师也是在电视台工作了几年的人,了解这里边的门道。褚裟现在风头正盛,给他使绊子的人多不胜数,那个徐晨晨估计是张老师招进来跟褚裟抢位子的。明显这位也不是省油的灯,该站队了……
“褚老师,你看这身衣服怎么样?”
“不错,就它吧。”
“我托朋友弄来了一些男明星用的护肤品,结果他弄多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好,褚老师要是不嫌弃,帮我分担一些吧。”
“谢谢,对面开了家餐厅,改天我们一起吃饭吧。”
“正好我也想吃顿好的了,现在我们该化妆了。”化妆师倒不是真给褚裟化妆,而是想办法让他出镜的时候显得沉稳一点,二十几岁的人要弄成三十几岁的样子。
陆庭霖大学一毕业就参军了,有爷爷积攒的人脉,他成为团长是理所当然的事。好在他也比别人更拼,得了几个二等功,如今又拿了一等功,成了宣传部视频的主人公,正是好时候。
他看着新闻怔怔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庭霖,你要戒骄戒躁。”
“知道了,爷爷。”
“采访你的这小伙子挺好看的。”薛智华坐在沙发上织毛衣,夏天还没过去,但她已经在为秋天做准备了。
“他是我朋友,前几天还见过。”陆庭霖给爷爷倒了杯茶,“首长,请喝茶。”
“你这小子!”
“叫来家里吃饭吧?我还没见过你往家里带朋友呢!”
“还是十几年前认识的,那时候爷爷不是让我参加了个节目吗?”
“好像记得一点儿,那时候网上不还批评那个大妹子吗?”
当时节目刚一播出,葛春花泼辣蛮狠的作风跟宠溺儿子的教育方式让网民批了又批,褚裟对着镜头大发脾气的样子也被群嘲单亲家庭的孩子没教养什么的。
陆庭霖的家里人还特意问他有没有受委屈,他解释了一番,说自己受了这对母子诸多照顾。
当时他们家里人让他打电话问一问对方需不需要帮助,褚裟拒绝了,说是他们在山里,没什么网络,看不到网民的嘲讽,他跟阿妈都挺好的。
“当时想多照顾一下,我记得那孩子拒绝的很坚决,不卑不亢,我就觉得这是个有出息的。如今一看,我的眼光很好嘛,你奶奶说的对,叫来家里吃饭。你们是朋友嘛,以前我看节目也觉得是挺好的一个孩子,你问一问他愿不愿意。”
“嗯。”
“你别光嗯,打电话啊!我跟你奶奶两个人很无聊,想多见见你也没机会,你爸就知道忙生意,你妈整天就是打麻将。”
陆庭霖拿出手机,他不是很想打电话,一直都想跟褚裟叙旧来着,但对方对他一直都是不冷不淡的。
“喂。”
“你有空吗?我爷爷奶奶想让你来家里吃饭。”陆庭霖看着爷爷奶奶一起看着自己打电话,烦躁的挠了挠头发,“你要是不想来也……”
“什么时候?”
“你什么时候有空?”
“周末。”
“那就周末。”
“爷爷奶奶喜欢什么?”
“你人来就好,不用买东西,他们什么都不缺,整天就是闲得慌。”
“好,挂了。”
“嘟嘟嘟……”
“那小伙子来吗?”
“来,他还说要给你们买礼物,让我给拒绝了。”陆庭霖收起手机,“奶奶,他好像有点……”
“有点什么?”
“他嗓子好像有点不舒服。”陆庭霖到底没说自己跟褚裟关系有点冷淡。
褚裟把手机扔到一边,拿起稿子开始熟悉待会儿要播的内容。
“褚裟。”
“台长,怎么了?”
“你嗓子不舒服,今天由张亭播吧。”
“那真是谢谢张老师了。”褚裟放下了手里的稿子,保持微笑的看着张亭拿走了自己的工作。
“褚裟啊,我比你年长一些,有些话说出来可能不好听,但我也是为了你着想。比起做播音员,你好像更适合跑前线。”张亭上下打量着褚裟,眼神带着一分轻蔑,不过更像是近视造成的,“我就是倒霉在不像你长了一张好脸,不过幸好播音员最重要的还是口条,靠脸可呆不久。”
“有人剪了张老师的嘴瓢合集,时长快一个小时了,我看到的时候就觉得这是后期合成的吧?张老师可以找找做那个视频的人,信口胡说的人怎么好意思呢?”
“网上总有些人很无聊,之前不是还有关于你十四岁的时候对着镜头大骂的视频吗?虽然后来你也澄清了那是节目组在恶意剪辑,但很多网友不还是留言说你没家教吗?”
“张老师,时间到了。”
“那我先走了。”
“那就辛苦张老师了。”褚裟微笑着点头致谢,等到张亭离开才收起了笑容。
“这也是为了生活,没办法,我可以把工作都做了,让你省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