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拦贺水月的那个人就是夜阑封,一次又一次的拦着他,不让他同褚裟接触。
有句俗语说得好,咬人的狗不叫,狠人不会只在嘴上厉害。
贺水月要么宽容大度,要么就直接要除掉夜阑封。
在他眼里,什么都不重要,只有他的长生不老重要。
如果是一般人,可能就被贺水月毒死了,但夜阑封有主角光环,贺水月被抓住了。
“贺水月是个巫师,他对你从来都不是真心的,只是想从你身上得到他想要的长生不老而已。”夜阑封挡在了褚裟跟前,“我早跟你说过他不是好人,你偏偏就信他,往他身边凑,现在看清他是什么样的人了吧?”
“水月,我想听你说。”
贺水月投毒失败后被夜阑封所伤,变成了老人模样,他挡着脸不肯看褚裟,“如果我说实话,你会原谅我吗?”
“你再说什么胡话呢?你差点害死我,还想让我们原谅你?”
“我知道是我的错,我只是想留在你身边,隔一段时间要一滴血……就一滴,我不敢奢求太多。小裟,你不要看我,太丑了,你会讨厌我的。”
“你不要装可怜,以为这样我们就会放了你吗?我差点死了,你还装,你……”夜阑封看着挡在自己跟前的胳膊不敢置信,他扭头看褚裟,“你拦着我啊?你站在他那边?”
“我想听他说完。”褚裟收回手,他被夜阑封暗地里狠狠掐了一把,疼的倒吸一口气。
“在我垂垂老矣的时候,有个人给了我一滴神血让我重新恢复年轻。”贺水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可惜他只摸到了衰老的皮肤,他放下了手,“得到了那滴神血后,我活了很久,但有一天,我突然衰老了。我去过很多地方,只为找长生不老的法子,但它们都只能维持一时的青春,直到遇到了你。”
“我?”褚裟发觉身后的夜阑封抓紧了自己的胳膊,他安抚的拍了拍对方的手,“继续说下去,我想听你说明白。”
“有人说,你是转世神君,你的血同样能让我维持一段时间的年轻。”贺水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烧了一张符纸丢进去,他捧着碗喝了一口,但没有恢复青春。
既然夜阑封不让他好过,贺水月也没必要为对方扯遮羞布了,“你以为他对你就是真心的吗?你身边的所有人接近你都有各种各样的目的,我很心疼你,一直想告诉你,可不知道从何说起……”
“贺水月,我知道的。”褚裟走到贺水月跟前,对方想躲开,但被他抓住了双肩,他咬破手指递给贺水月,“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贺水月愣了一下,快速抓住褚裟的手腕,把出血的手指含进嘴里,那滴血进入他口腔后不久,他便恢复了年轻,“谢谢。”
“你走吧。”
“你说什么?”
“人总会老的,永远活着不一定是好事。生老病死,人世间的一切……你总要亲自去体验过才好。你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要长生不老,有好好过过人生吗?”褚裟取下手腕上的佛珠,将它放在了贺水月的手里,“这是五十年的寿命,去好好生活吧。过去的日子里,你没有伤害过我,这些我都知道。”
“谢谢,对不起。”
“再见。”
“我……再见。”
贺水月走了,他离开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水月哥哥,你做的烧鸡太好吃了。”褚裟捧着吃的溜圆的肚子躺在榻上,他翻了个身看着贺水月,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我会不会吃太多了?”
“没有,你再多吃一点更好。”贺水月挠了挠褚裟下巴的软肉,他看着对方上下眼皮打架,最后睡了过去,无奈的笑了一下,将一张狼皮盖在了褚裟身上。
那段时光也许算是美好的。
褚裟没有去送贺水月,他只是一个人在房间里整理东西。
【已经对被攻略者施加信任之力。】
【启动主角光环。】
【叠加攻略工具。】
“你在做什么?”
“我没和他睡过,哪怕你一直都在怀疑我们两个。”
“我相信你。”
“但我不信你。”
“你什么意思?”
“今天贺水月说,我身边的人接近我都有各自的目的,你也是吗?”
“我没有。”
“你撒谎。”褚裟猛的掀翻床上的包袱,衣服散落了一地,“你能不能说一句实话?”
“能不能不要这样?”
【警告,警告,被攻略者已经怀疑宿主!】
【请尽快取得被攻略者的信任!】
【如果不尽快被攻略者的信任,好感值将会跌落谷底,任务也会失败。】
【警告,警告,警告,宿主必须夺回被攻略者的心。】
【即将启动惩罚措施,希望宿主早日恢复被攻略者的好感值。】
“别吵了!”夜阑封意识到自己直接说了出来,他大口大口的喘气,心口憋的难受,这种感觉像是有人死死捏住他的心,不过不是因为和褚裟吵架了,而是因为系统给予的惩罚。
“你爱过我吗?”
“没有。”夜阑封捂住了嘴,系统惩罚他的太不是时候了,他想说的不是这个,他想说的也不是假话,但脱口而出的就是这个。
褚裟坐在了床上,他扯着绣着一对鸳的枕头扔到了地上,“夜阑封,我没问题了,什么也没有了,你也走吧。”
这也许注定是一场悲剧,是贺水月不该毒夜阑封吗?还是夜阑封不该咄咄逼人?
都不是,这场悲剧最大的原因是开始。
没有一个好的开始,人们还妄图得到一个美满的结局……
究竟是谁在做这一场美梦啊?
没人说开始,也不会有人特意去说结束。
来的时候很突然,离开的时候也很匆匆。
那个在沙漠里堆沙子的少年终究是拿起了屠刀赶走了不怀好意的人,他开心吗?
也许,他还是更怀念从前,从前的从前,现在一切的美好都是旁人为他营造出来的虚假罢了。
“哎,好沉啊!”烧水丫头吃力的提着水桶走了几步,然后无奈的放下了,她擦了擦汗后一抬头就看见了褚裟,“公子好,您怎么来这里了?没跟夜公子一起吗?”
“他走了。”
“为什么?对不起,公子,是我多话了。”
“没事,贺水月也走了。”
“他们和公子的关系一直很好,他们都离开了,公子很难过吧?”
“有点,好吧,我很难过,但没有办法。”
“怎么会没有办法呢?公子是王上的徒弟,王上那么宠爱公子,只要公子说一声,他们就不用离开了。”
“很多男人到死都不成熟,从混蛋成了个死混蛋,我生来便是混蛋,怎么会留下他们两个呢?”褚裟眉眼含笑,替少女提起了水快要溢出来的水桶,他看了一眼井口,“我的好姐姐,你没给我们下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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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沙蛇是一种生活在沙地中的蛇,它不是很大,无毒,对人构不成威胁。
作话:
这个故事里的沙蛇有我信口胡编的设定,别被误导了。
第299章 第 299 章
中原来的官兵几次攻打山寨都失败了,皆因山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派来这点人马就想攻下我们地煞,中原皇帝也太小看狼国人了。”
“长主说的是。”
“褚裟呢?”
“在王上那里。”
水露轻响,清酒潺潺,观音坐莲,佛线断,念珠散落一地。
风吹纱帐,红烛亦落泪,暗香浮动,玉肌朱唇,汗珠滑落,衣裳转瞬湿透。
起起伏伏间,唐集沅轲脱了湿透的里衣,披发而坐。
躺在榻上的褚裟抓住一颗念珠攥在手心里,这串念珠比不得他送给贺水月的那一串,在他破戒的时候便撑不住断线了。
“你信佛多久了?”唐集沅轲坐在褚裟的身上,肩膀的狼头刺青带着汗珠,一路滑到腰窝。
“不信,修佛而已。”褚裟把手搭在唐集沅轲的大腿上,对方是狼王,自然不会让他压着。
“起来。”
褚裟疑惑的看着唐集沅轲,“王上何意?”
“本王允许你以下犯上。”
“遵命。”褚裟松了手里的念珠,起身推倒了唐集沅轲,“王上不满足了吗?”
“你再耍嘴皮子本王就废了你。”
“王上舍得吗?”褚裟勾着唐集沅轲的一条腿往上掰,更堔一步的填扖。
“乖。”唐集沅轲拍了拍褚裟的脸,“本王允许你放肆,如果你敢背叛,按照地煞的规矩,你会死的很惨。”
褚裟没有变脸,他看着唐集沅轲闭上眼睛挺起胸膛,低头吻着红珠,辗转反复,唯独没有承诺。
“王上,有人求见。”
唐集沅轲推开褚裟,抓起塌边的棋子甩了出去,黑子穿过木门,打在跪在门口的地煞跟前。
“王上赎罪。”
“滚。”
“是。”
“也许有重要的事。”
“无非是中原人来攻打,这些年来,他们攻打过多少次了?在这沙漠,他们只能是来送命。”
“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褚裟吻在唐集沅轲锁骨的伤疤上,这伤疤从此处一路到小腹,吻也是一路。
唐集沅轲的手落在褚裟的肩膀上,一掌将人打下床,“谁允许你碰它的?”
“是我逾越了。”
“跪着吧。”唐集沅轲恼羞成怒,穿上衣袍后怒气冲冲的离开。
“做人要开心啊,如果不开心,那就离开让你不开心的地方。”
褚裟抬起头的时候,仿佛看见夜阑封坐在榻上跟自己说话,他抬手碰了一下方才知道是假的。
夜阑封和褚裟的曾经也美好过的,就像一对普通的有情人。
可惜了,这里头不知道用了多少攻略道具,也不知道用了几分演技,回想起来更多的还是悔意。
没有男人会不在意自己身为男人的能力,唐集沅轲被褚裟激怒了,不过,更多的还是恼恨自己。
“褚公子,王上命您去对抗中原兵马。”
“好。”
赤裸裸的酷刑场景,到处是断臂残肢,这里就像屠宰场,只不过躺在案板上的不是猪,也不是羊,是人。
“四皇子,这就是七十二地煞抢过的地方,我们的捕快已经去追查具体的经过了。”
“四皇子,属下已经查过了,七天前,一群地煞突然来到这个村庄,他们本是来抢粮食的,但遇人杀人,连孩子和老人都不放过,遇到年轻的女人就掳到山上去。”
七十二地煞里,女人极少,他们本就是父权国家,在狼国灭国时,大部分女人都要为父亲、丈夫,甚至是兄长和儿子殉葬。
山寨里有那么多男人,却没有几个女人,加上灭国之恨,他们自然容易暴躁,对中原充满了恨意。
“在狼国灭国时,他们的狼王被杀,长主当时发誓,他们迟早会让中原血债血偿,为狼王报仇。中原害他们一个狼国人,他们必杀十个中原人,如此,他们不曾放过一个中原人,残杀无数,不忍直视啊!”
“这就是一帮畜生!”
“行了,本皇子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
李慎思理解不了这些人对地煞的恨,也理解不了地煞想要复仇的决心,他始终都是一个局外人,置身事外,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攻略目标而已。
奉命来给中原官兵一个教训的褚裟见到了李慎思,他勒住缰绳,“是你啊。”
“我说过,我会来救你的。”李慎思让竖起盾牌的护卫离开。
【好感值-3。】
【当前好感值为32。】
“你找死别带上我!”褚裟猛的一转手里的长刀,此刀六尺长,他将刀尖戳进黄沙,然后一扬,黄沙飞向李慎思。
“护驾,赶快护驾!”护卫们举着盾牌挡在了李慎思跟前,另一队持弓箭过来。
“不要伤他。”李慎思话落,箭雨向褚裟冲去。
“保护褚公子。”
“用不着。”褚裟转着手里的长刀挡住了箭雨,箭矢纷纷落在了一旁,他握刀的手依旧稳稳的,脸却被遗漏的箭矢伤了,他拽着缰绳驱使黑马向前,“你们还是歇了想靠人数取胜的心吧,地煞一人可敌数十人。”
“先撤吧。”
等到李慎思带人离开,褚裟这才对着黄沙吐了一口血,他近来练功失了分寸,又被狼王派来教训来剿匪的中原官兵,强行催动内力抵抗箭雨。
“公子,您没事吧?属下扶您去休息。”
“没事,留几个人盯着他们,如有异动,就去禀告王上。”
“是。”
褚裟独自一个人骑着马离开了,路过湖边,勒马下来,捧起一汪水喝。
有一阵响动引起褚裟的注意,他将手里的水放回湖里,“谁?”
一个牵着骆驼的男人走了出来,他隔着湖和褚裟两两相望。
“你是谁?”褚裟的手摸到了后腰,可是摸了个空,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把长刀插到了中原人马的营帐前。
“我,我是丹矾,路过此处,想打点水喝,也想让它喝点水。”丹矾看上去年纪不大,举止有点羞涩,像是很少出门的。
褚裟没再追问,一个人走累了,想找个地方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