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秦思夜的这种挥金如土地对待自家艺人的方式,排除他作为资本家的压榨行为之外,宫渝还是觉得很满足的。
秦思夜盯着宫渝的一举一动,生怕他说半个“不”字,直接将自己送进关氏的黑名单里去。
宫渝摇摇头,礼貌地说道,“秦先生,与大制作无关,有适合我的角色,考虑我一下就可以了,如果觉得我合格,我一定早早地就过来试戏。”
长久以来,秦思夜本就对宫渝这个人念念不忘,甚至是有些存了私心的。
奈何景霑还在的时候,事先跟他打过招呼,示意秦思夜,宫渝迟早会是他景霑的人,希望在他还没玩够之前,不要动其他的歪心思,而且还让他为宫渝安排公司最好的企宣、经纪人和助理。
因此即便宫渝在两年前还陷在泥泞的低谷中,秦思夜也还是忍痛割爱,让身边最得力的方木跟着他,要真能获得什么奖项,也好给景霑一个交待。
没想到在很久以后,才偶然听说宫渝两年前在家中泡澡的时候淹到了一次,再醒来的时候,对待工作变得兢兢业业,待人接物也像受过专业训练一样彬彬有礼,让人觉得难以置信。
不过虽然不适应,但一个听话的摇钱树总比一个整日醉生梦死、只知道喝酒搞绯闻的醉鬼好上不少,更何况,还能利用他将景霑和许旻之类的大佬牢牢地与他们辉途做了捆绑,但凡有宫渝出演的影视剧,那两位投资起来从来都不会手软。
直到去年辉途的业绩急转直下,甚至连顶流都没办法接到红透半边天的综艺,秦思夜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妙。
殊不知,由于许旻的变态心理,他投资的每一部电影,都是冲着宫渝去的,为的就是让宫渝在片场频频受伤,以此来达成他那令人匪夷所思的嗜好。
而为了讨好许旻、并且只想捞金的秦思夜明明对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有着清楚的了解,但却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凭宫渝在粉丝看不到的地方受伤受创,丝毫不会为了宫渝的健康有所收敛。
知晓这一切是剧情发展的宫渝对此无力挣扎,而站在客观事实上的关珩却不这么认为。
他在自己还不具备能力的时候,只能一笔一笔地给许旻之流暗暗记着。
要么趁着宫渝不注意的时候将他们扯到暗处打一顿,要么直接在宫渝面前戳破他们肮脏的心理,在他们恼羞成怒、急得跳脚的时候,关珩则养精蓄锐,和自家大哥找寻充足的证据链,一举将许家和景氏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让他们去到他们该去的地狱。
宫渝说完,看也没看关珩一眼,直接离开了秦思夜的办公室。
关珩今天来到辉途的原本目的是打算将股东的名字更改为宫渝,然后去宫渝家中给他补上这份迟来的生日礼物,然而一切都被宫渝的突然出现和秦思夜的不加考虑给彻底打乱了节奏,导致变成了现在的这副局面。
他顾不上跟秦思夜计较什么,紧忙就跟着宫渝追了出去。
喜欢上宫渝之后,关珩总是担心宫渝会觉得自己太稚嫩,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学叽,所以关珩通过各个渠道学习到了精湛的男德技术。
当老公出现了离家出走的迹象,他作为体贴入微的金丝雀,则应该扑楞着翅膀紧随其后,不知羞耻地缠在他身边舌灿莲花。
心中做好了精密的计划,但关珩还是在宫渝回头瞪他的时候吓得顿住了脚步,委屈巴巴地尾随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
“哥哥……”
眼看着宫渝已经朝停车场走去,关珩急忙掏出车钥匙做好跟上他的准备。
宫渝坐进驾驶座发动了车子,侧头看后视镜的时候,发现关珩竟然直接上了一辆他垂涎已久的柯尼塞格,心中的怒火不由更甚,直接一脚油门就出了辉途的地库。
论性能,宫渝今天开出来的车辆就算跑出火星子也比不上关珩轻踩一脚的油门,但意外地,关珩只是压在宫渝的车尾灯处,不超过他,也不让其他的车有靠近宫渝的机会。
其实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宫渝对关珩用谎言来接近自己的这件事情,已经不觉得有多生气了,甚至还因为关珩这样做,而有些感谢他。
如果真的没有关珩出现在他的生命中,宫渝觉得,他恐怕真的坚持不到三十岁的生日当天,就已经被动地放弃了生命。
是关珩和他之间不断萌生、成长着的感情,才得以支撑着他对生活坚持下去的热情。
而且生活过得就是微小的细节,而关珩在这些问题上,丝毫不像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孩子,反倒给宫渝一种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的父爱母爱般的体贴。
到了这个地步,要说心中的愤怒,宫渝非但没有太多,反倒还有了一丝心软。
不过他还是打算对这件事进行严肃的处理。
宫渝趁着关珩进不了地库的间歇,忙从室内楼梯进了客厅,守在入户门前等着屏幕亮起。
在心中骂了无数次冲动之下删除了指纹的自己之后,关珩一脸期待地趴在宫渝家入户门前的镜头上,可怜巴巴地讨饶:
“哥哥,你要杀要剐都可以,我骗了你,但是这真的并非我本意。”
宫渝倚在鞋柜上没有吭声,想看看这小子到底能自言自语多久,诚意又有多深。
关珩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动静,猜测宫渝应该可以听得到他的说话声,这才继续说道:
“那时候方经纪人说,宫老师想要找个小朋友,跟小朋友好好交个朋友,我当时虽然觉得这话有点猥琐,不过因为是哥哥,我还是十分踊跃地报了名……”
听到这里,宫渝感叹方木猥琐至极的同时,不禁惊怒不已,方木竟然还败坏了自己的名声?!
宫渝怒不可遏:“我没说过这话!”
见宫渝肯回答自己的话,关珩不由觉得胜券在握,心知他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已不像往日那般严格,于是不着痕迹地换了个话题:
“好好好,哥哥没说过,哥哥……昨天你的生日我没来,你是不是跟我生气了。”
宫渝心道,你幸亏是没来。
关珩的语气压抑:
“其实是外婆生病了,老毛病了,我真的没有办法,今天凌晨外婆脱离了危险,我才想着去给哥哥补上生日礼物,然后来找哥哥摊牌的。”
说完,关珩噘嘴对着宫渝正注视着的镜头亲了一下,“哥哥,原谅我好不好嘛~”
宫渝碰了碰屏幕上青年在外人面前向来表现得成熟稳重的脸,不禁对关珩只在自己面前撒娇耍赖的行为感到十分欢喜。
他喜欢关珩的这份独一无二,对他坦坦荡荡、堂而皇之的偏爱。
然而在门外看不见宫渝表情的关珩自然不知道他要哄的人已经不再生气,甚至还偷偷地站在门内拿出手机拍下他委曲求全的可怜样。
“哥哥,要不你打我一顿吧?十顿也可以,”关珩绞尽脑汁地想着可以哄好宫渝的方法,“哥哥,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对我做的事情……”
宫渝上下打量着屏幕里狗狗眼的关珩,突然狡黠一笑:
“要我原谅你,也可以……”
关珩的狗狗眼变成星星眼,脑袋上似乎立刻竖起了两只狗耳朵,甚至在西装革履的身后,宫渝几乎能看到关珩飞快摆动的大尾巴。
他憋着笑意,手已经按在了门把手上:
“那……你要是愿意让我在上面,我就原谅你。”
作者有话要说: 关弈迈眼睛一亮:还有这种好事,那我也……
方特助及时遏止:算了吧,你又不是没试过,站得起来吗?
关弈迈顿时语塞:你礼貌吗?
不会有反攻,不会有反攻,放心!
【估计再有一周就要完结啦,大哥和方特助的番外应该写多少字呢?一万还是两万?看有宝子想要十万的,那有点要命咯,不过我努努力,大哥这么诱,必须撩一撩,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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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说出这话的时候,宫渝捏准了关珩绝对不会答应他这个要求。
他知道这孩子一开始对他的目的就不是甘于雌伏在他身边,而是想方设法地成为居高临下的那个,所以提出这件事情的宫渝,也只是想要逗逗关珩,就算看到他面露难色的样子,也能让自己开心不少。
再说,他现在还是很享受什么都不用做的这种相处方式,让人觉得一点都不累。
可让宫渝感到意外的是,关珩连犹豫都没犹豫,竟然十分痛快地就答应了:
“好啊,你把门打开,我们现在就开始。”
这回轮到宫渝语无伦次了,他搭在门把手上的指腹渗出细密的汗珠,滑得他忙又伸手握紧,然后难以置信地疑问道:
“……你说什么?”
关珩扯松颈上的领带,似是已经开始为自己一会儿要被做的事情做起了准备:
“哥哥,你想要哪里?卧室、客厅、厨房、阳台,还是……书房?”
宫渝结巴起来,“什,什么书房……厨房的?”
关珩曲起指节敲敲门,示意宫渝先把门打开。
宫渝对关珩答应他的速度感到十分惊讶,因此看到关珩敲门,他便下意识听话地扭开了门把手,愣愣地看着门外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的高大少年——
或者应该换个说法,关珩现在的形象,毫无疑问是个结结实实的成熟男人,让宫渝即便知道就算自己动手打他、他不会还手,但也会望而生畏的程度。
关珩顺手带上厚重的大门,抿着嘴看宫渝。
“咣”地一声,宫渝的肩膀随着入户门的闭合而颤了一下,他咽了咽口水,深吸口气,连连后退:
“你要干什么?”
关珩不多废话,也不跟他客气,每朝宫渝走几步就脱下一件衣服,最后走到宫渝面前时,关珩整个人已经可以说是非常坦诚了。
他素日里最是要面子,但在宫渝面前,是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的不知羞耻。
相对于关珩此时的面色如常,宫渝倒像是随时都要癫痫发作一样,手指微微发着抖。
见他如此,关珩越发不为自己的行为而感到后悔,也越发没有羞耻心,直接握住宫渝的手放在自己肩上:
“哥哥,你随时都可以开始,我准备好了。”
宫渝被他肩头的温度烫到,忙伸手去摸关珩的额头,“你怎么这么热?”
关珩摇摇头,抿起嘴唇坚强地笑道:
“没关系的哥哥,不用管我,这样你会更舒服。”
说着,他就牵住了宫渝的手,搭在自己的手腕上,让宫渝以主动的姿势握住他,走过去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进到了客厅里头,宫渝才细看关珩的脸,刚刚在光线昏暗的门口看不清,这里一眼就看得见关珩状态不是太好的疲惫脸色和倦怠的视线。
虽然刻意隐藏的话,可以让宫渝发现不了他的疲倦,但关珩此刻很需要宫渝的垂怜,这样他才能在宫太太的这个位置上坐得稳稳当当,丝毫不会有威胁到他地位的人再出现在宫渝的生活里。
关珩脸上的表情仍旧和往日在他面前一样,随时都可能会撒娇的乖巧模样,还是那个让宫渝感到熟悉的少年。
宫渝爱惜地摸摸他的脸,起身想要去厨房倒杯水给关珩喝,却没想到被少年一把握住手腕,按在沙发上:
“哥哥,机不可失。”
宫渝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微潮的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关珩的喉结:
“你真的愿意吗?”
听到宫渝连声音都哑了,关珩刚刚还想着要逗弄宫渝的心情骤然发生了变化,他点点头,诚恳地回答道:
“愿意,来吧。”
说完,关珩就闭上了眼睛,摊平四肢躺在沙发上。
关珩的脸色有些苍白,看上去倒不像是有后悔的样子,不过越是这样,就越让宫渝觉得良心不安。
不管怎样,他一个大了关珩快十岁的大男人,总不能欺负一个孩子吧。
抱着这种想法,宫渝丝毫没有考虑到被一个孩子欺负,比欺负一个孩子还要丢人。
更何况,人高马大、五肢修长的关珩又怎么能算得上是孩子。
所以直到宫渝的嗓子彻底哑掉,连低泣和讨饶都变得不再连贯时,他也没有想清楚,原本发展得好好的反击计划,怎么就活生生地变成了这副模样。
宫渝觉得,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也就没必要再跟关珩复述一遍了,他们目前要做的是向前面的生活看,而不是执着于过去让人难以心安的苦痛。
所以宫渝到最后也没有跟关珩说出他之前一直畏惧的事情,只是侧头看看躺在他身边的关珩,凑到他肩头上,学着关珩的样子轻轻蹭了蹭他的脸。
然后阖上眼睛,闭眼感受着此后他将永远拥有的安心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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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在家中厮混了小半个月,除了开门拿取外卖和偶尔让人送来的蔬菜之外,关珩的行迹几乎都没有超出过入户门以外的地方,更别提将近一周都没有离开过卧室、只能躺在被子里的宫渝。
这天,宫渝刚吃完早饭,正泡在浴缸里琢磨着昨晚的关珩。
宫渝很奇怪关珩为什么没有像前几天一样停不下耕耘的节奏,而只上了一次车就抱着他沉沉睡去,这实在不像关珩的行事风格。