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民中师范问我们要人,说是他还在学校助教,给学生讲日语课和英文课。”
“到了我手里还想走?没门,留着他,后期还能给大家上外文课。”
“主任好!这小子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说话又慢,人还矫情,拉倒吧。”曹峰对张书傅敬礼。
“那个周明怎么样?”
“木讷寡言,这俩凑一起就是俩呆瓜。楚云扬跟赵琦俩人是发小,狼狈为奸,一上课两人一起为难教员,周书逸性子好,也不教训他俩,让我给撞见了,待会儿就收拾他们。”
“行了,你去吧。”
曹峰走到两个还在进行卧倒训练的人面前,“起来,你们俩一组,障碍赛接力,四轮,赶上别人,不然就别吃饭了。”
“是。”楚云扬看了一眼要倒的褚裟,伸手扶住了人,“我怎么跟你一组了?你可不能拖我后腿。”
这俩人凑在一起就闹腾,教官曹峰看见了就把俩人放一起,一起罚。
上一次,他们俩打架,被曹峰抓住了。
“你们不是同学,你们是战友,要团结一心,给我牵手在外面站俩小时,认识不到错误就继续站。”
别人吃饭午休,他们俩站了俩小时,又饿又困。
“我们休战,同意吗?”楚云扬抬手擦了擦汗,他一甩头,头发上的汗甩到了褚裟脸上。
“暂时统一战线。”
“你说你体能训练那么差,怎么还不淘汰你?”
“我也想知道,你手心别出汗。”
“你还嫌弃我,你爬不上障碍墙是不是我托你上去的?”楚云扬狠狠的握了一把褚裟的手,嫌弃他是吧?他膈应死这小白脸儿,也不算小白脸了,都让太阳晒得脸和身子不一个色了。
“你好意思说?”
那天褚裟实在没力气了,人挂在障碍墙上就不动了,楚云扬跟在他后边儿的,跑过来要托他上去。
褚裟当时被一把按在障碍墙上,当时有种蛋碎人亡的感觉,那酸爽的感觉让他一脚踹开了楚云扬。
这时候,曹教官过来了,他把两个人都罚了。
细数过去两人你来我往的互坑,也算是勉强有点战友情了。
一天的训练结束后,楚云扬洗完澡端着盆子回了宿舍,嘴里吹着口哨,看起来心情不错。
“云扬过来。”赵琦冲楚云扬招手。
“咋了?”
“你看小裟又在想家了。”
“他是在想他的大肘子和烧鸡,昨晚做梦还流口水来着。”楚云扬一耸肩膀,把赵琦的手甩了下去,“早上起来的时候,枕巾都沾脸上了。”
“都说你们俩跟斗鸡一样,我看关系很好嘛,观察的这么仔细。”薛钦智把毛巾弄湿擦了擦脸,“你去叫他回来睡觉,到点了。”
楚云扬放下盆子,走了几步,突然觉得自己凭什么听薛钦智的,又一想自己都走过来了再走回去好像很蠢。
“别吹了,回去睡觉。”楚云扬拿走褚裟手里的口琴,一屁股坐在了他旁边。
“少管我。”
“嘿,来劲了是吧?等这段时间过去,你就能回家了,你以为你这样的能留下来?”
“他们会把我筛下来?”褚裟抓住楚云扬的胳膊眼睛里全是希望的光,看的人不好意思欺负他了。
“当然,他们只收我这样的真男人,你这样的不合格。”楚云扬靠近褚裟,紧挨着坐。
“太好了。”褚裟一把抱住楚云扬,“谢谢你安慰我。”
“走吧。”
褚裟站起来,只听刺啦一声,他的上衣被撕开了。
“噗嗤,哈哈哈……”
原来是楚云扬趁褚裟不注意的时候把他上衣挂在了钩子上,褚裟一起身衣服就撕开了。
“你完了。”褚裟利落的脱了上衣,精壮的上身完全看不出他是师范的学生。
“打架吗?来啊,谁怕你啊?”楚云扬也脱了上衣,衣服刚洗的,不想因为打架弄脏了。
第43章 第 43 章
起床号一响,所有人都立马爬了起来。
他们六时起床整理内务,然后洗脸、漱口,这些在15分钟内完成,随即集合早操。
早操结束就能吃早饭了,一群学员看了一眼曹峰,整整齐齐的排队打饭。
“云扬,你脸怎么了?”赵琦勾着楚云扬的肩膀,好奇的想碰一下对方的脸,手却挨了一巴掌。
“摔了一跤。”楚云扬推开人,拿着餐盘对食堂师傅说话。
赵琦决定回头跟褚裟说话,结果发现对方的也受伤了,“小裟,你下巴怎么了?”
“到你了。”褚裟轻轻将人推向前,“不要耽误我吃饭。”
军校实行强制性教育,凡是应学的必须学会,不许做的绝对不能做,不讲说服教育,违犯了就处罚,甚至体罚。
“第一排,向前一步。”
“拿起枪,上膛,射击!”
等到学员们把枪里的子弹射击完,读靶。
“李云飞,四十环。”
“夏风格,四十二环。”
“徐德,三十一环。”
……
“楚云扬,四十九环。”
听完读靶后,楚云扬嘴角偷偷上扬,立马就被教官发现了。
“楚云扬,你以为你很强吗?”
“报告教官,我觉得还行。”
“出列。”曹峰猛的给了楚云扬一拳,“永远不要骄傲自满,战争愿比你想象的更残酷。听懂了吗?听不懂就去操场跑十圈。”
此时华国的军校大都效仿德、日法西斯的打骂管教,有时甚至十分野蛮。
“听懂了。”
“你的报告教官呢?”
“报告教官,我听懂了。”
楚云扬不服气,可是他只能忍着,还得恭恭敬敬的忍着,不然就得挨罚。
优秀的年轻人容易骄傲,因为此时正是年轻气盛意气风发的时候,他们不是沉暮的老人,他们是这个国家的希望。
下午是术科的劈刺课,两人一组。
教官陈猛一会儿看看楚云扬,一会儿看看褚裟,楚云扬精神头儿十足的把跟他一组的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看着前者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后者的时候眉头紧皱。
“褚裟,你没吃饭吗?你在给敌人挠痒痒吗?你跟楚云扬一组。”
“是。”
褚裟硬着头皮走到一肚子气的楚云扬跟前,拿着战刀四两拨千斤的应对楚云扬的蛮力,好不容易熬到结束,他的手被磨得生疼。
这时候,教官曹峰陪着教授部主任孟齐一和政治部副主任张书傅四处检阅。
“孟主任,那个楚云扬是这些学员里边体能训练强度最大的,是个好苗子。”
“看的出来是个杀伐决断的人,你把他们培养好。我们开办这个学校,要用里面的学生做根本,成立革命军,他们就是将来革命军的骨干。创立了革命军,我们的革命才能成功。”
“那个呢?”张书傅指了指靠在柱子上喘气的褚裟。
“资质平庸,倒是挺努力的。”
“我知道他,民中校长找我来着,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留下他,革命需要人才。曹峰教官,我知道你可能看不上我们文人,但你要明白知识就是力量。你要把他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军人,做的到吗?”
“是,主任。”
还以为自己能被遣送回民中继续一边读书一边做助教的褚裟看见了领导,敬了个礼才离开。
“小白脸儿。”
“我现在不白了。”褚裟微笑着面对楚云扬,“你还没打够吗?”
“不行了?”楚云扬得意洋洋的笑了,结果褚裟绕开他走了,“你去哪儿?”
“上厕所。”
楚云扬眯了眯眼睛,不对劲,凭他对小白脸儿的了解,这人肯定是有事,不然他不会回答自己,直接就忽视问话了。
他在休息和跟踪小白脸儿之间权衡了一下,还是给小白脸儿添堵比较有意思。
“楚云扬,待会儿还要训练,你去哪里?”
“去厕所。”楚云扬摆摆手,跟上了褚裟。
“你小心曹教官罚你。”
已经挨罚挨习惯了的楚云扬满不在乎,他放轻脚步,利用学了有段时间的侦察术掩饰自己的跟踪。
他一路走的很轻巧,看着褚裟进了后厨,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来偷吃的。”
过了一会儿,褚裟端着盆子出来,嘴巴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是在吃东西。
“小白脸,背着哥偷吃?”楚云扬压着褚裟的肩膀,“分我一半,不然我就去告状。”
“你会后悔的。”褚裟把水泼了,把别在后腰的萝卜拿出来,用手帕仔细擦干净,咬了一口,“教员,楚云扬偷懒,不去训练。”
“楚云扬,你在这里做什么?”周书逸皱着眉头走出来。
“教员,你们两个……”
“小裟跟我一起给大家设计营养餐。”
为了逃避训练,褚裟写了五封信打动了校领导,终于得偿所愿的来后厨配营养餐,还能偷吃,一举两得。
“楚云扬!你给我滚去训练!”曹峰教官从远处走来,嗓门极大,“今天你加练。”
楚云扬脸色灰败,看着啃萝卜啃的欢乐的褚裟倒着走了几步,随后跑步离开了。
反套路成功的褚裟用萝卜掩盖了自己的笑,是一举三得,不愧是他。
楚云扬每天都得洗澡,训练量太大,一天下来一身臭汗,不洗澡也得洗脚。
他们宿舍有个人不爱洗澡,连脚也不洗,一脱鞋一屋子都是味儿。
“孙子钊,你他妈的多久没洗脚了?这是臭酱吧?”赵琦一边捂着鼻子一边扇风,“不行了,要死了。”
楚云扬抄起鞋子扔向了孙子钊,“给老子洗脚去!”
“不洗能怎么样?”
赵琦、薛钦智、孟昌义和周明交换了一个眼神,用战术手势展开了包围,最后把孙子钊带了出去。
“今天你不洗也得洗!”
楚云扬挑了挑眉,看向正在床上写日记的褚裟,他就看不惯这小白脸儿的习惯,写什么日记?正经人谁写日记?矫情。
“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 Whether 'tis nobler in the mind to suffer. The slings and arrows of outrageousfo rtune, Or to take arms against a sea oft roubles, And by opposing end the ”
楚云扬把毛巾扔到床上,一个猛扑,上了褚裟的床,坐在了褚裟身上掐住他的脖子,“你是不是故意的?”
“咳咳。”褚裟放下笔记本和笔,他被这里高强度又无聊的训练和生活折磨的像条晒干的咸鱼,“没错,你把我的手指磨破了,没有手指我怎么生活?”
“真是不怕死啊。”
褚裟垂眼,在这里的生活真的很无聊,憋的难受,脾气容易暴躁,他情绪依旧可以冷静,但是被楚云扬坐着的大兄弟它不冷静了。
楚云扬感觉有东西硌着屁股了,但是他没想到那一方面,他只以为褚裟又藏了东西在身上,于是一边掐着褚裟一边去搜,“又藏萝卜了?交出来,我也要吃……”
“等等。”褚裟阻止不及时,某处被楚云扬一把攥住了,他觉得两个人又得打一架了,他真不想挨揍了。
“你这是什么?你……你……”楚云扬目瞪口呆,抓着褚裟就揍,“你个混蛋东西!你对着老子'硬?”
褚裟一边挡拳头,一边忍受楚云扬的屁股蹭来蹭去,“别打了,你倒是下去啊!”
“我要是忍了你这断袖我楚云扬以后怎么混?”楚云扬跟褚裟角力,眼睛瞪得贼大,甚至能看到眼球里的血丝。
这种姿势使不上力,褚裟艰难的推着楚云扬,某处却在对方的屁股里越陷越深,“你还是先下去吧?”
“凭什么?我不揍你一顿我今天睡不着!”
褚裟快推不动人了,突然灵光一闪,松了手揽住楚云扬的脖子亲上了人,舌尖启开对方的唇。
楚云扬愣了一会儿,拽着褚裟的衣领把人拖下床,擦了擦嘴,“我他妈踹死你!”
刚回来的几个人看着楚云扬又跟褚裟打起来了,赶紧冲过来拉住两个人。
“你们怎么又打架?”
褚裟好不容易下了床,刚想反击楚云扬就被人拉住了,只好放弃。
“他是……”楚云扬住了嘴,不能让人知道这事儿,他把秘密憋了回去,“褚裟,你给我等着!”
“嗯。”褚裟上了床,继续写日记。
第44章 第 44 章
教室里,教员正在写板书,底下的学生在交头接耳,他们自以为很小声的说着话,熟不知周书逸听的格外清楚,他放下了写板书的手,回头一看,安静了,于是他继续写,下面又开始说小话了。
“安静。”周书逸放下粉笔,拿起书走下讲台,来到楚云扬跟前敲了敲桌子,“别睡了,你们训练有这么累吗?”
“有。”
楚云扬一向跳,是这里的教员最头疼的学员,一向心直口快,什么都敢说,“教官拼了命折磨我们,感觉快把半条命搭在训练上了。”
周书逸看了看周围的学员,沉思了一会儿,“那你们睡十分钟,过后我再讲课。”
“谢谢周老师。”
“睡吧。”周书逸坐在了褚裟旁边,看着褚裟奋笔疾书,他凑近小声问,“你怎么不休息?”
“我用这十分钟给我祖父写家书,我怕他担心我。”褚裟在心底叹了口气,他是一心想回民中师范的,可是军校不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